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櫃裏的玉盤不見了?


    這消息一出,‘橙’字輩的老者一愣,仿佛比找不到許蓉還惶恐,那眸子裏的混沌與癲狂也一點點地散開,手下匯聚的氣刃隨手一收,二話不說地轉身下樓。但卻丟給張妮一句話。“給我看著她!”


    人一離開,楚央央身形一傾,站穩後,繃緊的身子稍微放鬆下來。原本要捏碎的血珠,此刻正被她緊緊地握著手心裏!眸子裏的幽光一閃而逝,她心裏很清楚,即便剛剛用了煞氣,也抵不住老者的輕輕一擊。弱,她還很弱!


    要知道,老者的的氣功是經過無數個日夜的沉澱,一點點修煉而成,而她的煞氣,都來自於外界,隻能一點點收集。先不說殺傷力,單是在量上也敵不過。彎腰,撿起被氣流震落的羅盤,看了一眼癱軟在地花容失色的張妮,忽然有種想殺了她的衝動。


    這邊,慌忙點頭的張妮早就驚恐不已,她跌倒在地,頭發淩亂。她能聞到死亡的味道,是那麽的強烈,是那麽的逼近!將那老婦人弄丟了,對他們家已經是一大罪,現在居然連保險櫃裏的東西都不見了!雖然不知道裏麵究竟放了什麽,但以書房裏的防衛,以及她爸爸的重視,就知道不是用錢能買得起的。


    抬頭,碰觸到楚央央淩厲的目光後,身子一縮,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掐著自己的脖子。“你要是敢傷害我,我爸爸和老祖宗都不會放過你。”咽了一口唾沫,誠惶誠恐道。


    “嗬。”楚央央嘴角微勾,不屑地冷笑,轉身下樓,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當然,折磨一個以為自己是天是地的小公主,死才是解脫,真正的殘忍是剝奪她的一切。


    張妮見人走開,立馬跟了上去,同時心頭湧上一股懊惱,她這是怎麽了?忽然對一個沒有威脅的人妥協?理了理頭發後,一同下樓,她不想承受老祖宗的怒火,眼裏惡毒頓起,如此隻能找一個替罪羔羊了!


    樓道內,那些個陪同的傭人,都閉著眼,如軟泥一般的躺著。


    楚央央開啟右眼,這些人的不僅肋骨被那老者的氣盾振斷,就連五髒六腑也一片狼藉,雖然還吊著一口氣,但不出一盞茶,必定會死亡。北派還真是肆無忌憚,心狠毒辣啊!因為師傅與她說過,隱世門派不屑殺害普通人,但那老者一點也不心軟,將這些人都當做了螻蟻,肆意的踩死。


    樓下,十分平靜,仿佛一場暴風雨來臨的征兆。沒多久,‘咚咚咚’一陣急促的腳步身,接著是張貴討好的聲音。


    “老祖宗,您怎麽回來了?找到兩位師叔祖了嗎?”張貴笑著,語氣裏有些詫異。夏恭長老的那支卦算得還真準,今天不僅解決了熊峰的事兒,還讓他與港商談了一筆大買賣,要是辦得好,絕對能踏入寧省富豪榜前三位。到時候,生意遍布國內,港外,以後他張貴就是北派的財富支柱。越想,越激動,完全沒有察覺老者怒意,以及眼裏的血腥。


    張貴見大廳內隻有兒子一人,平日裏伺候的傭人都沒在,麵色沉了下來。“老祖宗回來都沒人給奉茶嗎?”說完,自己倒了一杯茶,走到張浩身邊,示意張浩將茶水送給老祖宗。


    張浩麵色鐵青,唇色泛白,十分驚恐,哪兒有先前的囂張跋扈。見張貴讓他遞茶過去,本能地搖頭,他爸爸還沒有了解狀況啊!


    張貴見狀,責怪道:“你這孩子,幹嘛這麽怕老祖宗,又不會吃了你!”他將張浩的反常歸咎於老祖宗太有氣勢。繼而,他自己端茶過去。


    不過,還沒送到老者的跟前,‘啪’之後,‘哐啷’一聲,隻見老者一把拍開,茶杯掉落在地。這一出,讓張貴一愣,這才看清楚老者麵色上的殺意,心裏暗道不好。轉頭看張浩,那雙腿直打飄,就差嚇尿了。“老祖宗,發生什麽事了?”


    老者笑著,但那笑容怎麽看都嗜血陰狠。“張貴,你將我的話當放屁嗎?”


    “老祖宗,冤枉啊,您知道的,這麽多門外弟子中,我可是最您話的啊!”張貴猛地跪了下來,磕著頭急急地說道。


    老者冷哼,手上凝聚著一股氣流,目標正是在樓梯口的楚央央。“你雖然是門外弟子,但我們北派的門規你應該知道,不許將外人帶回老窩。隻是,她是誰?還有,我師妹與錦鯉玉盤都不見了,到時候掌門追究,可別怪老祖宗不庇佑你!”


    “什麽!不…不見了?”張貴不可置信,趕忙跑去書房,卻見保險櫃大開,裏麵哪還有玉盤的影子!再出來時,看見了有些狼狽的楚央央。


    楚央央隻覺得,一股無形的氣流將她團團圍住,掙脫不得,硬是把她送樓上拖了下來,在離地三米時,那老者倏地撤去了氣流,讓她硬生生地掉落下來。好在,她站穩了腳步,不然非骨折不可,但腳底還是疼的厲害。該死的,這種被動的感覺讓她近乎抓狂。


    張妮見狀,搶先道:“老祖宗,我肯定這事與她有關,之前都好好的,就她來了之後,才出現狀況的。”她從樓上而下,犀利地說道。


    老者聞言,若有所思,剛剛他查探了一番,屋子裏並沒有他人的痕跡。精光的眸子掃視著楚央央,小小年紀,這骨子裏的傲氣,臨危不亂地氣勢,根本不是普通小女孩該有的,他很自然地認為,人和玉盤失蹤的事,定與眼前這丫頭有關。二話不說,直接一個氣人丟了過去。隻聽見‘唰’地一聲,他跟前的茶幾碎裂成兩半。


    來不及多想,楚央央本能地躲過,接著‘轟’地一聲,不用瞧也知道,身後的牆麵出了一個大窟窿。


    張貴一見,頓時慌了。“哎呦,老祖宗,這丫頭你可傷不得!”


    要知道,他現在背負了兩條罪,一是丟了全北派人都在尋找的玉盤,二是不見了那老祖宗癡心已久的小師妹,要是再讓老祖宗錯手殺了這玄宗的小弟子,那他就是引起兩派相鬥的罪魁禍首。三條大罪,到時候就算死,也落不得全屍。


    “爸爸,你瘋了?”張妮跺著腳,小臉上寫滿了憤恨!她爸爸是傻子不成,這丫頭不死,他們一家就得死。但接觸到張貴的怒視,暫時安靜下來,先看看再說。


    老者聞言,這才認真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這張臉很好看,越看越像他小時候的小師妹,看到她手裏拿著的羅盤,以及能躲開了他氣刃的招式,才質問:“你是玄宗的弟子?”他的聲音有一股威壓,讓人不自然地想膜拜。


    見人已經想到這一層麵,楚央央鬆了一口氣,挺起身子,麵色鎮定道:“沒錯。”見人沉思,她繼續說道:“我今天過來,是因為家師算出張少被怨靈所纏,特地前來相助!我不知道前輩丟了什麽東西,但從一開始,張少與張小姐一直陪同在我左右。”


    見張家兩兄妹一臉默認,看著老者坦蕩道:“至於我去那間屋子,是因為怨靈藏在裏麵,我的羅盤有指示,張少也瞧見了。當然,我進去後,並沒見到什麽人,前輩既然是隱世門派的人,那應該知道,即便玄宗會岐黃之術,也不能讓一個人在隱蔽的空間憑空消失吧?”一番話有理有據,將所有的事撇得幹幹淨淨。而且,這事本來就是黎墨做得,她也沒說謊。


    老者一直察言觀色,見人沒說假話,而且也沒察覺眼前這丫頭學了古武,應該沒那本事。能夠輕而易舉地進這別墅,不被任何人發現,應該是一位高人,其武學修為與他不相上下。但他還是警惕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抓到怨靈了嗎?”


    “當然。”楚央央正視老者,拿出懷裏的天機葫,接著揭開葫蘆蓋子。


    小葫蘆內的熊飛對幾人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不用楚央央提醒,立馬飛了出來,用靈體的方式證明它的存在。


    張家父子的視線都聚了過來,隻見頃刻的功夫,一陣陰風吹進大廳。接著,大廳內的擺件乒乒乓乓地掉落,好似鬼子掃蕩一般。張浩早已經嚇得躲在了張貴的身後,他麵色驚恐,手指指著熊飛的方向。整個屋子裏,隻有張浩一人看見,其他人也能感覺到邪門。


    見差不多,楚央央將熊飛收回,連著小葫蘆一同放進口袋。


    既然是玄宗的弟子,老者也知道輕重,囑咐張貴一聲,給了酬金,放人離開。


    不過,楚央央在出張家前,聽到老者吩咐張貴查李鐵廣女兒的下落,並親自通知他。心裏疑惑,北派找她媽媽有什麽目的?看來,回去得盡快問清楚南派與北派的恩怨,也要想好對策,這‘橙’字輩高手不除去,對她家都是個隱患。


    回到桐城城郊時,已經是下午二點。


    為了避免張貴派人跟蹤,楚央央特地饒著桐城走了一圈,然而,果然不出她所料,張貴派了之前開車的那名司機跟蹤她,不過三兩下就把她跟丟了。


    剛進莊園時,就看到了神色匆匆的何少凡與豪哥,她疑惑地問道:“何少,這是怎麽了?”什麽事能讓雷打不動地何少坐不住?


    “回來了?”何少凡瞧見來人後,整理了一下情緒,於是回道:“沒什麽大事,就場子裏來了個老千,這會兒隻贏不輸,我去瞧瞧什麽個境況。”說完,何少凡撫了撫金絲眼鏡,快步走開。


    到是豪哥機靈,一邊走,一遍說道:“對了,姑娘,李爺爺已經能說話了,還有,許奶奶也醒過來了,這會兒大家都在等你,好像有事要說。”粗略地說了句便離開了。


    楚央央一聽,神色有些激動,倒也沒多想何少凡利豐賭場的事兒,一進大廳,沒瞧見外公外婆與黎墨,到瞧見白鏡正與何西對弈,隻見兩人一見如故,白鏡酒葫蘆不離手,何西喝著養生茶,有說有笑。


    何西眼神很好,見楚央央過來,有些吃驚。“咦,央央過來了啊!吃過飯了嗎?”何西站起身子,慈祥地笑著說道,整個人十分精神。


    “何老先生,我在外吃過了。”楚央央回以微笑,禮貌地說道,接著,將手裏拿著的兩個袋子晃了晃。上午都沒有進食,下午要不吃,豈不得成仙。而且,這張貴給的酬金可不低,現在也算小有資產,怎麽著也得吃一頓好的,順便帶了兩隻極品醉雞。


    聞言,何西這才安心。從這些天,不難看出,何西是真的開心,家裏一下子來了那麽多人,他覺得熱鬧極了。不過,白鏡與黎墨的身份,何少凡並沒告知,隻是說是隱居的醫者,更是讓何西熱情萬分,生怕招待不周。


    “是醉雞對不對?”白鏡鼻子一動,視線越過楚央央,落在了那袋子上。見楚央央點頭,他撫著胡須,笑嘻嘻的,略帶討好:“央央啊,你真是為師的貼心小棉襖啊,知道為師喜歡吃醉雞,今天就買來孝順我了。”說完,眯著眼睛,手快地將東西搶了過去。


    白鏡眼睛發亮,就差口水沒流出來。雖然他久居香港,來了內地又在南陽山隱居,但醉雞的名聲可不小,真真實實是桐城特色菜。雞選的是上等雞,浸泡雞的酒都是幾十年的好酒,所以剛扯開,那香味在廳裏飄散開來。


    楚央央無語,暗暗撇了撇嘴嘴,她這是找了一個什麽師傅?自個兒徒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那神情不見一點擔心,更是連一句慰問也沒有,哼,以後死了別找她買棺材!見黎墨不在大廳,也懶得與這老頭嘻嘻哈哈,直接去了那間放滿了玉石的屋子。


    屋子內,李三依舊躺在玉石**,而許蓉坐在一邊,將人十分默契地將目光投在黎墨的身上。兩人的目光匯聚在一塊,吩咐是在交流信息。


    在張家,許蓉之所以昏迷,是因為中了那‘橙’字被高手的嗜睡散,好在眼前這小夥子有解藥,回來沒多會就醒來了,見老頭子還活著,別提多高心了,她就知道有佛祖保佑。當然,見到李三後,才知道了前因後果,原來,她心裏的小佛祖居然是她的外孫女。


    許蓉的感受與李三一樣,心裏十分欣慰,如果沒有央央,可能李三就沒了,而她也會被待會那地獄一般的北派。


    “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啊?”許蓉眯著眼問道,手裏給李三削著蘋果,越看黎墨就越滿意。


    “黎墨。”銀發飄飄的男人聲音緩緩的,他靜靜地站著,成了一道風景線。


    “那多大了,可成婚了?”許蓉嘴裏念著名字,腦子尋覓著,黎在華夏國可是很少的姓氏,而她知道黎姓家族,隻有古醫門黎家,古醫門的人十分低調,和這小子的做法倒有些相似。再來,這小子醫術那麽好,更讓她覺得是古醫門的人!


    當然,許蓉能想到的,李三自然想到了,但礙於隱世門派定下的規矩,這麽冒然詢問人家出處,是不合規則,也是不禮貌的,用眼神示意許蓉不要亂問,免得尷尬。


    “二十三,沒有。”黎墨老實簡練地回答,眼神疑惑迷茫,不知道眼前的老婦人想幹嘛?他記得,五年前,他和師兄搬到南陽山後,戶口登記的人才問他那麽多。難不成,央央的外婆在登記局上班?想著,慎重起來,不想老人家覺得他呆板。


    “哎呦,都有二十三了?”許蓉有些詫異,聲音有些高,她覺得,眼前這小夥子,看著年輕的很,還真沒想到過二十了!


    “二十三怎麽了?不就大十一歲嗎!你忘了?我可是大你一輪呢。”李三聲音沙啞,見老婆子大驚小怪,心裏有些不高心。十一歲,他就覺得挺好的,年紀大會照顧人。


    黎墨對兩為老人的用意不明白,但聽到許蓉說‘十一’這個字眼的語氣,讓她心裏有些堵,有些悶,‘十一’不好嗎?還是他真的年紀大了?男子眉宇微微皺起,陷入了掙紮如沉思中。


    “咳咳。”楚央央黑著臉進屋,剛剛的話一句不漏地全被她聽了去。麵色有些尷尬,假意咳嗽,見三人的視線都聚了過來,笑著說道:“外公,外婆,你們醒來了?”


    原本以為外婆問那麽多,是打算給黎墨介紹姑娘,結果是打了她的注意。要知道,她和黎墨就差了11歲數。再來,她和黎墨是師侄關係,這種有違倫常的事兒,這些隱世門派和家族讚成嗎?直到很久以後,她才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錯得很離譜。什麽是隱世?就是不願受世俗的束縛,這些門派和家族,根本不興那套。


    黎墨瞧見楚央央後,眼神一亮,所有的疑惑都煙消雲散。


    “嗬嗬,小師叔,我買了醉雞,你也去吃一點吧。”怕黎墨有些不好意思,想讓人出去,哪知道,這完全逆了黎墨的意,但還是聽楚央央的話,出去了。


    許蓉十分多愁善感,見到楚央央後,立馬將人拉到了身邊,又是摸頭,又是摸臉。“央央啊,過來,讓外婆瞧瞧。外婆以為見不到你了,見不到小敏和小武,還有我那乖孫。”說著說著,就眼淚下來了。讓李三直搖頭,果然,有句話叫做女人是水做的,看來一點也不假。


    楚央央拍了拍許蓉的背,安撫道:“外婆,別傷心了,隻要有我在,那些事永遠不可能發生。”語氣裏帶著些淩厲,讓人自由自主的信服。


    “好了,老婆子,咱們的外孫女現在可是玄宗的嫡係弟子,聽那白鏡說,央央還是聚靈體,這將來的成就可是不可估量呢!來來,外公就給你說說咱們南派和北派的事。”李三靠在枕頭上,話說的很慢,見許蓉的情緒好了點,這才悠悠說起了南派與北派的恩恩怨怨。


    原來,華夏國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隱世門派,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主與輔修。像玄宗,它的輔修是玄術,主修則是古武絕學——天罡正氣。古醫門,它的輔修是醫術,主修則是各種煉丹術。而南派與北派的淵源更深,在華夏國至少有千年的曆史,主修氣功,輔修雕琢技藝。


    李三懷緬過去,不由傷感,聲音低沉:“我聽我爺爺說,南派與北派是同一個老祖,據說老祖是曆史上有名的氣功大師李學士,活了四百多歲呢,老祖一生都致力於研究氣功和雕琢技藝,並寫成了兩本書。老祖有兩個徒弟,一個是親生兒子李史,另一個是養子郭萊。在老祖大限將到之時,他兩本書交給了李史,奈何郭萊嫉妒,硬是竊走了每本書的一半。最後,李史憑著半本書,創下了南派。郭萊憑著另一半創下了北派。”


    見李三說了這麽多,許蓉倒了一杯水,拍著她的背,示意休息一會,她接著說道:“雖然兩個門派主修與輔修一樣,但區別不小。南派是柔氣功,雕琢技藝婉約,線條細膩;北派是硬氣功,雕琢技藝硬朗,線條犀利。兩派雖然不來往,但每隔三年都會舉行主修和輔修的比賽,我和你外公就是在比賽上認識的。”或是想到什麽,許蓉的麵色憂傷起來,不願再說下去。


    “然後呢?”楚央央聽得很認真。


    李三搖了搖頭,溫柔地看著許蓉。“當年,我與你外婆一見鍾情,奈何你外太公不同意。後來,你外婆為了我脫離了北派,你外太公要求我輸了下一次比賽,才準我二人成親。又一個三年後,與我對戰的是北派的郭德,也就是北派現任掌門的兒子,我假意輸了後,卻不想郭德趁我不備,下黑手暗算我,不僅廢了我武功,更是挑斷了我一條腳筋。但你外婆對我不離不棄,同我回了南派,成了親。但沒過幾個月,郭德帶著一眾北派弟子殺上南派,最終我們不敵,南派覆滅。掌門臨死之前,將一塊麒麟玉盤和那兩本剩下一半的書交給了我,並讓我和你外婆離開,希望能重振南派。”


    隻是,這麽多年過了,他勢單力薄,並身負殘疾,根本沒能力與北派抗衡。就在前幾日,更是被北派找到,差點吊死。


    楚央央心裏疑惑,她問道:“外公,既然兩派同出一宗,為何南派不敵北派?”


    “不,要真論本事,我們南派比北派厲害。”李三搖頭,不認同地說道,當年比賽他可是每次都拿魁首。


    “是以柔克剛?”楚央央眼睛爍亮,太極不也是這個道理嗎?更具太極存在的時間,很有可能,那老祖就是根據太極得出了柔硬氣功。


    李三讚善地點了點頭,歎息地說道:“南派弟子的品性純良,都喜歡過隱居的生活,不善爭鬥,但北派活躍,懂得用所學技藝出世謀財,時間久了,根基深厚,而且還凶狠好鬥。那場滅門戰鬥,一共殺了三天三夜,南派子弟全被誅殺,就連弟子們的妻兒也沒幸免。”


    接下來,楚央央也知道了,外公和外婆來到了桐城的楚家村,留姓改名,一住就是幾十年。“對了,外婆在北派的身份是什麽?還有,那個帶走你的那個‘橙’字輩高手是誰?”想到什麽,她突然問道。


    這一問,倒讓許蓉不好意思起來,還是李三給答得。“你外婆是北派現任三大長老之一的女兒,那那個賊老頭是郭德。”語氣有些哄哄的,讓許蓉的臉更紅了。


    瞧這一幕,楚央央也明白了來龍去脈,因為郭德喜歡外婆,才廢了外公,最後見人成親,嫉妒不已,更是滅了南派!沒想到,兩老夫妻居然那麽不容易。“外公,外婆,你們放心住在這兒,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這一段戀情也算是驚天地了,不相信愛情的人,倘若聽到了這個故事,是不是又相信愛情了呢!


    ——


    一聊就是三個多小時,晚上6點多鍾後,吃過晚飯後,天色微微黑下,何西帶著李三、許蓉出去散步了,大廳內隻留下楚央央,黎墨與白鏡。


    這時,天機葫內忽然發光發熱,躁動起來。


    楚央央見狀,揭開了天葫蘆蓋子,一股黑煙倏地飛了出來,將案幾上的花瓶都弄翻了。隻見熊飛化為靈體後,見屋子裏又多個老人,有些意外,見到楚央央後,笑嘻嘻地擠了過去,賣萌討好地說道:“姐姐,你說過帶我去見爸爸一麵的。”


    姐姐?楚央央嘴角抽搐!她個子是不矮,這一個月又蹭高了兩厘米,但她這張臉稚嫩啊!再說的,被一個靈體叫姐姐,怎麽都有點吃虧,畢竟不是同類了。


    熊飛見楚央央不說話,頓時急了。“要是再不讓我見爸爸一麵,他可就真認為楊陽是殺我的凶手了!”今天張貴打電話時,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他爸爸現在在動搖了,這可不是個好找頭。


    這話一出,楚央央皺起了眉頭。她的初衷是,希望青沐幫繼續擾亂天威集團,等股市暴跌後,她再低價收購,張貴若是不願意賣,那她就無恥點,讓馬玉才用張浩最威脅,憑張貴愛子心切的心,就算是價格再低他也願你賣的。但是,這個時候青沐幫收手,那之前的計劃就是無用功了。


    起身,帶著從黎墨哪兒淘來的符水和柳葉出門了。“小師叔,這裏交給你,我出去一趟。”對著心思重重的黎墨,楚央央說道。


    “恩。”黎墨望著離去的背影,點頭輕應,而心裏卻想著,‘十一’這個數字不好嗎?


    白鏡醉呼呼的,看著離開的熊飛眯著眼睛,嘖嘖說道。“嘿嘿,那個小子的靈根不錯,好好修煉的話,在陰間能成一霸。”


    與眾多的黑幫一樣,青沐幫也有一些不入流的產業,比如歌廳,ktv,迪吧等,但和諧的是,裏麵沒有出現販賣毒品、賣yin等惡劣現象。所以,這幫會還是比較正派,深得人心。青沐幫雖然是黑社會,但卻能得到政府的扶持,這無疑是讓人驚悚的,兩者相互配合,倒讓這桐城前些年被評為‘優秀縣城’、‘和諧縣城’等稱號。


    “到了,咦,怎麽弟兄們還沒下班?”熊飛心裏很是激動,在這漆黑的夜裏,它懸浮在半空,引著楚央央前往青沐幫的老巢——騰飛建築公司,看著燈火通明,人頭走動的窗戶,他不解地問道。平時這個點,兄弟們早就回家陪老婆妻子了。


    ‘騰飛’建築卻是桐城建築行業裏的龍頭,那廣告牌上的‘騰飛’二字,讓楚央央不自覺的想到熊飛。當時熊峰會氣這個名字,應該是期望熊飛能夠展翅高飛吧!抬頭,望著樓層,有些無語,十多層的樓,辦公住宅一體化,五樓是辦公層,其餘都是住宅層,那些晾曬的衣服有些還掛在陽台。轉而看向疑惑不解的熊飛,淡淡說道:“上去吧。”


    趁著電梯,來到五樓,門一開,就瞧見前台有兩位十分樸實大眾的中年婦女。


    “於大嬸!劉大嬸!”熊飛見是熟人,立馬過去打招呼,奈何兩名婦女看到沒看它一眼,讓激動的熊飛頓時蔫了下來。於是,飄到楚央央身邊,失望地說道:“我忘了,她們看不見我。”


    “恩,放心,等過個四五十年,她們死了,就能看見你了。”白了熊飛一眼,往前台走去。不過,當聽到兩婦女古怪地對話後,楚央央停了下來。


    其中一個短發,有些微胖,就是熊飛口中的於大嬸,她歎了口氣。“哎,你說,熊大哥這麽好的人,這是招了什麽黴運?小飛子死了,還不知道誰是凶手。”


    “是啊,那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你這一說,我又想哭了。”說話的是劉大嬸,長發且身材很瘦,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熊飛也抽著鼻子,眼淚包包的,讓楚央央直感歎,真是一個多愁傷感的少年,可惜去世的那麽早。


    “給,擦擦吧。”於大嬸拿出一塊帕子,遞了過去,見人情緒好了點,繼續說道:“我老公說,這回工地上又死了兩個人,這幾個人都死在同一個地方呢,你說邪不邪門?”


    “是有點,上麵已經發話了,要是再出事故,這工程恐怕要停了,到時候咱們公司也完了。”


    “算了!不說了!我們兩個婦婦人也不懂,裏麵人正開會,到時候打聽打聽。”


    對話結束後,楚央央凝眉思索。師傅說過,事出突然,必然有妖。這一個地方連續死好幾人,必然有東西作怪!在熊飛的催促下,來到前台。


    兩位大嬸見這麽晚了,居然來了一個小姑娘,於是笑著問道:“小姑娘,有什麽事嗎?是來找你爸爸的嗎?”這樓裏的孩子可不少,兩人很自然的把楚央央單做公司員工的家屬。


    楚央央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找熊峰。”


    兩婦人一聽,對看了一眼,這般霸氣的喊一個黑幫的堂主,這小姑娘還是第一人,見不是再開玩笑,於是打了電話打熊峰的辦公室。見狀,楚央央眯起眼,提醒。“我來找熊峰,是因為我知道殺熊飛的凶手是誰。”這話一出,兩婦人也不敢怠慢,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請人進去。


    走進辦公區,這些員工們要麽長得妖豔,要麽五大三粗,身上刻著紋身,很是不倫不類,但也極為特色。


    “那個女人是姚連心,你別看姚阿姨她醜,她可勇敢了。”熊飛指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說道。


    “哦?”楚央央挑眉,順著方向看去看見一身材嫵媚的女人,打量一下,那女人臉上有一條刀疤,但除去那刀疤,應該是個很有韻味的大美人。


    “她殺了她丈夫!”見楚央央想聽下去,熊飛繼續說道:“因為她丈夫是個孬種畜生,在外受了氣,回來就把氣出在姚阿姨身上。有一回,她丈夫喝多了,想侵犯自己的女兒,但被姚阿姨阻止了,結果那男人居然拿起刀砍她,然後砍到了臉上。姚阿姨為了保護女兒和自己,殺了她丈夫。後來,她被判了三年牢,出來的時候被人指指點點,最後帶著女兒加入了我們青沐幫,現在是幫裏的二把手呢!”


    “恩,是個好女人。”楚央央聽完,頗為讚賞,女人遇到這種事,就該對自己狠點。


    “喏,瞧見那個男人了嗎?他叫劉猛,他是一條真漢子!”熊飛是個十足的話嘮,一直嘰嘰喳喳地說著。


    “怎麽說?”


    “他原來是一個大家族裏的護衛,那個家族的小少爺被人綁架了,為了還那個家族出錢救治他老母親的恩情,他單獨去了歹徒的窩,人救出來的,可是卻殺了人。最後,那家族拋棄了他,他二十歲進了牢,四十歲才出來的,現在還是個老光棍。不過,我知道姚阿姨喜歡他,可惜他不喜歡姚阿姨。”熊飛說完,一臉失望,一臉可惜。


    楚央央打量了一下劉猛,身材健壯,有幾分武術弟子。瞧他看姚連心的眼神,裏麵呆著些許愛慕,這熊飛怕是被這男人騙了!想到什麽,開啟右眼,看到尷尬的一幕,原來,這劉猛**中了一槍,雖然子彈撿了出來,但有傷了一些神經。可能是因為男人的自尊,才讓他對姚連心止步。熊飛說得這二人,在這桐城的青沐幫應該是第二把手和第三把手,或許這些事兒對她很有幫助。


    到了熊峰的辦公室後,帶她過來的於大嬸就離開了。打量熊峰,大約四十來歲,皮膚黝黑,粗眉大眼,但可能是近期喪失愛子,工程又出問題,有一些憔悴。


    熊飛看到熊峰後,大聲地喊著‘爸爸’、‘爸爸’。


    熊峰有些**地四下看了眼,沒發現異樣後,視線落在推門而入的楚央央身上,見人不卑不亢,不被他的氣勢壓迫,這才重視起來。“小姑娘,請坐,你知道誰是殺小飛子的凶手?”


    “嗬嗬。”楚央央將這辦公室打量的一番,卻發現好幾處熊飛留下的線索。“熊堂主,其實你兒子已經告訴你誰是凶手了!”說完,手指指向被翻開的書,以及牆角兩個死去的小老鼠。


    “這個,實在不好意思,這幾天太忙了,沒發現辦公室有些髒亂。”熊峰說話很硬氣,長相很有黑社會的特點,對於眼前小姑娘的指示,他隻想到層麵。當然,也該熊飛的線索太抽象化。


    楚央央不禁搖了搖頭,嘴角勾起,聲音很是清脆。“不,熊老板,我不是這個意思!難道你沒有發現,這些是您兒子留下的提示嗎?書本翻開且為‘張’,老鼠的俗稱為‘耗子’,諧音為‘浩’,這合在一起不就是‘張浩’?”話剛說完,熊飛腦袋直點,眼睛裏冒出一顆顆崇拜的小星星。


    這一提醒,倒讓熊峰一愣,不過隨意否認。“這隻是巧合而已。”是的,這小姑娘是在斷章取義。


    “如果我說你兒子就在這間辦公室內?”楚央央淡笑,十分有耐心。


    “怎麽可能!小姑娘,叔叔還忙,你趕快回家去吧。”熊峰一聽,直接將楚央央歸類為閑著沒事的小姑娘,剛想讓秘書將人帶出去,卻瞧見桌子上翻開的書突然合起來,接著又突然張開,將這個膽子比熊還大的堂主看懵了。他有些期期艾艾:“這…這是怎麽回事?”其實,弄這翻動作的自然是生悶氣的熊飛。


    楚央央沒有急著回答,眉眼含笑道:“我能讓你兒子和你見麵,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熊飛有些傻乎乎地看著楚央央,而熊峰也是同樣的表情,果然是兩父子啊!


    “好,你說,我答應。”如果有外人在,一定會以為熊峰瘋了,居然會相信眼前小女孩如此荒唐地說法。可是,一個慈父想念兒子的心,不是常理能夠解釋的。


    “一,繼續給我sao擾天威集團。二,我要桐城青沐幫。”這話絕對是獅子大開口,她神色嚴肅,一點也不似開玩笑,讓熊峰陷入沉思。見狀,繼續說道:“我聽說騰飛的那起大工程出了大事,如果再出紕漏,幫內成員都能卷鋪蓋回家了。”楚央央一早就知道青沐幫拮據,而且是靠房地產維持其他行業的運行,但那些行業內缺乏專業人才,沒有目標,所以一直不虧不賺,幹吊著,像是一塊棄之可惜,食之無味的雞肋。


    最終,熊峰點頭,“我答應你,不過你不能解散幫裏的兄弟。”這麽多年相處,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感情的。而且,不是所有犯過事殺過人的都壞人。


    “我相信你,熊叔叔。”楚央央眼睛呈月牙狀,熊峰的為人她相信,既然說出來的,自然不會後悔。而想讓這桐城青沐幫的成員城府於她,就要從上頭入手。見熊峰神色期待,她拿出黎墨的符水和柳葉,按照之前的法子,掃過熊峰的眼皮。


    “嘶。”許是灼熱感太強烈,讓熊峰抽了一口氣,而手指也摸上了眼皮。睜開眼睛後,瞧見眼前這小姑娘的身邊站著一個黑影,等看仔細後,卻發現是他的兒子熊飛。他激動的起身,衝過去想抱著熊飛,奈何卻從熊飛的靈體一串而過。符水暫時開通了陰陽眼,也讓他能聽到貼著‘鬼話符’的熊飛的說話聲。


    “爸爸,你看得見我了?太好了。”熊飛那不值錢的淚水有嘩啦嘩啦地掉,而熊峰激動地說不出話,一個勁地直點頭。


    楚央央笑了,十分明媚,她很自覺的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了這陰陽相隔的父子,臨走時她留下了一句話。“問題工程先停下,三天後我會親自過去看看。”正好回去請教白鏡一番,究竟是什麽妖孽再作祟。


    人世間的許多情感,我們即便用千言萬語也無法表現它們的真諦。此刻,熊家兩父子正是這種心情,他們十分默契,對著那離去的背影默念了兩個字:謝謝。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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