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監號不大,透過明亮的特製玻璃,裏麵的情景一目了然,監號內設施簡陋,連床都沒有一張,地下鋪著地氈,一床薄被,一個枕頭,在監號的一角,還有個馬桶。馬桶旁隔了塊木板,不高,人坐在馬桶上可以看見頭。


    此刻馬桶上正坐著一個人,胡子拉茬有點不修邊幅,瞧模樣應該很年輕,坐在馬桶上的他還搖頭晃腦吹著口哨,似乎享受著出恭的快樂。


    抽水的聲音響起,解決完問題的年輕人站起身來,順手將褲子提起,穿著拖鞋稀稀拉拉走了出來,年輕人穿著囚服,囚服好象大上一號,穿在年輕人身上顯得頗為寬大,瞧上去有點滑稽。


    年輕人身子一歪,躺在了地氈上,雙手枕著頭,腳一搭翹了個二郎腿,一晃一晃的。


    “爽。”年輕人嘴裏舒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解決完問題爽,還是就這麽躺著爽,瞧神情,倒是頗為愜意,逍遙。


    這臭小子瞧上去挺享受的,不見瘦,難不成裏麵的日子很滋潤?張正中瞧著一臉愜意的年輕人又好氣又好笑,他難道不知道今天就是行刑的日子?居然還逍遙得起來。


    “現在幾點了?”張正中向身邊的陪同武警問了一聲。


    “報告首長,9點半。”


    “這家夥的行刑時間是什麽時候?”張正中接著問道。


    “準10點,行刑前,還有半個小時的用餐時間。”武警回完話,忍不住瞧了眼監號內的年輕人,都快槍斃了,年輕人還那麽悠然自得,心裏微有佩服之意。


    這時,拐角處傳來了腳步聲,不出意外,來人應該是到這座特殊監號……


    兩名穿著白大褂的人走了過來,兩人手裏還端著托盤,走近監號,一名守衛武警站起身來攔住了白大褂,將托盤的蓋子揭開檢查,蓋子一開,一絲飯菜的香氣撲鼻,有魚有肉,頗為豐盛,看來,這兩名白大褂是送這最後的行刑餐。


    “首長,這餐食還送嗎?”陪同武警小聲的問了一句。


    張正中想了想說道:“送,快要槍斃的人了,怎麽著也得讓他吃飽喝足了。”


    武警有點奇怪的瞧了張正中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什麽疑問,但他還是沒有問出口,招了招手,示意兩名白大褂可以將餐食送進去。白大褂走近監號,在靠鋼牆下的位置拉開一個抽屜,將托盤連同餐食放了進去,抽屜合好,摁了下一旁的按扭,監號內響起了嘟嘟聲,提醒監號內的年輕人餐食送到。


    聽見聲音,正逍遙著的年輕人一個骨碌爬起身子,拉開抽屜,端出托盤,揭開蓋子,香,年輕人麵帶陶醉的嗅了嗅誘人香氣,笑逐言開:“哈,又是一頓好的。”


    話未說完,手上已經有了動作,將一隻去了骨的雞腿肉扔進了嘴裏大嚼起來,喉嚨裏還發出含糊的聲音,似乎想表達雞腿肉的美味,隻是嘴裏塞得太滿,沒人聽得清楚。


    這臭小子跟餓鬼投胎似的,胃口也太好了點吧?張正中瞧著年輕人風卷殘雲般的難看吃相,有點好笑的向身邊的武警問道:“你們這裏的夥食很差嗎?這家夥好的吃相怎麽這麽難看?”


    陪同武警微微愣了愣說道:“報告首長,這層平時的夥食雖然不是很好,但也差不了哪去,因為這層的重犯日子都過不長,上級特別交代要搞好飲食,這層的餐食標準要比上麵兩層好得多,可能今天的餐食比往常豐盛他才在這樣。”


    “那他剛才怎麽說又是一頓好的?難道這種標準的餐食經常送?”張正中想起年輕人自言自語話,有些不理解。


    “那倒不是,他關押這兩年,有好幾次說要執行槍決,這行刑飯他前後也吃了好幾次,隻是最後不知道什麽原因沒有執行罷了。”陪同武警說完,心裏有了絲感歎,這名重犯不知道是命大還是什麽,鬼門關走好幾回了,就是不進去。


    幾次都沒執行成槍決?張正中還是第一次聽說,略一細想,他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笑意,這小子前幾次沒有執行成槍決,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部長在暗中活動,不然不會拖到現在,除了部長,也沒誰有這能耐將這小子的命留到此時,部長嘴硬心軟,看來他老人家還是舍不得這小子就這麽一槍給嘣了。


    半個小時說不長不長,這時,走廊拐角處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帶隊的是一名身著西裝的男子,身後跟著6名全副武裝的行刑蒙麵武警,鋼盔、防彈衣,作戰靴,97式微衝子彈上膛,瞧裝備,已經武裝到牙齒,其中5名手裏還提著2米來長的金屬杆,專門鎖拿極度重犯的玩意兒,不用猜,行刑的時間到了。


    走近監號的西裝男子麵無表情的瞧了眼張正中,見張正中沒什麽表示,手一招,8名行刑蒙麵武警呼啦站好位置,其中兩名打開通話窗口,喝令監號內的年輕人麵朝內貼著鋼牆站好。


    年輕人拖拖拉拉的站起身子,很聽話,規規矩矩的麵壁站立,瞧他那模樣,似乎已經認命。


    瞳孔掃描,監號的特殊玻璃門滑開,兩名持槍蒙麵武警率先進去,很小心,97式微衝鎖定著年輕人的頭部,隻要年輕人稍有異動,格殺勿論,麵對超級精銳,不得不萬分小心,監號內的氣氛在這一瞬間凝重起來。


    這時,5名手持金屬杆的武警跟了進去,“啪啪”幾聲連響,年輕人的手、足、頸,已被金屬杆前端的鋼套牢牢鉗住,套頸的武警還給年輕人加了個隻露出口鼻的頭套,這還不夠,腳鐐手鐐一樣都不少,雙保險,年輕人現在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本事再大也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


    小心過頭了吧?瞧著昔日的手下被這麽嚴密的控製住,張正中麵頰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西裝男子最後進去,年輕人此刻在金屬杆的拖拽下站在了監號中間,戴著頭套,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同樣,也見不到年輕人大限已到的表情。


    “姓名?監號?”中年男子進行著最後的例行問話。


    “李歡,監號0523。”戴著頭套的年輕人嗡聲嗡氣。


    “李歡,今天是3月4日,也是你行刑的日子,按照規定,你可以提出你最後的要求,你還有什麽要求或話要留下嗎?”


    “行刑?”李歡微微愣了愣,今兒是自己上路的日子,差點給忘了:“……這……這回是真的吧?”李歡小聲嘀咕著,前幾次都沒死成,早死早投胎,李歡似乎不願意再受這嚇死人的精神折磨。


    “是真的。”中年男子回答著,下意識的瞧了眼門邊的張正中。


    “那就好,嘻,這破地方,終於可以永別了。”李歡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的喜悅。


    “你沒有什麽最後要求嗎?或有什麽話留下?這是你最後的權利,我們會盡量滿足你。”中年男子再次問道。


    “……還可以提要求?”李歡微微想了想,笑嘻嘻的說道:“……話我沒什麽好留的,要求嘛……估計你們也不會答應,算了,不說也罷。”


    “你說說看,你最後的要求我們會盡量滿足你。”中年男子瞧了瞧手表,行刑時間不到10分鍾。


    “**,我想**!”李歡這次的回答很幹脆。


    “嫖……**?”中年男子懷疑自己聽錯了,這是什麽要求?嘴張著那是再也合不攏。


    “沒錯,是**,我長這麽大還沒有嚐過女人的滋味,除了**,就這麽挨槍子,遺憾,真他娘的遺憾。”李歡的語氣有了絲不甘。


    “對……對不起,這個要求我沒法辦到。”中年男子的聲音有點苦澀,這要求的確不高,但他的確也辦不到。


    “辦不到?那說那麽多屁話幹嘛?”李歡不滿的說道:“走吧,上路吧……”


    李歡在五支金屬杆的牽引下很吃力的走出監號,腳鐐銬嘩啦作響,即使這樣,數名武警依然非常小心,全神戒備著沒有絲毫反抗力的李歡,即將上刑場的危險重犯,大意不得。


    戴著頭套的李歡與張正中擦身而過,張正中麵頰微微抽蓄了一下,心疼,昔日手下的倒黴樣實在落魄,此刻,他心中有著說不出來的苦澀。


    路過張正中身側瞬間,李歡蹣跚的身軀微微頓了一下,他似乎感覺到張正中的存在,但他沒有任何表示,蹣跚著繼續向他的人生終點走去……


    被重裝押解的李歡進了一間200平方大小的空曠鐵屋,鬼氣森森,這是103秘密監獄執行死刑的地方,鐵屋隔壁還有一間電椅行刑室,那些都是為犯了死罪的國外間諜特工專門準備的,身為中國公民,國家高級特工,李歡得享受20元一顆的花生米。


    槍決鐵屋內站著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醫務人員,在他的腳下,還有著一些盛著**的玻璃器皿,現場解剖,李歡體內的部分器官得保持著新鮮,取下的器官將浸泡在裏麵,用作科學研究。李歡一進秘密監獄就在器官捐獻協議書上簽了字,純屬自願,犯了死罪,算是他對國家做出最後的貢獻。


    鐵屋內,還有一名蒙著麵的武警行刑槍手,靜靜的站在執行位置上,隻是他的行刑槍有點掉價,56式半自動步槍,式樣老了點,但好處是威力強大,近距離可以打穿普通型防彈背心,打準了,李歡的心髒會在瞬間爆裂。


    嘩拉一下,李歡上身的囚衣被一名武警扒拉下來,上聲頓時**,動作有點粗暴。


    “溫柔點行不?”李歡嘴裏不滿的咕噥著。


    這時,李歡感覺背心有點癢,是沾了紅墨水的毛筆在**的背上畫圈,靠,這麽近的距離還需要畫紅圈麽?照準了嘣得了,李歡心裏有點鬱悶,這純粹是精神折磨,而這種折磨他已經痛苦的經曆了好幾回,希望這回是真的,媽的,受夠了!


    西裝男子瞧了瞧手表,他是這次執行死刑的行刑監督官,準10點,行刑時間到,刑場監督官瞧了眼行刑劊子手,示意執行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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