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顧宇用力握緊,但感受到的隻有指甲刺到手心肉的痛感,他不敢置信地問,語氣焦灼,“你之前不是有形態嗎?怎麽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


    那團濕熱的氣息冷了不少,又從他的左胸膛向右流去,緩慢,沉重,它在顧宇的胸上蜿蜒流淌,一左一右,一上一下。


    顧宇的瞳孔隨著流淌的氣息一點點緊縮,他控製著因它動作而產生的敏感顫栗,力求將所有注意都放在它的身上。


    顧宇仔細地辨認,從它的動作認出了它想要描繪的字,知道了它想要說出的話。


    “別怕,等我。”


    顧宇仍然沒有放下心,他向胸上的那團氣息溫柔地摸了摸,即便摸不著實體,那種濕熱的感覺也讓他感覺到季墨的存在。


    “季墨,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正常。”


    “你究竟吃了什麽藥,為什麽一會兒是人,一會兒是摸不著的虛體,一會兒又是獸形,現在,竟然成了一團,氣體。”


    顧宇說到後來,聲音逐漸低啞,他感覺到手突然一熱,轉瞬變冷,他著急地在胸上四處摸尋,隨後整個人一僵,他已經感受不到季墨的氣息了。


    原本安靜的客廳響起紙張翻閱的聲音,在這寂靜又黑暗的夜裏,顯得詭異森然。


    顧宇卻對此驚喜,他撐著牆麵站起,那已經被撩撥的敏感身體有些酥軟,他仍然搖搖晃晃地三步並作兩步,朝發聲處走去。


    漆黑地看不見五指的客廳,讓顧宇不小心碰到了東西。


    骨碌碌的聲音從腳下傳出,滾到了幾步之外。


    顧宇覺得踢到那東西的觸感有些不對勁,他這才想到他可以開燈,按照記憶裏的客廳擺設,他向右邊走去,一步步摸索著前進,直到手摸到熟悉的電燈開關。


    “啪。”


    燈開了。


    這個開關開的是客廳大燈周圍的一圈小燈,帶著微黃的光暈,將客廳暈染地有些溫暖。


    顧宇開燈的那一瞬,餘光瞥到熟悉的場景,以及在他左邊不遠的一本書,那本正在自己翻頁的書。


    顧宇眼裏露出一絲哀傷,但他知道季墨最見不得,於是,在他向左邊轉身之前,他換成了淡然不驚的眼色。


    映入他眼簾的是客廳熟悉的擺設,吸引住他目光的卻不是那本書。


    而是,茶幾前,被他踢到的血頭。


    濕漉漉的黑發雜亂地貼在到處是斑駁深痕的頭上,血水將頭包圍,完全辨不清臉,頭頂的五個深洞正開始冒出黑色的流質。


    顧宇驚異地向後退了幾步,他又看向那本書,仍舊在自動翻頁,他想叫季墨,可話到了喉嚨,怎麽也吐不出來。


    然而這一切尚且不是顧宇嚇得軟在地上的一幕。


    因為,那隻血頭在滾動,骨碌碌地,慢慢地,向他滾來,流下一條蜿蜒的血路。


    那隻黑紅相間的血臉正對著他,一雙完好的眼睛正死死地瞪著他。


    這雙眼睛,他記得!


    顧宇張著唇,蠕了蠕嘴,這個人,他認識。


    他前天才見到的心理醫生。


    因為是父親給他找的私人心理醫生,名氣也不小,讓他做了幾個心理測試後,就直接說要催眠檢查,父親和他都答應了。


    心理醫生可能是從他的記憶或者潛意識裏知道了什麽,檢查後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後來就找他父親單獨去聊。


    昨天,就在昨天,父親打電話來對他說,那個心理醫生出車禍死了,因為酒駕,但是,他的頭不見了。


    車禍的玻璃將頭割了下來,很多人猜測可能是瀕臨大江,頭掉到了江裏,不好找,也不好撈。


    顧宇得到這個消息時,唏噓不已。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今天會在季墨的這棟別墅看到還沒找到的頭。


    “季墨……”顧宇小聲地喊道,他不敢細想這頭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書翻頁的動作停了下來,亮著的燈霎時熄滅,又很快亮起。


    顧宇麵前的頭不見了,那血路也消失了個幹淨,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濕熱的氣息重新回到了顧宇的身上,它拉扯著顧宇,將他引到沙發上,迫使他倒在柔軟的沙發上。


    它又流進了顧宇的衣服裏,在他的胸膛上畫著字。


    “他在催眠時摸了你的身體,獨屬於我的身體。”


    “他竟然用他惡心的舌頭碰你的頭發。”


    “用他那肮髒的手摸你的臉。”


    “用他那惡心的生.殖.器蹭你的腿。”


    “甚至想要褻瀆你的溝壑。”


    “那是我的。”


    “所以,他得到了他應有的下場。”


    從始至終,顧宇都顫栗著身體辨認季墨所寫的字,看到的越多,他就越心驚。


    那次催眠,他醒來什麽異樣的感覺都沒有,衣服也沒有被解開的跡象。


    “他並沒有解開你的衣服,因為在他動作之前,我出現了。”


    “如果被警方查出來,你會被判刑的,嚇他就好,不用殺了他,髒了自己的手。”顧宇啞著嗓子說。


    “你過了藥效,或者找到了治療方法,一旦恢複正常,警方很有可能會查到你身上。”顧宇繼續道,對於心理醫生的行徑,他自然惡心,但他也很擔心季墨的安危。


    濕熱的氣息時輕時緩地畫在他的胸膛上,顧宇本就酥軟的身體現在連坐起來都沒辦法做到。


    “不會有人查到我的,你放心。”


    “我們做些其他事情。”


    畫完最後一個字,季墨的氣息瞬間滾燙了起來,他繞著顧宇的腰,讓他的氣息略過顧宇身下的山巒與溝壑,他玩弄了一會兒,聽著顧宇越來越深的喘息,不像先前將氣息布滿顧宇的整具身體,而是將所有熱度的氣息形態全部沒入溝壑之中。


    溝壑之中,是軟滑的四壁,他徜徉在濕熱的穀.道,輕點壁上的起伏,他湧動著他的形態,勇猛迅速地前後聳動,上下轉動,他不斷地撞擊溝壑深處的寶石,那死命撞擊的狠樣,似乎非把它撞碎才肯罷休。


    尤其是聽到顧宇幾乎崩潰的呻.吟,他越發亢奮起來,美妙的聲音加上美妙的快感,讓他似乎忘記。


    他,已經死了很久了。


    季墨停下的時候,顧宇終於可以深深地喘口氣,衣服完好地穿在他身上,那張清俊的臉卻全是高.潮之後的魅色。


    迷離的眼,微啟的唇,粉色的膚,臉上還掛著一滴一滴的汗珠。


    顧宇已經完全忘記心理醫生的事情,也忘記了思考該怎麽讓季墨不因這件事情受到牽連,此時他的意識仍然沉浸在餘韻之中。


    隻不過一會兒,顧宇的眼神突然清明,絲毫不被剛才的事情所影響,直接站起了身,他將燈關上,打開門,不疾不徐地向靠在路邊的出租車走去。


    “三個小時,剛剛好。”出租車司機看到顧宇走過來,看了下時間說。


    顧宇點點頭,上了車。


    回到學校,顧宇翻過宿舍樓的牆,向宿管大爺的窗台望了一眼,眼裏劃過暗光。


    上了樓,拿出鑰匙將寢室門打開,顧宇進了寢室,反手將門輕輕地關上。


    他將手中的鑰匙放在桌上,去廁所洗漱了一下,回到寢室,換上睡衣,然後上了床梯。


    上床梯的時候,他看到左邊的床單上有一個褶子,隨即鎖緊眉頭,他整理了一下,直至完全看不出褶子,才上了床睡覺。


    躺下的時候,他瞥了眼睡在對麵床的兩人,鼾聲此起彼伏的汪小峰和陳昊,勾起嘴角。


    漫長的夜已經過去許久,黎明很快就要到來。


    ——————————


    顧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季墨的床上,估計昨晚又困得蒙圈了。


    他胡亂地揉了揉頭發,朦朧著雙眼將季墨的床好好整理了一下。


    昨晚,他又夢到季墨了,夢裏的季墨竟然變成了一團氣體。


    顧宇隻覺得好笑不已,他看到對麵的兩個室友還在睡,看了下表,急忙喊道:“八點了!”


    陳昊一下子坐起,頂著他亂糟糟的雞窩頭,隨後猛地倒了下去,低聲嚷嚷:“還早……”


    話剛落下,陳昊一個鯉魚打滾,迅速爬了起來,“八點,八點!隻剩下半個小時!”


    汪小峰倒是鎮定,疑惑地望了幾眼顧宇,淡定地下了床。


    三人急匆匆地趕到教學樓,恰好碰見輔導員在教室門口,輔導員原本想要攔住他們,卻隻是張嘴沒說話,也沒其他動作。


    三人雖疑惑不解,但也沒多想,進了教室,找位置坐下。


    坐在位置上的時候,顧宇低聲問汪小峰,“小峰,你向來醒的早,今天怎麽也睡過頭了?”


    汪小峰看向顧宇,顧宇和以往一樣臉上麵無表情,眼神幹淨陽光,他想到昨晚顧宇回來的時候,那種他一進寢就產生的陰冷氣息瞬間彌漫整間寢室,凍得他不由想裹緊被子。


    但他沒有,因為,那不像顧宇,很有可能是季墨,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有什麽動靜,季墨會做什麽,雖然這種想法很荒誕。


    “昨天打遊戲打得太耗神,早上鬧鈴又忘調了。”汪小峰知道昨晚的跟蹤一定不能被顧宇知道,起碼早上七點到晚上十二點之間的顧宇是正常的,除了認為季墨沒死,他負擔不起顧宇知道他晚上事情的後果。


    “我也是。”陳昊打了個哈欠,補了一句。


    顧宇和汪小峰齊齊看向陳昊,眼裏的意思顯而易見,陳昊睡過頭那是常有的事。


    上完上午的課,他們三人下午都沒課,解決了午飯,汪小峰提議去湖邊草地曬曬太陽,反正回到寢室除了嘮嗑就是打遊戲。


    三人躺在草地上看雲飄,一邊聊著一些有的沒的的雜事。


    “顧宇,你有幾天沒見著季墨了?”汪小峰找好話題時機,問。


    顧宇偏偏頭,說:“一天,昨晚不是你們說的季墨晚上回家住嗎?這小子竟然不跟我講。”


    說到這裏,顧宇突然疑惑地問:“今天,他怎麽沒來上課?”


    汪小峰和陳昊不知道怎麽回答,就聽到顧宇“切”了一聲,冷聲說:“敢逃課,這小子膽子越來越肥了。”


    兩人相視一看,不知道顧宇現在這樣的狀態算是進步還是退步,畢竟顧宇原先覺得季墨一直在身邊,連上課吃飯回寢都是一起,現在起碼看不見季墨了。


    “顧宇,問你件事兒。”汪小峰語氣變得正經且嚴肅。


    顧宇詫異,說,“什麽事?”


    “你晚上是不是睡得不.太.安.穩?”


    “睡得倒是沉,隻是多夢,老夢見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顧宇想了想說,“早上起來,感覺比較累。”


    “多夢的人睡眠質量都不太好。”陳昊點頭應道。


    汪小峰又說,“是的,我一個親戚就是這樣,多夢,老覺得累,不過他是精神上有一些疾病,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老說自己能看見……鬼。”


    汪小峰說完,陳昊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稀奇,這世上難不成還真的有鬼?”顧宇皺皺眉頭,話是這麽說,但他總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甚至還覺得莫名的煩躁。


    他僅僅是多夢,還不至於能看見鬼,這麽想的同時,腦袋就一緊一緊地疼,他也不願意再多想。


    “不是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嗎,有些事情,確實連科學都無法解釋地通,邪門地很。”陳昊接話道。


    後續聊了一些奇異的玄學事件,三人就回了寢室。


    進宿舍樓的時候,陳昊拍拍腦袋問兩人,“是不是輪到我買水票了?”


    得到兩人的肯定回答後,陳昊走到宿管大爺的窗台前,從宿管大爺那兒買水票。


    “大爺,今天你的精神不太好啊。”陳昊一邊等著宿管大爺拿出水票,一邊隨意地嘮嗑。


    宿管大爺愣了一下,和藹地笑了笑,“年紀大了,這精神自然就差了。”


    顧宇站在一旁,眼裏劃過疑惑,宿管大爺為什麽頻頻看向他,甚至給他一種在怕他的感覺。


    陳昊和汪小峰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們知道宿管大爺應該知道顧宇深夜出去的事情,但這事情不是一天兩天,之前宿管大爺也沒有這麽奇怪的舉動過。


    等到三人買好水票離去,宿管大爺望著顧宇離去的背影,舒了口氣。


    昨晚顧宇回來的時候,他還沒有睡,以往顧宇回來,即便撞上了也不會理他,可是昨天晚上,即便他躲在簾子後麵,顧宇竟然準確地找到了他的位置,直接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雙黑得有些過深的眼睛裏不單單有以往的詭異,還摻雜了一種殘虐的血腥。


    那一眼掃過來,嚇得他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這孩子,越來越不對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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