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瞬間,蘇蘿感覺自己的大腦迅速漲熱起來,雙眼也跟著充血般的微微發赤,似乎心中的仇恨之火已經燒到了腦子裏麵,將原本被許白造成的緊張壓抑都燒成了灰燼,同樣也燒掉了屬於她的一切理性思維,燒得腦子空白一片。


    仇恨之火仿佛無限放大了她的力量,讓她情不自禁露出殘忍而快意的笑容,似乎眼下許白的身軀已經如同紙糊般不堪一擊,勝利也盡在眼前,隻需手中刀刃輕輕一碰,就能直接穿透許白的身體,然後將其屍體狠狠踩在自己的腳下。


    想象總是美好的。


    下一瞬,她的視野中忽然多出一道墨青刀光,精準無比的擋住她信心滿滿的必殺一擊,穩如山嶽般的刀鋒將她的鋒利雙刃牢牢架住,竟是寸步難進,也讓她臉上的那些精彩表情都瞬間凝滯起來。


    如同一場鏡花水月般的美好夢境猛地被一記重拳給狠狠擊碎,拚盡全力的蘇蘿對上了許白淡漠如水的眸子,那半張染滿未幹涸的鮮血卻顯得更加硬朗沉穩的臉龐,此刻在她眼中已經變得如同深淵魔鬼一般猙獰可怖,豁然一驚的同時,耳邊也響了屬於許白那略顯沙啞幹澀的聲音:


    “雖然不清楚你眼中的仇恨從而何來,但對我來說那些並不重要…”


    單手舉刀擋住雙刃的許白轉過身來,另一隻手也握住了手中的偃月刀,隨著話音落下,平靜漠然的眼神霍地殺機顯現,雙手握刀猛地一絞,以碾壓般的力量將蘇蘿交叉架起的雙刃狠狠甩開。


    “壞了!”


    無比強烈的危機感籠罩心頭,如同被當頭淋了一壺冷水的蘇蘿,下意識就借著許白推送過來的力量後躍翻身而起,動作靈敏快速,企圖拉開雙方的距離逃出去。


    可當她腳尖剛剛落地抬頭的瞬間,一道高大黑影已經攜著強烈的腥風碾壓而下,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淩厲刀光便已從她細長淡雅的蛾眉中間閃逝而過,整個身體登時一顫,目光就此停滯在這一刻。


    霍然間,一條血線悄然綻放,將蘇蘿微微漲紅起來的臉頰十分整齊的分成兩半。


    “一般情況下我不會主動去殺一個新人。”


    “不過既然你選擇了與我為敵,那麽就要有死亡的覺悟。”


    在她的麵前,許白收起斬落的偃月刀,沒有再看蘇蘿一眼,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在校園正門外的一間位於三層的餐館裏,右手拉開窗簾一角的馮少倫,正隔著玻璃窗戶,目露驚懼之色的看著許白逐漸消失在濃霧之中的身影。


    他是繼許白和蘇蘿之後,第三個來到星雲中學的任務參與者。


    幾乎在他趕到這裏的同時,由武裝紋章發出的許白斬殺影貓、完成任務的提示音也跟著響起來了。


    所以,他並沒有看到許白與影貓具體的戰鬥情景。


    倒是蘇蘿對許白發動暗襲、轉而瞬間被反殺的場景,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這一刻,對於許白的殺伐無情,他又有了新的認識;而對許白的畏懼,也更深了一分。


    如此幹脆利落的殺掉一個女人,馮少倫自認現在的他做不到,至少下手會出現猶豫和遲疑,甚至會yy一下有沒有將對方納入自己水晶宮的可能…


    現在他相信,任何人,隻要膽敢與許白這個家夥為敵,那麽後者都會毫不留情斬於刀下——這個家夥絕不會給自己的敵人留下任何一絲翻盤的機會。


    在和平時代,這樣的人會遭到眾人的筆誅口伐,因為太沒有人情味了。


    可在當下這個危機四伏、堪稱末日般的災難環境中,這樣的人卻顯得尤為可怕,而且令人敬畏。


    他甚至感覺許白這個家夥就是為了這場災難而誕生的,他做出的所有殘酷無情的舉動,現在都顯得那麽的理所當然。


    這一刻,馮少倫忽然有種學到東西的感覺,從許白身上展現出來的一些特質,他對於自己當下所處的環境以及武裝能力者這個身份的定位,已經有了新的明悟,並且產生一種莫名亢奮的感覺,原本心理上對於這場災難降臨後的恐懼畏怯和不適應之感都減少了許多。


    不僅如此,他還暗下決心,一定盡快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直到終有一天能夠堂堂正正站在許白麵前,擁有與其對抗的實力。


    “不知道那個家夥會不會回去恒富花園那邊…算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另外找一個合適的藏身之地吧。”


    “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好好練習一下基礎劍法。現在的我,還是太弱了!”


    再次看了一眼許白離去的方向,馮少倫目光裏多了一份堅定,從高處仔細觀察一遍星雲中學的外圍區域,確定其中一個位置後,緩緩深吸一口氣,摒除心中的懼意和猶豫,迅速離開這間餐館,朝校園正門入口跑去。


    他要去獵殺校園裏麵的血煞病毒感染者,一方麵通過實戰提升自身劍技,另一方麵則要獲取更多的成長值和殺戮值。


    雖然現在馮少倫還不清楚成長值和殺戮值具體代表什麽,但直覺告訴他,這兩樣東西對於武裝能力者來說很重要,越多越好。


    這也是災難爆發以來他第一次那麽主動的去接近危險區域,一路親眼見證許白表現出來的強大,確實刺激到他了。


    他渴望得到這種強大。


    一個小時以後——


    恒富花園住宅區,許白的家。


    洗漱間的門被打開,僅穿著一條藍色短褲的許白麵色淡然的走了出來,頭發是濕的,背部傷口已經換上新的紗布,將上半身整整包了一圈,左大腿傷處也一樣如此,臉上的兩道傷痕則已經結痂,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狠厲的氣質。


    在星雲中學與小影貓一戰後,當時許白看起來傷得挺重的,實際上對於自愈能力遠超普通人的武裝能力者來說,那隻能算是比較嚴重的皮外傷,隻要控製傷勢不惡化,那麽基本上花個三五天就能痊愈過來。


    而現在,他簡單包紮好的兩處傷口雖然依然不斷傳來比較尖銳的疼痛,但對於身經百戰的許白來說,這點小傷都算不上事兒,忍一忍就過去了。


    好在當時黑鱗戰衣幫他擋住了影貓發動的最後那兩記無法躲開的暗影襲殺的一小半殺傷,不然他的傷勢絕對要沉重許多,估計會直接失去大半戰鬥力,接下來要應付那個女刺客就不會那麽輕鬆了。隻可惜他的那件黑鱗戰衣也因此而破損大半,現在已經無法正常使用了。


    說起女刺客蘇蘿,當時在許白的眼中,她在背後發動的那一手襲殺實在是錯漏百出。


    一級隱身符雖然能夠暫時隱藏她的身形以及一定程度的隱匿她自身散發的氣機,但卻無法隱藏她的心跳,她的體溫,以及她完全控製不住的情緒波動——就連她自以為控製得很好的呼吸,都存在不小的破綻。


    而以上的這些缺點,在許白這種前世對抗過無數頂尖刺客的人的感知中,就猶如黑夜中的螢火一般,顯得無比清晰。


    再者像他這樣經曆無數生死考驗的人,哪怕睡覺都保留著三分警惕,在未徹底脫離戰鬥環境之前,又怎麽可能會輕鬆大意的被人趁虛而入呢。


    連影貓發動的暗影襲殺都難以傷到許白,蘇蘿這樣的新人刺客就更不可能做到了。


    所以說新人就是新人,在老手麵前搞偷襲,實在是班門弄斧、自尋死路。


    當然,蘇蘿並不知道自己麵對的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怪物,因此她死得確實算是蠻冤枉的。


    許白也不可能會因此而放她一馬。敵人就是敵人,不管男女老少,他都不會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這個時間點,第一次統測也差不多要開始了…”


    回到客廳沙發上坐著,許白看了一眼壁鍾上顯示的時間,隨後雙手放在膝蓋上,閉目休憩起來。


    過了二十分鍾左右,武裝紋章的提示音十分突兀的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注意,係統開始統計宿主過去一日的綜合戰績,在此期間,請宿主不要發生任何形式的戰鬥,以免影響係統的數據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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