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作甚!


    張翼軫忽然拿定了主意,他早與無明島結怨,也不怕再與高侍魂作對。他也早就指責過上天不公,也不怕天庭對他不滿,更何況,經曆諸多事情,他也心中明了,隻怕原先他認定大公無私,以無上公正對待萬物的上天,並非就是主掌天上地下萬物生靈的天庭!


    應龍見張翼軫一臉堅毅之色,好奇問道:“莫非要前往南山湖,將魔門之人屠殺殆盡?”


    張翼軫恍然一笑,搖頭說道:“魔門中人,我隻殺羅遠公。道門中人,我隻殺吳沛。天庭之人,我隻殺白鳳公子!”


    一提白鳳公子,應龍臉色一變,微一定神,頓時大驚:“不好!方才在鐵圍山中,我神通被限,法力被束縛,一時難以維持鬥轉星移法術,白鳳公子竟是乘機脫逃而出。”


    什麽?張翼軫頓時大驚,忙問:“此話怎講?”


    應龍解釋說道:“鬥轉星移本身是一個法陣,由我分出一絲心神控製,與我本身法力息息相連,隻要我心神穩固,法力不失,鬥轉星移便可以借助天地之力,困住飛仙乃至天仙不在話下。不過方才在鐵圍山中,被鐵圍山的禁錮神通限製了法力,一時與鬥轉星移失去聯係,剛剛感應得知,不知何時白鳳公子已然脫逃而出!”


    這還了得?


    張翼軫大驚失色,顧不上再多問詳情,微一思忖便對應龍說道:“事不宜遲,我二人速往無天山,以免白鳳公子喪心病狂,若是他大開殺戒,鑄成大錯,便不可挽回了……”


    又看向青丘,想了一想,說道:“青丘。你且前往東海,先向東海龍王報個平安,然後便鎮守東海龍宮,等我前去尋你,可好?”


    青丘自知以他如今地仙修為,又折損大半功力。跟隨張翼軫也是拖累,當即應允:“翼軫盡管放心,此地離東海不遠,我這便啟程前去,定會在龍宮之中等你歸來……保重!”


    張翼軫也不多說。衝青丘微一拱手。又衝應龍隻一點頭。隨後身形驀然平空消失。


    應龍也不甘落後。雖然一身法力尚未恢複。不過施展移形換位之術還不在話下。也是心意一動。轉瞬消失不見。


    二人走後許久。青丘才猶如大夢初醒一般。一臉羨慕之色。歎息說道:“飛仙移形換位神通。果然是妙用無窮。想當初。我也是運用自如。隻可惜被人所害。才落得如此下場。也罷。殺了天媼子。總算了結了一樁心事……”


    完。打起精神。不緊不慢地柱著拐杖跟在眾人後麵向大海走去。混雜在人群之中。絲毫不起眼。如同尋常地一個古稀老人。


    張翼軫和應龍幾次閃回。接連施展三次移形換位神通。半個時辰之後已然置身於北海之上。北海依然濁浪滔天。風急浪高。離無天山尚有數千裏之遙。便可由風中隱約嗅到一絲血腥氣。更有一絲若有若無地殺意飄蕩其中。直讓張翼軫心中一緊。莫非還是來晚一步?


    與應龍對視一眼。見他也是一臉凝重之色。頓時心生不詳之感!


    二人不敢絲毫耽擱,再一閃身。便來到無天山之上。隨後認準無事宮方向,動念之間來到大殿之上。卻見大殿之內一片狼籍,四下並無一個人影。張翼軫不免心急,正要施展控風之術探查一下周圍情景,忽然聽到大殿後麵傳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卻是嚷嚷說道:


    “本來你殺了無天山數十人,罪惡滔天,理應滅去仙體,打入輪回,不過我念你修成飛仙不易,特意開恩饒你一命,若是識趣,速速離去即可,晚了一步,保你追悔莫及!”


    一人不屑地笑道:“你是何人,為何插手無天山之事?瞧你這副尊容,生得無比醜陋不說,還長著一個大大的酒糟鼻,且一身修為不過人仙之境,敢在飛仙麵前指手畫腳,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道我揮手之間便可將你魂魄打散,永世不得超生?”


    嚷嚷之人聽了卻是絲毫不怕,猶自嘴硬:“我雖然修為不高,不過卻是神仙下凡,神機妙算,算無遺漏,讓你快走你還不走,稍後有殺身之禍,莫要怪我沒有提醒你……我的徒弟張翼軫,可是堪比飛仙的高手!”


    “你的徒弟竟是張翼軫?”來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正好,若是張翼軫來此,我正好一並殺了,省得再四處尋他,也是麻煩……”


    張翼軫卻是聽得清楚,嚷嚷之人正是他的便宜師傅靈空,而另外一人一聽之下便頓時令他氣血翻滾,心生無邊恨意,直欲殺之而後快,不是別人,正是強搶戴嬋兒又毀他雙眼的白鳳公子。


    當下剛一動念,心意一開,立時便被白鳳公子察覺。


    正與靈空對峙,準備再在無天山亂殺一通地白鳳公子突然之間感應到一道強大堪比飛仙的氣息平空出現,頓時心中一驚,驚問:“何方高人來此?”


    張翼軫心意一動,陡然現身在靈空身側,目光微微一掃,場中情景頓時一目了然。


    靈空正與白鳳公子正麵而立,絲毫不退讓半步,二人周圍,地上橫七豎八數人倒在血泊之中,隻看了一眼,便看見戴蛸子赫然也在其中。張翼軫心中一涼,再定睛一看,還好沒有戴嬋兒身形。而戴風也是身受重傷,強自支撐站在靈空另一側,已是強弩之末,眼見也是搖搖欲倒。


    張翼軫隻一現身,戴風一望之下,先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隨後欣喜若狂,正要向前說些什麽,卻覺身心俱疲,終於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倒地不起!


    靈空見張翼軫意外出現,嘻哈一笑,說道:“翼軫,可是想死為師了,戴風老兒還說你被人害死,我卻是不信,靈動老兒都沒有被羅遠公害死,翼軫又怎麽會被小小飛仙害死,當真是亂說一通……”


    張翼軫卻是顧不理會靈空的羅嗦,急問:“嬋兒何在?”


    靈空一撇嘴,眼睛一翻,說道:“你的沒過門的媳婦正好人在東海,逃過一劫。你也真是,也不問問師傅可好,一見麵便問心愛地女子,倒讓我感歎人心不古……”


    “張翼軫,好,好,好,不想你自來送死,真是天助我也。不巧沒殺死戴嬋兒,殺了你,也是不錯!”白鳳公子一見張翼軫之麵,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連生,咬牙說道。


    剛一說完,應龍緊隨張翼軫其後,現身眾人眼前。白鳳公子頓時一愣,再微一探查,更是大吃一驚,張翼軫周身仙氣飄渺,全身仙體輕靈,雲氣隨行,已然是飛仙之境!


    怎麽可能?不過是一年光景,張翼軫怎麽便從地仙一躍而成就飛仙之體,這是何等驚天的修為?天上地下哪裏有修為進境如此迅速之人,難道他真是傳聞之中的應緣之人?


    再看應龍現身,與張翼軫並肩而立,一想到灰袍人當初將他禁錮的手段,不禁心生懼意,再想到兩大飛仙聯手,他定然不是對手,不免心生退意。


    隻是方才大話已說,怎好就此罷手?轉念一想,想到剛剛逃出鬥轉星移之時,與無明島島主簫羽竹傳訊之時所得的音訊,頓時拿定了主意。


    “張翼軫,你如今也已經晉身為飛仙,既如此,我二人最好盡釋前嫌,握手言和。若你識趣,我一來可放過無天山上下所有人等,二來也可將你引薦給無明島主簫羽竹,可讓你在無明島中得一處仙家福地,從此可得無明島庇護,天上地下無人敢惹,總好過前往三仙山做一個百無一用的閑散飛仙好上許多。”


    白鳳公子試圖打動張翼軫,話說得動聽,其實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張翼軫聽了,冷冷一笑,說道:“白鳳公子,依你所說,你強搶嬋兒之事,殺死無天山數十名大將之事,便這般輕描淡寫過去不成?”


    白鳳公子不以為然地說道:“些許小事,不值一提,不過是如同凡人一般的神人,何必計較於此。翼軫,若你能加入簫島主麾下,定受重用,不但可以風光一時,還可以說動簫島主以無明島名義,前往方丈仙山,救出你的親生父母……”


    張翼軫本來心生不耐,正要打算動手將白鳳公子拿下,一聽此言,頓時愣住:“白鳳公子,你也知道我親生父母之事?他們究竟是誰?”


    白鳳公子見說中張翼軫要緊之處,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若無你親生父母之事,你當我為何非要下凡搶戴嬋兒為妻?飛仙身份何其高貴,任神女如何貌比天仙,與神女相伴,也是有汙身份之舉,難免被人輕視。你以為我當真喜歡戴嬋兒不成,哈哈,笑話,隻有你這般市井之人才會將神女當成仙女!”


    “廢話少說,隻說要事,否則今日你難逃一死!”張翼軫厲聲嗬斥。


    “有趣,哈哈,有趣!張翼軫,你果然同你那不知好歹地親生父母一般,生性固執,自以為是,活該被人算計。便是你那親生父母,被人所害禁錮於法陣之中,也是咎由自取!”


    “呼”的一聲,一道藍光躍然手上,張翼軫一聽此言隻覺怒火中燒,劍尖遙指白鳳公子,怒道:“不許你這等無恥之人汙我父母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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