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各地莊子的賬本全部對完之後,也已經臘月二十二日了,朝廷裏二十四日便閉了衙,知道正月十五之後才開衙。趙淵交接好衙門裏的事情之後,便空閑了下來。


    黛玉也是當過家的,她身邊的丫鬟嬤嬤們自然管起事情來也是輕車熟路,再說各地的帳都已經交上來了,小事情聞音和知雅也不敢拿來讓黛玉操勞,黛玉便也徹底的閑了下來。


    趙淵見黛玉整日裏待在暖閣,尋思著她定然是無聊的緊,便也沒避諱那麽多,整日裏待在長信堂裏。若是黛玉休息時他便拿了往年的邸抄來看,或者是給昔日的舊友回信。


    若是黛玉醒著,二人也說話下棋,倒是十分自在。


    而二房自打有了安氏從中周旋,倒也和大房相安無事,隻是齊氏想著年後便要搬離護國公府,西院自此也不是他們的了,便也就在西院裏可勁的折騰。


    黛玉緊閉門戶不管不問,隨齊氏猶如困獸一般的在籠子裏打轉。


    除夕守歲的時候,久不聚在一起的兩房卻也都被請到了老護國公的院子裏守歲,黛玉知道今夜必然睡的晚,白日裏倒是多睡了幾個時辰,卻也撐得過去。


    年夜飯設在主院裏,內宅和外宅各設了一桌。因為都是骨肉至親,中間倒也沒隔什麽屏風。隻留了幾個伶俐的丫鬟在偏廳裏伺候著,而泰半家生子們則是得了恩典回家吃頓團圓飯。


    黛玉坐在齊氏右側,她的右側則是坐著趙梓清,而安氏坐在她對麵。


    趙梓清這段日子倒是成長了不少,黛玉把和佳公主的嫁妝交給她自己打理,卻也隻是讓她獨立做些事情而已。為此黛玉還遣了身邊的嬤嬤去幫扶著,便是因為怕趙梓清一人應付不過來。


    不過趙梓清似乎是有點出乎黛玉的預料,雖然剛開始有些手忙腳亂,卻也是差強人意。趙淵便提議左右黛玉身子重了,便讓趙梓清私下管著和佳公主的嫁妝還更便宜一些。


    若是以前的趙梓清跟齊氏說話。定然是唯唯諾諾的,恨不得躲到黛玉身後。如今卻是一問一答神態自然,不過齊氏在的時候,趙梓清的話確實是比平日裏少些。


    如今護國公府裏的姑娘便隻有趙蓉淓以及趙梓清。趙蓉淓已經訂了親,婚期定在十月。她是庶女,陪嫁自然是比不上趙蓉沁的,再說她正好在二房元氣大傷時出嫁,又趕著二房搬出護國公府的時候,連公中的那份例行的嫁妝都沒有。


    為此趙蓉淓倒是整日裏悶悶不樂的,她知道齊氏定然是不會心疼她的。便隻能讓自己的姨娘磨著趙時,又跟大房打好關係。


    隻是黛玉有了身孕,她也不好打擾,便隻能整日裏尋了趙梓清走動。


    趙蓉沁素來是驕橫慣了的,趙梓清這個嫡女她都不看在眼裏,更何況是趙蓉淓這個庶女。而且趙蓉淓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素來跟趙梓清交情便不錯,若是日後出嫁了彼此的夫家還能相互走動。對她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因此裝作看不見齊氏的怒視,趙蓉沁還是在風口浪尖裏挨著趙梓清坐下了,二人倒是說說笑笑的。直讓齊氏看了鬱猝不已。


    安氏倒是拉著黛玉說了不少說,其中多半都是圍著自己所出的女兒安姐兒。而齊氏本來就心心念念想要一個乖孫,當初安氏還懷著的時候,她時時都說看安氏的懷相必定是個哥兒,最後安姐兒出生便兜頭澆了齊氏一盆冷水。


    齊氏對安姐兒喜愛不起來,自然便對黛玉和安氏的談話顯得興趣缺缺。倒是黛玉想著自己日後,勉強打起精神來聽了一會兒。


    話說到一半,便聽到那邊老護國公問道:“如今聽下人說你還是住在正房裏,怎麽可以這般胡鬧?”


    雖然中間沒隔屏風,但是兩張桌子之間倒是隔了有一些距離。黛玉還背對著那邊,倒是沒注意那邊的情況。因此也不清楚老太爺這話是對誰說的,又是從何時開始說的。


    而齊氏一直沒插進黛玉和安氏的閑談中,此時聽到護國公的話,便眼光灼灼的看向黛玉,很顯然她十分清楚方才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而她用這樣幸災樂禍的眼神看過來。更說明如今護國公說的話多半跟自己有關了。


    “原本這樣的事情也不該我管,隻是你父母早逝,如今你二嬸怕是也做不了你的住,這個家中,也隻有我能管一管了。”老太爺說著,便意味深長的往黛玉這邊看了一眼,“我倒是想問一問林尚書,林家的姑娘到底是怎麽教出來的?”


    黛玉不清楚前因後果,隻是聽到老太爺提及自己的父母,卻是怒上心頭,卻也是握緊了手忍住了怒意。


    趙淵冷笑了一聲,語氣間便帶著一絲冷意:“國公爺若是想說什麽便直說好了,何必繞那麽大的圈子?”


    老太爺氣的倒抽了一口冷氣,語氣猝然間暴躁了起來:“即使如今爵位已經傳到你身上了,可別忘了我還是你祖父,你為人子孫全無孝道,將來又如何立足?便是這事拿給外人說道,你三番兩次的頂撞於我,真是忤逆不孝。”


    趙淵沉默了一番,這才道:“今日是除夕,怕也是兩房最後一次吃的團圓飯了,祖父如今攀扯出這些事情出來,倒讓我以為是存心找不痛快。”趙淵說著,聲音愈發的冷了,“況且這是我房中的私事,可是礙著誰了不成,竟然還讓他人在國公爺耳邊說道,國公爺倒也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寬了麽?”


    “逆子……逆子……”護國公狠狠的拍了一聲桌子,便氣的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趙時趕忙上前來扶住他。


    見趙淵軟硬不吃,老護國公便轉頭對黛玉這邊道:“林氏,你過來跪下。”


    黛玉眉頭一挑,剛想站起來,春緋便上前來攙扶著她起身。


    慢悠悠的踱到趙淵那邊,黛玉這才微微彎腰行了一禮道:“這磕頭請安可是要等到大年初一,不知國公爺如今突然讓孫媳跪下,是何緣故?”


    “我問你,你懷胎已經四月,為何不主動給子深抬人。”說著趙諶便厭惡的看了黛玉一眼,“不說陪嫁丫鬟,便是往年我還記得子深身邊倒是有兩個伺候這的丫鬟的,怎麽如今倒是了無蹤跡了?你如今有了身子,便該主動抬了她們,如今還讓子深歇在正房裏,可是不賢。”


    黛玉倒是被老護國公的話氣笑了,趙諶可真是越老越糊塗了,見著大房沒有把柄可抓,竟然就管起自己孫子屋子裏的事來了。


    坦白說來,老護國公的確覺得黛玉才是攪家精。在黛玉進門之前,這個家裏一派平和,二房當家做主,趙淵雖然不冷不熱的,但是也知進退。


    但是黛玉進門之後,不但大房和二房有了嫌隙,二房更是賠了嫁妝元氣大傷,又被逼的搬出護國公府另住。不單單是趙淵,就連黛玉這個新婦都敢當麵頂撞自己。


    隻是黛玉素來做事都挑不出毛病,如今還懷著身孕,也隻能拿她不賢這件事情來說嘴了。


    “夫君要歇在哪裏,哪能是我能做的了主的事情?再說原先在夫君身邊的兩個丫鬟,倒是個沒眼力見的,早早的便求了我,說是將來想出去配人的,我已經許了她們了。祖父認為我不賢,又說要找家父問問林家的家教,孫媳真是無地自容了。”黛玉說著,便落下淚來。


    “當初二弟妹有了身子的時候,二弟不也是住在正房裏,如今國公爺單單就挑了我說嘴,可見國公爺是獨獨針對我。感情這親事不是國公爺定下的,國公爺因此才對孫媳萬般不滿。”


    老護國公一聽,臉色當即就黑了。


    黛玉和趙淵是今上親自賜婚,黛玉說他對這樁親事不滿,便是暗指他對今上不滿。


    “今日我倒是知道這東院裏還有好些嘴巴不嚴實的人,不管國公爺是從哪裏聽到的消息,這件事情確實也管的太寬了。”趙淵擋在黛玉跟前,又冷冷的看了一眼齊氏,“好好的守歲成了如今這個樣子,怕是再守著還是相看兩厭,我們這便先回去了。二叔也好好準備一番吧,上元過後便搬出府。”


    這便是說在此之前不再見二房的人了,趙諶明白過來趙淵的意思時,趙淵已經示意黛玉和趙梓清先出去了。


    “罷了,我老了,說的話也沒什麽用了。既然你們不待見我,年後我便跟著你二叔一起搬出府去住吧。”護國公心灰意冷的說了一句。雖然語氣傷感,但是其中的威脅趙淵自然是聽懂了。


    趙淵是大房長孫,況且已經襲了爵,護國公必然是要跟著他一起過的。


    若是趙諶跟著趙時一家搬出去,這不明擺著告訴外人趙淵不孝,連護國公都被趕出了護國公府?


    趙淵沉沉的看了一眼趙諶,就連往外走的黛玉和猶豫不定的趙梓清安靜了下來,隻是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趙淵……推薦十五滴宅鬥文《衣香》,繼《錦繡民國》之後又一力作,下麵就有直通車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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