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斷悲傷的白晉城惱羞成怒地低聲咆哮:“我不是說過不要打擾我……你是誰?誰允許你進來的!”


    轉過頭的白晉城冷然地看著麵前這個陌生的邋遢青年,拔高了音調,同時不動聲色地按動了警報。


    眼前的人帶給他一種無比危險的感覺,讓他想起了動物園的蟒蛇。


    他不知道這是誰,也不知道外頭的保鏢為何毫無動靜,但作為本市一大巨頭企業晉城藥業有限公司的董事長,他隨時可以呼叫更多的安保人員過來。


    陌生人伸手一指,生硬地說:“我可以救他。”


    白晉城一愣,麵前的人說話宛如外國人照著拚音在念字一般,說話一字一頓,無比詭異。


    白晉城順著手指望去,正是他那被無數機器續命的孩子。


    “你在開什麽玩笑?你是誰?哪個公司派來的間諜?手段也太拙劣了。”白晉城默默數著時間,強硬地質問著陌生人。


    突然間大門打開,一眾保鏢魚貫而入,將陌生人團團包圍,沒有任何前兆,手中的警棍直接就對陌生人的身體各處打了下去。


    警棍打在血肉之軀上,卻傳來了宛如擊中實木一般的鈍音。


    沒等這些保鏢繼續攻擊,陌生人身形一晃,發出了眼花繚亂的攻擊,好像電影中的武打明星一般,靈活地牽、拉、推、扭,行雲流水地將這些保鏢打成了滿地打滾的葫蘆。


    “住手!”


    白晉城突然間喝停了全部保鏢。


    但一個保鏢卻已經掏出了手槍,哪怕收到了停手的命令,手指依然慣性地扣動了扳機,子彈瞬間射入陌生人的肩頭。


    但陌生人卻紋絲不動,傷口處驟然收縮,肌肉一陣蠕動,竟然把一顆帶血的彈頭緩緩擠了出來,吧嗒一聲掉落在地。


    這詭異的場景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陌生人重複道:“我可以救他。”


    白晉城臉色陰晴不定,作為醫學博士,他自然看得出麵前這個邋遢的年輕人到底有多詭異。


    橡皮警棍掄圓了砸下去,就算是豬都要斷兩根骨頭,這陌生人卻渾然無事的樣子,更別說這種武打明星一樣的動作到底需要多高的身體素質才能支持白晉城也是相當清楚的。


    這些保鏢再打下去也是丟人現眼,白晉城還不如喝停他們,看看這個陌生人到底有什麽詭計。


    而現在這個陌生人展現了更加恐怖的本領,哪怕那隻是一顆最小口徑的子彈,打不中要害連狗都殺不死,但已經足夠說明很多問題了。


    “夠了,都出去,讓我和這位客人好好聊聊。”


    白晉城深吸一口氣,果斷揮退了所有保鏢。


    不管是武力還是地位,接下來的話題這群保鏢已經沒有資格參與了。


    白晉城並沒有多做保密的吩咐,自己的雇傭的保鏢口風還是很近的。


    他注視著麵前這個怪人,說:“你是亞美斯特的生化改造人?還是那些傳說中的異能者和脈者?”


    大企業家掌控一切的習慣驅使著他繼續猜測麵前人的身份。


    陌生人——阿東薩說:“不,我是一個好心人。”


    白晉城發現阿東薩肩頭的傷口已經收縮成了一條微不可查的細線,估計一兩天內就看不出受傷的痕跡了。


    這樣詭異的自愈能力讓他更加不安,但比起這些許的不安,他顯然更在乎自己的兒子。


    白晉城有些僵硬地讓開,阿東薩走到玻璃牆前,說:“打開門。”


    白晉城猶豫了一會兒,說:“可以,但你得先穿上隔離服。小銘的免疫係統已經虛弱得連灰塵上的蟎蟲都沒法抵抗。”


    阿東薩瞥了他一眼,拍下按鈕,強硬地闖進了隔離房中。


    “你!”白晉城驚怒交加,立刻就要再次呼叫保鏢,可阿東薩與白銘的距離如此之近,他隻能按捺不動,寄希望於這個神秘人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在白晉城心驚肉跳的眼神下,阿東薩的手掌按在了這個瘦弱幼童的胸口,而在白晉城看不見的地方,一根紫色的觸手從掌心悄然鑽出,刺入了幼童的胸口。


    源質的觸手迅速找到了提前萎縮的胸腺,分泌的高速生長因子極速地刺激著淋巴細胞的再度成熟,放入血中。


    就在白晉城急得跺腳的時候,成群的儀器突然蜂鳴起來,各項生理數值起起落落,不斷徘徊在紅色和綠色之間。


    白晉城衝到顯示屏前,難以置信和欣喜若狂的感覺同時湧現,就好像在做一場並不真切的幻夢。


    但下一刻,阿東薩抽回了手,不一會兒所有的數值再次跌回低穀,僅比之前要好上一點點。


    僅僅刺激胸腺和骨髓隻是治標不治本,hiv病毒的隱匿性和變異性才是它恐怖的根本。


    阿東薩自然不會懼怕地球的原生病毒,但也沒必要現在就將這個孩子徹底治愈,不然還拿什麽跟麵前這個心機深重的人類交易?


    不過再狡猾的人類,如果有了牽掛之物,也會變得盲目起來。


    僥幸,喜悅,悲傷,憤怒,貪婪……這些不可控的情緒都能讓一個智者踏上最愚蠢的陷阱。


    其實智者與愚者,差距往往也隻在冷靜與否而已。


    人類有句古話叫無欲則剛,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總之,阿東薩正在學習這種人類之間的交涉技巧。


    阿東薩走出隔離房,白晉城急忙啟動滅菌程序,迅速消除阿東薩帶進去的所有病原體,然後心情複雜地看著它:“說吧,你到底有什麽要求?除了錢,我還能給你什麽?”


    阿東薩說:“我是一個民間科學家,掌握著非常有價值的生物科技,但我缺乏將他們實現的條件。我相信,你能給我提供這樣一個舞台。”


    白晉城聽著這堆胡言亂語,不快地開口:“民科?你……”


    他剛想說“你在耍我嗎”,可馬上就想到自己的兒子命都在人家手上,還計較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


    白晉城爽快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晉城醫藥集團的最高技術顧問,所有的設備、資金、人才全部隨你動用。”


    頓了頓,這個大企業家補充了一個小小的條件:“雖然我可能沒辦法與你簽訂什麽合同,但我還是希望如果你有什麽實用的技術,可以優先選擇與我們合作。”


    阿東薩僵硬地牽起嘴角:“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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