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那個小會議室,陸睿跟馬一鳴和王茂德來到了一間戒備森嚴的房間裏麵,透過窗戶看向房間裏一個年級有些大的男人和另外一個年輕一點的男人,陸睿淡淡的問道:“就是他們麽?”


    馬一鳴和王茂德對視了一眼,點點頭道:“就是他們,送來的時候就不願意分開,年輕的是年老的兒子。”


    陸睿點頭道:“好吃好喝的安撫他們,告訴他們,現在這麽做是為了給他們保密。”


    馬一鳴點點頭:“我知道了,市長。”


    歎了一口氣,陸睿緩緩的離開這裏,腳步卻微微顯得有些沉重。


    王茂德緊跟在陸睿的身後:“市長,這個事情,很麻煩啊。”


    陸睿點點頭:“是啊,如果你們調查出來的東西是真的,那麽這個案子是什麽性質?牽扯到省委副書記之子,說起來,這個事情有點不好辦啊。”


    王茂德道:“我已經叫人查過了,周懷安就是文廣縣最大的煤礦企業老板,而且,每年文廣縣對外供應的煤炭,有百分之七十都是經過他的手運送到外地的。”


    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陸睿的表情很嚴肅:“這個案子不好查,你們要小心謹慎一些。”


    王茂德一愣:“市長,我的想法是不驚動周懷安。”


    陸睿愣了一下說道:“你說說看,文廣縣的這個案子到底是什麽性質的?雖然周副書記的兒子可能涉案,甚至於涉嫌隱瞞重大安全責任事故,但是這個事情跟周副書記有關係麽?也許可能跟文廣縣的某些領導有關係,但畢竟還是經濟問題大一些。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經濟案件的量刑標準是有兩個的,一個是收受賄賂的金額,還有一個就是造成的後果,我沒有說錯吧?”


    王茂德點頭道:“是的,您說的前一種情況,數額實際上是以一百萬為極限的。一般來講,受賄一百萬和一千萬在量刑的區別上麵已經不是很大了,所以大家看到有時候一個人涉案金額上億跟涉案金額上百萬的居然量刑差不多,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至於您說的第二種情況,就是造成的後果,這個區別是很大的。 打個比方,同樣是受賄,某人收了建築商一百萬,這一行為會導致什麽樣的後果?第一,行為本身對建築質量並沒有實際影響。第二,因為某官員的受賄,導致建築商偷工減料,工程質量下降或者不達標。第三,因為這一受賄行為,導致建築工程成為豆腐渣工程。第四,豆腐渣工程垮塌了,但沒有傷人。第五,豆腐渣工程垮塌了,而且死了人。同樣是受賄一百萬,其行為導致了五種不同的結果,量刑的時候,便會有五種不同。”


    陸睿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說,周懷安的這個案子,很有可能不僅是經濟上麵的,還有人命?”


    王茂德表情十分嚴肅:“根據我們初步掌握的證據來看,這個事情牽扯到了一個埋藏多年的秘密,說實話,市長,如果不是有您在,我絕對會馬上當做不知道這個事情的。”


    歎了一口氣,陸睿知道,能讓王茂德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個案子肯定不小。自己不過是聽張海洋簡單的敘述了一遍事情,就隱隱覺得要出大事,更不要說王茂德了解的更多了。


    具體的情況陸睿並沒有深入去問,自己又不是公安機關的人,對刑偵工作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問多了反倒是沒什麽用。隻是陸睿很清楚,隨著文廣縣的這個黑幕被自己給掀開,搞不好,g省的官場,從此就要進入多事之秋了,這對g省來說,不是一件好事。陸睿的腦子一轉,頓時明白了王茂德之所以如此忌憚的原因,他很清楚,這個事情不是一起普通的案件,而是一起將會涉及到政治博弈的安靜,自己身後的力量將會因為這次的事情而跟g省如今勢力最大的那一股政治勢力產生碰撞。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成了兩大派係之間的較量,而一旦真的發生一場刺刀見紅的肉搏戰,團係取勝的幾率是多少?陸睿的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跟唐雨珊和肖子涵簡單的打了一個招呼,陸睿離開了軍分區,回到了自己的家裏麵。


    坐在沙發上,陸睿猶豫了許久,撥通了黃博文的電話。


    “大忙人,怎麽想到給我打電話了?”黃博文的聲音從話筒當中傳來,透著一股高興的勁頭,陸睿自然知道是為什麽,前幾天林若嵐跟境外的幾家對衝基金合作,狠狠的宰了東亞某個國家的國庫一把,大量外資迅速進入該國市場,然後又快速脫離,在最短的時間內使得該國的股市暴跌,股市市值縮水百分之十以上,黃博文有林若嵐的照看,估計是小賺了一筆。


    寒暄了幾句,陸睿沉聲道:“你在京城麽?我想聯絡黃副總理。”


    黃博文一怔:“你要聯係老頭子直接給他打電話不就完了麽?”


    搖搖頭,陸睿道:“這個事情需要保密,這樣吧,你想辦法回家,然後再跟我聯係。這個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對於陸睿的這個古怪要求黃博文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他此時正在京城的某個會所跟人吃飯,在旁人詫異的目光當中,黃大公子接完一個電話之後,就飛快的離開了那裏,一路上雞飛狗跳的趕回了平時不怎麽回來的家中,揮手把保姆和警衛都給趕了出去,然後拿出電話對滿臉驚訝馬上就要發飆的父親黃世雄說道:“爸,陸睿的電話。”


    黃世雄聞言就是一呆,想不到陸睿居然會通過黃博文找自己,難道他有什麽事情嗎?


    接過電話,黃世雄按下陸睿的號碼,帶著一臉的疑惑不解來到自己的書房當中。


    不一會兒,電話那邊就想起了陸睿的聲音:“黃副總理,您好,我是陸睿。”


    黃世雄沉聲道:“陸睿,出什麽事情了嗎?”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陸睿緩緩說道:“黃副總理,我好像踩到了一個大地雷啊。”


    “什麽?”黃世雄先是一怔,隨即臉色頓時變了,他不同於旁人,能夠走到今天固然有老一輩的扶持,但是更多的卻是靠著自己的奮鬥,成為站在華夏權力巔峰的幾個人之一,黃世雄沒有幾分本事是不可能的。現在聽到陸睿說出這樣的話來,黃世雄一下子就明白了,陸睿應該是在g省發現了什麽事情,而這個事情必然會引起整個g省官場的一場大地震,所以他才會秘密通過自己的兒子找到自己。


    “你說說看,你踩到的這個地雷能炸到什麽人?”黃世雄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陸睿道:“如果這個雷爆炸,整個g省本地勢力估計就要重新洗牌了。不但如此,還會牽扯出一件十五年前的舊案,那是整整六十多條人命的大案子!”


    聽到陸睿的話,黃世雄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形成一個川字,他很久沒有聽到陸睿用這麽嚴肅的語氣說話了,之前即便是在京城賦閑的時候,黃世雄見到陸睿之後,陸睿也沒有用這麽慎重的語氣對自己說過話,難道說仁慶市真的存在什麽驚天的大案,讓陸睿甚至於不敢輕易的把事情真相說出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黃世雄沉聲對陸睿問道。


    陸睿苦笑了一下,緩緩說道:“就在今天上午,我率隊前往仁慶市文廣縣調研,同時出發的,還有在市局幾名幹警護送下的兩名省電視台的記者,他們是接到了一封舉報信才會去進行調查的。這兩位記者其中一位是我們g省前任省委書記肖群書記的女兒肖子涵,所以在她找到我尋求幫助的時候,我讓市公安局的同誌給予他們秘密保護。”


    黃世雄眉毛挑了一下:“你是說,記者同誌查出問題來了?舉報信,什麽舉報信?”


    陸睿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解釋道:“肖記者收到一封舉報信,說文廣縣一家煤礦使用看守所的犯人挖煤,所以她們才決定去文廣縣暗訪。並且經過調查,她們已經確定了這個事情的真實性。”


    “什麽!”黃世雄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色變得鐵青起來,陸睿的一句話頓時讓黃世雄心神大亂,他怎麽也想不到,居然g省還發現了這樣的事情,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陸睿無奈的說道:“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初步調查顯示,十幾年來,文廣縣的那家煤礦一直都在用這樣的方式經營著。不僅如此,十五年前發生過一次嚴重的透水事故,也許您不知道,g省十五年前曾經發生過一起重大安全事故,整整四十九名犯人在運往勞改場的時候越獄逃脫,警方搜索了一個多月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黃世雄點點頭:“我倒是有這個印象,怎麽了?”


    陸睿再次拋出一個讓黃世雄動容的炸彈,沉聲道:“根本就沒有什麽犯人越獄,這些人已經死在了煤礦事故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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