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古義軒的路上,楚央央每到一個地攤都會隨手模模,並從中買下一兩件,前提是價格非常便宜。在攤主眼裏,楚央央顯然是金主,那些賣相不好,送給別人都不要的物件,居然能賣出一個相當不錯的價錢,直叮囑楚央央下次還要光顧,弄得楚央央哭笑不得。


    馬玉才對古玩了解的不多,但對楚央央買下的那幾樣都不看好,心裏不住的搖頭,隻覺得小姑娘太揮霍,有些敗家。而聶伯遠不同,嘴角一直銜著微笑,雖然在逗楚樂樂,但卻別有深意地在看楚央央,讓人有種薑還是老的辣的錯覺。


    楚央央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錢全都用完了,不過心裏相當滿意,看著手中的四件物品,她準備拿去古義軒賣。雖然不知道價格如何,但她撿漏來的幾件,年代都有些久遠,而最後一件更是了不起。


    “哎呦,聶老,你總算來了。”還沒到門口,一位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從店內迎出來,看到聶老後,麵色顯然鬆了一口氣。


    “哈哈,古掌櫃,人人都說我性子急,沒想到還有比我更急的。”聶伯遠哈哈一笑,看著屋內好幾人,便明白都在等他,他也不覺得尷尬,一笑而過。


    聶伯遠畢竟有些年紀,而楚樂樂雖然五歲,但著實不輕,進店後,便把樂樂給了馬玉才。


    楚央央與馬玉才並排走著,跟在聶伯遠身後,她暗中打量古義軒。


    桐城雖然是個不大不小的縣城,但它的知名度遠沒有古義軒高,很多遊人來桐城,絕大部分是古義軒吸引來的。用一些古玩愛好者們的話來說:你可以不知道桐城,但你一定不能不知道古義軒。因為古義軒是一家老字號的古玩店,店內的古董樣樣都是真品,名聲在外,十分響亮。當然,古義軒還是買賣一體的古玩店,它既出售古玩,也收購古玩。


    古掌櫃看了楚央央一眼,心裏疑惑,聶老才出去一會,怎麽身邊多了一個小姑娘和一個小娃娃?礙於聶老的身份,他沒有多說,同樣給楚央央倒了一杯茶。


    古義軒內站著三人,古掌櫃給聶伯遠和馬玉才一一介紹。


    “聶老,馬局,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一位是寧省古玩協會的會長趙誌山教授,這一位是慈安拍賣行的負責人舒慶東,這位小姑娘是我們古義軒的合作商‘古玩天下’老板的女兒陸曉。”


    許是古掌櫃事先給三人說了聶老和馬玉才的身份,三人一點都沒有不耐煩的神色,臉上都掛著笑。


    趙誌山的年紀與聶伯遠相防,兩位老人看對了眼,有說有笑的一起去了內堂。


    舒慶東也是位中年人,這會與馬玉才寒暄。


    陸曉模約十五歲左右,長得很清秀,穿著一件連衣裙,古掌櫃給聶老介紹時,她一臉討好地笑著,奈何聶老看著沒看她一眼。等聶來進了內堂後,她的目光卻落在了楚央央的身上。


    自從有了異能後,楚央央對外界十分**,這會陸曉不善地打量,她自然察覺到了。


    “古掌櫃,怎麽沒聽你介紹這位?她是自己進來的嗎?不是說今天古義軒不招待外人嗎?”陸曉靠近楚央央,對著古掌櫃笑著問道。


    “額,這個……”古掌櫃也有些犯難,一來他不知道楚央央的名字,二來也不知道楚央央與聶老和馬玉才的關係。


    “楚央央。”楚央央自我介紹,一點也不覺得窘迫,她的腰板挺得直直的,十分從容淡定。


    “嗬嗬,不好意思,忘了介紹了,這位可是我世侄女。”馬玉才自然聽到了陸曉的問話,看出楚央央氣定神閑,更加讚賞了,這要是普通小姑娘,這回早就難堪不已。畢竟在官場上遊刃有餘,陸曉的那點心思怎麽能騙得了他,顯然是在找楚央央的茬。而後對楚央央說道:“央央啊,你先去你聶爺爺那,我們一會就過去,樂樂我給抱著。”


    “原來是馬局的侄女,怎麽不早說。”古掌櫃也是個人精,他樂嗬嗬地笑著,誰也不想得罪。


    陸曉聽到馬玉才的介紹後,笑容瞬間斂住,她的小手掐著裙子,率先進了內堂,臨走時不忘瞪了楚央央一眼。


    “好的,馬叔叔。”楚央央微微一笑,並沒有因為陸曉的插曲而不開心。陸曉剛剛那話,無疑是想吸引別人注意,不過顯然有些腦殘。


    古掌櫃怕楚央央不認識路,便帶著她去內堂。內堂比較複古,桌椅偏向明式家具,除了趙誌山和聶伯遠外,還有一位中年男人和一位長得十分秀氣的少年。


    “小姑娘,這兩位是我們古義軒的東家和少東家。”古掌櫃沒有打擾正在商討的三人,他壓低聲音說道。


    楚央央點頭,沒有多話,原來中年男人和少年是父子關係,難怪長得很相似。


    看少年的年紀應該與陸曉一般大,個子在一米七五左右,長得十分秀氣,他的臉色白皙,不過帶著一股子病態。


    陸曉擠在少年的身邊,一直嘰嘰喳喳地說著,不過少年的眸子波瀾不驚,沒有理會的意思,細細觀察,不難看出那淡的出奇的眸子裏,隱約有絲不耐煩。


    少年看了楚央央一看,忽然臉色一變。


    楚央央發覺不對勁。


    就在這時,少年身子往後一傾,楚央央十分迅速地跑過去,托住少年的後背。要知道,少年這麽倒下去,非得腦震蕩不可。


    “宇兒!”正在商討的古紹輝見自家兒子昏倒,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紹輝,你先別急,央央這丫頭懂點醫術。”聶老站起身子,隨著古紹輝一同走到楚央央身邊,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就斷定楚央央有法子。


    “古老板不要著急,他這是虛弱的昏迷了,給他一碗糖水就行了。”楚央央心裏朝聶老翻了個白眼,她連忙安慰道。剛剛她看了少年一眼,右眼並無異樣,身體並無病狀,同時心裏也疑惑,少年怎麽會那麽虛弱?


    楚央央與古掌櫃將少年扶到軟榻上躺下,少年頸子上帶著一塊鳳紋玉佩。就在這時,灼熱襲來,楚央央的右眼立馬進入一條黑色的隧道,她看見,玉佩之上懸浮著一股子黑氣,而少年的身子也被黑氣團團包圍。


    楚央央斂下眉羽,陷入沉思,難道是這些黑氣在作怪?


    喝下古掌櫃端來的糖水後,少年麵色緩了過來,沒過一會,微微轉醒。


    “紹輝,宇兒的身子還沒好嗎?”聶伯遠瞧著臉色蒼白的古天宇,有些心疼,要是自己孫子這般,他也會著急。雖然與古紹輝年歲相差許多,但是他們兩人就是談得來。


    “哎,沒有,一直都那樣,看了許多醫生,都說身子虛弱,補一補就好了,結果越補越虛。”古紹輝搖頭搖頭,看著軟榻上轉醒的少年,這才放下心來,不過麵色焦慮。很顯然,兒子這麽突然的暈倒讓他措手不及。忽而想到什麽,轉身對楚央央感激地說道:“小姑娘,真是謝謝你,宇兒這要摔下去,非得進醫院不可。”


    “古老板,是誰都會那麽做的,不過,我可以看看這塊玉佩嗎?”楚央央指了指少年脖子上的玉佩,看著放下心來的古紹輝,語氣有些嚴肅地說道,如果她冒然用左手去握的話,有些唐突和不禮貌。


    “我叫古天宇。”少年看著楚央央虛弱地說道,臉色雖然蒼白,但那雙眼眸黑的發亮,黑得如一潭幽泉。


    古紹輝見兒子點頭,他拿下玉佩,放在了楚央央的手中。


    楚央央的左手剛握住玉佩,便感覺一股十分強大的怨氣籠罩她身上,緊接著,那些黑氣往她的左掌內聚集,最後被左手完全吸收。之後,一幅幅畫才麵出現在眼前。


    她看見:一位身著將軍服的英俊男子在林間舞劍,身後一傾國傾城的女子正在撫琴。男子的腰間別著一枚龍紋玉佩,而女子的脖子上戴著一枚鳳紋玉佩,很顯然是一對。後來,男子帶兵出征,不料被敵兵逼去江邊,最後自刎。


    女子得知消息後,她快馬加鞭趕去江邊,看到男子死後,哭的撕心裂肺,她在江邊為男子跳了最後一支舞,最終在男子懷中自殺。而他們身上的玉佩都沾染上血跡,隱約帶著一股靈氣。


    此後,凡是得到鳳紋玉佩的人都因病早逝,其中包括古天宇的母親,玉佩的前一任主人。


    楚央央看完後,她能確定,她所見的男子是曆史中的項羽,而女子便是虞姬,兩人自刎的地方是烏江。諸葛孔明和劉備都見過了,心裏的那份激動少了許多。


    倒是那股子黑氣讓她疑惑,她瞥了一眼左手掌,黑氣聚集在掌心,更讓她詫異的是,她居然能隨著地收放黑氣。她看了一眼古天宇,思量再三後,對著他釋放出那股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稍微恢複的古天宇再次臉色蒼白,而他的額頭沁出薄汗,似在隱忍。


    “央央?”聶伯遠見楚央央失神,他輕輕喚了一聲。


    楚央央還在奇怪,黑氣對古天宇有作用,為什麽對她沒有作用?聽到聶伯遠喚她,她收回黑氣,沉沉地說道:“古老板,這塊玉佩上有煞氣。”是的,暫時就將那股黑氣稱為煞氣、她的模樣很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眾人聽楚央央這麽一說,皆都迷惑。


    陸曉看出楚央央很不順眼,在一旁邊用犀利地語氣,睥睨不屑地說道:“胡說八道,你騙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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