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宙斯之眼13


    一具已經高度腐爛,呈現“巨人”樣的腐屍,就這麽呈現在李傑麵前,一下子將他從塔克市的文明社會中拉入末日,再度回想起之前的艱難日子。


    正當他有些不舒服的打算移開視線的時候,腐屍突然動了一下,李傑心裏猛地打了個突,仔細一看,沒有絲毫動靜,正以為自己看錯了的時候,屍體腹腔——那個巨大的肚子突然“砰”的一下爆開,花花綠綠的腐爛髒器以及汙濁的液體一下子四散開來。


    李傑隻覺得胃裏一陣惡心,此刻內心隻有一句話——誰特麽的設計的光學望遠鏡,太清晰了,清晰度他想打人……


    與此同時,這句屍體的腹腔中,竟然有不少東西在蠕動,不一會兒竟然跑了出來,而周圍不少地方,也湧來這種黑色的東西,讓李傑一陣渾身發麻。


    仔細調整了焦距,終於,李傑看清了這些“東西”的真麵目,竟然是一隻隻大小不一的老鼠!


    腐爛的屍體此刻成為了老鼠的盛宴,屍體中的蛆蟲也成為了老鼠食譜中的“新鮮小肉丸”,讓整群老鼠吃的不亦樂乎……


    實在無法忍受的李傑一把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努力平息內心的惡心感覺,暗自埋怨自己手賤,但仔細想想,也不由的有些黯然。


    人類此刻竟然已經淪為了老鼠和蛆蟲的食物,在鏡頭下這個被內澇所淹沒的城市,不知道有多少生物,依靠人類或者感染者的遺體為食。


    ……


    第二天一早,李傑實在不想起床,隻想睡個懶覺。


    數日以來緊繃的精神,隨著上帝權杖全套衛星落入他的手裏,也一下子緩和下來。


    然而正當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身邊的曾佩突然翻身坐起,對著床邊“嘔”的一下,吐出來不少酸水以及胃裏殘留的食物,一下子,整個屋裏滿是一股酸酸的怪味。


    這還不算完,又是幾下“嘔~嘔~”的幹嘔,曾佩慘白的臉色這才平緩下來。


    李傑勉強睜開眼睛,吧唧吧唧嘴,迷迷糊糊的爬起來,聞著空氣中難聞的氣味,再看了看曾佩有些難看的臉色:“咋了媳婦?不舒服?”


    “嗯,胃裏很難受,想吐。”曾佩一臉的不舒服,捂著肚子低聲說了,然後又可憐巴巴的對李傑說:“想喝水……”


    “成,等著,我去給你弄!”李傑答應一聲,打了個哈氣,揉揉眼睛,爬起來去給曾佩倒水。


    屋裏的氣味實在沒辦法待人,李傑也沒辦法睡了,看曾佩不舒服,他就去那掃帚和拖把,把曾佩吐出來的東西收拾幹淨,問了幾句,見喝了熱水好多了的曾佩一直說沒事,也就不再多問,隻是叮囑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及時說。


    既然已經起床,還幹了活兒,李傑的睡意卻也消散的差不多了,無奈的歎了口氣,為自己沒能睡到自然醒而稍微惋惜了一下,就出門去打早飯了。


    “呦,小李,今兒沒從農科院弄些稀罕玩意兒來?”廚房負責出飯的廚子洪大寶看著來打飯的李傑,笑著問。


    李傑曾經弄來的食材,總是故作神秘,因此,後來大家都認為李傑的東西是他通過關係,從農科院弄來的,李傑得知,自然不會去辯解,於是,這就成為了大家心中的真相。


    “嗨,懶得動彈,湊合吃吧,今兒早飯是什麽?”李傑嗬嗬一笑,大清早沒什麽胃口,也就沒有從手機裏弄食材。


    “稀飯,壓縮餅幹,小鹹菜,還有一人一笑小截兒黃瓜。”洪大寶則指著前麵的四樣兒食物。


    “又是壓縮餅幹?”李傑稍微愣了一下,看著餐盤裏摞起來的壓縮餅幹有些不解。


    這東西存儲量大,但吃的多了卻並不招人喜歡,食堂一般每周隻會供給兩次,其餘時間都是米飯饅頭。然而,現在已經是連著第三天吃這東西了。


    “嗨,誰知道呢,咱們這兒已經好得多了,我聽說其他單位,不少食堂的米麵起碼減少了三分之一,缺口全用壓縮餅幹頂上!”洪大寶則搖搖頭,說著自己聽來的八卦。


    李傑皺了皺眉頭,也沒多想,隻以為上麵打算幾塊笑話儲存的壓縮食物,隻是心裏有點兒犯惡心,這玩意兒他實在不喜歡,偶爾吃一次算是換換口味,可連著三天了……沒辦法,隻能回去提取麵包吃了。


    實際上,他現在最想吃的是肉包子……


    回了家,馬曉東一邊嬉皮笑臉的埋怨理解不讓自己去打飯,說著:“怎麽讓少將親自打飯”之類的話,表示首長搶了自己飯碗,讓自己沒有表現機會,一邊幫李傑給大家盛飯。


    小陳希還在睡,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吃早飯,曾佩剛吃了兩口,就扔下碗,跑到垃圾桶邊上,“嘔!~”的一下,把剛吃進去的食物全部吐了個幹幹淨淨。


    “哎,怎麽越來越嚴重了,佩佩,要不你先別吃主食,喝點兒稀飯就行了!”韓彩霞連忙過去拍拍女兒的背,關切的說道。


    “媽,我沒事兒!”曾佩吐了以後舒服多了,安慰了母親一句,卻對飯桌上的飯沒有了絲毫興趣。


    李傑琢磨是不是不合胃口,於是從冰箱裏拿出一枚蘋果,去廚房切開遞給曾佩,曾佩這次沒有拒絕,勉強吃了半個,就說飽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曾佩卻是一點兒飯也吃不進去了,發現事情不對的李傑連忙將曾佩收入遊戲,遞上幾瓶恢複藥劑,然而,隻是讓曾佩精神好了許多,厭食的情況竟然沒有絲毫效用,該吐還是吐,一點兒飯也吃不進去!


    勉強靠著吃點兒水果又撐了一天,到了第三天,竟是喝水也不行了,喝多少吐多少。


    “佩佩,你這樣不行啊,實在不行,咱們到醫院看看吧?”韓彩霞擔憂的看著無精打采的曾佩說。


    “是呀老婆,咱們要不去醫院吧?”李傑也在一邊建議。


    “哎呀,不用,實在不行,就進遊戲喝點兒藥劑就完了。”曾佩一邊說著,一邊連忙搖頭,表示不想去醫院。


    然而,利用遊戲隻能回複精神,卻無法根本上解決問題,經過一家人的勸說,最終,實在撐不下來的曾佩,被焦急萬分的李傑帶著,開車前往塔克市軍醫醫院!


    塔克市百萬人口,自然不會隻有一所醫院,據李傑所知,就有三家大型醫院,而對於軍人,則有一家專門的軍醫醫院!


    這家醫院,平日裏也接待普通的患者,然而,軍醫醫院每一個窗口都寫明了“軍人優先”幾個大字。除此之外,還設有軍人服務中心等專門為軍人服務的科室。


    曾佩雖然不是軍人,然而畢竟是李傑的妻子,而李傑本人,則是少將軍銜,家屬都享受著相應的待遇。


    一路到了醫院,李傑才發現,塔克市的病人竟然如此之多,而醫院的每個醫護人員,都帶著防護麵具,一副生化危機的裝扮。而病人們也大都帶著口罩。


    看著整個醫院忙碌的場景,李傑一家人一陣恍惚,要不是誇張的“防毒麵具”,幾乎讓人一下子以為自己回到了以前。


    馬曉東畢竟是正牌軍人,之前也來過醫院,明白流程,帶著李傑,跑到了軍人接待專屬窗口,擠開了前麵的幾個普通人,就遞上了李傑的證件,然後急聲道:“掛號掛號!”


    “哎!這人怎麽插隊啊!”


    “對呀,哎,沒看這兒排著隊呢?”


    “幹嘛呢前麵!?有人插隊也不說一聲!”


    ……


    一下子,隊伍開始嚷嚷起來,李傑和曾佩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竟然有些不知如何處理,而馬曉東更是理都沒理,負責掛號的護士看了一眼李傑的軍官證,然後輸入電腦,確定沒錯,就拿起手邊的擴音器,對著外麵排隊的十幾人喊了一句:“這邊軍人窗口,軍人優先,你們著急可以到旁邊辦理!”


    “哎!我們排隊半天了呀!憑什麽啊!”一名大約40多歲,不到50歲的大媽大聲嚷嚷起來,這麽大年紀,在塔克市算是少見的,畢竟,年老體衰的大都在之前感染,或者在混亂中死於非命。


    “對呀!軍人怎麽了……”見有人挑頭,後麵原本偃旗息鼓的幾人也下意識id開始議論起來。


    見有人附和,這老婦女更是來勁:“軍人不就是應該保護我們麽,都是看病來了,憑什麽我們排隊半天,他們一來就插隊,不公平!排隊!”


    “就是!排隊!”


    “……”


    這一嚷嚷起來,負責掛號的女護士臉色一冷,二話不說,直接呼叫保安:“保安保安,到1號軍人掛號窗口來!”喊完之後,外麵所有人都一時之間被鎮住了,然後,不等他們說話,女護士則從旁邊拿起一個牌子,上書:“軍人專用窗口,其他患者請到其他窗口辦理,危及患者請直接去急診科現場掛號。”


    然後冷哼一聲,喊道:“這裏不掛普通號,旁邊排隊!”竟是直接拒絕給非軍人掛號了!


    要說起來,她做的還真不過分。她所在的這個窗口,原本就是軍人專用窗口,隻是看著人多,自己閑著也是閑著,幫忙掛掛號,可現在竟然遇到這種情況,她也隻能來硬的!


    這時,5名全副武裝的保安——說是保安,但看情況明顯是現役軍人——趕來,雖然沒拔槍,卻拿著防暴叉站在隊伍一邊。


    這一下,誰都看出來人家玩硬的,叫喚最凶的老太太,此時卻一聲不吭,第一個跑出隊伍,挑了一個人最少的窗口,第一個開始排隊,給自己占了個最好的位置,反而是整個隊伍裏最先排隊的人。


    這一下,提醒了其他人,整個隊伍一下子作鳥獸散,沒人再廢話,自覺重新去別的窗口排隊。


    李傑:……


    與原本看病不同,這一次,李傑和曾佩,韓彩霞,謝曉麗四人,在專人帶路護送下,一路暢通,直接奔往醫生辦公室。


    到了醫生辦公室之後,再沒出現什麽意外,醫生看完手邊的病人,緊接著就幫曾佩檢查,其他病人在得知是軍人後,沒有變現出什麽疑議。


    “哎,根據你的情況,腸胃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啊……我給你開個單子,去化驗一下,是不是懷孕了?”年級大概在40多歲的醫生詢問了曾佩的情況以後,想了想,就這麽說了。


    原本以為曾佩可能出什麽大問題的李傑和韓彩霞,謝曉麗一聽,一下子愣住了,而曾佩本人更是不敢置信的對醫生說:“不會吧?我隻是吐得不行!這,這也太嚴重了吧?”


    “這個考慮是妊娠反應造成的,妊娠劇吐,會有你這種情況的,先檢查吧。”醫生笑著解釋。


    ……


    特權階級嘛,自然不一樣,短短半小時時間,檢查報告就出現在李傑麵前,果然,懷孕了!


    “老婆,老婆,你懷孕了!你懷孕了!”李傑簡直激動的無以複加,對虛弱的坐在輪椅上的曾佩說道。


    曾佩也是有些吃驚,可既然報告出來了,那就是真的懷孕了,可怎麽這麽難受啊……


    “佩佩!哎呀呀,真好,我要做姥姥了!親家,你要當奶奶了呀!”韓彩霞一下子從擔心變成高興,不知說什麽好,隻是跟謝曉麗說個不停。


    “哎呀,這下來可要準備不少東西……”兩個老太太已經開始嘀咕,應該準備什麽,讓曾佩順利的坐月子問題了。


    ……


    經過醫生確認,曾佩的確屬於懷孕導致的妊娠劇吐,並且屬於反應比較強烈的那一種,無法正常進水進食,隻能住院輸液治療,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至於進入遊戲補充治療藥劑,精神好了是真的,但能不能取得效果,給曾佩補足營養,李傑不確定,也沒辦法問醫生,不得已之下,隻能讓曾佩住院治療。


    這一次住院,和以往不同,不需要自己來回跑手續,也不需要擔心病房是不是有床位,直接給曾佩在所謂的幹部病房開了一間單人病房。


    有專門的護士進行特級護理——所謂特級護理,是指這名護士專門負責曾佩一個人的護理工作,所有事情都歸這名護士管,家屬可以陪,也可以不陪,而不必一直守在跟前。


    實際上,李傑接下來的幾天才知道,特級護理不是一名護士,而是有兩名護士負責一名病人的——白天晚上輪流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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