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嶽靈珊,在她清脆歡快的笑聲中行了十幾裏之遠,天色已是將晚,本是殘陽如血已被深沉的黑雲所掩,天光朦朧不見半分。


    又是行走了有二三裏的路程,其時已入夜了,紀雲軒尋思:“今天白天耽擱了許多時間,趕不到前麵的鎮子,今晚是要露宿野外了,看這天色,似是有雨將要至,還得找個可以避雨之所才行。”


    之前的幾年,也是這般時間,均是嶽不群領著紀雲軒回去祭拜父母,畢竟那時紀雲軒還年幼,也不知道父母葬在何處,因此這條路,紀雲軒行了幾遍之後,也很是熟悉了,他記得在行過幾裏的程路,便有一處破廟所在,正好可以做休息之所。


    而到得今年嶽不群見到紀雲軒武功已經有所成,便也放心他一個人下山,隻是帶上了嶽靈珊而已。


    秋雨瑟瑟愁煞人,帶著秋天特有的溫柔,不急也不烈,拌著夜色,伴著西風悄然無息的,淅淅瀝瀝的來臨。


    感受到雨水滴落在身,嶽靈珊開口說道:“下雨了,小師弟,我們找個地方避避雨吧,不然我們兩個都要變成落湯雞了,”似是想到兩人會被雨淋濕之後的狼狽之樣,嶽靈珊也不埋怨氣惱,反而覺著有小師弟陪著一起淋雨,是很興奮的事,說完之後雙手還舉著行囊為紀雲軒遮雨,嘴裏還發出“咯咯咯”的笑聲來。


    “師姐,在前麵的道上有一所破廟,我們可以去哪兒避雨,”紀雲軒趕路之餘也不忘回答,見到這夜雨似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背著嶽靈珊的這個姿勢,反而是不好。


    於是,紀雲軒道了一聲:“師姐,得罪了,”手上運力,便把嶽靈珊拋過頭頂,等她落下之際紀雲軒再把嶽靈珊伸手接入懷中,這番動作,紀雲軒手腳做的利落非常。


    而嶽靈珊還來不及回話,隻是在被拋出去的瞬間不由“啊”的叫出一聲,嶽靈珊就發現自己已經被紀雲軒抱在了懷裏。


    驚魂未定之下,嶽靈珊抬頭看著紀雲軒,借著夜裏微微的光,隻見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順著他的臉頰,劃過他的下巴一顆一顆的滴落下來,嶽靈珊心砰的一跳,安下心神,手不由自主的朝著紀雲軒的臉上伸去。


    正沉著心思趕路,紀雲軒忽感到臉上有隻冰冷的手,正為他擦拭汗水和雨水,這一路行來,他一直運氣到雙腳之上,內力不免消耗得甚是嚴重,嶽靈珊雖說不重,但紀雲軒已是背著她少說有行了差不多有二十裏之地。


    還幸得這些年來勤學苦練,從未懈怠,才有了現在這身頗是深厚的內力,就算紀雲軒的內力達到那生生不息的境界,可也擋不住身體上的疲憊,尤其是雙腳已經酸痛,紀雲軒也體會到了白天嶽靈珊所體會到的那番痛苦,心中愧疚頓生,他不知道當時怎麽會那般無情,明明見到嶽靈珊已是強弩之末,竟然還撇下她一個人獨自趕路。


    可是,嶽靈珊心中從未有過真正的埋怨於他,至多也隻是在口頭上不輕不重的罵他幾句爛師弟、臭師弟。


    嶽靈珊她潔白無瑕,單純得像是華山上那一年四季吹拂的清風,隻是有時候調皮一點,會吹亂別人的長發和衣擺,有時候貪玩一點,會躲在山間某處的彎蕩裏歡快的打著旋,不想回家,可是紀雲軒怎麽舍得讓他這個純白師姐吃苦受累,他心中有著愧疚。


    那隻手有些冰涼的玉手,仍在為他擦拭著臉上的汗水和雨水,紀雲軒微微低頭,看著嶽靈珊滿是認真的俏臉上布滿了雨水,他心中一暖,柔聲說道:“師姐,我不礙事的,你且在我懷中躲好,別讓雨淋濕你,你一個弱女子,別寒氣入體感染風寒那可不好了。”


    話聲雖柔,但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意味,嶽靈珊心裏欣喜,知道小師弟是在關心她呢,就如一隻溫順的小貓,輕輕的“嗯”了一聲就收回手,把雙手環在紀雲軒的脖子上,腦袋埋在紀雲軒的胸口處。


    雨仍在嘩啦啦的下著,打在樹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紀雲軒算算路程,已是快到了那破廟所在的地方,再次運氣提足,速度比之前更快,朝前方奔襲。


    狂奔了過得半刻的時間,在前方的道路上,紀雲軒睜著被雨水淋的模糊的雙眼,隱隱約約見到有座房屋輪廓的高大陰影,矗立在黑暗之中。


    他知道,那陰影所在就是破廟了,紀雲軒輕輕籲出一口氣,臉上一喜,對著懷裏的嶽靈珊說道:“師姐,你看前方,我們終於是有個可以避雨休息的地方了。”


    聞言朝前方看去,嶽靈珊也見到前方似有一所房屋出現在道上。


    不由興奮的嬌笑出聲來:“太好了,小師弟,我們可以不用在淋雨了!”


    這會,兩人的身上已是被雨水淋的濕透,感受著嶽靈珊的高興,紀雲軒也不停留,腳上使勁,不過是幾個跳躍之間,抱著嶽靈珊就已來到破廟的大門之前。


    一腳蹬開緊緊關閉著的門,紀雲軒抱著嶽靈珊就迫不及待的閃身而入。


    穿過荒草叢生的庭院,來到廟中所供石像的大堂之中,紀雲軒把嶽靈珊輕輕放在地上,說道:“師姐,你先在這裏坐會,我去找些幹菜來生火。”


    看著黑漆漆的四周,嶽靈珊有些感到害怕,就說道:“小師弟,我不要一個人在這裏,我怕你又留下我一個人。”


    “怎麽會呢,師姐,以後我不會再拋下你一人了,我還要永遠當你的小師弟呢!”紀雲軒心中愧疚,原來嶽靈珊從未責怪過他,


    便又柔聲說道:“放心,我就在這破廟裏用劍在牆壁上劈些柴火,不會走遠。”


    可是,這會嶽靈珊捂著臉,不敢去看紀雲軒,心裏直道:“原來白天說的那句話,小師弟都聽到了,壞了,小師弟會不會覺得我不知羞,竟然說出那番話來!”


    心中想著知不知羞,忽然又聽聞小師弟,要用劍劈柴火,嶽靈珊顧不得再害羞,忙說道:“小師弟,那你就用我的碧水劍吧,這樣也省些力氣,”說著話,還伸手把劍遞到紀雲軒的身前。


    這柄碧水劍,還是嶽靈珊過十八歲生辰之時,嶽不群送給她的禮物,其劍之利,可以用削金斷玉四字來形容。


    紀雲軒也不客氣的伸出手去接過碧水劍,說道:“謝謝師姐,你先在這裏坐會,待我先生著火來。”


    見到紀雲軒想也沒想的接過碧水劍,嶽靈珊臉上一笑,開口回了一個“好”字,就在心裏想著:“嗯?小師弟好像有點和從前不一樣了呢,是了,小師弟終於不再用那副生疏的麵孔對待自己了。”


    得到嶽靈珊的答複,紀雲軒便站起身,借著夜裏的微光,他來到破廟的大門處,看著破敗的還是幹燥的門板,漆也風雨磨掉了,他手扶上劍柄,“滄浪”一聲,碧水劍出鞘,然後隻見得夜裏寒光連連閃爍,不一會兒,紀雲軒抱著一些柴火就回去,拿出事先收好的打火石,在嶽靈珊的身前不遠處生了火。


    又添了些幹柴,紀雲軒把火燒旺,火光驅散了黑暗,破廟裏霎時間變得明亮。


    把嶽靈珊挪上前,紀雲軒開口道:“師姐,你身上的衣裳已經被雨全淋濕了,你先把濕透的衣裳烤幹,我去門外在找些柴火來。”


    說完,不待嶽靈珊回答,紀雲軒就提著劍出了這間大堂,對著破廟四周查看一番,確定了這間破廟隻有大門處這一個出口之後,他方才是來到大門處,找了一處幹燥的地麵席地而坐,運著內功心法默默吐納,恢複內力。


    可是,這般過得一刻鍾,紀雲軒忽的睜開眼,就見到遠處的夜色裏似有人冒雨而來,由於天色太暗,他沒看清到底是有幾人。


    不過,敢在這樣的夜裏,還冒雨趕路的,肯定不是普通人,紀雲軒料想怎麽也是江湖中人,他謹記嶽不群的教誨,也知道所謂的江湖,凶險萬分,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握著劍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紀雲軒不知道眼前的來人是好是壞,眼下得趕緊回去讓嶽靈珊穿好衣裳!


    便返身穿過荒草叢生的庭院,紀雲軒在門外的台階上叫道:“師姐,快些穿好衣裳,廟外有陌生人來。”


    忽然聽得紀雲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嶽靈珊一驚,拿起還未烤幹的衣裳就披在身上,想著小師弟一向是個守禮之人,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進得屋裏來,嶽靈珊心裏隻有慌亂和害羞,卻全然沒有責怪埋怨之意。


    後又聽得小師弟說廟外有生人來,她再也顧不得,急忙把披著的衣裳一件件穿好,期間還碰到了崴傷的腳踝,嶽靈珊即使疼感到痛,動作也不停。


    來人速度很快,隻是這片刻的時間,已是到了這破廟的大門之外,紀雲軒急問道:“師姐,你衣裳穿好了嗎?快點,人已快到了大門處了!”


    “好了,好了,小師弟,我穿好了,你也快進屋裏來,”感到紀雲軒話裏的急切,嶽靈珊也急忙答道。


    得到答複,紀雲軒便閃身進得大廳,來的嶽靈珊的身前,拉著她在火邊坐下,等待著廟外的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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