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說趙哥的一個真實故事,給了賈似道多少的啟發和思索,在看到劉宇飛切開來的翡翠毛料之後,賈似道心下便有些了然,為什麽劉宇飛在短時間內,心情就可以完全平複下來了。


    眼前的這塊毛料,個頭不大,外皮的表現很不錯,黑烏紗石,皮黑似漆。從切開的切口來看,微微還能見到一些白色的蟒帶,甚至於,在蟒上,還可以依稀見到鬆花。這樣的翡翠原石,可算是原石中的極品了。


    按照賈似道的估計,周老板的大批毛料,應該都是來自帕敢地區的,而帕敢場口正是著名的出產黑烏紗石的地方,也難怪眼前這塊原石,可以切出高綠色的翡翠來了。不過,讓賈似道很奇怪的是,按說,周老板為人也不傻,有著如此表現的翡翠原石,怎麽可能會堆在那邊,論公斤來賣呢?


    許是看出了賈似道和趙哥的疑問,劉宇飛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道了一句:“這塊石頭是當作明料買過來的。”一時間,倒讓賈似道和趙哥哭笑不得,敢情這個是人家鐵櫃子裏的毛料啊,劉宇飛切出一股子氣來,竟然從好的毛料入手,尋找心理平衡了。


    還真別說,這麽一來,不光是劉宇飛,連賈似道和趙哥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似乎從上午以來,切垮的那抹陰影,就這麽在無形中飄的煙消雲散了。整個加工坊裏的工人倒是對於這樣的情景司空見慣。隻是規矩地按照客戶的吩咐,來解開原石而已。


    賈似道走到其中的一台解.石機麵前,讓幾個廠工把他的那十來塊小毛料給拉了過來。


    先是嚐試著解開隨手撿來的那.幾塊。不過,事實證明,賭石這一行,順手牽羊就能撞上大運的幾率,是非常渺茫的。別看一連切了七八塊的毛料,數量是不少了,但解開來之後,全部都屬於白花花的廢料,和普通的石頭幾乎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賈似道的嘴角,也隻能是流lou出一絲苦笑了。


    似乎是看到賈似道在解石,劉.宇飛和趙哥都湊過來看熱鬧。本來還想打趣幾句的呢,見到這番情景之後,兩人便也不好意思再挖苦賈似道了。反倒是劉宇飛,這個早上就受過打擊的人,安慰起賈似道來:“小賈,沒事,不就幾塊小毛料嘛,全扔了也不過幾萬塊錢而已。”


    那口氣,似乎幾萬塊錢,就不是錢一樣。


    “對了,這邊不是還有五塊毛料嘛。”劉宇飛瞥了眼解.石機的一邊,說道,“來來來,反正也是閑著,不如我來免費幫你解一塊好了,說不定,我的這雙手,還可以給你帶來好運呢,到時候別忘了請客就行。”


    說著,劉宇飛就走到毛料堆邊上,先是粗略地打量.了幾眼,抱起一塊毛料,就去解石了。


    趙哥隻是在邊上淡淡地笑著,頗有興致地期待.著劉宇飛的解石結果。賈似道看著劉宇飛的舉動,也不阻止。反正那五塊毛料裏,就有三塊是賈似道用異能挑選出來的,解出來之後,應該都是豆種,屬於市場上比較流行的中低檔的翡翠,價值不會太高,卻也不會讓賈似道這次的買賣虧本。


    果然,就在賈似.道還在深思飄忽,琢磨著是不是要把剩下的那四塊都解開來的時候,劉宇飛已經是歡呼了一聲,說道:“小賈,快過來看看,你可要請哥們吃一頓大餐了。”


    趙哥搶先一步湊上前去看了一眼,回頭,也是笑意盈盈說道:“小賈,小劉的話可沒說錯,你算是沾了他的光了。就這麽一塊,至少把你先前切垮了的那幾塊毛料錢,連本帶利地都給賺回來了。”


    賈似道雖然有些心知肚明,卻也還是興匆匆地上前查看了一番。果然是豆種,唯一出乎賈似道預料的,就是這塊毛料中的翡翠,竟然沁進了一條黃陽綠的色帶,雖然隻有七八厘米的樣子,寬度也隻有手指粗細,卻足以使得原本隻有十來萬的翡翠,在價值上轉瞬間就翻了兩翻。


    “怎麽樣,是不是要感謝我啊?”劉宇飛倒沒有任何羨慕的神色,這種幾十萬上下的翡翠,對於他來說,吸引力並不算太大,不過,畢竟是賭漲了,還是頗為值得高興的。


    “感謝的話,還早著呢。”賈似道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這色帶看上去稍微窄了一些,如果想要做翡翠戒麵的話,個頭太小,若取料大了,邊上的色地又偏差太多,價值不會太高。……唉,要是這條色帶,再寬一些就好了。”


    “行了,你就知足吧。能有一條綠色帶嵌進去就不錯了。”劉宇飛白了賈似道一眼,“你怎麽不說,切塊滿綠的翡翠出來?到時候你想做戒麵就做戒麵,想切副手鐲就切副手鐲,那才叫一個愜意呢。”


    “嗬嗬。”賈似道訕訕的一笑。


    滿綠的翡翠,即便是豆種的黃陽綠,恐怕也是價值不菲吧?那可不僅僅是隻有一條色帶那麽簡單,整塊都是品質上等的綠色,的確是翡翠中的珍品了。一般來說,賭石的結果,大多都是飄綠,又或者以金絲綠為多。綠色的成分比較鬆散,或者成微小的絲狀,穿梭在翡翠的質地之間。


    雖然在雕刻或者設計造型的時候,這樣的顏色結構無疑多了一絲靈動和花俏,但在價值上,卻還是遠遠比不過純粹的全部都是滿綠色的翡翠的。


    “你們倆啊,也別爭執了。還是趁著手氣好,再接再厲吧。”趙哥看著大眼瞪小眼的兩人,說道,“說不定下一塊,還真就是滿綠的翡翠了呢。”


    “就那四塊?”劉宇飛看了眼邊上的毛料,說道,“我可不覺得這其中還能出塊滿綠的翡翠來呢。不要說這裏了,就是我那邊,”劉宇飛指了指屬於他的那成堆的毛料,“恐怕也沒有一塊是滿綠的。”


    “不然,我們賭一賭?”趙哥這麽一提議,賈似道和劉宇飛自然是紛紛響應了。結果,三個人一陣的忙活,把賈似道剩下的那四塊翡翠毛料,全解了開來。別說是滿綠了,除去其中的一塊,還有些黃綠色品質為豆種的之外,其他的,連一絲綠色的都沒見到。


    而即便是那塊切出黃綠色的毛料,有色的部分,也並不大,還嵌進去了不少的黑點兒,真要取料的時候,還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把這些黑色雜質給去除掉。若是估量起價值,也僅僅是萬把塊錢而已。而且,這樣被沁進黑色雜質的情況,還完全是翡翠在形成的過程中,就造成了的。你硬是拿它沒轍。


    “賭石,隻是一個統稱而已,如果分得更加具體一些,就還有賭色、賭種、賭裂、賭蘚等等。就好比說是賭蘚吧,在原石的表麵,有蘚的地方,一般都會伴隨有高綠的出現,隻是,需要判斷的是這蘚有沒有嵌進綠裏麵去,又或者是嵌進去多少。拿你這塊毛料來說吧,看這些黑色的雜質,就說明表皮的蘚,已經完全把翡翠中的綠給‘吃’了。”趙哥在邊上一邊看,一邊解說著道,“常有人說‘蘚吃綠’,這話果然不假啊。”


    “嘿嘿,趙哥你什麽時候,也對賭石這麽了解了?”劉宇飛在邊上揶揄一句。


    “去你的,我每天在這裏切石頭,即便不賭,也會看出一點門道吧。”趙哥沒好氣地瞥了劉宇飛一眼,“不過,看起來,即便是不賭石,隻和你小子打賭,我也是輸的份兒。”


    賈似道一看,可不是嘛。這剛解開的四塊原石,可以說,都解垮了。被蘚吃掉綠的那塊不說,賈似道另外用異能探測過的豆種的翡翠,切出來之後,卻是顏色發灰,中間間或有著幾條無色的翡翠帶,價值不高。


    這種無色的翡翠,也是最近幾年才流行起來的,要是放到幾十年前,賭石的人對於切出無色的毛料,即便是扔在路邊都沒人撿。


    而沒有用異能感應過的兩塊毛料,則和先前的那些一樣,並沒有切出綠來。其中的一塊,甚至連個翡翠的影都沒見著。


    “好了,這樣的結果,也還算是屬於正常的範圍之內了。”劉宇飛對著賈似道說道,“若是這塊毛料沒有被蘚吃進去,你就賺了。賭石,往往就是因為這麽一個微小因素的變化,就能改變整個結局。”不過,劉宇飛對於自己一開始就能從五塊毛料中,挑選出最有價值的一塊,首先切開來,那份眼力,還是頗為自得的。


    賈似道瞥了一眼屬於自己的剩下的那塊巨型毛料,心裏忽然就開始有些發虛。


    玻璃種的質地,賈似道可以肯定。但若是無色的呢?又或者是裏麵微微有些綠,甚至被黑色的雜質給入沁了,那麽,這一百五十萬塊錢,恐怕就要血本無歸了吧?


    而若是有幾條純正綠色的色帶,哪怕不是豔綠這種級別的珍品,也足以讓賈似道晉升到千萬富翁甚至億萬富翁的行列。


    賭石,對於擁有異能依仗的賈似道來說,同樣是風險與利益並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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