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腳處的小酒館,一名少年正在酒館內為客人們奔波。


    這個時節已經步入深冬,雪花漫天飛舞,附近已經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遠方,一位白色長發的老人,穿著一身破舊且單薄的粗布衣衫,似乎感覺不到徹骨的嚴寒,拄著一根破舊腐朽的拐杖,赤著腳掌,一步步踏著積雪前行,每一腳踩在積雪上,都會發出咯吱的響聲。


    老人來到酒館門口,推門而入。


    “客人您好,呀,老人家,這麽冷的天氣您就穿這麽點衣裳啊?凍壞身子了吧?快請進,我給您溫一壺酒暖暖身子。”少年迎了過來,引導著老人往靠近壁爐的位置走去。


    酒館內,各路人聚在一起聊著天,有過往的客商,附近的探險家,也有普通的過路人,甚至還有一位吟遊詩人。


    此時吟遊詩人正在吟唱著一首史詩讚歌,四周的人們都在靜靜傾聽,除了少部分還在輕聲聊著天,整個酒館,除了吟遊詩人吟唱的聲音,便隻剩下壁爐內柴火爆炸時的劈啪響聲。


    聽詩歌的內容,似乎在歌頌一位人類的偉大英雄,歌頌著他那偉大,光輝的事跡,人們沉醉的聽著,腦海裏在補充英雄完成這些事跡時的英勇身姿,眼神中充滿了向往,崇拜,迷醉不已。


    最終,當聽到這位偉大英雄的名字時,一個不合時宜的笑聲響了起來,眾人轉過身去,壁爐旁邊,老人正喝著少年溫好的酒,似乎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拍著桌子,直不起身來。


    酒館裏陷入了沉默,唯有老人那笑聲,依然在酒館中回蕩。


    “喂,老頭,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一位探險家拍著桌子站了起來,眼神不善的盯著老人。


    “我隻是在笑,這一個所謂的英雄讚歌,所讚譽的這位人類英雄,所謂的探險家英雄。所謂的帶領著人類,探索世界的英雄。我在笑,他,擔不起這樣的讚譽啊!”老頭繼續倒了一杯酒,自顧自喝著。


    “你什麽意思?侮辱這樣的人類英雄,居心何在?”這一次,不僅是剛才那位探險家,聽到老人這一番“豪言壯語”,酒館裏不少人都忍不住,對老人怒目而向。


    溫酒的那位少年也走了過來,對著老頭喝道:“我看你一個孤苦老人,衣不蔽體的行走在這風雪之中,心中不忍,好心將你請進來避寒,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老不修!無緣無故,竟出言侮辱這樣一位大英雄!”


    麵對著眾人,老頭不慌不忙,將酒杯放於桌上,笑著,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念道:“你們聽著他的英雄事跡,聽著他的史詩讚歌,但是你們不知道,這些所謂的榮耀背後,是多麽的醜惡。特別是你們這樣一個個初出茅廬的小探險家,我不過在笑,他擔不起這些讚譽,我可沒有什麽居心。”


    老人轉過頭來,看向少年,笑問道:“他們是探險家,心目中向往這位探險家先驅倒是很正常,那你呢?一個酒館學徒,何苦急於這樣維護一位與你無關的探險家?”


    少年眼神堅定,道:“在我心目中,他就是英雄,無可替代的信仰,我這一生一定要成為比他還要偉大的探險家!”


    老人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點點頭,道:“努力吧,送你一句話,年輕的英雄,需要時間!”


    老人站起身來,對著眾人鞠了一躬,道:“剛才抱歉,是老身口出狂言,惹怒各位,還望恕罪,此番告饒,即刻離去。”


    剛走到門口,一個聲音從酒館角落中傳出。


    “喂,老頭!”


    老人停住腳步,轉過身去,看向聲音傳出的方向,看著角落中的那張白皙,且熟悉的麵孔,愣了一下,眼神中不住流露出悲哀的神色。


    “喂,你是探險家?對吧,那你對這個世界了解多少?”


    老頭沉默片刻,笑了笑,道:“嗬,這個世界,我寧願一點都不了解。如果你想知道,我有故事,你有酒麽?”


    角落中的那人同樣報以微笑,道:“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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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從何而來?為何存在於這個世界?最終的歸宿又在哪裏?


    許多人都想過這些問題,而真正願意去探索的,寥寥無幾。


    在這個世界,有文獻記載以來,人類的曆史已經發展了三萬年之久,隨著時光的推移,不論是文化,經濟,都已經達到相當繁榮的階段,當然,也隻是局限在一個區域之內,因為,人類始終處於戰爭之中。不論是外麵環伺周圍的寂滅軍團以及亡靈軍團,亦或是在本土之中神出鬼沒的吸血鬼,以及各國之間的勾心鬥角,所謂的發展,在各國外圍之間,完全是無意義的。更何況,人類擁有極強的繁殖能力,人類所占據的領土,早已不堪重負,資源稀缺。


    因為人類的處境極為艱難,所以有許多探險家熱衷於探索這個世界。不論是給自己的家族開墾一片沒有強敵環伺的樂土,亦或者是探尋自己心中的疑惑。既然人類現有的領土,無法滿足自己族群的發展,一群無法生存下去的人,不如組織起來,前往外界,給自己謀取生存空間。這樣一群探險家組成的團體,被統稱為遠征隊。


    而各個人類國家,本身就為土地,資源頭疼不已,有這麽一個苗頭,便極力灌溉,從兒童的教育開始,便加入這麽一個思想,使這個苗頭,逐漸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三萬年的時間,探險家逐漸成為一個主流職業,有各個國家的大力培養,遠征隊,逐漸開始國家化,成為一個個編外的預備役作戰隊。


    然而,人類所能探索到的土地始終有限,遠征隊這樣一個存在,漸漸地成為一個代名詞,許多遠征隊,開始轉行,有的經商,有的成為雇傭兵,也有一些較為優秀的,加入了各國軍隊編製。隻有極少一部分,還維持著傳統,進行著探索世界的重任。唯一保存下來的,估計隻有遠征隊這個名字。


    從某個時候開始,由各個人類國家多次商議後,決定聯合組成一個管理機構,用來管理這些日益強大的團體,這個機構稱為探險家公會。


    在人類的土地上,有一個名為沃羅斯聯邦的國家,作為人類的三大主要國家之一,她卻顯得有些另類,因為她嚴格意義上並非一個完整國家,她非常年輕,相對於人類三萬年的曆史,她的年齡隻有六百年。六百年前,人類突破了寂滅軍團對沃羅斯南部山脈的封鎖,發現山脈南端是一塊土地遼闊的半島,這個半島的地理位置及其優越,隻要阻擋住沃羅斯山脈西部的縫隙,這樣一塊土地,簡直就是上天賜予的完美世外桃源。


    六百年的時間,數不盡的遠征隊,組成一個個遠征軍團,開始征服這片土地,將原本居住於這片土地的寂滅族群,屠殺殆盡,隨後,以遠征軍團為基礎,建立了二十個邦國。為了防止各個邦國因為內訌而毀掉這片樂土,各個邦國達成協議,組成聯邦,統一調度軍隊,守護家園,一個新興的軍事強國,在大陸的最南端,冉冉升起。


    在聯邦東北部,雷恩邦國,這個邦國與中央王庭接壤的地方,有一個名為青鬆的小鎮,小鎮上有一家名叫青鬆的酒館,酒館的老板是一個體態臃腫的中年婦人,孤身一人,無兒無女,但是有一個收養來的孤兒,這個孤兒名叫鬆羽。他從小在這個酒館裏長大,每天接觸形形色色的過路人,導致鬆羽的脾性也很放的開。這些過路人有許多都是路過此地的探險家,每次來到酒館裏閑聊,聊的最多的,就是各種探險家的冒險故事,以及英雄史詩。從小聽著這些故事長大的鬆羽,一直夢想著長大以後能夠當一名偉大的探險家,自由自在,縱橫大陸。


    不過,這個名叫鬆羽的少年,可能與從小的窮苦生活有關,有一個不好也不壞的毛病,貪財。每一個第一次來到青鬆酒館的人,或多或少都被這個少年用酒價給坑過。久而久之,來往的客商,探險家或者是過路人,認識他的,都給他起了一個外號,貪財鬼。


    此時,在遙遠的青鬆鎮外的石板路上,一輛紅色的四輪馬車正在緩緩行駛。拉車的馬匹喘著粗氣,看樣子,在來到這裏之前,馬車一定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奔襲了很久。


    天空烏雲密布,下著淅瀝的小雨。在深夜之中,除了車頭那盞昏暗的玻璃油燈,隻有偶然間在天空劃過的閃電才會在一瞬間照亮前行的道路。車頭上還掛著一個鈴鐺,隨著馬車的移動,鈴鐺也在叮鈴鈴的響著。


    縱然已是深夜,但是小鎮之中,依然有一幢房屋,透過玻璃窗,昏暗的光芒照射而出。


    馬車在房屋門口緩緩停下,大約過了一分鍾,房屋門打開,一個身穿黑色鬥篷身材臃腫的人提著油燈走了出來,來到馬車旁邊,對著車內喊道:“嘿,老家夥,快下車,先進去躲躲雨,這個鬼天氣,在外麵待著可不行,小羽還在裏麵收拾,你去找他要一碗羊肉湯去暖暖身子,車夫,你來跟我把馬車拉到後院去。”


    馬車門從裏麵打開,一個人影從裏麵竄出,快步來到屋簷下,盡量不讓自己被雨淋濕。他抬頭看了一眼房屋左側掛著的老舊牌子,上麵寫著:青鬆酒館。


    跨過眼前的小木門,借著有些昏暗的燈光,可以看到酒館裏,有一張桌子上還有四個人在打撲克牌,角落裏幾個邋遢的酒鬼,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其餘桌子已經收拾得幹幹淨淨,一個約有十多歲一頭黑色短發的男孩兒,穿著打著補丁的亞麻衣服,手裏拿著一張抹布正在擦桌子。聽到門口有動靜,轉過頭來,就看到剛才從馬車裏竄出的人,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兒,胡子長的及腰,同樣是一片雪白,身上穿著一身頗有些邋遢的灰色長袍,手上還拄著一根彎曲的拐杖,看這個樣子,完全和剛才那輛略顯華貴的馬車格格不入。


    男孩兒瞪著雙眼,怪叫一聲:“啊,這個死老頭兒又來了!”話音剛落下,急忙往後門蹦跳而去。


    隻見這個白袍老頭站在原地,將拐杖微微抬起,稍微向男孩兒傾斜了一點,隻見男孩兒保持著蹦跳的姿勢,停在了原地。老頭將拐杖微微向後仰,隻見男孩兒開始慢慢後退,最後停在了老頭麵前。


    “小羽啊,你剛才說什麽?我沒怎麽聽清楚,好像是聽到了死老頭兒三個字?”老頭一臉和藹可親的模樣,“和藹”的盯著男孩兒。


    這個男孩兒就是鬆羽,從小就在酒館裏做事。為人性格跳脫,不拘一格,因為受到酒館裏形形色色的人熏陶,跟人聊天頗為有趣,倒是挺招酒館常客的喜歡。不過那幾個打撲克牌的客人隻是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就趕緊轉過去繼續打牌,當做沒看見鬆羽那求救般的眼神。


    鬆羽表情一僵,尷尬的笑著,笑道:“哎喲喂,這不是老師麽?您老人家今天怎麽有空到這裏來了?你看,剛才你一定是幻聽了,我是說您老人家,一定沒說死老頭三個字。”


    這個被鬆羽稱為老師的老頭,是一個魔法師,據酒館裏的人說,似乎級別還不低,起碼也是大魔法師的級別,不過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從來沒有說起過,甚至對眼前這個有些調皮的弟子,也從來沒提起過自己的名字,酒館裏的人根據他的形貌,給他起了個外號,叫他邋遢法師。


    這邋遢法師微微一皺眉,心道:“我怎麽感覺剛才這小子在死老頭三個字上麵特意有些用力?”


    鬆羽嘿嘿笑著,眼珠子一轉,趁老頭沒注意到自己,悄悄解除禁錮魔法,手指指著這老頭的白胡子,隻聽到非常輕微“砰”的一聲,突然老頭的白胡子上冒出火光,著火了。


    鬆羽怪叫著跑開。


    老頭麵帶笑意搖了搖頭,手一揮,胡子上的火光就消失不見,他也不再去管鬆羽,徑自找了個位置坐下,喊了一聲:“嘿,小羽,給我打一碗羊肉湯,順便來一壺雪鬆酒。”


    說起來,這師徒二人的關係可並不和睦,鬆羽至今還能回想起這個死老頭當初騙自己的畫麵。心裏恨啊,為啥當初就不矜持點,不要拜這個死老頭為師,省得日後遭那麽多罪。


    三年前,正好是鬆羽9歲生日當天,邋遢法師在鬆羽記憶中第一次來到青鬆酒館,同樣是深夜,同樣是雷雨之夜。很奇怪的是,他是來給自己祝賀生日的,他為什麽會知道自己的生日呢?隻見他空手而來,在桌子上坐下,手一揮,就像變魔術一樣,一個蛋糕憑空出現在桌子上,而且在蛋糕上插了九根蠟燭,隻見他打了一個響指,蛋糕上的蠟燭竟然同時冒出火苗,看著鬆羽驚呆的模樣,老頭露出猥瑣的笑容,問鬆羽想不想跟他學魔法,第一次見到魔法這種奇跡般的表演,任何一個孩子都是非常好奇的,太年輕的鬆羽當然滿口答應。


    不過,從那天開始,對於鬆羽來說,簡直是噩夢的開端。學魔法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特別是邋遢法師教授的魔法,老頭的教程,是親近元素,以便更好的了解,並掌控元素。第一次學習的是水係魔法,老頭將鬆羽扔進了冬夜的湖泊之中,並使用魔法,讓冰冷的湖水狠狠的拍打著自己,第一次就讓自己發燒了半個月。


    火係魔法,在盛夏之時,在烈陽之下,點了一圈火堆,讓自己坐在中間,差點把自己變成烤乳豬。


    風係魔法,把自己吊在懸崖上,老頭在山頭上使用風係魔法,任由狂風大作,將自己吹得左右搖擺,好幾次差點在崖壁上砸死。


    鬆羽不止一次想過,這個死老頭真的隻是單純的收個徒弟,而不是為了宣泄自己的虐待癖?


    所有的元素魔法,都是用這樣極端的方法鍛煉,而每一次鍛煉,都是同時待在一個極端的環境中至少待三天三夜。不過不得不說,這一招似乎挺有用的,每次鍛煉結束,老頭都讓鬆羽進入冥想狀態,似乎對這些元素已經非常了解,按照老頭的話說,用這些極端的方法淬煉魔力,可以讓自己比別人用普通的冥想方法淬煉魔力快至少三倍時間。


    除了這些變態的方法也就算了,後來還讓自己學習武器的使用,鍛煉體力,大冬天的,讓自己赤著膀子,拎著一把特製的20斤的劍,把青鬆鎮所有人家過冬的柴火劈好。20斤的巨劍啊,比鬆羽身高還高,而且,據老頭自己所說,目前人類軍隊中,最重的巨劍不過隻有十斤,而且也隻是部分天賦異稟的人使用。


    為了鍛煉自己的奔跑能力,將自己扔在森林裏,不給吃的,不給喝的,同時使用召喚術,召喚了七八條惡犬,讓自己每天在地形難辨的森林裏被追著咬,這一跑就是一個月。


    九歲的孩子,拎著20斤兩米長的巨劍,被七八條惡犬追著咬,說實話,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到手上的老繭和腿上被樹枝刮出的傷痕,鬆羽簡直懷疑,這些是不是自己這三年來做的一個噩夢。


    甚至為了不讓自己賴床,每天早上這個死老頭都提會來一桶冰,往被子裏倒,甚至有一次,鬆羽正在夢裏吃著客人沒吃完的炸雞,結果,正當吃著炸雞的時候,突然被這一陣徹骨的寒冷給激醒,差點把自己舌頭給咬斷。


    這些慘無人道的訓練,最終結果導致,至今為止,鬆羽在鎮上逛街,看到狗,都會驚叫著跑開,看到其他人微笑著請他將自己家的柴火劈好,每次看到鎮上人們的笑容,鬆羽都不可避免的想起第一次見邋遢法師露出的那副猥瑣笑容。


    不過有些時候,也不用遭受這麽多折磨人的訓練,隻需要看書,邋遢法師教自己識字,熟讀各種書籍,每次邋遢法師來到青鬆鎮都會待上一個月,並抱來一大堆書籍,然後離開兩個月,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裏,鬆羽隻需要將這些書籍全部看完就行,不過老頭再次回來,卻要根據書本裏的內容對鬆羽進行考察,如果發現鬆羽偷懶,那麽,這個月的訓練加大折磨力度。


    但是有一點,鬆羽一直很奇怪,這些書籍大多是曆史地理,以及天文的書籍,反觀魔法類書籍,隻有一本,裏麵介紹著一些基礎元素魔法的使用,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甚至連武技的書籍都沒有。畢竟根據老頭的說法,他的目標,是想將自己培養成一個魔武雙修的戰鬥法師。


    鬆羽端著一碗羊肉湯,來到老頭前,遞給他,順便給他倒了一杯雪鬆酒,猶豫了一下,問道:“你一般兩個月才來一次,怎麽這次才過了一個月就來了?先說好啊,我腿上的傷口還沒完全愈合。”


    老頭喝了一口羊肉湯,感受著四肢散開的熱力,舒服的輸出一口氣,笑道:“這次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盯著老頭猥瑣的笑容,鬆羽打了一個寒磣,急忙擺手,道:“那啥,後院還燒著水,我去看看。”


    老頭悠悠道:“我要讓你去歐維利亞帝國學院去上學,那可是整個人類世界,培養出探險家英雄最多的地方,此一去就是上萬裏,你如果去了,我就沒機會教導你了,唉,想想真是傷心,收了個弟子,將來就沒法好好教導了。”


    老頭一邊歎著氣,一邊偷偷的瞟了一眼鬆羽,隻見鬆羽身子一僵,緊接著迅速跳回老頭麵前,一臉狂熱的叫道:“我去,我去,老師你放心,到了學院我一定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一定做一個勤奮好學的三好學生,我一定不會辜負老師對我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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