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的手稿全部出出來的時候,整個部門都很高興,估計是價格不菲,黑西裝再次出血要請大家嗨皮,這次定的地方是個酒吧。


    牧晨沒去過酒吧,所以格外期待,蕭雅哼哼著說她頭發長見識短,她順了下自己的頭發回了句,也不算長吧!


    下班的時候一個部門的人全都興高采烈的收拾東西,準備進軍酒吧。


    黑西裝接了個電話,躊躇了會,走到牧晨旁邊甚是語重心長的說:“牧晨,剛剛阮總給我打電話,說這次的設計不需要你的參與。今天剛把手稿發給他,他說你負責的部分要重新設計。”


    這不亞於晴天霹靂的消息,直劈的牧晨抖了抖,她的設計部分花了她那麽多精力不說,丹月月一有時間就給她指點,甚至是連著一起加班幫她,別人的辛苦也都全打了水漂。


    “沒事,以後有的是機會,別太在意。”丹月月拍了拍牧晨的肩膀,安慰道。


    “一定是你哪裏得罪那個阮總了,不然怎麽這麽耍著你玩。這是不用你做了,還好不是讓你死命的改。”蕭雅幫著她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非常體貼的把包也幫她拎了。


    大家都上來寬慰了幾句,遇到這種事誰也說不好什麽原因。牧晨不想掃大家的興,胡亂的點頭應著,強忍著劈天蓋地席卷而來的委屈,跟在丹月月後麵,出了公司。


    聚會這種事情,不會因為你一個人的失意而取消,顯然大家的興致還都非常好。


    蕭雅尤其高興,拉著她的胳膊直說,你走運那麽久了,再一直好運下去人家還有沒有活頭啊!並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長歎她的秦帥什麽時候能回頭是岸。


    到了紅燈區,牧晨之前的興奮全無,無精打采的跟在眾人最後。覺得全世界都拋棄了她,那麽多日的努力,原來別人的一句話就可以輕輕鬆鬆否定。無以複加的委屈,加之她的隱世情節,突然讓她有了種遺世而獨立的感覺。


    似是這喧囂的城市都在她的世界之外,霓虹閃耀,綠酒紅燈,似乎她就是這竭嘶底裏的瘋狂背後的那一抹寂寞。寂寞的鮮為人知,並且不動聲色,因為她的悲歡不能帶動別人哪怕一絲的情緒波動。


    酒吧裏果真像電視裏拍的那樣,聲色犬馬。不同的人,在這裏有著同樣的目的——放縱,又或者釋放。兩個不同意思的詞,卻都是活在這個世上的人所不能隨心所欲的。


    黑西裝點了很多酒,各種各樣,丹月月幫她點了杯雞尾酒,七彩的顏色,一層一層累加起來,晶瑩透徹,燈光偶爾打過來,裏麵的液體像是有了生命似的在顫抖。閃光燈一圈一圈的路過,她就盯著杯子一直看,聚精會神。


    大家都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並沒有人來勸酒。她就安靜乖巧的坐在位子上,聽著四周的喧囂,一小口一小口的綴著酒。酒吧裏很熱,其實她喝酒是不上臉的,今天卻不知怎麽的臉燒得火辣辣的,不止是臉,心裏也火辣辣的,似乎一口氣換不好就會隨時窒息。


    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就偷偷的扯了扯丹月月的袖子,告訴她自己先回去。丹月月關懷了幾句,詢問要不要陪她回去,被委婉的拒絕了。


    從酒吧裏出來,冷風迎麵就撲了過來,深秋的夜已經是極冷的了。牧晨卻覺得很舒暢,似乎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臉上的溫度也降了幾分。


    酒吧街她第一次來,放眼望去,各種裝修迥異的店麵,燈火高懸很是有幾分糜爛的味道。她就沿著街一直往前走,細細的看每一家的店麵,看那些進進出出的人,想從他們臉上看出是否有人和她一樣失意。


    初出茅廬的大學生,剛開始的那股拚勁,這一刻似乎突然就消磨殆盡了。


    不知走了多久,竟然已經走到了盡頭,拐個彎,另一條街儼然黯然了許多。這時候她突然想到高中時寫過的作文,挫折的重要性,那時候的侃侃而談。紙上談兵總是那麽容易,其實最難的是如何跨過自己心裏的這道坎。


    手機滴滴的響著,出了酒吧街才能如此的清晰分辨出來。


    拿出來瞄了眼,群裏依舊熱火朝天,江南嚷嚷著讓月光把倉庫裏的鐵血髓貢獻出來,他要上十八;寧琪的武器竟然也上了十五,截了圖在群裏使勁的嘚瑟。


    有些朋友,他們總能在你最無助的時候,盡可能的拉你一把,就算拉不到聽你傾訴還是可以做到的。遊戲,如今對她來說,不僅僅是娛樂,是友誼,還能發泄。


    一口氣發了八行大哭的表情,惹來的眾人的一頓臭罵,刷頻這種事,心情不好時總是樂此不疲的。


    牧晨找了個微亮的路燈,看著燈光一點點把自己的影子吞噬,直到還剩腳下一個原點。挨著路燈蹲了下去,就開始無視眾人沉浸在遊戲裏的愉悅心情,一股腦把她的遭遇都發到了群裏。委屈、不甘、憤恨以及無能為力。


    江南第一個反應過來,及其文藝的安慰:“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等風雨過後又是彩虹。”


    陌陌:我這沒在的一個月,江南你去哪兒深造了,突然這麽有文化我還怪不習慣來著,我是不是也該文化一把,把簽名改成‘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我的憂桑你們不懂,心都碎的餃子餡似的,累覺不愛啊,人艱不拆啊,快來安慰我。


    六弦以過來人的語氣開導:看開點,這隻是你人生路上的一點小挫折。這都克服不了,以後就別想有更大的成就了。


    陌陌:我就想有個人把我金屋藏嬌來著,我這顆祖國的花朵經受不起社會如此強烈的風催雨打,誰來包養我啊!


    傾城:都快成殘花敗柳了,還花朵。這都快十點了,你在哪呢?早點回來吧,那什麽阮總不用你設計,是他的損失,你難過什麽是吧。我今天買的柚子,特別甜,快回來吃吧。


    月光:在哪呢?不然我去找你啊,咱們一起嗨去。


    陌陌:嗨毛線,今天誰在群裏嗨就是和我過不去,我都這麽難過了,大大滴才華都被埋沒了。


    月光立刻噤聲。


    甜甜:陌陌姐,你說的我都不想畢業了,社會這麽可怕啊!


    牧晨對著手機直點頭,“相當可怕,社會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江南:所以以後做事要小心,不然什麽時候得罪人了你都不知道。陌陌你和那個阮總接觸過嗎?怎麽得罪人的?


    傾城一再囑咐讓她早點回去,江南得知牧晨在酒吧街,鼓動著牧晨去找他。


    牧晨就在路燈下蹲著,偶爾有夜行的人路過,好奇的會回頭再看她一眼。卻無人來詢問究竟怎麽了,可見那些言情小說裏說的,白馬王子從天而降,都是騙人的。


    這一刻,看著群裏大家的各種摧殘式安慰,以毒攻毒。突然有種感覺,她是不是該再談一場戀愛了。當這種感覺在心裏醞釀鋪展開來的時候,她迫不及待的翻著手機的通訊錄,卻找不到一個能成為下一任男朋友的人選。


    這種時候,用寧琪的話說就是思春了,江南總結為發情。看著小風卷起路上的樹葉,打著旋從她麵前掃過,牧晨感慨這也不到春天呢啊!


    公子世無雙出現在群裏的時候,牧晨突然想到了鏡花水月,然後裂開嘴笑了。無雙正在群裏等她再次詐屍並加以安慰,牧晨組著語言,想問一下鏡花水月的近況,畢竟將近一個月沒有聯係。


    最近鏡花水月在群裏出現的很少,遊戲上的也不多。寧琪說第一刺客的稱謂都被三千殺給搶了。牧晨想著該怎麽委婉的表達,自己不嫌棄他掉了名次,並覺得兩人有進一步培養感情的可能。


    她這個想法來的突然,還好腦子清醒,沒有衝動。幾句話打打刪刪,正準備發過去的時候,秦圖的電話打了過來。


    “在哪呢?聽楊瀾說你仕途失意了。”秦圖的聲音有點帶著幾分哀吊,愣是把牧晨僅剩的一點自怨自艾給嚇走了。


    她換了個蹲的姿勢,左腿有點麻:“怎麽楊瀾什麽都和你說?”在心裏把江南罵了一萬遍。


    “報地點。”


    於是牧晨乖乖的把所在地告訴了秦圖,覺得右腿也有點麻的時候,放棄了繼續蹲著的想發,原本想隨意一點就地而坐。但是,想想一會秦圖開著他的車過來,帶走地上坐著的叫花子的場景,還是認命的站了起來,腿麻的有點厲害,沒站穩差點就勢坐在了地上。


    有句話怎麽說來這,人倒黴喝水都塞牙。她想,她現在就是這麽個情況。


    想到那沒發出去的一段話,牧晨又統統都給刪掉了,在群裏隻會了一聲,自己要去伺候秦大少爺,讓寧琪別擔心。


    引來了公子世無雙的各種調侃,什麽有了新歡忘了舊愛。我舊愛在哪廝混呢?你倒是說啊,說不定現在鏡花水月正陪著他小女朋友瀟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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