不應該!


    應龍受傷頗重,被天雷所傷,同時又氣力用盡,如此短暫時候,絕無自行醒轉的可能。難道應龍被人所救?


    張翼軫當下也顧不上解釋許多,一閃身又來到珊瑚穀之處,向下一看,隻見穀底地火依然湧動不停,雖未迸發而出,卻也是積蓄熱力,威力不可小覷。微一思忖,便向緊跟而來一臉愕然的傾景問道:“莫非此穀之中,還有其他水怪不成?”


    傾景卻是搖頭說道:“未曾聽聞再有其他傳言。先前深淵魚所說的水怪,應該就是應龍。雖說這珊瑚穀極深極廣,若是再有莫名水怪也不足為奇,不過無數年來,也並無其他水怪一說。或許隻是應龍醒來之後唯恐被我二人提起糗事無地自容,怕我二人要他認主,所以才偷偷溜走,哼!”


    張翼軫思忖一番不得要領,見珊瑚穀底地火洶湧,想到既然已經得了一顆珊瑚顆,應龍一時又不見了蹤影,萬一穀底有何等厲害水怪隱藏,若是再有一條應龍,爭鬥起來說不定還會丟了性命。如此一想,張翼軫主意既定,衝傾景說道:


    “這珊瑚珠暫時不取也罷,日後時機成熟,再來不遲。如今穀底地火不穩,也不知其內還有什麽怪物,還是不去為好……不管如何,應龍最後得以不死,也因我相助。即便他醒來之後不認我二人為主。料想也不會主動去招惹南海龍宮。應龍此次天劫並未全然度過,恐怕以後還有後顧之憂。是以他更不會輕易殺生,南海應當一如從前風平浪靜。不過此事最好不要向龍王提起,省得他無謂擔


    傾景會心地一笑,點頭說道:“景兒明白,此事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應龍知道,別人休想知道此等秘密之事……那個。師傅,是不是你也答應我不許告訴傾穎姐姐?”


    到底還是小兒心性,連保密之事也要一人一半,張翼軫暗覺好笑,同時也覺此事是否告訴傾穎無關緊要,便點頭應下。傾景一見大喜過望,臉上竟是閃過一絲紅暈。輕咬一下嘴唇,柔聲說道:“師傅,你可一定要說話算話!”


    “這是自然!”張翼軫不解傾景為何在此等小事之上糾纏不放。


    傾景片刻之間臉色恢複正常,嘻哈一笑,當前一步瞬水而行,笑聲遠遠傳來:“師傅,我二人不妨比試一番。看哪個最先回到龍宮!”


    張翼軫搖頭笑笑,眼見傾景地身影倏忽遠去,唯恐有什麽閃失。當下心意一動,向前急奔而去。


    卻說二人一連飛行了數個時辰,海中無日月,也不知這一來一去總共過了多久。回到南海龍宮之時,隻見大殿之內一片喧囂,熱鬧非凡,盛裝侍女川流不息,各式佳肴絡繹不絕端上座席,卻是南海龍宮正大宴賓朋!


    傾景搶先步入大殿。一見此等情景頓時驚叫出聲:“呀。這麽熱鬧也不等我一等!我傾景不在,你們如何快樂得起來。再說了,我的神勇無敵地師傅不在,這盛宴又是宴請哪個?”


    正中一人正是傾南,一見傾景回來,當即開懷大笑:“景兒你總算回來了,好生叫父王擔心。莫不是你和翼軫前往珊瑚穀去了,定是你的鬼主意!景兒,莫怪父王責怪你,珊瑚穀凶險莫名,萬一有個閃失,傷了哪個都是不好。”


    傾景卻是一臉自傲之色,仰臉說道:“父王所言倒也不假,不過景兒也非碌碌之輩,以我目光如炬,認定的師傅自然法力通天,莫說橫掃南海,便是四海之內也無人可擋。有師傅相伴,景兒比在父王身旁,還要放心百倍。”


    此話說得過於誇張,傾南不免狐疑地看了張翼軫幾眼,張翼軫倒也坦然,衝龍王施一禮,答道:“我二人確實到了珊瑚穀,不過正好得遇地火噴發,未敢以身試險,便又返回。其後我二人又演練了一些法術,傾景天姿聰慧,是可造之材,倒要恭喜龍王有此愛女,是為幸事!”


    傾南放聲大笑,用手一指與傾穎坐在一起三位女子說道:“我傾南一生雖是膝下無子,但好在有四位如花女兒,傾良、傾辰、傾美,見過張翼軫……咳咳,傾景的師傅張道長!”


    正是先前和傾景偷偷溜走之前現身大殿之中的三位女子!


    三位女子個個容貌絕倫,令人歎為觀之,一齊起身向張翼軫施禮,環佩叮當,如奏仙樂。張翼軫一一回禮,淡然一笑,說道:“豐美絕倫,豔麗不俗,又恰逢歡聚一堂,大宴賓朋,好一個良辰美景!”


    “妙不可言!好教翼軫……咳咳,張道長得知,這滿堂盛宴,一則為是為傾景拜師的答謝宴,二則,也是傾辰與北海太子傾化訂婚大宴!”


    既是傾景拜張翼軫為師,雖說隻是名義之上,但傾南卻也不好再直呼其名,雖是見張翼軫年紀輕輕,稱呼道長多少有些勉強,也一時想不到更好的稱謂,隻好姑且稱之。


    張翼軫愕然而驚,南海與北海聯姻,恐怕定有深意。眼下自然不及細想,開口說道:“如此倒要恭喜龍王了!”


    傾穎得個空子,悄然近前,悄聲說道:“翼軫,那珊瑚穀,可有異常?”


    張翼軫情知傾穎並不信他方才之言,是以隻好小聲回答:“卻也並無異常,地火迸發之威過於猛烈,我二人未敢近前。我倒正要問你,這南海與北海聯姻一事,為何事發突然?”傾穎也是一臉疑惑之意,說道:“我也不得而知……自你和傾景走後,我等幾人說笑一會兒,龍王突然從後堂返回,匆匆出海迎人。稍後回來我才得知,竟是北海太子傾化親自前來,送上婚書聘禮。龍王一時高興之下,要大擺宴席款待傾化,正寒喧之時,你和景兒便已然回來。應該隻是事有湊巧罷了!”


    二人又說了片刻,奇怪地是,畫兒坐在傾良、傾辰和傾美中間,與幾人說笑不停,卻不過來理會張翼軫。正好有人來引領張翼軫入席,張翼軫隻好搖搖頭,隨禮儀安排入坐。


    席間全是一眾北海大將,中間一人,生得寬臉大額,頗為威武,見張翼軫過來,忙起身站起,拱手說道:“張道長既是傾景之師,定是世間高人,在下乃是北海龍宮傾化,這廂有禮了!”


    這傾化倒是禮數周全,不卑不亢,令張翼軫頓生好感。


    張翼軫忙回了一禮,說道:“傾兄客氣了,翼軫不過是一名凡間少年,隻是傾景喜好玩耍,非要鬧著拜師,無奈之下隻好應允……眼下倒是要恭喜傾兄娶得賢慧之妻!”


    傾化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之色,一閃而過,卻是說道:“父王之命,不得不從。不過先前聽父王說起,說是張道長曾路經北海,怎地不到北海龍宮作客,莫非嫌棄北海龍宮鄙陋不成?”


    “哪裏,哪裏!傾兄說笑了,當時我幾人有急事在身,匆忙路過,並無要事,怎敢輕易叨擾北海龍王!不過後來我突然發病,當時還有勞北海大將華自在將軍救治,正好借此機會謝過龍王援手之恩!”


    “些許小事,不足掛齒。倒是我對你頗為不滿,一見麵便心生敵意!”卻是傾化突然話音一轉,厲聲說到。


    “話話怎講?”張翼軫不免一愣。


    “四海水族最為敬仰的傾穎公主現今常伴張道長左右,莫說是我,恐怕四海所有水族都對張道長嫉妒得緊,哈哈!”傾化卻又調侃笑道。


    張翼軫曬然一笑,說道:“依我看來,南海的四位公主,都也是美如九天仙女,豔絕天下。”


    傾化打了個哈哈,卻是沒再說話,坐回座位。張翼軫也隻好坐下,身旁正是青丘。衝青丘微一點頭,剛剛坐穩,卻聽傾化身旁左邊一人譏笑說道:“太子不過是客套幾句,不想那個凡間少年竟是當真,倒也蠢笨得很。”


    右邊一人立即隨聲附和:“華將軍所言極是,凡間之人,多油嘴滑舌之徒,沽名釣譽之輩,若論真本領,倒還真沒有幾人。雖然說中土世間這些年人才凋零,地仙稀少,不過地仙畢竟還隻是地上之仙,莫說飛升天庭,若無辟水法寶,便連這龍宮都來不得。說來說去,不定使用了何種手段哄騙得傾穎公主一時頭腦發熱便以身相許!隻可惜了堂堂的四海公主,卻被一名凡間的宵小之輩騙走,說不得也是我四海水族引恨生平的奇恥大辱!”


    “你說誰是宵小之輩?”卻是青丘再也隱忍不住,綠玉杖猛然綠光大盛,氣勢大漲,直逼向方才一唱一和的二人而去!


    二人豈會怕青丘一名小小地人仙,當即互視一眼,竟是一起發力,一左一右,嘿然一聲,二人心意相通,陡然間兩道青光飛出,直直撞向青丘綠玉杖的綠光。光芒相交,無聲無息,綠光卻猛然一暗,青丘頓時悶哼一聲,顯然吃了個暗虧!


    二人一擊得手卻仍不罷手,青光一閃,竟是近身到青丘身前一尺之內。青丘再也強撐不住,眼見便要被青光擊中,卻見張翼軫若無其事地一扶青丘肩膀,說道:“青丘你也真是,一大把年紀,還生無謂之氣……”


    微一停頓,卻又一臉肅然,冷冷說道:


    “不過也好,被人逼迫,若還不動怒,倒也不是你青丘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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