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眼神如利劍般看著麵前的恭敬的站在陸小鳳身前的男孩,男孩十六七歲的模樣,麵貌俊朗,比陸小鳳矮了半頭,一身衣裳與陸小鳳相同,麵上雖是恭敬,但男孩不同的精神麵貌卻讓秦墨一眼看出男孩是輪回士的事實。


    秦墨對陸小鳳敏感的嗅覺頗為佩服,雖然他們在降臨之後就已經把新人與散人獨行者清理幹淨,但在之後的時間裏,還是會有輪回士不斷降臨,即便幾方勢力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但不免還是會有漏網之魚被陸小鳳保了下來。


    “陸小鳳不愧是陸小鳳,”秦墨似笑非笑的盯著陸小鳳的徒弟,“不過你應該清楚,收他為徒隻是害了他。”


    陸小鳳詫異道:“難道不收他為徒他就能逃過那個結局嗎?”


    秦墨默然,轉而看著男孩道:“小子,這種地方你都敢來?這裏的渾水可不是那麽好趟的。”


    沈煉的內心是絕望的,他清楚麵前這位能與陸小鳳放對的大人物說的這裏並不是現在這個地方,而是陸小鳳位麵。但他哪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幻界位麵千千萬,其中有著數不勝數的忌諱,作為輪回士,在進入位麵之前居然沒有調查清楚就冒冒失失的進入其中,隻有新人才會如此。


    很不幸,沈煉就是這麽一個剛剛隻經過一次位麵旅行的新人,在他偶然認識的好友攛掇下,興衝衝的一頭紮入了陸小鳳位麵。當然,現在這個所謂好友需要打上問號了。


    一進入陸小鳳位麵,他都沒搞清楚自己在哪裏,接踵而來的追殺就找上了門,若不是他在出了小巷之後,看到那醒目的四條眉毛,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尋求陸小鳳的幫助可能他的屍體都已經在幻界珠中被人道毀滅了吧。


    隻是既然上了陸小鳳這條賊船,那就隻能繼續下去。幻界中的一些基本禁忌他自然是萬萬不能說與陸小鳳的,否則即便現在不死,將來也會死的很難看,至於劇情,他隻能撿無關緊要的不涉及“未來”的部分提供給陸小鳳。


    他不是無知小兒,認為陸小鳳救他隻是處於好心。端看他一進入位麵就被追殺的情況來看,百分百是其他輪回士幹的。他要真把一些有得沒得告訴陸小鳳,他也就沒了利用價值,到時候陸小鳳還能不能保住他的性命還是兩說,對他的保護力度也會直線下降。但若是不說的話,追殺可能不會停止,雖然到現在他也沒搞清楚事情的始末,但像他這樣的新人,有用的無非是對於劇情的情報。


    故而,成為陸小鳳的徒弟,無疑是在雙方的夾縫中求生存,如何把握好這個度,每走一步,他都需要謹慎把握,當然作為徒弟,也不是沒有好處,為了增加他的存活率,陸小鳳竟然把他的鳳舞九天傳授給了他。


    於是,在得陸小鳳盡心傳授鳳舞九天輕功身法後,沈煉經過深思熟慮,還是把暗中追殺他的那些家夥最有可能的目的,紫禁之巔比劍的事情告訴了陸小鳳。月圓之夜紫禁之巔,陸小鳳中被神化的兩大劍客比劍在東方幾乎是人盡皆知,不用猜都能想到輪回士對紫禁之巔必定有著某種圖謀。更何況還有葉孤城的謀逆之路,這中間可操作的地方太多了。


    不過葉孤城的謀逆他可不敢有絲毫顯露,這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舉動,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再多的小心都是必要的。


    “前輩說笑了,”沈煉嘿嘿一笑,但笑聲卻比哭還難聽:“友人說這京城繁華,資助了些盤纏讓我來這見識見識,誰能想到現在這京城風起雲湧,早知就不來這了。”


    裏世界達者為師,強者至上,秦墨對對方稱呼自己前輩也不放在心上,哈哈大笑道:“你這友人卻是有趣,想來你若是能回去,必定會好好報答他一番。”


    沈煉笑笑:“前輩說笑了。”沈煉的心中是很想當場直接認對方為小弟的,但一來陸小鳳就在身後審視兩人,二來誰知道轉頭對方是不是把他給料理了,現在隻能硬著頭皮做陸小鳳的徒弟了。


    “不說笑,不說笑,”秦墨擺了擺手,似笑非笑的看著沈煉道:“千裏之行,最重要的是準備工作,你這匆匆上路,前路坎坷在所難免。不過一路之上多看少說,謹言慎行麻煩自然也會少很多,這可是我曆年遊行的經驗之談。”


    “前輩說的是,說的是。”沈煉連連點頭,心中哪還不知道秦墨隻在警告他,多說話死得快。


    “說起來秦墨還未請教過陸兄你的靈犀一指,不知能討教一二否?”警告了一番沈煉後,秦墨突然轉而對陸小鳳的靈犀一指感興趣起來。


    陸小鳳笑眯眯的摸著兩條眉毛:“雕蟲小技而。”陸小鳳的原則是能不打架就不打架,美人和美酒才是他的最愛。


    秦墨哈哈一笑:“靈犀一指可不是雕蟲小技,陸兄真的不給秦某討教的機會嗎?”


    陸小鳳連連搖頭:“不比不比。”


    秦墨歎道:“那就沒辦法了。”話落,一道閃電劍芒自秦墨手中而出,直點沈煉眉心要害。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在沈煉眼中,隻是一點飛星如昏暗星辰冉冉升起,之後虛空中飛來兩把剪刀如鉗般夾住了那點飛星,而他的念頭甚至都還未轉過一圈。


    待到事後,沈煉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一點飛星正是秦墨的一點劍尖,一股恐懼油然從心底而生,原來對方想要殺死自己,僅僅隻是他一個念頭的時間,什麽鳳舞九天,連給他施展的時間都沒有,虧他之前還沾沾自喜以為學了這門輕功至少也能在高手手上撐住一個回合。


    “好劍,好劍法。”陸小鳳雙指緊緊的加住秦墨的斬魄刀。


    “陸兄的靈犀一指精彩絕豔。”秦墨緩緩的收回斬魄刀。


    陸小鳳知道這是秦墨的試探,也是對沈煉的大棒警告,但若是他的靈犀一指沒有接住,那麽試探與警告自然會變成實實在在的殺人滅口。而現在,他知道,秦墨此人的武道修為不在他之下。


    秦墨卻是暗暗歎息,古龍世界的諸多主角甚至配角都是變態,明明修為隻到青銅階,但意境的領悟至少在他之上,這讓陸小鳳越階抗衡他這個白銀初階修為的超凡者絲毫沒有落到下風,對新手來說,來這樣的位麵想要做出點成績千難萬難,更別說有陸小鳳花滿樓這樣心思深沉的老狐狸,知道劇情又怎麽樣,分分鍾破局給你看有沒有。


    現在秦墨隻希望這沈煉聰明一點,至少在陸小鳳手下不要露出太多破綻。甚至其若是能破局而出他也是樂見其成的。


    “七公子,這一局是你贏了。”突然,文粵婷的話語插入到兩人中間,令得秦墨兩人對峙的氣勢瞬間收斂了起來。沈煉心中更是大鬆了口氣,即便隻是對峙的氣勢餘波,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花滿樓淡淡道:“數天來,你我的勝負在五五之數,輸與贏有區別嗎?”


    文粵婷:“花滿樓,你還真是個奇妙的人,若不是你……還真想與你真正的交個朋友。”


    花滿樓:“哦?難道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


    文粵婷:“本就不是能長久之事,倒不如一開始就斷了這個念想,徒惹事端。”


    不是長久之事,花滿樓以為是雙方終究會成為敵對,但秦墨與沈煉自然知道不是那樣,位麵重啟後重新開始,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


    文粵婷道:“之後我就不來打擾你了,秦墨,咱們走吧。”


    身法催動間,文粵婷已然穿窗而出。


    秦墨搖了搖頭:“難道那些高來高去的高人都是不走門的嗎?”秦墨看了看也是從窗戶進來的陸小鳳一眼,也跟著穿窗而出。


    陸小鳳:“小花,沒想到幾天不見你就有了一位紅顏知己了。”


    花滿樓沒有理會陸小鳳的調侃,道:“怎麽樣,那個叫秦墨的人?”


    陸小鳳:“很強,非常強。比你那個紅顏知己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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