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衣帽間換衣服和拖鞋。


    打開衣櫃,看見一件煙灰色露背睡衣挺好看的。就伸手從衣架上取了下來。


    保姆進來打掃衛生。


    “你穿這件吧,這件是他前妻穿的。看見了他會生氣。”


    她脫掉衣服,準備穿那件睡衣。保姆突然取下一條粉色絲綢吊帶低聲對她說。


    “她前妻?她離婚了?”她脫口問保姆。


    保姆點點頭。


    “那他女兒呢?我看過照片了,他們不是還有個女兒嗎?”她忍不住又問。


    “出車禍死了,萬總是個好人。姑娘,你是他離婚後帶回來的第一個女人。一定是喜歡你才帶你回家。好好珍惜。他外表看著凶,其實心腸特好。離婚是因為他前妻對不起他。跟自己女兒的男朋友好上了。被她女兒發現,一氣之下開車出去就出了車禍。”保姆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


    然後轉身就去收拾衣櫃裏的衣服。


    我靠,這女人也太不要臉的吧,跟自己的女兒搶男人。女兒死了,她竟然還能做到跟沒事人似得,繼續和那男孩在一起。真佩服她的厚臉皮跟狠心腸。


    她聽得毛骨損然。


    看著手上粉色的吊帶睡裙,她不喜歡。


    “這條大概是他女兒的吧?我不喜歡粉色。還是這件不錯。”


    她還是取下那件煙灰色露背睡裙,穿在了身上。


    “我就是要讓他清醒,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別總沉浸在過去,讓自己痛苦。她能不要臉的開心,他幹嘛不能開心的瀟灑一把。”她一邊說,一邊對著鏡子孤芳自賞起來。


    “姑娘,你穿這件還真比他前妻漂亮。這就像是為你定做的,真好看。”保姆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誇讚。


    “所以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除了此女人還會有彼女人。幹嘛要為一個不值得痛苦的人而痛苦呢,自己折磨自己。”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也覺得效果不錯,這種衣服她還是第一次穿。


    穿不起,也不敢穿。後背一直露到腰下,臀部若隱若現的太性感。


    “我上去了。”她跟保姆打了聲招呼,轉身準備挪步。


    卻看見萬福貴就站在門口,烏黑的眸子正死死的盯著她。


    保姆見她站在那裏發愣不動,便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眼見到是萬總,嚇得趕緊低頭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鞋。


    萬福貴麵無表情,眼神卻焰焰發光。他緩步逼近她。


    保姆見萬福貴走進房間來,便趁機溜了出去。


    萬福貴走到她麵前舉起手,用食指的背麵在她臉上摩挲:“你已經讓我清醒,女人和女人確實不一樣,此女人非彼女人。上帝為什麽不安排我早點遇見你呢?”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喃喃自語。


    她聽著心裏咯噔了一下,剛才說的話全被他聽見了。這家夥怎麽像個幽靈,一點聲音也沒有。原來早就站在那兒偷聽她們說話。


    她躲開他犀利的目光,看著鏡子裏的男人。


    “你確實跟別的女人不一樣。笨到家了,不讓你穿你還偏穿。”萬福貴的聲音依然低沉陰冷。


    撫摸她臉頰的那隻手,突然嵌住她的下巴。黑墨般的眸子裏突然盡帶疏離感。


    讓她不覺心跳加速,這家夥不會是神經病吧?喜怒無常的。


    “脫掉。”萬福貴猛地低喝一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充滿了殺氣。


    她被吼得渾身一哆嗦。雙手抱住胸,一時竟不知所措。


    “李阿姨,進來。”萬福貴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樣的盯著她,大聲喊著保姆。


    “萬……總。”保姆李阿姨畏畏縮縮的走到門邊。聲音像蚊蟲一樣難以聽見。


    “去,把這些衣服鞋子全部拿去燒掉。一件也不許留。如果我以後在這個家裏再看到她的東西,你就給我打包走人。”萬福貴丟下狠話,就氣哼哼的出去了。


    保姆叫她快把衣服脫了。便動手把衣櫃裏萬福貴前妻的衣服,和鞋櫃裏的鞋用袋子裝起來。


    她愣在那裏呆住了。


    半晌,才曉得動步朝門外走。


    這男人腦子是壞掉了,叫她去換睡衣。可衣櫃裏除了他前妻的衣服她能穿,那還能換誰的?


    她女兒的嗎?死人的衣服她可不想穿。


    什麽怪脾氣,難怪老婆不要他。要不是看在想找他辦事的份上,姑奶奶也拍拍屁股走人。不伺候。


    哼,不脫,不脫。就不脫。她在心裏憤憤地罵著,走到客廳的沙發前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正在猶豫要不要去換衣服,胳膊突然被一隻鷹一樣的爪子給嵌住。用力把她從沙發上提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就見萬福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她身邊。表情平淡,眸子裏已經沒有了之前那個讓她可怕的疏離感。


    他不做聲,拉著她就往樓上走。


    她也沉默著任他拽著朝樓梯口走。跟在他一米九幾的高個子後麵,瘦小得就像個犯了錯的小孩,被他拉著去懲罰。


    心裏還在想著應付他的法子。他拽著她已經走到樓梯口。突然停下來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動作快的讓她沒反應。


    她不敢看他近在咫尺的臉。眼睛無意落在他胸前被肌肉撐得緊繃的咖啡色保暖內衣上。看著高挑偏瘦,胸肌竟如此發達。


    也許隻有看見他露出鼓起的胸肌時。才會讓她感覺他真的如保姆說的,外強中幹。


    在她的映像中,肌肉發達的男人腦子多半是簡單。不是有句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說法嗎。這一身肌肉讓她突然有了放鬆感。


    紙老虎而已。


    她抬眼瞄了一眼萬福貴的臉。他的眼睛正視著前麵的樓梯,臉上的表情淡漠安然。仿佛剛才朝她大發雷霆的人不是他。


    她便不再緊張,勾著他脖子的手臂不自覺的就緊了緊。以至身體靠他更近,不至於掉下來。


    進了臥室,萬福貴用腳關上房門。放下她卻低頭一口咬住她的嘴唇。


    她原本放鬆的神經再次緊張起來。不會是自己剛才的舉動,被他錯以為是在向他發愛的信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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