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尊敬的大陸會議代表!感謝大家接納我成為你們當中的一員!


    “人人生而平等,不管我,還是各位尊敬的先生,抑或是遠在大洋彼岸的英王,我們都是生而平等的存在。造物主賦予他們若幹不可讓渡的權利,這些權利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而為了保障這些權利,人們建立政府,政府的正當權力來自被統治者的同意。尊敬的大陸會議代表們,我們必須明確一點,在座的各位先生們,以及我,我們的權力,都合法的來自人民。


    “人人都有自由、平等地生存和發展的權利,但英王的政府,剝奪了我們追求幸福的權利,威脅了我們的生命權、選舉權、決策權、管理權、監督權、自由權、自主權、名譽權、隱私權、財產權。”


    康柏連續說了十個權,才稍稍喘了一口氣。


    感覺真正屬於自己的言論也說得差不多了,馬上開始回憶《獨立宣言》的內容,大致按照它繼續說道:


    “在這樣的時刻,人民有權,也有責任改變或推翻它,以便按照民主原則,重新組建政府。這新的政府,也必須是建立在民主原則的基礎之上,並且是按照這樣的方式來組織它的權力機關,庶幾就人民看來那是最能夠促進他們的安全和幸福的。


    “誠然,謹慎的心理會主宰著人們的意識,認為不應該為了輕微的、暫時的原因而把設立已久的政府予以變更;而過去一切的經驗也正是表明,隻要當那些罪惡尚可容忍時,人類總是寧願默然忍受,而不願廢除他們所習慣了的那種政治形式以恢複他們自己的權利。然而,當一個政府惡貫滿盈、倒行逆施、一貫地奉行著那一個目標,顯然是企圖把人民抑壓在絕對專製主義的**威之下時,人民就有這種權利,人民就有這種義務,來推翻那樣的政府,而為他們未來的安全設立新的保障。……我們這些殖民地的人民過去一向是默然忍辱吞聲,而現在卻被迫地必須起來改變原先的政治體製,其原因即在於此。現今大不列顛國王的曆史,就是一部怙惡不悛、倒行逆施的曆史,他那一切的措施都隻有一個直接的目的,即在我們各州建立一種絕對專製的統治。(本段摘自《獨立宣言》,宣言全文可見作品相關。)


    “先生們,大陸會議的諸位代表們,為了北美,為了我們三百萬的同胞,是該向英王展示我們決心的時候了!謝謝!”


    “嘩嘩嘩……”


    這一次,掌聲很響,很真誠。


    大部分人的臉上都是微笑,年長的富蘭克林在康柏看他的時候,還笑著對他點了點頭。隻是心虛的康柏,卻感覺那就像大人看完小孩表演後的微笑一樣。


    康柏成為了大陸會議的代表,每月拿一百美元的補助,但他的權利資格還需要幾位賓夕法尼亞議員的審核,畢竟大陸會議不可能隨便讓一個陌生人加入。而他的出場也並沒有讓會議延時多久,就在他那煽動獨立性質極強的演講結束後,會議還是馬上結束,進入了短暫休會期。


    真的就這麽當上大陸會議的代表了?


    走出會議室,康柏還迷迷糊糊有點不敢相信,不由老套的輕輕用指甲掐了下手指,恩,有點痛,按照某些神奇理論,那應該是真的了。


    雖然他是興匆匆地以參加大陸會議的名義來費城的,但其實不管是匹茲堡小鎮的居民,還是他自己,都沒有想過真能當上大陸會議的代表。小鎮居民也許僅僅隻是玩笑式的選了康柏做他們的議員代表,而康柏自己,其實認真想做的,隻是拿著民意代表的身份呢,去和傑弗遜富蘭克林這樣的大人物打一下交道罷了,最多猜測有可能會在以後成為賓夕法尼亞議員。如果萬幸能立刻成為賓夕法尼亞議會中的一員,那已經是做夢都會笑的事情了。就連莽撞的闖進會議室的時候,他想著的還是這次可以一闖成名了!


    匹茲堡太小,康柏的名聲也小,康柏的才能和實力更是不足。第二次大陸會議,那可是真正名垂史冊、影響深遠的一個組織。那裏麵的成員,哪個不是一時之秀,哪個不是聲名遠播,哪個不是才華卓著!


    康柏和他們,要是讓外麵的費城普通居民來評價一下,兩者恐怕連相提並論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但是現在,康柏這麽一闖,一擠兌,竟然就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事實上已經變成了平起平坐的存在。現在想起來,康柏還有點覺得自己是在夢中。


    不過運氣也好,機緣也罷,他現在確實算是大陸會議的一員了。


    由於最近沒有什麽新的事務,有些可以插人的事情卻也不便讓他這個新人參加,大會主席約翰·漢考克讓他可以自由選擇,參加那些公益性的項目。


    康柏當然不會認為真的可以自由參與已經有人在主持的項目,就向約翰·漢考克請教:


    “尊敬的漢考克先生,我並不清楚現在有那些可以公開的項目,您覺得我參加哪一個比較合適?”


    約翰·漢考克笑了笑,很滿意康柏這樣謙虛的態度。


    “嗬嗬!約克,本來你是法國炮兵學院的學生,應該是參與軍事委員會。不過現在大陸會議已經授權華盛頓將軍全權負責波士頓戰事,其他各處戰場形式都很好,也就沒有成立臨時的軍事委員會。我不了解你的其他才能,就目前來看,我認為你將來還是參加隨時可能會成立的軍事委員會比較好,所以現在嗎,我建議你幹脆去參加大陸會議組織的勞軍團,和他們一起到波士頓慰勞作戰大半年的大陸軍將士,先和大陸軍接觸一下,為將來和他們的交往打下基礎。”


    他非常滿意康柏的請教,所以解說的也非常清楚。他本來還因為康柏的演說比較急進,怕這個年輕小夥子,會不知天高地厚的胡亂參與別人已經做了一半的工作,現在看康柏的表現,覺得他少年老成,到是真的認可他是一個合格的大陸會議代表了。


    大陸軍在前方作戰,大陸會議則在後方指定大方向,並且提供後勤保障,軍事委員會就是管理這方麵事務的專門機構。不過她一般都是按照前方軍隊的要求成立,最近戰局進入相持階段,沒有大的戰事,也就沒有成立專門的軍事委員會。曆史上新的委員會起碼要到英軍攻擊紐約前才會成立,漢考克的這個安排,其實也等於在幾個月內閑置了康柏。


    “去勞軍呀?”康柏皺了皺眉頭。


    他原來也有派人去波士頓的計劃,不過那是在華盛頓勝利以後,為的僅僅是購買一些必需的裝備和材料,還有雇用一些歐洲來的技術工人,順便還想拿傷員試試新藥的效果。


    他在緋紅莊園培育的那些青黴菌,已經收割了一撥。但因為箱子太少,就算那青色的黴菌長的密密麻麻的,最後到手也不過一小撮,康柏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把黴菌和經過高溫處理的麵粉混合在一起,沒想到這還取得了比較好的成果。他曾經取微量純青黴菌兌水後喂給火雞吃,結果火雞上竄下跳,吐白沫拉肚子,現在和麵粉一混合,做成藥丸子再喂一次,卻反而讓有中毒症狀的火雞有了好轉。所以他選擇了麵粉混合青黴菌,再配上一點香料,做成百顆非常細小的藥丸,準備在波士頓戰事結束以後,拿去給大陸軍傷兵試試。


    可惜康柏不知道,起殺菌消炎作用的是青黴素,並不是青黴菌,青黴素隻是青黴菌分泌的抑菌物質。弗萊明在一九二八年發現青黴菌的殺菌現象後,知道了青黴素的存在,卻一直未能找到提取高純度青黴素的方法。後來他將青黴菌菌株一代代地培養,直到一九三九年終於用冷凍幹燥法提取了青黴素晶體。之後,弗洛裏在一種甜瓜上發現了可供大量提取青黴素的黴菌,並用玉米粉調製出了相應的培養液。一九四二年,才正式開始了工業化大生產青黴素藥劑。康柏現在製造的小藥丸,並不是純粹的青黴素,甚至還因為工藝原因含有一定毒性,不過殺菌效果到也有一點,隻是良性和惡性作用交雜,效果絕對不可能有他期望的那麽大。


    現在去勞軍,康柏當然不願意。他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越加珍惜自己的生命,誰知道這回再死一次還能不能穿越轉生。現在波士頓正在交戰,他可不敢過去。槍炮不長眼,萬一招呼到我們勞軍團身上,那是沒反悔機會的。所以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拒絕:


    “我的身份要等待賓夕法尼亞議會的確認,我自己也還要在費城招募一些工人,恐怕不能馬上出發。這樣好了,讓我的衛士菲爾代替我參加,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盡快趕過去吧。”


    約翰·漢考克對此沒有意見,告訴他團長是秘書查爾斯·湯普森後,就告辭離開。


    其他大多數議員們也是在匆匆對康柏表示敬意後,就離開了費城。讓康柏甚至忍不住有點後悔,早知道這些人的反應隻有這麽一點,那篇演講還不如放到大街上,對那些激進的群眾講。這不是浪費自己的曆史知識嗎!


    他當然把演講用錯了對象,站在一個後人的立場上,總會覺得這些元勳先賢怎麽樣怎麽樣厲害。隻要是正確的為國為民之策,就能得到這些人的讚賞、支持,甚至是佩服,而實際上卻是這些老油條議員聽過了就算。他們早就過了容易激動的年紀,見識也不一般,知道正確是一回事,去不去做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們考慮問題的時候,已經不是僅僅是對和錯、利和不利的考慮,還各相關方麵的反應,自己的利益,說話者的身份,以及長遠影響等等。對於康柏的演講,他們很喜歡,對於康柏的表現,他們也很重視,但也僅此而已。在真正需要用到康柏之前,他們不會在他身上付出太多,隻會給他起碼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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