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放一直在祝玉嬌的閨房裏,待了很長時間;這個時候的陳天放與祝玉嬌,都沒有了愛意纏綿的味道,更多的是一個在訴苦,一個在頃聽。


    陳天放突然想起,舅舅風士飆給自己講過的,黃大帥與九姨太的事情,於是擔心地問:“玉嬌妹子,難道你拒絕黃大帥的事情,也與我有關係?”


    祝玉嬌苦笑一聲,對著陳天放純真地說:“天放哥,自從玉嬌見過你的照片後,不要說什麽黃大帥,就是當今皇上看上我,玉嬌也寧死不從的!”


    陳天放用自己的手掌,輕撫在祝玉嬌的柳腰上,唐突地對著祝玉嬌說:“玉嬌妹子,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好,不管怎樣,你對我的這份癡情,我是定要回報的;假如上天讓我們做不了情侶,我也會真心把你當作妹子看的。”


    祝玉嬌聽了,著急地說:“我不要做你的妹子!”


    陳天放沒辦法應答,祝玉嬌說出這樣的話。


    陳天放不想把房間裏的氣氛,搞得這麽僵硬,起身與祝玉嬌道別,離開祝家樓的時候,不僅祝玉嬌乖巧地,隨著陳天放走出來,祝家上下的家丁與傭人,分兩排站在過道上,給陳天放排場地送行。


    祝會長也沒有了平日的傲氣,抓住陳天放的手,親自把陳天放送到馬車上。


    陳天放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看著熟睡的紫夢竹,沒有了風花雪月的感覺,一個人靜靜地躺在沙發上,想著自己如何給祝玉嬌一個合理的交代。


    到了第二天下午,糾結中的陳天放突發奇想,要到山上自家的茶園裏轉一轉,因為接下這麽大的訂單,不管是內務府的貢茶,還是黃大帥要的極品春茶,不拿出點真本事來,是沒有辦法交代過去的。


    人精的紫夢竹一旁聽了,馬上用媚眼加撒嬌的方式,非要與陳天放一起去山上透透氣;陳天放想了想,用手式示意著紫夢竹,在洛克克長裙的外麵,加上一件本地茶農采茶時,都需要圍著的采茶裙,然後兩個人高高興興地,朝蝙蝠洞爬上去。


    當兩個人行至離蝙蝠洞還有二百米的距離時,在齊山的山頂上,本來萬裏無雲的天空中,突然卷湧出一團烏黑的雲塊;霎時,狂風肆虐地拍打著茶樹枝,發出“嗚嗚”的叫聲,漸漸地在蝙蝠洞上空,卷起一個圓錐狀的鳳柱來,陳天放見了大聲地朝紫夢竹喊:“夢竹呀,我們碰上龍卷風了,要不,我們跑到蝙蝠洞裏躲避一下吧?”


    紫夢竹的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既沒有回答陳天放的喊話,也沒有朝蝙蝠洞跑去,而是仰麵朝天地張望。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過天幕,緊接著一聲炸雷響起,頃刻間頃盆大雨飄然而至。


    陳天放看了膽戰心驚地叫,發現龍卷風把山坡上的枯枝爛葉,揚卷起一個倒圓錐的形狀,逐漸向蝙蝠洞快速移動的時刻,而紫夢竹竟然站立在山坡的高坡處,如天神召喚的樣子,把兩隻手臂投向太空。


    隨著龍卷風的風速加快,紫夢竹也把兩條手臂,在天空中不停地交叉搖擺著,等龍卷風巨大的旋轉體,在與蝙蝠洞洞口相接觸的那刻,隨著“碰”的巨響一聲,蝙蝠洞洞口的石塊,被撞擊得粉碎,紛紛朝下墜落。


    此時,一隻巨大無比的吸血狐蝙蝠,從蝙蝠洞裏突然飛躍出來。


    這隻吸血狐蝙蝠,大約是受到龍卷風與雷電的雙重襲擊,才從蝙蝠洞裏逃出來,剛逃出來的時候,把巨大的身體,在天空中猛烈地抖動幾下,然後在紫夢竹的頭頂上盤旋幾圈後,舞動它那一米多長的兩個大翅膀,朝風向的上風口逃去。


    陳天放看見,這隻吸血狐蝙蝠,飛出大約兩百米的距離時,猛然地一個急轉身,然後把頭部對準紫夢竹站立的方向,以逐漸加快的速度,向紫夢竹俯衝過來。


    陳天放見了,發出撕心肺裂的叫喊。


    可紫夢竹好像完全沒有聽到的樣子。


    此時黑雲翻滾,把整個大地如同拉上一張帷幕,讓原本豔陽高照的蝙蝠洞前,一下子變得如同黑夜般的暗沉,把從未有的恐懼籠罩在陳天放的麵前。


    風聲、雨聲交融在一起,隨著一道刺眼的閃電,把巨大的天幕撕碎,把整個大地映照得煞白、煞白的,讓人莫名湧起一種惶恐窒息的感覺。


    陳天放清楚地看見,俯衝過來的吸血狐蝙蝠,把自己可以當作進攻的部位,全都武裝起來,兩隻翅膀與兩條後腿,呈同一水平樣子,脖子上的羽毛倒豎起來,張開的嘴巴裏麵,有血紅血紅的舌信。


    在逐漸接近紫夢竹頭頂的那刻,紫夢竹的長頭發突然倒掛起來,隨著紫夢竹倒掛的長發指向天空,一聲霹靂在紫夢竹的頭頂上爆炸,緊接著一道五彩血光彩虹,從紫夢竹的長發出向四周擴散,隨後把紫夢竹的全身,快速地籠罩起來。


    當這隻吸血狐蝙蝠,以最快的速度,撞擊在紫夢竹的發梢時,隨著“碰”的一聲巨響,紫夢竹身上發出的五彩血光彩虹,把這隻吸血狐蝙蝠,反彈在幾百米的高空處,隨著一股燒焦難聞的異樣味傳來,這隻吸血狐蝙蝠,從幾百米高空自由落下時,摔出“咣當”一聲的巨響。


    接下來,風停、雨住,雲銷、霧散,太陽依舊掛在天邊。


    陳天放奮力地爬起來,朝躺在山坡上的紫夢竹看。


    此時的紫夢竹,濃密的長發似擺好的造型,成規則地朝四周擴散著,被風輕輕一吹,如稠密的麥浪,呈現出蜿蜒起伏的神態。


    表情如同睡熟的樣子,白淨的臉龐上,柔柔細細的肌膚,晶瑩透徹般的美麗,還有那高挺的鼻梁,以及在鼻梁的兩邊,一汪深泉的兩隻眼睛,把整個臉部搞成有山有水的景色。


    何況在這微翹的鼻梁下,一張性感的小嘴上,嘴角微微顯出兩道彎狐的樣子,把帶點兒哀愁的笑意,讓整個麵龐呈現出一種細致清麗、纖塵不染的姿態來。


    躺在山坡上的神韻,不僅純純的、嫩嫩的,似一朵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更要命的是在兩條眉葉的中間,竟然沒有了那顆米粒般大小的紅色肉痣,看了讓人覺得是如此的脫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的人間煙火味。


    陳天放突然間趴在紫夢竹的身旁,放聲痛哭起來,這樣的哭聲雖然顯得有氣無力,但在這一刻,陳天放這樣的哭叫聲,在曠野的山坡上,還是說明了有靈性的存在。


    因為隨著陳天放的哭聲,從風塵堡的方向,傳來了“霹靂啪啪”爆竹的爆炸聲,陳天放隨著爆竹的爆炸聲望去,竟然發現舅舅風士飆,帶著整個風塵堡的眾馬丁,手裏持著獵槍與銃子,浩浩蕩蕩地朝蝙蝠洞這邊撲來。


    等舅舅領著二十幾位,手裏持著獵槍與銃子的馬丁,來到陳天放與紫夢竹麵前時,風士飆首先給了陳天放一耳光,然後不等陳天放反應過來,連忙指揮著馬丁們,朝蝙蝠洞小心翼翼地探去。


    在眾多馬丁爬到,距離蝙蝠洞洞口幾米遠的地方時,風士飆讓前麵一排的馬丁,朝蝙蝠洞裏不停地放冷搶,見到蝙蝠洞裏沒有其它的反應後,讓後麵的馬丁繼續爬上去,等先上去的馬丁們,在獵槍或銃子裏重新填裝好彈藥,然後自己一馬當先,率著眾馬丁一下子衝進了蝙蝠洞。


    二十幾個馬丁衝進蝙蝠洞後,把蝙蝠洞裏認認真真搜尋一番後,發現沒有見到別的妖怪後,眾人一起高興地來到蝙蝠洞的洞口處,一邊歡聲跳躍起來,一邊把獵槍或銃子裏裝好的彈藥,朝著天空鳴槍慶祝。


    這時,汪先生背著藥箱也趕上來,先觀察一番紫夢竹後,又給紫夢竹仔細把脈起來,臉色竟然漸漸陰沉難看起來。


    等風士飆從蝙蝠洞趕回來的時候,汪先生看到風士飆,對自己投來谘詢的目光時,對著風士飆一個勁地搖頭,並且唉聲歎氣起來。


    風士飆白了陳天放一眼,用手指點著陳天放的額頭,氣得嘴角直哆嗦,連聲高聲地埋怨道:“陳天放,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與夢竹姑娘兩個人,跑到蝙蝠洞來閑溜達,你可知道咱風塵堡的人,好幾年都不敢獨門獨戶上山采茶呢,每年到‘喊山’的季節,都派出幾十個馬丁守在蝙蝠洞洞口,風塵堡的采茶人,才敢到這蝙蝠洞周邊采茶呢?”


    陳天放聽了不解地問:“為啥呢?”


    風士飆用手指了指,前方十幾米遠,那隻被烤焦的吸血狐蝙蝠軀體,憤恨地說:“還不是這妖孽作的怪,”


    到了這時陳天放才看清,這個吸血狐蝙蝠的軀體,竟然是這麽的龐大,被烤焦的翅膀如同兩扇門板樣子,癱瘓在哪兒看了直讓心惡心,特別是軀體的部分是那樣的醜陋,簡直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風士飆停了停,讓幾個年輕的婦女把紫夢竹背回堡裏。


    然後吩咐幾個馬丁,從堡裏找來“洋油”潑在這個怪物身上,在一塊空曠的地方,把這個怪物點燃的時候,幾十名風塵堡的馬丁們,突然給這個怪物跪下來。


    陳天放看了不解,把汪先生的藥箱背在自己身上,對著汪先生奇怪地問:“汪先生,咱為啥要給這個怪物下跪呢?”


    汪先生聽了搖頭,對著陳天放笑,很虔誠地說:“畜生都要靈性呢,雖然它在齊山上作惡這些年,讓我們風塵堡的人,每年到了“喊山”的季節,都擔心受到它的攻擊,在正常的情況下,每年都會派出十幾位馬丁,端著獵槍守在洞口,等把洞周圍的第一波鮮茶片采完後,再各忙各家的茶園呢;今天上天委派雷公來收拾它,作為我們風塵堡的人,可沒有得罪它的意思吆!”


    陳天放聽了雖然心裏不悅,但也不願意與汪先生辯白,想起舅舅風士飆,無緣無故甩給自己一個耳光子,不解地道:“汪先生,既然這樣,我和夢竹總算是為風塵堡除了一害,幹嘛我舅舅還甩我耳光子?”


    汪先生聽了“嗷嗷”叫了起來,白了陳天放一眼,很惆悵地說:“你還好意思說,你看夢竹姑娘昏迷不醒的樣子,讓你舅擔心呢,我現在都想扇你一耳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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