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好吃,還有沒有,再給我點。我拿我家做的年食跟你們換。”牧惜春湊到周稻身邊,特自豪的拿出玻璃密封罐,能瞧見裏頭紅色的粘稠物,因為天色暗,這東西看著讓人不怎麽有食欲,但當蓋子打開,甜甜的果香散出來,又激得人口水流。


    “這是我家鄭安做的果醬,可好吃了,你們嚐嚐。喜歡就拿糖三角和椰子糍粑來換。”他一臉的得意,仿佛拿出了多麽了不得的好東西。


    “這就是果醬?”尚富餘忍不住拿出了勺子,滿滿的挖了一大勺,近了瞧著有種特別的晶瑩剔透感,讓人想要嚐一嚐其中滋味。


    果醬入口,是一種特別的酸甜,酸而不烈,甜不膩味,酸甜交融是一種引人食欲的美味。特別是咬到隱藏在其中的果肉,酸甜的口感更上一層。


    他喜歡!


    “周稻吃,好吃嗎?”他又挖了滿滿一大勺,喂給周稻吃。


    “好吃。”周稻回味了一下,覺得能一下子吃掉一大罐。


    牧惜春看著被兩人用過的勺子又從罐子裏挖了一勺果醬,果斷的把玻璃罐塞到周稻的懷裏。“給我糖三角和椰子糍粑。”


    周稻給他一大盆,裏麵大半盆糖三角,小半盆椰子糍粑。牧惜春一拿到就開始吃,一口一個,偶爾喂鄭安一下,讓他咬一口,剩下全塞自己嘴裏。


    尚富餘則抱著玻璃罐吃,不時投喂周稻。吃到聚餐的地方,五斤裝的玻璃罐吃空了一半。麵對著各家各戶做出來的好吃的,他果斷收起剩下的半罐果醬,拉著周稻奔向餐桌。


    限於去年年景不好,各家存糧不足,很多人家準備的年食都是用春天裏能找到的食材做的,隻見巨大的餐台上,涼拌野菜,野菜湯,炒野菜,燉肉,燒肉,烤肉,肉排等占了絕大多數。其他的吃食就零星的幾樣,有村長家的鹵豆製品鍋,豆渣餅。周一泰家的各色糖果。以及五六樣不知是誰家做的大骨頭粉湯,可以添加各種配料的醃粉,小指大炸的酥脆的麵果,餡料是花生和糖的炸餃子等。


    尚富餘一樣樣的吃過去,直吃到肚圓,才嚐完十分之一的食物。看著沒吃到的其他食物,第一次希望自己胃口再大一點,好能多吃一點。


    這念頭一起,他立即嚇了一跳。太可怕了,他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因為太能吃,從小就連累家裏吃不上肉,村裏人排斥他,他多努力的種地瓜,還是隻能餓肚子。去年更是把那麽多的存糧都吃光,害得周稻沒食物吃以致月食時間都不穩定了。他怎麽能還有這樣的想法?


    悄悄壓下那不該有的念頭,他看著餐台上那麽多好吃的還是想吃。便摸出一片翠綠色的珠片吞吃,肚中有了異物感更覺得飽,才不覺得那麽饞了,才摸著肚皮離開了餐台。


    年節是好吃和好玩相結合的,吃飽喝足,好玩的就開始了。邊緣處設有舞台,有興致的即可登台表演。獸人不羞怯,所以舞台一直不空,總有人上台展示所長,運氣好說不定能得到其他人的青睞,為師者可以收徒,為徒者可以找到老師,單身者可以脫單。


    尚富餘不明其中的道道,但不妨礙他看熱鬧,聽竹笛悅耳,琴聲動人,看舞姿曼妙,雜技悅人。有即興作畫的人,在舞台一旁擺上畫架,筆走龍蛇的,從看不明白的線條到靈動的圖樣,徐徐勾勒而出,特別讓人讚歎。


    這麽多的精彩,他都看癡了。


    “來打一架吧。身為一個獸人讓伴侶瘦成這樣,我覺得你能力不足啊。”忽然來了一個獸人,看著脫掉厚實的衣服後比身體不好的鄭安還瘦很多的尚富餘,挑釁的說道。


    周稻很訝異,看了看尚富餘,見他沒發現這裏的情況,衝那獸人點了點頭,對牧惜春和鄭安說道:“你們幫我照顧他,我很快就回來。”


    那獸人就把周稻領到不遠處,那個圍了很多獸人和女人的地方,鑽進人群中不見了。


    鄭安弄不明白是什麽情況,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富餘這件事。這時又來了一個獸人,站到了牧惜春麵前。


    “聽說你是個大夫。這是你的伴侶吧,一臉蒼白,也不知你是怎麽照顧的。連伴侶的身體都照顧不好,你這大夫做的不稱職。來打一架,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照顧得了他。”一聽又是個找事的。


    “好。”牧惜春沒有絲毫猶豫的應了,還沒有絲毫不滿的表現,反而顯得興致不錯。


    “別擔心,我們就是切磋一下。你和富餘在這裏看表演,有興致也可以上去玩一玩,我很快回來。”牧惜春跟著那人走了,也消失在那邊的人群中。


    鄭安無法鎮定了,一臉著急的推了推尚富餘。“富餘、富餘,周稻和牧惜春被叫去打架了,我們去看看吧。”


    “啊?”他茫然的自前方畫作中回神,才發覺周稻居然不在,身邊隻有鄭安。“周稻和牧大夫被叫去哪裏了?誰叫走他們的?”


    “在那邊,找他的人我不認識,惜春也被叫過去了。”鄭安指向那邊,這裏的人幾乎就分成了兩堆,一堆這邊表演,一堆就全湊在那邊不知道做什麽。


    尚富餘被鄭安拉了過去,知道周稻是去打架了,他卻奇怪的不覺得擔心。周稻通過伴侶契約傳過來的心情,隱含著興奮和愉悅。感覺他不像是去打架,而是去做什麽開心的事。


    還真在打架。


    不費力穿過獸人女人讓出的小道,尚富餘就看到場中正和灰狼打鬥的白狼。大概是年節的原因,兩隻狼都收斂了爪牙,你來我往的打了好一會都不見傷口。就是那身皮毛夠髒的,泥巴草屑黏得哪哪都是。


    打鬥最後以白狼被壓在地上起不來而結束。


    “你怎麽來了?”下場的周稻一眼就看到了富餘,想到灰頭土腦的髒樣,以及剛才被打的還不了手的蠢樣,都被富餘看到了,頓時不敢直視他。


    “喜歡?”尚富餘沒頭沒腦的問道。


    “嗯。”周稻懂得他是在問打架的事。其實獸人的玩耍就是打架和討男孩歡心,小時候被排擠,他一樣也沒做過。忽然有人找他打架了,雖然找的是那麽一個理由,但他知道自己被接受了。


    “為什麽啊?”打架肯定會受傷,受傷了多疼啊。雖然周稻因為打架而高興了,但他還是不想支持他打架。


    周稻把他意會到的原因一說。尚富餘知道獸人之間打架還是彼此接納的表現,也就不反對他打架了。


    周稻之後上去打鬥的是牧惜春和另一隻灰狼,牧惜春厲害,打贏了,但也摔得一身灰。所以打鬥完後,他們四人就回家了。


    尚富餘和周稻一向是一塊洗澡的,洗去塵灰,周稻一身的傷就藏不住了,尚富餘瞧見就忍不住紅了眼。


    “去床上躺著,我給你擦了藥再睡。”他邊擦邊掉眼淚,這裏青了一塊,這裏也青了一塊,怎麽這麽多淤青啊。


    “都是輕傷,不疼,上了藥,明天就好了。”周稻安慰他,打定注意,下次再有人找他切磋,一定讓自己少受傷。


    下一次的切磋機會很快就有了。周稻和牧惜春忽然大受歡迎,村裏的獸人女人都來找他們切磋。這架打了一場又一場,把三天節假都打過去了。


    不想受傷的周稻,這會羞愧的變成狼形,用長長的狼毛遮擋一身的傷。


    “沒吃飽嗎?想吃什麽我來做。”今天是年假的最後一天,明天又得投入工作,所以今晚不玩樂,大家飯後就各自回家。他們剛回來,富餘就到廚房點燃了灶台火。


    “我吃飽了,這是煮給你的。”他仔細的數了24個雞蛋放進鍋裏煮。


    他也吃飽了啊,怎麽還給他煮吃的?還是24個雞蛋。他疑惑不解,問了卻得不到答案。


    鍋裏的水咕嘟嘟的滾開了,過了幾分鍾,大大的雞蛋就熟了。尚富餘撈出來,堆在盆裏推到周稻麵前。“生日快樂!”


    “在我們那過生日是要吃雞蛋的,多少歲生日就煮多少個雞蛋。這裏有24個,祝你24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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