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備布置完畢,餘賢則離開了現場,去一間早已租好的房間休息。


    旅店的樓梯很窄,要跟拍兩位演員且盡可能節省拍攝時間便必須動用兩組攝影組。


    一號攝影組在演員後麵跟拍,期間,攝影師扛著攝影機的同時,還得放輕腳步,不能發出聲響。不然,拍出來便是兩個人上樓梯,卻有三個人腳步的“靈異片”了。


    二號攝影組呢,則要在樓梯口待命,時刻準備著。


    “我現在兜裏隻剩八十塊錢了,咱們倆就隨便開一間標準間就完了。”李成功一邊爬樓梯,一邊說道。


    “要不睡車站吧?錢留著趕路。”


    “你別說了,別說了。”


    “太浪費了,亂花錢!”


    “別說了你!”李成功早已不耐煩牛耿,生怕牛耿這烏鴉嘴又說出什麽不吉利的事情。


    兩人走到櫃台前,簡陋的櫃台上側放著一個掉色的立牌,立牌特意傾斜過來讓攝像機拍清楚上麵的華文:行李寄存處。


    “你這最便宜的標準間多少錢一晚上?”李成功喘息著發問。


    “六十一晚上。”老板娘很快答複。


    “身份證。”李成功朝牛耿囑咐道。牛耿掏出身份證,李成功則掏出六十塊毛爺爺。


    老板娘一看不樂意了:“開一間?”


    “開一間。”李成功點頭。


    “你們兩個男人開一間?”老板娘追問道。


    “開一間。”李成功重重點頭,然後撇向牛耿,示意讓他幫忙解釋下。


    “快點,困死了!”牛耿催促道。


    “不是,你們兩個男人啊!”老板娘的眼神中透出了震驚,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


    “對,開一間,開吧!快點!”


    “ng!”李玲高呼道,眾人頓時抓狂了。


    “ng?為什麽啊?!”


    “這都拍完了……別啊!”


    “這……”


    “……”


    的確,這場戲所有戲份都結束了,可惜,飾演老板娘的演員笑場了。


    “不行,老板娘笑場了,別看這僅僅是一個表情,這會大幅降低觀眾們的觀影體驗的!”李玲的語氣極其強硬,聽得出,沒有爭辯的餘地。


    無奈,眾人隻好按部就班,將“開房”的這個鏡頭重新拍了一遍。


    這場戲結束,大家重新布陣,李玲呢,則派人去叫餘賢過來。因為,下一場便是本片的一個蘇小高潮——床戲部分。


    餘賢攜著惺忪睡眼,強撐著身子來到拍攝現場。


    因為身處旅店,正處夜晚,且並非租借整棟樓,餘賢沒有喊“action”,僅用手勢示意開拍。


    牛耿與李成功來到租來的標準間,開燈一看,房間甚是荒涼。


    此刻,李成功終於明白老板娘為什麽一直強調著“你們兩個男人”——房間中隻有一張床,一套被子和枕頭。


    “我靠,一張床啊!”李成功轉身走到櫃台處,卻發現老板娘早已不見蹤影,且櫃台前多了一個寫著“滿客”的牌子。


    絕望的李成功回到房間,隻見眯著眼睛昏昏欲睡的牛耿已經開始脫衣服,準備睡下了。


    牛耿見李成功回來了,拍拍床的一側:“老板,睡著邊吧,地兒大!”


    “怎麽睡啊?”身為老板的李成功自然受不了這種待遇,一時嫌棄至極。


    “湊合睡吧。”身為擠奶工的牛耿可沒多想,把衣服一丟,已經上床。


    李成功撇撇嘴,正準備關燈,那老舊的按鍵突然火花一閃,房間中的白熾燈也跟著閃爍兩下。


    鏡頭一轉,李成功找到房間內僅有的一個插座,想要插上充電器給手機充電,卻發現那插座是三孔型的,而充電器需要的是兩孔型的,完全不匹配,插不進去……


    怨念暴漲的李成功心中火氣倍增,回頭一看,牛耿倒是早早睡著了。


    李成功進入洗手間,決定先洗漱一番。


    哪知,洗澡間更加不堪入目。


    他先是在鼻前扇了扇,意表氣味刺鼻,然後強忍著鼻息找到水龍頭前。


    扭開水龍頭,無論將其扭動多少圈,水流永遠是細小如棉簽;隨手一拉旁邊的毛衣,掛著的吸盤掛鉤即刻掉落;想要調整一下水量控製的轉盤,一動,他轉盤竟瞬間掉落,徑直滾進蹲bian器的下水口中。


    這一波操作下來,李成功絕望無比,他將腦袋湊近鏡子,朝鏡子中的自己質問:“你成功,你造的什麽孽啊?!”


    回到臥室的李成功,將房間裏的三張椅子排成一列,再搭上稍許衣物,準備湊合組成一個床。


    “%&¥##@”牛耿突然發聲。


    “什麽?”李成功發問。


    “來份羊肉!”


    “什麽?!”李成功一臉懵逼,走上前去一看,得知這是牛耿在說夢話,“神經病,說夢話。羊肉賣沒了!”


    牛耿翻了個身,繼續呢喃:“老板你應該吃點大蔥,壯陽!”


    “吃吧吃吧,所有大蔥都是你的啊。”李成功也正是無聊,跟牛耿的夢話一句一句對上。


    “服務員,來份雞!”


    “吃吃吃!吃完大蔥吃雞!”李成功脫去身上的衣物,同時還不忘吐槽。


    牛耿突然驚醒,發現這話語聲並不屬於他的夢境。他眯著眼睛用手支起身子:“老板,你咋睡那兒呢?你快睡這兒,被窩給你暖和熱乎了!”


    “你睡床吧,我就睡這兒了,別說了!”


    “你那兒睡不著,你快過來!”


    “我就睡這兒了,你別說了!”


    “你放著床不睡,嘖,你睡那兒呢!嘖。”牛耿的語氣中滿是不理解。


    “別說了,我要睡了!”李成功選擇無視,默默將大衣反穿,然後緩緩躺下。


    “嗨——”李成功長呼一氣,剛剛將身體放鬆,下一刻,兩個椅子瞬間崩塌。李成功也因為沒了支撐點順勢滾落。


    牛耿一聽動靜,睜眼一看,立馬樂了:“嘿!我說你睡不了你還不信!”


    李成功看看手中那兩塊斷裂的木板,心中的涼意再次增長。


    深夜,李成功獨自縮在僅剩的椅子上,打著哈欠。房間的另一頭,開著的電視不停閃著雪花,根本不能看。


    李成功撇了一眼床上睡得美滋滋的牛耿,心一狠,最終還是上了床,決定與牛耿同床共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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