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恒爺爺?”尚富餘很疑惑,作為一村之長,一恒爺爺很忙,過來幫忙建房,還經常半路有事離開。不建房的時候,基本都見不到。


    “來通知你們明天去收稻,順便把這些帶過來,是你吳越爺爺、榮爺爺他們給你準備的。”周一恒遞過來一大籃子吃食,有豆腐、酥糖、煎餃、水果等物。


    “謝謝爺爺。”他可開心的接過籃子,拿出熱乎乎的豆腐就吃,還給周稻和一恒爺爺一人喂一塊。


    周稻吃了,周一恒卻推拒。“你吃,爺爺家豆腐多得是,回家就能吃。”有一個做豆腐的老伴,家裏各種豆腐都有。


    “明天太陽一出,你們就帶著鐮刀到村東口集合。不要貪睡,去晚了,好東西就沒了。”收稻的事,建房時也閑聊過,周一恒就沒有多說,再三叮囑集合的時間,就趕回家吃晚飯。他們家是吳越做菜,回去晚了,得吃一桌子的豆腐。這豆腐再好吃,能天天吃,頓頓吃嗎?都能給吃成豆腐去。


    周稻去送他,回來看到大籃子裏的東西少了一大半。“吃這麽多,晚飯還吃不吃了。”


    “吃!也沒吃多少,都有給你留。”提起籃子給他看,每樣他都有留下一小半。“這個好香,你嚐嚐。”


    拿出來的是一盤子焦黑的香煎五花肉,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切成不到1厘米的厚片,煎得表麵焦黃發硬,吃起來香酥油潤,一點也不膩,滿口的香。


    周稻嚐了一塊,又忍不住吃了第二塊。然後第二天的餐桌上,就多一道菜,香煎五花,比昨天的更亮,更香,更酥脆,更好吃。


    “好厲害。”尚富餘忍不住稱讚道,開始在獸人空間裏找,卻翻遍每一個角落都沒到目標。“那些做壞的呢?你不會扔了吧,那可都是能吃的。”


    周稻頓了一下,臉色微紅,忍不住夾了一塊鹹黃瓜配一大口白粥,好削弱口中泛起的油膩味。香煎五花,做得好了酥而不膩,做不好的話焦黑油膩,吃的每一口都感覺在吃油。試做的時候,為了不浪費食物,他都是一小份一小份的試做,幾口就能吃掉一份,一點也不會浪費。就是連吃個十幾二十份的,感覺想喝了一罐子油。


    “沒丟,壞的不多,我試吃就吃完了。”說著,那股油膩味又湧上來,忙夾鹹黃瓜吃,好吧那股味道壓下去。隻是鹹黃瓜吃多了嘴裏鹹,白粥也就跟著下肚。一個沒注意,吃撐了。


    見他吃得歡,尚富餘跟著吃得更歡,呼啦啦的掃光了一桌子飯菜,剛剛好吃飽。


    吃飽飽,兩人拿著鐮刀去村東口。那裏聚集了所有的村民,擠擠攘攘的。尚富餘到了這兒,那股興奮勁立即就消散了。大家看到他,都會有意無意的多看他一眼,嚇得他緊緊的縮在周稻的身後,恨不得把自己縮沒了。幾個相熟的長輩看到他這樣子,都聚了過來,湊在他身邊說話,才稍稍緩解了他的緊張,但還是緊緊跟著周稻,片刻不離開。


    收稻是全村的大事,每個村民都要參與,也都熱衷參與。因為稻子是誰收誰得,不參與收稻就得不到稻子。如果誰家有困難不方便來收稻的,和村長提一聲,村長會號召大家捐一部分稻子給他家,但僅夠吃喝,多了沒有。


    收稻是村長帶頭,簡單的說幾句,讓大家注意安全,抓魚要抓大留小,水稻要收割幹淨等,就帶著大家下稻田。一下田,村民就三三兩兩的分開,進入了不同的稻田。


    尚富餘頓時呼了一大口氣,拉著周稻選了偏遠一些的稻田,遠離人群。但到了稻田邊,他就犯難了,稻田裏水滿的都要溢出來,怎麽收稻?


    看看別人,隻見大家都站在田埂上。有些高大的男子在田埂隨意選了一處,一隻手變成了狼爪,一爪抓開了田埂,讓水田裏的水流了出去。一些女人站到了田裏,她們不能獸化,但一腳蹬出去,田埂就碎開了一道口子。


    太厲害了!


    他也大力的朝田埂蹬了一腳,把自己蹬得後仰,摔進了後邊稻田裏,壓倒了水稻,泡了一身水。“啊~~周稻,有東西打我。”


    一手護著自己,一手胡亂揮舞了起來。


    周稻看著他身上活蹦亂跳的大魚,耳邊是四處傳來的悶笑聲。無奈的把他撈起來,順便把欺負他的大魚捉了,提著魚嘴給他看。“這就是打你的東西。”


    在周稻懷裏,他安心了,也終於安靜了。但看到那條魚,他愣了,摸了摸臉上的泥水,眨巴下眼睛,再眨巴下。忽地笑開了。“周稻,魚啊,稻田裏有魚啊!”


    頓時悶笑變成了清晰可聞的笑聲。把他嚇了一跳,茫然四顧。“他們都怎麽了?是因為稻田裏有魚,所以也很開心嗎?”


    “因為今天豐收。”周稻變出獸爪挖開的身邊的田埂,隨著稻田水位下降,稻田裏除了水稻以外的豐收物顯露出來。考慮到不能隻吃素,葷食也必須均衡,所以周家村的稻田裏都放養了稻田魚。


    收稻的第一天並不收割稻子,而是放水抓魚蝦蟹。挖開稻田的出水口,水流走,魚就暴露出來,在稻田裏蹦蹦跳跳的,特別的顯眼。因為魚太肥,顯得到處都是。走過去,隨手一撈,就是一條大肥魚。


    “周稻,好多好多魚!”他高興壞了,腦子裏都是各種美味的魚。撒歡似的衝進稻田裏,抓到魚就往生命空間裏扔。他已經從獸人空間拿了一個大木桶到生命空間,魚扔進去就到了木桶裏,隻見一條、兩條……木桶漸漸滿了,在木桶的旁邊又出現一個大木桶,不停的有魚被丟進去。


    大魚撈走,小魚等大魚撈完了也撈。當然小魚是不給撈的,周稻就怕他沒注意聽村長講的,將小魚撈了,在時刻注意著他呢。一見他抓小魚不放手,就立即過去提醒他把小魚放養到稻田裏的小魚塘,好等下次收稻還可以再抓稻田魚。


    等稻田裏的水越來越少,藏在泥裏的黃鱔,泥鰍,螃蟹就現了身影,引起了更大的捕撈興趣。


    而尚富餘,卻是被嚇到了。黃鱔似蛇,他不認得黃鱔,但知道蛇,長長的骨頭比肉多,好不好吃不知道,但有毒,給咬一口,就沒救了。以前多次救他性命的老中醫就叮囑過他,欲蛇千萬不要招惹,不然被咬中了毒,會掉了小命。


    “怎麽了?”周稻大跨步的走過來,剛才還歡快著呢,怎麽突然不動了。“累了嗎?我送你回去休息。”


    “周稻……”他顫抖的抓住周稻的衣袖,帶著鼻音說:“我被蛇咬了。我要死了。”


    他好不容易有了家人,有了不害怕他的鄰居,他不想就這麽死掉,嗚~


    “那被咬了?蛇在哪?”周稻著急的把他抱了起來,檢查他挽起褲腳的兩隻腳,沾了泥巴,看不到傷口。順著他指著的地方,也隻看到有塊皮膚稍微紅了點。再一看他指的蛇,居然是一隻大黃鱔。


    “那是黃鱔,不是蛇。”


    愣了下,顧不上傷心了,趕忙問道:“不是蛇?那我不會死了。”


    “不會。”


    他頓時放心了。“黃鱔可以吃嗎?”


    “可以,味道不錯。”


    他聽了,身體一掙,就從周稻的懷裏下去,往黃鱔那裏一撲,抓到手裏就往生命空間扔,半點不給黃鱔逃跑的機會。


    幸好他扔的快,這東西滑不溜丟的,還很會掙紮,差點給跑了。


    敢咬我,都抓起來吃掉!


    如果黃鱔聽到,它會覺得很冤。它根本沒有咬,他隻是被泥巴裏的樹枝戳到了而已!


    黃鱔抓著抓著,他就變成泥人了,但他毫不在意,高興著呢。今天的收獲好豐盛,抓了好多好多魚,等回去就讓周稻做給他吃。


    啊,黃鱔別跑。眼尖的他又發現了一條正在逃跑的肥黃鱔,立即撲了上去,沒撲對位置,撞上了田埂邊的一株灌木,被小野果砸了一頭。不過他身手靈巧,使了個巧勁,轉了個身就把要進洞的黃鱔提溜了出來,扔進了生命空間。


    忽然,他不動了。


    泥水上幾顆果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因為半埋在泥巴裏辨認不清楚,他靠近了看。忽地撿了起來,一臉的驚喜。這是幾顆山撚子!站直了,就看到了剛才撞到的植株——撚子樹。


    往遠了看,原來稻田靠近森林的田埂上,都有生長著撚子樹,紫黑的,小土雞蛋那麽大的山撚子,掛滿了枝頭。


    往衣服上擦了擦手,哦,還是髒兮兮的泥巴,因為衣服早就成了泥水混合物了。趕緊跑去小魚塘那邊洗了,雖然還不幹淨,但看不出泥巴。


    嗯,可以了。自我評定了一下幹淨程度,他滿意的又跑回撚子樹前,摘了一顆又黑又大的山撚子,一口吃進嘴裏。


    好甜!果然好好吃!


    “你喜歡吃這個?”周稻趕來,沒能及時阻止他吃髒東西。見了他的舉動,非常驚訝。想到每次給景玉收拾殘羹,那丟滿桌子的山撚子皮,心裏就湧出無限的自責。他居然沒注意到他喜歡吃這個,那麽多次讓他看著景玉吃,還幫著收拾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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