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軫更是訝然不解:“為何定下此等規矩,非要母子分離!”


    之秋笑道:“天有天規,我等小小飛仙,不敢猜測天意。不過此舉倒也並無多少不妥之處,一是飛仙不比凡人,母子之情淡漠不少,二是飛仙之子七日便可長大成*人,也不必非要留在父母身邊。”


    “七日便可長大?”張翼軫微微驚訝,“天人果然與凡人不同,如此迅速成*人,也是沒了童年樂趣。”


    “說得也是,天人一經出生,迎風便長。一日之間便長成三歲孩童大小,到第三日時,已經和世間十歲童子相差無幾。其後更是一日相當世間兩年,到第七日之時,如同世間弱冠之人……啊,張翼軫,你真的隻是弱冠年紀便修成飛仙不成?”


    說到此處,之秋又猛然想起張翼軫實際年齡不過二十,驀然想起尋常飛仙都是千年修得,張翼軫即便是天縱奇才,也無可能如此年輕便晉身飛仙之境,簡直是天地之間前所未聞之事。


    張翼軫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地說道:“若有得選擇,我倒寧願循序漸進修行……既然之秋提到陌飛子,我二人可前往問詢一二,可好?”


    之秋麵露難色:“陌飛子為人冷漠,不喜與人交往,我擔心他將我二人拒之門外。”


    “總要試上一試才知道結果,之秋,你隻須告訴我如何前往即可。不必非要陪我同去。”


    “說的哪裏話,既然與你遇見,便有機緣,不幫你一幫,我於心不安。”之秋無比誠懇地說道。


    張翼軫低頭一想,隨即說道:“好罷,就先謝過之秋地相助之情,我二人何時可以動身前往?”


    之秋想了一想,說道:“事不宜遲,現在就去。如何?”


    張翼軫大喜。點頭稱好。剛一站起。忽然臉色一變。說道:“比我預料中快了不少……之秋。稍後再去不遲。眼下還有一件大事要先行解決。”


    “何事?”之秋頓時呆住。


    張翼軫也不多說。伸手向外一指。笑道:“來人已到門外。應該片刻便至。之秋莫急。到時一看便知。”


    話音未落。忽聽外麵傳來風楚者地怒吼之聲:“張翼軫。你將我騙得好苦。你……還我自由!”


    突兀間。一陣旋風憑空生成。將院落之中地花草吹得東倒西歪。旋風越轉越急。眼見便變成狂風大作。張翼軫見狀長身而起。負手而立。淡漠說道:“怎麽。風楚者。你想和我比試控風之術麽?”


    張翼軫隨之身形一晃。向一旁錯開兩步。心意一動。一團清風自腳下生起。奇怪地是。清風本是無色無形之物。而眼前之風猶如水霧一般顯露晶瑩之色。且閃亮之中還有黃色濃霧夾雜其中。甚是怪異。


    清風一閃。向前一撲,便沒入旋風之中。旋風被清風一擋,頓時氣勢一收,消弭於無形之中,再無一絲囂張氣焰,如一朵火苗被一盆大水當頭澆滅一般。


    “定風術!”


    旋風一停,立時從中現出一個人影。來人一現出真身,仍是氣勢洶洶,舉手朝張翼軫當胸抓來。張翼軫站立不動,不躲不閃,一臉淡然笑意,直視眼前的恨得咬牙切齒的風楚者。


    之秋大驚失色,驚叫出聲:“張公子,快快還手。”


    眼見風楚者手指離張翼軫胸口還有半尺之遙,之秋在一旁隻嚇得花容大變,正要出手斬向風楚者,卻見風楚者搖頭歎息一聲,倏忽撤回右手,隨後後退數步,一揖到底,黯然說道:“在下謝過張公子不殺之恩。”


    到底出了何事?之秋一臉茫然,看看張翼軫,又看看風楚者,不明白二人之間究竟發生什麽。


    張翼軫不動聲色,點頭說道:“風楚者,你也莫要心存怨恨,先前傳你魂印之術,我特意問你是否要先魂魄立誓,你主動答應,也不能怪我什麽。”


    風楚者有苦說不出,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勉強一笑,說道:“方才在下一時唐突,險些誤傷了張公子,還望張公子大人大量,不計在下失禮之過。”


    張翼軫微一點頭,臉色平靜,看不出絲毫怒氣和欣喜,答道:“好說,你剛才之舉也是人之常情,不算過錯。還好算你收手較快,否則魂魄之誓發作,到時魂飛魄散,可就追悔莫及了。”


    “是,是,在下以後不敢再如此冒失,拿自家性命出氣了!”風楚者無可奈何地歎息說道。


    “風楚者,你如今魂魄誓言已成,此後一定要謹記此事。魂魄之誓,絕無反悔的可能,也無更改的機會,不過你也不必過於擔心,我不會拿此事要脅於你,更不會讓你為我賣命。但醜話也要說到前頭,我還是有話要交待一二。”


    之秋在一旁聽得一知半解,不過心裏也多少猜到一些內情,暗暗點頭讚許。


    風楚者見張翼軫並未得理不饒人,心中稍定,情知眼下無法可想,隻好恭敬答道:“請張公子吩咐。”


    “其一,日後你不必再糾纏之秋,更不許恃強淩弱,為難於她。其二,我傳你的控風之術真實不假,不過其內也隱含禁製,若是你以此法作惡多端,到時禁製一旦發作,直接將你神識之中的控風之術地神通抹去也不在話下,是以若真有此事發生,休要怪我沒有事先說明。其你的禦風之術是否從金翅鳥之處學來,還請如實說出,此事事關重要!”


    風楚者緊皺眉頭,被人所製的滋味頗不好受,不過卻也無計可施,即便天仙在此,也無人可解他魂魄之誓,是以雖然心中萬般不願,也隻好強忍心中怒火,說道:“張公子所料不錯,在下的禦風之術確實學自金翅鳥。”


    見果然猜中,張翼軫心中一緊,忙問:“可是從戴風手中學得?”


    風楚者一怔,隨即搖頭:“不認識戴風是何人,傳我禦風之術之人名戴天。”


    張翼軫微一沉吟,又問:“我且問你,風楚者,戴天是否曾是無天山金王,現今又在何處?”


    風楚者一臉驚詫,點頭說道:“不錯,兩千年前,戴天身為無天山金王,當時我剛剛晉身飛仙,機緣巧合之下我二人相識,並一見如故,他便傳我禦風之術。戴天也當真了得,不過是天地神獸,相當於地仙修為,一身禦風之術運用得出神入化,當時與我較量一場,竟是半晌不分勝負,讓我佩服不已。不過千年以前,戴天不知何故意外身死,按說以他當時地壽元來看,至少還可以再活數千年。此後我便來到方丈仙山,與無天山再無聯係,也不知現今金王是誰。”


    張翼軫聽完,久久無語,凝視風楚者半晌,見他已然恢複平靜,一臉淡定之色,不見一絲慌亂,心中隱隱感覺風楚者所說並非全部真相,應該隱瞞了關鍵之處,不過眼下並不是追問詳情之時,再說此事事關天庭之秘,恐怕就算風楚者清楚內情,也不敢如數說出。


    又將先前推測理順一遍,還是認定風楚者此人定是大有來曆,與某件事情定有無法推脫的幹係。好在他初見風楚者禦風之術時,腦中靈光一閃,便認定他是局內之人。同時又見此人行事乖張,且又行為不端,正好借他貪戀控風之術的機會,明以禁製**,暗中將他誘入魂魄立誓的圈套之中。張翼軫心中明白,方丈仙山,在尋常仙人看來是仙家福地,仙侶逍遙自在之處,對他而言,卻是處處凶險,步步陷阱,不定會有何等莫名之事發生,是以一旦遇到來曆不明或是暗藏玄機之人,先下手為強方為上策。


    母親之言,九靈暗示以及畫兒的叮囑,不可不察。


    方丈仙山,或許性命隻在咫尺之間,不得不防,不得不小心謹慎。


    張翼軫心中惦記陌飛子之事,心知一時也不好從風楚者口中問出什麽,便打定了主意,開口說道:“如此,風楚者,我和之秋還有要事要辦,你且先行回去,若是有事我自會前去尋你,你意下如何?”


    風楚者自張翼軫和之秋離開之後,便急忙回到房間之中,鑽研控風之術。不料凝神之時豁然發覺魂魄誓言印入魂魄之中,無法驅除,無法更改,頓時驚恐萬分,當即不及多想,飛身前來找張翼軫問個明白,準備討個公道。


    不料隻一出手,魂魄誓言立時發動,風楚者隻一感應便立時得知,若他意圖對張翼軫不利,不必張翼軫親自動身,魂魄誓言一經發作,他便會頓時魂飛魄散。至此風楚者才知無意之中中了對方的暗渡陳倉之計,雖然心有不甘,隻是魂魄之印不可解除,隻好忍氣吞聲聽從張翼軫號令,老老實實地應下,躬身而退。


    風楚者一走,之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疑問,急忙向張翼軫問詢究竟發生何事。張翼軫感念之秋幫他之情,也不隱瞞,將他暗中施計利用風楚者的貪圖之心,成功讓風楚者自行立下魂魄誓言,此後再無可能對他有所威脅一事說出,直聽得之秋連連點頭讚許,說道:“對付風楚者此等無恥之人,理應如此。就該讓他心存忌憚,否則以他的稟性,不定會做出何等壞事出來。張公子你有所不知,風楚者此人,曾經惹惱了陌飛子,險些讓陌飛子將他趕出方丈仙山!”


    張翼軫一時驚訝,問道:“究竟發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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