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秋道這一句話,直接就將孔臨道定在了原地。


    孔臨道心中‘咯噔’了一下,這時候,他也不由有些尷尬。


    雖然他一直很尷尬,甚至是慚愧欲死。


    可……


    孔臨道還是在沉思許久之後才無奈開口道:“老哥,他似乎已經被送走了,這方麵,其實我之前就有嚐試過,但的確是無能為力啊……


    老哥,實在是對不起,臨道一直在索取,卻不曾有半點兒回報……”


    孔臨道說著,又談到:“如這般事情,臨道其實不應該讓老哥提起,而是應該主動提出,這樣無論事情是否可以解決,至少還有一份誠意在。


    可臨道卻避之不談,這實在是不是君子所為。


    臨道……臨道慚愧。”


    華秋道道:“是啊,論道結束之後,你該主動提一提的,這是道義之所在。但是我並非是讓你去拯救什麽,你不必擔心。


    真正的君子,必不會做出讓別人為難之事,我雖算不得君子,卻也同樣不會讓你陷入左右為難之境地。


    我並非你背後的存在那般,會不斷的逼迫你。”


    孔臨道聞言,更加慚愧道:“老哥,臨道明白的。這便是仁義禮智信的一種呈現,便是一種心性和道統的體現。


    老哥有弟子被斬,被複製研究,被送回兩萬年前。


    臨道卻在這裏一直接受老哥的恩惠,卻在明知那般事情的時候,卻依然閉口不提,這的確是一件很缺德的事情。


    老哥您的意思臨道明白了。


    臨道往後會更加勤快一些、每天都自我反省。


    吾日三省吾身,這一點,臨道必不敢忘。”


    孔臨道無比的虔誠,整個人的態度端正得不得了。


    胡辰整個人都看傻了。


    造化筆則默默不語。


    而華秋道則反而顯出了幾分欣慰之色,道:“是的,有些事情既然不可避免,那麽也要有一份贖罪之心,關鍵是還有知道自己是在犯罪。


    這樣,至少不會變得真正的麻木不仁。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其實這句話你們的理解也錯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就是說,天道如果不仁慈,就會視眾生為魚肉,但天道是仁慈的,所以天生萬物以養眾生。


    同樣的,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意思是相同的。


    這句話是我曾經提出的觀點,核心就是在仁愛方麵。


    就是說,一個人如果足夠惡,就會視眾生如螻蟻……


    你們這就是直接明麵上去套啊。


    這樣是不行的。


    這樣下去的話就是暴君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學到了嗎?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個學到了嗎?


    民為重君為輕社稷次之這個學到了嗎?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個學到了嗎?


    這世間,無論是華夏祖地還是曆代文明,有德行的天子,往往才是真正的天子。


    無才無德之輩,往往隻能是被冠以‘昏君’、‘暴君’之名,是會在釘殺在曆史的恥辱柱子上遺臭萬年的。


    而有才有德的天子往往都是開國大帝、往往就的人類的始祖級的存在!


    好了,這些話你牢記在心中就好。


    就如同你們套的鳳凰是不死鳥菲尼克斯,而實際的鳳凰是華夏圖騰瑞獸一樣。


    有些東西偏離了核心,我還能將你們拉回來,但是你們如果不自省,就真的是徹底的拉不回來了。


    拉不回來的後果就不必我多說了吧?”


    孔臨道深以為然。


    而與此同時,孔臨道也莫名感應到,天道規則自己都因為這樣的一席話而崩裂了不少。


    更可怕的是,這樣的崩裂還在持續。


    或許如果不修正,就隻會持續的崩裂。


    同時,孔臨道那種沉澱、浩瀚的氣息感應也孱弱了許多,這就說明,那種‘實施跟進’的情況,已經變得好了很多,至少也沒有立刻又實施跟進了。


    孔臨道的心情有些複雜,卻還是朝著華秋道深深鞠了一躬。


    然後他又想到了蘇離蘇人皇,一代人皇,希望之源,有情有義,當真是剛直不阿。


    可是這樣的存在,真的就被如此逼迫,以至於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


    為眾抱薪者,卻凍斃於風雪之中。


    這就是一種悲哀,一種時代的悲哀,一種天道的悲哀。


    這一刻,孔臨道甚至有一種徹底的焚燒自我,用無盡的血去徹底的刺激上層,讓他們真正的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這道統的修正,這破天得彌補修複!


    孔臨道熱血上湧,恨不得立刻去死,以死血諫!


    但是這時候,華秋道卻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錯,你更配了,這樣才有德行,才有血脈的沉澱,才可以應上‘鳳凰涅槃’的蛻變。


    但是你們主要的還是孔雀一脈的道統,所以,接下來修心就可以了。


    也不一定一定要拘泥於形式,要學會真正的舉一反三,學會突破和創新。”


    孔臨道感動之極:“好的老哥。”


    他沒有喊老師,因為他知道,他不配。


    華秋道又道:“至於說蘇離的事情,敞開了說吧,這事情說到底你也無需掛懷,也不用放在心上。


    說到底,他這樣一番結果毫無疑問是失敗了的。


    既然失敗,就說明這名弟子還欠缺曆練,在人皇這個位置上,還是略微有些不足,有些不配的。


    是以他才會失敗。


    而這一點,我其實也是真能接受的——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呢?


    我這邊的傳承道統也就是這樣的——成王敗寇。


    另外,其天魂既然蘊含歸墟浩劫,那麽這方麵,還是由你們去處理便好。


    如果你們實在是處理不了記得誠心一些,交給我來處理。


    但如果你們想要直接殺之的話——那你們也可以試試,我那話也不是假的。


    一來我身上攜帶有他的本源之血,就是在祖地那邊烙印下的類似於輪回印以及輪回之血,所以你們這邊是殺不穿的。


    而且,他的靈魂上綁著一種特別的炸彈,這種炸彈威力不凡,目前而言,我也並無什麽好的辦法破解。


    所以如果你們將其殺了,引爆了那麽我的確也是無能為力的。


    我之前喊住你,提及這個問題,而且之前有一次,現在又是一次,本身不是拯救,而是讓你們意識到這個重要的問題。


    出家人不打誑語,慈悲為懷,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若是不提醒一番,便是自身的不作為。


    但是我提醒了,你們不應對,那便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們的問題了。


    好了,我們的交流便到此吧,交流結束,論道也徹底的結局。


    臨道老弟,一路好走。”


    華秋道意味深長的說出了這樣的一段話。


    孔臨道一片唏噓,卻也是感歎連連。


    隨後,他又無比虔誠的鞠躬三次之後,才和華秋道不舍的道別。


    孔臨道離開之後,華秋道抬手打了一道法術,構築出一方古老的簡單陣法。


    一個簡單的七星陣法,但是構建出來之後,這一片廢墟都像是忽然之間點亮的天窗,變得無比的神異和離奇。


    “老哥你這論道,實在是有點兒太猛了,看起來是鈍刀,但是每一刀都無比致命。”


    胡辰感慨道。


    華秋道淡淡道:“這才哪到哪,這是打入他們骨頭裏的一根釘子,不是傷筋動骨那麽簡單了,等著看,隻要他們玩下去,甚至不需要我們出手,他們的輪回就崩了。


    重症用猛藥,他們想要出實實在在的手段?


    我直接與其論道就行了。


    論道的因果之下,要麽道崩了,要麽合入我的道,不會有額外的結果。


    道崩了的結果他們承受不住,所以合入我的道之中了沒有發現嗎?”


    胡辰道:“孔臨道廢了,掉坑了。”


    華秋道道:“放屁,這世界其實沒有坑,隻是想坑的人多了才有了坑。我沒有開坑,他們掉不進去。”


    胡辰道:“對,老哥這不是坑,這就是深淵,道的深淵。”


    華秋道道:“道本身是博大而又廣袤的,你用深淵形容也不錯。”


    胡辰:“……”


    胡辰道:“老哥你這樣就沒意思了,老是玩這種偷換概念的法子。”


    華秋道道:“你這思想要警醒老,這不是偷換概念,而是道是無形也是永恒的,是任何形態的,可以是囚籠但是你不能用囚籠來代替道。


    這樣就成了他們的道。


    我們走不到心無旁騖,做不到酒肉穿腸過的時候,那麽就要時時勤拂拭,而不是自稱‘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樣的話來自欺欺人。


    既然知道那囚籠必定沾染因果,為什麽要覺得無所謂,反正我心中沒那麽覺得之類的呢?


    不如直接就不碰——高估自己的實力,這是我們華夏人一個最明顯的缺點,這一點你也存在。”


    胡辰慚愧道:“老哥所言極是。”


    華秋道道:“另外,孔臨道不是廢了,掉囚籠裏了,而是真正的困龍升天了,你別說話辦事都是這邊的那種姿態,這樣你算什麽跳出來了?”


    胡辰道:“就是華夏特色了。”


    華秋道道:“是的,你看這世界有些人開口閉口就是老華夏的特色了,所以他們一般都混得極好,因為達不到那種神韻,就先有形也好啊。


    偏偏你自己沒當回事。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不要覺得事情很小就不去做,很多事情都是從細節開始的。


    當你到了一種更高層次的時候,你才可以真正的掃天下而何必在意一屋。”


    胡辰恍然明悟。


    華秋道道:“按說——不在三界之內,不在五行之中的你們開始應該是可以萬法不侵的,別人的攻擊也傷害不到你們,但是怎麽就忽然之間成這樣了?”


    胡辰道:“漸漸地就忘記這種能力了。”


    華秋道道:“所以,不忘初心啊。”


    胡辰道:“這方麵,蘇離比我做得好些。”


    華秋道道:“所以他是人皇,你隻能是個天衍神子。”


    胡辰道:“老哥,那麽這般情況如何對付?”


    華秋道道:“對付什麽?我們也不參與這些,也不需要去應對,我們也就論一下道而已。如果我們的地球出現了輪回的瑕疵的話,就如同遊戲有了漏洞怎麽處理呢?”


    胡辰道:“對啊,就是這個問題,就很麻煩啊。”


    華秋道道:“遊戲如果我們不是遊戲方而同樣是玩家的話,別人用我們也用唄,就用得更狂一些就行了,狂到別的玩家也看不下去了,他們要麽跟進要麽更瘋狂的利用漏洞。但是最終的結果隻有兩個,我們一起被逮住去坐牢,被告。


    但是如果我們的做法不涉及盈利而他們的做法涉及盈利,論損失和定罪就完全不同了。


    實際上的情況是什麽呢?


    是這個遊戲公司監守自盜啊,所以他們是不會舉報的,所以——就公開這樣的漏洞,讓所有玩家一起刷唄。


    到時候要麽這遊戲徹底的黃了,要麽就隻能徹底的修複,然後給玩家道歉,給予玩家大量的補償拉住玩家。


    而補償玩家的事情,我之前不是削了造化神源給予了一些補償嗎——而且諸葛淺藍很有意思,安排在了那四人身上。


    這就好像是遊戲公司唯一的正直管理層,卻因為正直、為了玩家出頭和黑惡勢力爭鬥,而被打殺了。


    你想,你好好想想這其中的意義。


    所以這一切其實已經定下了,他們逃不過的。


    這就叫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要麽從現在開始,立刻默默的修複這種漏洞,不讓事情更進一步擴大。


    要麽……


    很快就會惡化。”


    華秋道全程都隻是在談及一款遊戲,然後和之前的經曆對比,舉了個例子而已。


    但是胡辰卻是聽得明明白白的啊。


    然後,胡辰更加恐怖的發現——這般因果無論是否呈現出去,就是說,這些話無論天道是否可以聆聽到,都是無解的。


    因為他們有回過去的時間斷層點,胡辰這邊也是有的。


    不僅胡辰有,蘇忘塵也有,甚至雲青萱的記憶禁區裏的某個點都可以被打開,然後回去。


    有些空間節點——這踏馬在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裏不是已經摸透了嗎?


    曾經記憶禁區第十層裏的那個黑暗空間節點,甚至幹進去十個替身紙人,為的就是摸清那裏麵通往何處。


    曾經的空間斷層點,也是這群存在各種暴露出來的。


    如今卻成為了蘇忘塵這邊最為重要的信息點。


    關鍵是——沒法改變了。


    因為,像是雲青萱的存在,光是壁畫裏就有十個。


    就不談其本體被無限複製了。


    事實上,那十幅畫裏,是不是有十個雲青萱?


    開壁畫世界的時候,其中有一個雲青萱是真身進入的,但是進去之後也是在‘雲青萱’的身上複蘇。


    所謂的殞寂之魂複蘇,就是真身覺醒。


    那麽其餘的壁畫世界裏的不算真身的雲青萱呢?


    讓真身出來,再投入進去,這個虛幻的雲青萱就是真的了——這些的意義是什麽?


    關鍵的意義還在於,知道了一個空間點——那麽你們認可複製體是真的,複製體的記憶禁區裏的時間斷層點就是真的。


    那麽,蘇離的天池血河上有多少的時間斷層點?


    那麽,六萬年前的時間斷層點在哪裏?


    那麽,雲青萱記憶禁區裏這個兩萬年前的時間斷層點是不是代表了蘇離知道之後,可以無限複製?


    毫無疑問是這樣的。


    如果不允許複製——那麽雲青萱隻要不死,這個記憶禁區的點哪怕隻有一個,都可以不斷的回到過去刷因果。


    你刷我也刷,大家都刷嘛。


    那麽,如果允許複製,不好意思,那麽這時間點斷層點更多了!


    胡辰想了想,道:“老哥,那個開副本吧,打造遊戲開副本,把兩萬年前也當副本去攻略,玩家進來就又去兩萬年前刷一波。然後等曆練完成又去六萬年前刷一波,然後曆練完又去十萬年前刷一波。”


    華秋道道:“這般事情,你們拿主意就可以了,我隻是和你討論了一下道的存在形式而已。”


    胡辰聞言,也不由無語,但同時也有些震撼。


    其實有些問題並不複雜,但是有些人卻並沒有朝著這方麵去想。


    誰規定了這空間節點的歸屬了?


    而且,雲青萱的記憶禁區裏的回兩萬年前的點是怎麽來的?


    顯然恐怕是早就種下的因果。


    如果蘇離曾經就能想明白這一切,可能都不需要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了。


    而一旦這個漏洞被削掉了,這個世界那群上位者就斷了核心的道統,徹底的全部崩了。


    這時候,就是一個無比逆天的機會了。


    不過,事已至此,也沒什麽。


    總歸,遲到總比不到強。


    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華秋道歎道:“的確如此,好了,這般事情之後,我也準備去兩萬年前了。來畫一幅畫,把雲青萱畫出來用一用其記憶禁區。”


    胡辰道:好的老哥,這個造化筆曾經畫過,他很擅長。”


    造化筆道:這個還不簡單嗎?甚至都不用畫造化筆了,直接畫個通天塔就好了,虛擬的通天塔和記憶禁區。


    胡辰道:“這樣立得住嗎?”


    造化筆:無所謂立不立得住,這個畫出來,清霜劍塚就出來了,那麽斷層點也就必然有了。因為我們這其實也是複製,也是屬於他們的規則裏的一環。不過,老哥你參與這個規則豈不是沾染了一身臭氣了?


    華秋道道:“這就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也是我們自己的道啊,當我們發現了魔存在的時候,我們進入魔窟,難道就是化身成魔了嗎?顯然不是,我之前不是說了,一,萬法不侵,二,不忘初心。這兩點謹記,基本上就差不多立於不敗之地了,其餘方麵,能做到的可以無視他們。


    做不到的,就盡量常常自我反省。


    所以說那孔臨道是真的得道了,不是假的。


    所以他是真的有資格了。”


    胡辰道:“老哥說的對,他已經被洗……超度得他自己什麽本質來曆都不知道。”


    造化筆:他知道,他知道他來自於華夏,根都是華夏那邊的。


    胡辰道:“對,但是實際上他不是。”


    造化筆:不是也是了,華夏經典的——指鹿為馬,你說是也不是?


    胡辰道:“所以但凡能出手,誰踏馬論道?我都有陰影了,這群家夥還偏偏湊上來。不過這次也是奇葩,我以為華老哥會被毒打,結果他現場打臉,教我們如何毒打玄幻大佬。”


    華秋道道:“別吹,快畫,沒時間耽擱。”


    胡辰頓時也不再說話。


    不過他這一次的的確確學習到了很多東西。


    因為之前一直是在摸索,所以其實有些東西他觸碰到了很多次,卻一直無法明悟。


    就像是造化筆這事情,他的確是不知。


    而且這件事情其實一開始就很明顯了——像是殞魂茶罐魅兒,像是清霜劍清霜,像是那魔魂幡不都是法寶通靈衍化嗎?


    雖然這些多少有天道參與的因果,但是實際上都已經差不多呈現得明明白白的了,可就是沒有人當回事,更沒有人深入的去修行過這方麵。


    胡辰沉思著的時候,這時候,造化筆已經直接畫出了清霜劍塚。


    神秘的清霜劍塚一出現,頓時一片浩瀚的氣息彌漫而出。


    然後,造化筆就將曾經蘇離曆經的神秘清霜劍塚的環境完整的呈現在了虛空。


    這時候,華秋道幾乎一眼就確定了時間斷層點的所在。


    於是他不由笑道:“你們看,這不就是了。像是這樣的一幅畫,如果傳出去的話,想來也是一件好事。這畫的意境挺好的,就當是傳遞出一份劍道傳承吧。”


    胡辰聞言,不由一亮,道:“這通天塔虛幻的圖騰的確是雄偉不凡,很是不俗。”


    說著,胡辰又道:“這樣的環境,之後我準備舉辦一場畫展,邀請各大天驕前來觀看,以參悟這‘劍塚’和‘通天塔’的因果,查探其中蘊含的秘密。”


    造化筆道:這樣一來,這東西其實也不必一定要凝聚在雲青萱的記憶禁區之中,恰恰雲青萱反而還可以摘離出來。


    胡辰道:“不錯,的確是這個理。而且這般因果,別人參悟出來,與我何幹?更遑論,這般環境也很特殊,存在於記憶禁區裏,但是誰的記憶禁區——隻要我們不說誰又知道呢?


    天道都搜尋不到。


    更重要的是,無論這環境如何變化,時間斷層點不修複就會永恒存在,摧毀都摧毀不了……


    好事兒,我也準備搞事了。”


    華秋道道:“牢記那幾句話,再好好修行一下你的心眼。”


    胡辰道:“老哥放心,之前的確是有些片麵了,而且也的確是被那蘇離給帶歪了,以至於不斷的參與因果。如今卻是會好很多的。”


    胡辰的語氣格外的自信。


    華秋道也懶得多說,反正如今是玩不壞的——以胡辰的能力而言,什麽死穿什麽失敗都可以承受對應的因果,已經無需擔心了。


    當然,華秋道也並不會去擔心什麽,蘇離在華夏那邊,華秋道的確是有保留精血和一縷三魂七魄魂氣,所以是的確留了一手的。


    當時主要還是防了一手鴻蒙研究基地。


    如今沒想到,反而可以因此而將蘇離真正的立成人皇,這倒是很離奇。


    不過這般事情,華秋道其實明白。


    在華夏這邊,這其實就是一飲一啄,皆有因果。


    也是他一直行事的方式、一直引領文明前行,一直守護人族而獲取的因果。


    同樣的,也是閱曆與沉澱,也是他明白鴻蒙研究基地這樣的機構一旦從內部腐敗將會很可怕因而才留了一手。


    這就是真正的有備無患,也是真正的算無遺策。


    但是這些,卻是和文化、閱曆的真正用心沉澱有關,也同樣是吾日三省乎吾身而來。


    這世間很多的事情,先將自己的內心問明白了,其餘一切才可以清晰的明白。


    ……


    孔臨道歸來之後,還沒回到仙凰孔雀祖地,一群灰袍人便全部匯聚了過來。


    那般情況,看起來也是真的無比積極。


    這樣的情況,也是讓孔臨道頗為無語。


    “諸位大人。”


    孔臨道抱拳行了一禮,語氣帶著尊敬之意。


    這樣的態度和之前是不同的。


    之前孔臨道都是冷著臉:什麽事,快說。


    雖然孔臨道是下層他們是上層,但是平時孔臨道還真就不給他們麵子。


    可這一次,反而尊敬了不少。


    但是一群灰袍人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媽賣批的,還搞什麽仁義禮智信,這一下子全部被束縛住了,有些束手束腳。


    這就導致了明麵上他們得端著,就很虛偽好不好?


    這樣會導致背地裏他們更加的放縱啊。


    不過這會兒,誰會在乎他們一群存在的心聲呢?


    這總體的一係列結果,真的就是沒有最糟糕,隻有更糟糕。


    論了一次道,結果所有的道統都成別人的了,而且拒絕不得,洗不掉。


    用複刻別人的辦法去應對也完全不管用,這家夥萬法不侵,就沒有可以針對的點。


    而且,哪怕是將此人的所有因果全部放大億萬倍去觀察,也依然是通體晶瑩一片,黑不了。


    這就離譜——這樣的世界裏,還能有這樣的存在?


    “這踏馬就不對,不可能如此完美的。”


    一名灰袍人仿佛走火入魔,直接就說出了聲音。


    孔臨道嘴角一抽,淡淡道:“人家就不是我們世界裏的,為什麽不能有這樣的存在?人家自己都說了,再他們的那樣的世界裏,乃是聖人的老師級別的存在呢!”


    一名灰袍人無比抑鬱的道:“那人不是說了,他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存在嗎?”


    孔臨道道:“那隻是一種謙遜的說法,知道什麽是謙遜嗎?溫良謙恭讓,仁義禮智信。”


    灰袍人:“孔臨道你是傳道者了吧?是他的狗腿子?”


    孔臨道道:“不,我是你們的狗腿子,是天道的狗腿子,唯獨不是他的狗腿子,因為我不配,因為我終於知道了什麽叫做自知之明,什麽叫做明悟和問心。


    說到底就是之前你們研究的——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你們目前隻做到了前者,而且還是皮毛。”


    又一灰袍人道:“哦?看樣子你學習到了不少,來我們討論一番。”


    一名女灰袍人道:“所以你又要與他論道?再論道輸了我們什麽道都崩了。”


    一名領袖級的灰袍男子道:“但是不可能輸啊,孔臨道是我們這邊的人,找一個因果讓他輸了他不就輸了,他的道就到了我們的名下,這不是道統又回來了?我們來的目的不是這樣的嗎?不是談好了的嗎?”


    那女灰袍人道:“來的時候是這樣,但是和這孔臨道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忽然覺得似乎不是這樣了。”


    那灰袍男子道:“無妨。無妨對吧孔臨道。”


    孔臨道道:“對,無妨,論道首先得沒有輸贏之心,才是真正的論道,不然隻是羞辱了這個說法。而且所謂的說法,也是說的法則,不然連說法都不配。”


    灰袍男子:“……”


    灰袍女子:“……”


    眾灰袍人:“……”


    灰袍男子道:“孔臨道,那人具體與你談論了什麽?雖然天道感應因果,並形成了一定的輪回,但是這份因果我們暫時還不是很詳細的明白。”


    孔臨道道:“法不傳六耳,我這人一向是很重承諾的。”


    灰袍男子剛要勸,但是孔臨道又道:“但是傳道受業解惑,乃是為師的基本素養,見到蒙蔽無知者,若是不傳道,便於心不忍,與我的道統仁義禮智信、溫良謙恭讓有所衝突。


    是以,我隻能違背承諾,忍受自身失信的業報,來成全你們的向道之心了。”


    灰袍男子:“……”


    灰袍女子:“……”


    灰袍眾人:我們怎麽有著一種麵對華秋道的錯覺?


    孔臨道道:“心猿意馬,是以要降伏其心……”


    孔臨道開始了長篇大論,大多核心的觀點就是釋儒道的那一套,而且特別具備洗腦的效果。


    特別是孔臨道,自己人啊!


    這自己人說的話比華秋道這外人說的話那是要有威力得多。


    一群人信心滿滿的來,然後帶著愧疚之心,覺得自己已經都是滿身罪孽的離去。


    至於原本想要商議的另外一件事——蘇離的天魂核心研究問題也放棄了。


    至於說蘇離,他們也悔之晚矣,早知道該救下來的,這樣的明君已經不多了。


    不是,是已經絕跡了。


    若是早些救下來,助其登頂九五之尊,那麽這天下就有救了啊。


    都說了,得民心了才能得天下。


    這民眾自發的信仰才是最純粹的信仰,最直接的精華本源啊。


    而不是那種被逼迫之後攜帶著各種魔障、瘴氣的粗劣信仰信念之力。


    總之……


    在一番嚐試著以壁畫小世界測試之後,一群灰袍人也已經踏入了皈依我佛的門檻,並開始痛斥悔改自身的罪孽。


    至於完成這般因果的孔臨道忽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於是,他甚至直接幹了一件事——將一身孔雀羽毛都剃度了,然後將頭發也全部的剃度了。


    他披上了一身玄黃古色的袈裟,然後雙手合十,開始自我超度。


    同時,他時時刻刻念誦《金剛經》和《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至於什麽孔雀傳承什麽的,反而已經不甚在意了。


    因為這樣的狀態,這樣的傳道的過程忽然帶來的那種強烈的心理上的滿足,讓他享受到了神魂極道蛻變甚至是感悟造化都帶來不了的精神上的愉悅。


    那種不再空虛的充實感一下子填滿了他的心。


    “皇主。”


    這時候,幾名族人忽然匆忙的跑了過來。


    “不用急躁,孔雲棲,孔雲翼,孔雲詔,孔雲素,你們四個過來。”


    孔臨道目光溫和的看向了四人。


    四人默默的看著大光頭孔臨道,隻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這皇主,該不會是掉入囚籠之中……徹底的中招了吧?


    其中,孔雲詔和孔雲素最是驚恐。


    因為這兩人算是孔雀這一脈之中非常不安定的那種狂躁分子,殺心也是最重也是最驕傲的兩人。


    “是,皇主。”


    四人老老實實的跟了過來,重要的關於大帝墓的情報也都忘記了稟報。


    “從此之後,我便‘出家’了。”


    孔臨道認真的說道。


    “出家?離開家嗎?皇主要……拋棄我們嗎?”


    四人忍不住顫聲道。


    孔臨道搖頭,道:“我一直都是仙凰孔雀一脈的孔雀大明王,一直都是你們的皇主——所謂的出家,就是一種修行吧。


    我準備行走在這世界,小世界,中世界或者是大世界,一切隨緣,以去布施‘仁義禮智信、溫良謙恭讓’之道,也是布施樂善好施之道,為這黑暗的世界點亮一點點的星光。”


    孔雲素顫聲道:“皇主,您……您這是要化作希望之源嗎?”


    孔雲詔更是差點兒急哭了差點兒嚇尿了,他可是主戰派啊!


    結果皇主反而直接就走了溫柔派?


    孔雲詔身邊的孔雲棲和孔雲翼,則不由若有所思,隨即立刻恭敬的道:“雲棲、雲翼願意隨皇主的步伐,一起苦修。”


    孔臨道深感欣慰,卻是道:“不用,你們兩個好好把持仙凰孔雀一脈的事情就好。至於孔雲素和孔雲詔,你們的業障極深,需要苦修,隨著老衲一起吧。”


    孔臨道隨著那‘老衲’一詞吐出,心中的信仰更加的堅定,以至於他那大光頭都顯得更加的鋥亮了。


    孔雲詔:“老衲?”


    孔雲素:“皇主,老衲是誰?皇主您是被逆命了嗎?”


    孔臨道道:“老衲隻是一種特殊的說法罷了,代表自己。是和尚對於自己的一種稱呼。另外,孔臨道一直都是孔臨道,不會被任何人逆命,隻是之前孔臨道一直沒有找尋到對應的生命存在的意義而已。


    如今完全找到了,那麽也就無需再遮遮掩掩,直接走出自己的道。


    好了,不必多說。


    勸你們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孔雲素:“……”


    孔雲詔:“……”


    孔臨道道:“看樣子你們都是一群冥頑不靈之徒,對待這般,老衲也隻能先是以德服人了,嗯,先用武德吧,老哥說過,那也是德。”


    孔臨道說完,一拳打出,直接將孔雲詔打得跪在了地上。


    另外一邊,瑟瑟發抖的孔雲素傻兮兮的站在了那裏,然後片刻之後,一雙膝蓋都被打斷了,跪在了孔臨道的麵前。


    “來,跟著我念,觀自在菩薩……”


    “觀自在菩薩……”


    “認識到自身的罪孽了嗎?”


    “有一點?才一點?不懂得什麽叫問心嗎?”


    “哦,這次有所體會,來,老衲賜你黃粱一夢,到夢境之中去體悟真虛吧。”


    “什麽?為什麽不是壁畫世界?豎子竟是如此殘暴?看來你孔雲詔是欠缺毒打,不好意思,隻能先行用強製手段讓你明白你錯在哪裏了。


    之前老衲也是和老哥打過一場,有了深刻的體會之後,悟道才更加輕鬆的。


    這一點挺好。”


    “求饒?你竟然求饒,不知廉恥,不懂得仁義禮智信嗎?”


    “哦,終於明悟了,很好,很好,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放下了手中的刀,也放下了心中的道。”


    “恭喜你,得道了!”


    “好了,接下來這套,就在我仙凰孔雀傳承出去,上下位麵,諸天小世界所有的族人,都要爭當表率,不然就直接逐出,自此除名。”


    “不是我的一言堂,但是若是連基本做人道德底線都沒有,還談什麽仙凰孔雀傳承?對得起仙凰孔雀四個字的奧義嗎?對得起仁義禮智信嗎?”


    ……


    華秋道都不知道,他隨意的一手就是超級王炸。


    更可怕的是,孔臨道為了更快的看到希望,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直接帶著這種傳道的方式回了兩萬年前。


    他要去兩萬年前傳遞希望之源,傳遞‘仁義禮智信’,要直接沉澱兩萬年,這樣發展就更快一些。


    不然這個世界就沒希望了,那老哥肯定會失望透頂。


    老哥失望透頂,一旦離開了這個世界,孔臨道就再也找不到這樣的老哥了。


    所以,為了老哥可以欣慰一點點,也為了讓老哥看到他這個不配當‘記名弟子’的弟子的誠意,孔臨道是真的拚了。


    而且在一次次的傳道之後,那種逐漸化作‘道祖’的感覺,就真的油然而生。


    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是悲天憫人。


    如今他都不用壁畫,而隻是用黃粱一夢的方式來衍化真虛了。


    因為夢境傷害的是自己,而壁畫傷害的是天道以及天道之靈,傷害的是眾生。


    至於這樣的目的性太強,孔臨道也知道。


    也知道他這是有目的的布施,功德很小。


    但是沒有關係,因為他目前的境界低微,達不到那樣的高深層次,能做一點也是好的。


    慢慢的,老哥不再失望之後,孔臨道也可以不用急切,這樣一來,他孔臨道也能漸漸的不以目的為目的的去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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