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阿三,賈似道並沒有直接回到原先租住的地方。那兒的東西,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麽是需要再搬到別墅裏去的了。賈似道事先也和陳姐打過招呼,說自己要搬出去。和房東那邊,也提過下個季度不再租住。至於小吳,賈似道琢磨著,就沒有必要告別了,反正出了那租住的地方,恐怕也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了。說不說都沒什麽太大的意義。


    而且,即便是賈似道想要告別一聲,也找不到她的人影兒。


    看了看天色,到了這會兒,已經是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了。


    不過,夏日的夜色,似乎要來得格外的晚一些。等到賈似道根據老楊提供的信息,找到了劉澤坤的居住地的時候,天色依然還有些泛白。


    和賈似道原先租住的地方類似,這裏也是一個尋常古城街道的居民小區。隻是,劉澤坤租住的卻不是套房,而是隻有一層的平房。看著那房子的外形,更像是一個車庫。


    看到劉澤坤正在家中,賈似.道的嘴角便微微流lou出了一絲笑意。


    “你怎麽來了?”劉澤坤顯然還認得.賈似道,問話間,神色還有些慌張的看了看賈似道的身後,直到確定再沒有其他人的時候,臉色才緩和了不少。賈似道不禁一陣的苦笑。看起來,眼前這位顯然是被老楊那些人的手段給整怕了。


    不過,如此一來也好,賈似道尋.摸著自己的打算,或許會更加容易達成也說不定。


    跟著劉澤坤進到房屋內,隻有一張木床,一個煤氣.灶,一張四方桌子,其他的,幾乎就沒什麽大件的東西了。牆角邊倒是還堆著幾個行李袋。整個房間內的東西擺設什麽的,看上去很亂。應該是討債的那些人胡亂翻動過後,至今也還沒有整理。


    許是注意到了賈似道的眼光,劉澤坤三十好幾的.人了,臉上竟然也有些不太自在。


    “坐。……”劉澤坤客氣了一句,剛說完,卻是發現自己的.房間內竟然連一把完整的凳子都沒有了,不由得再次lou出了尷尬的神色。


    “不用了,我站一.會兒就好。”賈似道應道,看對方的樣子,應該是在準備晚飯,不過,也沒啥特別的飯菜,煤氣灶上正燒著開水,邊上放著幾包方便麵,看上去,倒像是剛買來的,“我隻是想問一下,你的那件瓷器,……”


    “那東西應該不假吧?”劉澤坤的臉色不由得就是一緊,“古玩的交易,雖然我不是很懂,但是,出手了就無悔的。而且,即便是東西假的,我現在也沒錢退還了。”


    “嗬嗬,你放心,那東西倒是沒什麽問題。而且,我也不是買主。即便是要退,這回來的,就不是我了。”賈似道安了他的心,才接著說道,“不過,我很是好奇,你怎麽會有這樣一件東西。”


    “呼。——”劉澤坤長舒了一口氣,“不是東西不對就好。那瓶子的來路,絕對沒問題,是我從我姐夫家裏弄出來的。”


    “哦,那你姐夫是做什麽的?”賈似道追問了一句。說起來,若不是因為有了從洪老太太家撿漏的先例,賈似道也不會想到要追著劉澤坤過來看看。能拿出一個真品的抱月瓶來,尤其還是劉澤坤這樣的負債累累的人來說,不能不說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姐夫是個大學裏的教授,不過,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劉澤坤也沒什麽好隱瞞的,說道,“家裏就剩我姐姐一個人,還有我的小外甥。至於那瓶子,是在幾年前,我姐夫還在世的時候,我軟磨硬泡的從我姐夫手裏要過來的。當時,他就告訴過我,那瓶子值個四五萬塊錢。唉,……”


    說到這裏,劉澤坤歎了口氣,許是想到了這次的前來浙江,惹來現在這樣一個結果,是個錯誤的決定吧,“說起來,也還算是我幸運呢,若是沒有這個瓶子,我可能都回不了家了。當初,我也隻是覺得來沿海地區,可能不太好混,如果實在沒辦法的話,就存了把瓶子給賣了的心思。”


    賈似道聞言,不對劉澤坤的現狀發表任何的意見,凡是賭徒,有什麽樣的結果,似乎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轉而岔開了話題,問道:“那你姐姐家裏,豈不是還有其他的一些瓷器?”


    “應該有吧,我就見到過好幾個。”劉澤坤並沒有否認,說道,“不過,我對這些瓷器也不太懂。其中有幾件,是我姐夫生前交代過,要留下來傳給我外甥的。因為我姐家,在我姐夫去世之後,也沒啥特別的經濟來源,kao我姐一個人的工資,說少不少,說多,也還不算多。尤其是今年的時候,我外甥要上高中了,前幾天成績出來,距離重點學校還差上幾分,我就建議過我姐去賣掉幾隻瓶子,湊點錢,給那外甥添作買讀費。反正瓶子是死的,留著也是留著,買了給我外甥花,也不算是違背了我姐夫的囑咐。隻是我姐說那幾件瓷器,應該比較稀有,最好不要出手,便遵著我姐夫的意思,給留下來了,沒去動過。”


    “那你手上的這件抱月瓶?”賈似道好奇地問了一句。


    “哦,那件並不是我姐夫交代過的東西。”劉澤坤說道,“不然,當初我姐夫也不可能交給我了。”


    把話說到這裏,賈似道心下已是了然。看著劉澤坤的眼神,也是別有深意。


    劉澤坤為人也不傻,隻不過是好賭了一些而已。這會兒,從和賈似道的談話中,也能琢磨出賈似道來意,遂說道:“如果你隻是想要收幾件和剛才那件類似的瓶子的話,我還可以給你跟我老姐商量商量。至於其他的,我也沒有辦法。”


    “嗬嗬,不急。”賈似道知道這樣的事情,尤其還是牽扯到劉澤坤姐夫的遺囑,並不是輕易就能辦好的。“對了,你還沒吃晚飯吧?這不,我也還沒吃呢,不如,我來請客,咱們一起出去搓一頓?”


    劉澤坤猶豫了一下,看了賈似道良久,才狠下心來點了點頭,說道:“行。”


    關掉煤氣灶上的火,劉澤坤便跟著賈似道去下了趟館子。不是很上檔次的那種酒店,似乎是為了拉近乎,賈似道帶他所去的,也是尋常的大排檔而已,隨意地叫了幾個小菜。席間說的話,大多也是一些關於他姐夫家的近況的。到了最後,賈似道和他一商量,決定過兩天,趁劉澤坤自己要回老家的這個當口,賈似道便跟著一起去一趟。


    不管怎麽樣,在沒有見到實物之前,賈似道也不好多說些什麽。


    不過,若是劉澤坤沒有騙賈似道的話,那麽,從其話語裏透lou出來的信息,至少可以肯定在他的姐夫家中,還留有著不少的瓷器,如果都比阿三收下的那個抱月瓶來得要好的話,那也算得上是精品了。再想到劉宇飛能為了一枚玉佩,都可以從廣東趕到揚州去,這回,賈似道便也下了個決定,去河南那邊實地考察一下。


    隻是,賈似道對於瓷器鑒定上的功夫,似乎還不是很到家,正琢磨著是不是要帶上阿三呢,結果,阿三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是他現在正在康建那邊玩,問賈似道要不要過去一下,完了,還特意提醒了一次,先前所說過的康建給賈似道安排的那幾個女的。


    隱約中,從電話裏還透lou出來一些女子的嬉笑聲,似乎是在一點一點的撩撥著賈似道的情緒。


    賈似道隻能是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不去。”然後,就把電話給掛了。想到電話另一頭,康建和阿三一起,正在誹謗著自己的畫麵,賈似道就覺得很是無語。不就是沒個女朋友嘛,改天自己就去找一個。


    當然,這也僅僅是賈似道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看到桌子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和劉澤坤告了個別,約好了去河南的時間。賈似道打車回到了別墅裏,剛打開電腦,準備找點圖片來欣賞一下的時候,電話再度響了起來。賈似道看也不看號碼,沒好氣地接起來,趁對方還沒開口呢,就是很不客氣地說了一句:“我說阿三啊,你該不是到現在了還在康建那邊,準備留宿了吧?小心得了什麽不該得的病啊。”


    “小賈,我是劉宇飛啊。”電話那頭,傳來劉宇飛的聲音。


    賈似道一看電話號碼,還真是,不由得有些訕訕的笑了笑,說道:“劉兄,這會兒,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啊?該不是你悄無聲息的,來到臨海了吧?”


    “沒呢,我人在揭陽這邊。”劉宇飛說道,“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一聲,下個月,我這邊有個翡翠公盤,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翡翠公盤?”賈似道自然是知道這名詞,說起來,在剛開始查找翡翠資料的時候,賈似道心裏就很是羨慕那些能去翡翠公盤的人呢,畢竟,和普通的翡翠毛料市場比起來,公盤上的翡翠原石,無論是在質量上,還是在數量上,都更加適合賈似道來進行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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