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地之前,他的身形向後翻出,然後輕飄飄地落到地上,向後迅速滑開。


    唐峰半蹲著身子,眼神凜然地看著門口那個巨型男人,一絲血線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真是可怕……”


    他抬起手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心中一片啞然。


    這人是沒有痛覺的嗎?


    更可怕的是……


    剛才那種觸感,就像是雙劍從他的小腿紮進去的時候,被肌肉牢牢鉗住一樣,連拔出來都很艱難,更何況是傷其筋骨……


    巨型光頭男人撇撇嘴角,目光落到自己雙腿之上,然後微微用力。


    兩柄短劍被裏麵長合的肌肉,用一股強大的力道擠了出來,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唐峰雙目猛烈一縮,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這個人,是種什麽樣可怕的體質,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在他的雙腿上,兩道狹小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


    轉瞬間就恢複到了之前的粗糙皮肉,仿佛剛才的傷口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唐峰倒吸起一口冷氣。


    說實話,如果不是必要,他還真不想遇到這樣的對手。


    但是,另外一方麵,他的目光落到對方臉上的狹長傷疤,心裏麵又是一驚。


    能夠在他的身上製造出這樣傷痕的,又該是怎樣可怕的存在?


    ……


    “很可怕,對嗎?”光頭撇撇嘴角,然後提起巨劍,緩緩地向他走來。


    腳步沉重,每一下,都能在光滑的玉石地板上震蕩起一細弱的灰塵。


    “我擁有很強的自愈能力。肌肉和皮肉也能自由操控,張縮和移動,隻要不是致命傷,一般都能回複過來。”


    聽著他的描述,唐峰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


    他突然回憶起來,除了【黑夜魔眼】這個稱號之外,在麵前這位光頭成為玄目司的指揮使之前,他還有另外一個響徹天下的綽號——


    【不死之星】。


    原本他以為這是誇大其詞,沒有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身上的這些傷疤,都是大有來曆。”光頭鼻息中發出一聲冷哼,用左手指著胸口的一處傷口。


    狹長,顏色極深,從左邊鎖骨下方,一直橫亙到右側的肋骨。


    “這是二十年前衝劍國的【逆劍流星】齊冰留下的,傷口太深,沒有辦法完全愈合,好在……我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掉。”


    齊衝羽的大兒子,被譽為天才般的人物,逆劍流星,不隻是他的劍法快捷迅猛,能在絕境之中逆襲,更指的是他的作戰風格,出其不意,讓人捉摸不透。


    當年他率領著衝劍國的五萬大軍在對書劍國的戰爭中,本來占據優勢,眼看就能拿下邊境的劍龍關,從此打通直接通往天劍國的通道,並且能夠獲得立足於書劍國向外擴張的機會。


    但是,那位天生帥才,卻在突破關口之時,突然死於非命。


    原來是這樣……


    “至於這一道呢……”他抬起手來,平靜地撫摸脖子上的一道細密而冗長的傷口。


    那個傷口的形狀,就像是掌心中的紋路一樣,交叉纏綿,宛如一條細繩爬過。


    唐峰的心裏麵更加駭然,按理說,那個傷口足以致命才對。


    “荊劍國的前【樹心大祭司】鹿沁,用他最拿手而致命的【荊棘之刺】。當時的感覺……”


    褚星淡淡的回憶著,眉頭微微皺起。


    “嘛,就像是被蜘蛛咬到一樣,火燒火燎的。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那是武器帶來的刺痛感,還是我的鮮血噴湧而出形成的錯覺。”


    說到這裏,光頭的嘴角彎起一道詭異的弧度,就像是犬類動物一樣,露出後端的牙齒來。


    “好在,我的肌肉及時堵住了血管。”


    你是怪物嗎?


    唐峰眼中的驚恐之色更加深重。


    鹿沁,樹心大祭司,一直主張荊劍國脫離天劍國附屬的身份,並且主導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場鎮天三福國叛亂。


    同樣的,也是在戰爭中暴斃而亡。


    他帶領的隊伍兵行險著,太過突進,在跟鬼劍國的友軍一同出兵鬼獄關的時候,遭到了來自天劍國的埋伏。


    這樣看來,玄目司在當時的作戰中,功不可沒。


    說到這裏,褚星本能地抬起頭來,摸了摸臉上那道猙獰可怕的傷痕。


    但是他立刻又將手放了下去,諱莫如深般,不想去說那道傷痕的來曆。


    “除了那些之外,還有書劍國的【鬼之氣息】龐風,沙劍國的【光之閃耀】莫宇凡,涼劍國的【冰靈之殤】林棟……”


    唐峰聽著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心裏麵是巨大的驚訝。


    “他們給我留下來一個個無法磨滅的……紀念。”褚星舔舔嘴唇,似乎是在炫耀過往的戰績一般,無聲笑了笑。


    “所以,你恐怕還排不上號。”


    唐峰深深吸了一口冷氣。


    是的,如果論及名氣和實力,那些人都曾經風光一時,名號響徹雲霄,並且,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但是,他的目光冷然而堅定,並不認為在單挑能力上弱於這些人。


    他現在,突然不想逃走了,而對能否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一道讓他終身難忘的傷痕更感興趣。


    “而且,我想告訴你的是,”光頭皺起眉頭,“實際上,能看得見的傷口,都不可怕,最可怕的,反而是那種看不見的。”


    是的,即使身上傷痕密布,訴說著那些可怕的過去。


    但是最致命的那一次,是沒有任何傷口的。


    那還是在墜星宮中執行任務的時候——


    當時他還年輕氣盛,身體上也沒有這麽多傷疤。


    墜星宮中的那一位高手,劍術深不可測,就像是個泥潭,將他的所有進攻都吸了進去。


    更可怕的,是不論從任何角度,用任何力道對他發動進攻都是徒勞——


    那個人的身體,可以隨心所欲地變幻。


    就像是,一團可以捏造塑形的泥一樣……


    至今為止,他都記得最後筋疲力竭之時,被那個陰冷俊俏的太監,用扭曲的手臂像條蛇一樣緊緊扼住喉頭的情形。


    那種窒息感,就像是死亡迫在眉睫。


    ……


    喀、喀……


    思陽的骨骼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下半身逐漸旋轉著,跟上半身旋轉到同一根軸線上。


    剛才還像麻花一樣扭曲的身體,現在已經舒展開。


    隻是左胸還幹癟塌陷,跟右肺緊緊貼在一起。


    思陽的臉上保持著微笑,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


    彭的一聲。


    就像注入空氣的皮球,他的左胸快速膨脹起來。


    轉瞬間回複到了正常的模樣。


    臥槽。


    衛宮一臉木然。


    這種情況,tm的就像看鬼片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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