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就這麽完了, 否則不像陸君則的做派。


    後來再回想起那一夜尹天涼總是麵紅耳赤。雖然他們不是每晚一個故事, 可是算來童話裏的經典篇目也都講完了,譬如睡美人,可是今晚氛圍似乎不一樣, 往常尹天涼總要弄滅了蠟燭,搞得跟地下工作一樣。


    今天晚上, 她要去吹熄蠟燭陸君則偏偏不讓。她仍舊細細的手腕自然敵不過陸君則那拿慣了斧鉞鉤叉的手腕。


    燭光微微跳躍著,陸君則的眼神卻看得不甚清楚, 誰讓是側光呢……當然, 即使從上而下照也看不清楚――那他就背光了。


    入耳的呼吸聲漸漸急促和低沉,若是有人蹲窗根兒,此刻若不想歪的鐵定未經人事。


    陸君則的手到處忙著檢驗蓋章, 不和尹天涼閑聊一句。


    肩頭忽然失了遮掩, 有些微涼的濕潤貼了上來慢慢移動著,有些癢。癢之所至微涼如影隨形, 然後便是如同燎原之火點燃了整個的她, 也許她需要一些冰涼的東西降溫。


    “唔……”尹天涼覺得自己的臉驀地燙了起來。她不是故意要發出這種聲音地。


    正忙著的陸君則抬起了身,雙臂撐著她身體兩側看著她,眼神雖看不清楚,不過他些微歪著頭的動作讓她想起了挨了罵闖了禍的小貓咪。


    這一下尹天涼才注意到,這廝把她弄得光溜溜的自己居然卻還衣衫蔽體。


    小貓咪……


    舔舔自己發幹的唇, 尹天涼對著陸君則笑了笑,並――勾了勾手指。


    陸君則像是看見了魚的小貓一樣,帶著點疑惑慢慢地俯了身。


    尹天涼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輕輕咬住他的耳朵,還故意給他滋潤了下,陸君則的身體僵硬起來,尹天涼雙臂環著的他的脖頸都石頭一樣質地堅硬了。


    “石頭,我給你寬衣好嗎?”尹天涼低聲問道,這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夠那啥了。


    不待他有什麽反應,尹天涼溫柔地慢條斯理地解著他的衣衫,速度放慢再放慢,慢到像蝸牛爬行。垂下眼簾隻盯著她眼前的景色,至於他的臉……暫時忽略。


    春 光瀉出一點,尹天涼做試探狀手指輕輕觸碰他的肌膚,果然,輕輕一震。


    忽然,尹天涼便喜歡上了這種調 戲人的感覺。


    他的肩膀比22歲的時候看著寬厚了不少,尹天涼扳著他的脖頸弓起身子,在他肩頭咬了一口。


    這一口像是引燃了煙花,眼前便是應接不暇的漫天絢爛旖旎……


    到底是怎樣的絢爛,非身在其中不能體會。


    漫天的色彩繽紛慢慢沉寂下來,耳邊隻聞得粗重的呼吸聲。好累,她要睡一會兒。


    “哦哦。”陸君則在她耳邊叫她。


    “嗯?”尹天涼睜開眼睛。


    “哦哦,你剛才可看清了?”陸君則問道。


    “看清什麽?”尹天涼皺眉,難道是他的身體?好羞人。看清了也不告訴你。


    “為夫可真是老氣橫秋?”陸君則問道。


    呃……果然是你石頭的做派。


    “沒注意看……”尹天涼說道,不能讓你太得意不是?


    陸君則的身體自動升溫中……尹天涼忙拍拍他的胸口:“逗你玩的,怎麽可能沒看清楚,你這麽年輕英俊有活力……”可不要再次煙花絢爛了,她體力有限不適合徹夜觀賞。


    “哦哦你說的好勉強,為夫還是證明給你看好了……”不待尹天涼說話便輕吮了她的唇角強行剝奪了她要發表意見的權利。


    ……


    房內似乎什麽東西輕響了下,尹天涼忽然睜開眼睛,房間裏暗了,燭台上蠟燭隻剩一點點在努力地燃燒著。窗外有了些許亮色。


    天要亮了嗎?


    尹天涼睡不著,在陸君則懷裏翻個身背對著他。


    “哦哦為何不對著我?”身後忽然傳來了聲音。


    “呃,這樣心才在一個方向上,據說這是‘心心相印’的唯一辦法。”尹天涼笑著說道,總朝著一邊睡會很難受地,這廝現在也不一個時辰翻一次身了。


    “嗬嗬……”陸君則笑了,輕輕一個用力便將她重新翻身回去對著他,拉著她的手摸上他的胸膛。


    兄弟,你能不這樣嗎?當自己是永動機?


    不過,尹天涼的眼睛卻在瞪大中,狐疑地看看陸君則:“上次我怎麽沒留意。”


    “上次哦哦你太緊張了,隻會眨巴眼睛裝無辜了。”陸君則笑著說道。


    尹天涼的手還摸著人家的右胸,感受那裏強有力的跳動,那裏有一顆“不同尋常”的心髒。


    “心長在右邊很少見。唉,還真是一顆不‘安分守己’的心。”尹天涼說道,扁扁嘴。


    “如此哦哦要和為夫心心相印便不用背過身去了,管它是否‘安分守己’。”陸君則說道。


    “所有心長左邊的女人都可以和你心心相印了。”尹天涼說道,繼續扁嘴。


    陸君則揉揉她的頭發捏捏她的臉笑著說道:“可是,全天下隻有哦哦你有這種心心相印的怪理論。”


    呃……這話能當成是表白嗎?


    尹天涼看著陸君則,眨巴眼睛,兄台,給個確定的答案唄。


    “又裝無辜?”再揉她的頭發:“這顆不‘安分守己’的心隻有碰到哦哦的怪理論才行,呆瓜。”陸君則這回不哈哈笑了,改成了溫柔淺笑。


    尹天涼頓覺眼前一片桃花飛舞,自己也輕飄飄地似乎要飛起來了。


    “萬一你用這個怪理論去哄別的女人開心就沒用了。”尹天涼說道。到時候這廝再搞出個深情款款的眼神,小肩膀一露小眼神一溫柔,估計沒幾個女人不心動。


    “你不給為夫這個機會不就行了?”陸君則說道。


    狐疑地看他一眼,哥們,這也是剖白心意嗎?


    “你要娶我也攔不住。”尹天涼說道。


    “那就不讓娶。”陸君則說道。


    “那你要是一氣之下休了我呢……我……”又消音了……


    良久之後,陸君則無奈地歎了口氣:“怎麽又呆了?”


    太陽今天休假,由烏雲代班。尹天涼早起便眼皮跳個不停。


    剛吃過早飯,一隊人馬來到陸府,為首的綠衣太監一臉肅穆,他那一臉特殊的粉白在這種烏雲滿天的情況下看像是墳地裏的紙人被直接抬來了。手裏那根像大號毛筆樣的拂子杵在他肩膀處。他帶來了一道聖旨,宣兩位覲見。


    看這表情,見了也沒好事。


    上了馬車,陸君則看看尹天涼:“卸甲歸田了我們去哪裏走走?”


    “隨便哪裏都好。”尹天涼笑著說道。


    看陸君則一派淡定她便放了心。有啥?最差就是踢他們回家吃老玉米唄,正好她當減肥了。


    進了宮,還是在紫霄宮覲見,隻不過這次是他們夫妻兩人一起,尹冽來了,從他們身邊走過,坐在龍椅上沉重地咳了兩聲。


    “你們倆真是讓朕失望。怎麽可以做出如此對不起朕的事。”尹冽開口了。


    “臣不知皇上所言何事。”陸君則淡淡開口,語氣如常。


    “不知道?那朕便讓你知道知道,長德,把東西給他看看。”尹冽說道。


    馬上就有太監捧著托盤來了,托盤上一張粉色的簽詞,像是黃螺觀裏的,還有一把匕首,一把看起來很有異域風情的匕首。


    “這兩樣郡王妃你可認識?”尹冽問道。


    認識,認識個屁!


    “回皇上,不認識。”尹天涼說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殺人於無形的“莫須有”罪名?


    “不認識嗎?薑公遇文王的簽詞,差點要了監察禦史梅昆的命的匕首,都不認識了?”尹冽說道。


    “簽詞是那日在黃螺觀求的,這匕首卻並不是天涼的,天涼一個小女子也沒那個膽量要監察禦史的命。還請皇上明察。”尹天涼說道。她知道她說什麽大概尹冽都聽不進去,因為他心裏怕是已有了決斷,通知他們一聲而已。


    “偏生求了一個薑公遇文王,怎麽還那樣湊巧與奸細黃元偶遇?還有,這匕首自然不是你的,它是符況的。”尹冽的聲音冷得不得了。


    這事……怕是千嘴觀音也說不清了,黃元看起來不過是話多了點兒怎麽竟會是奸細?


    “皇上可容臣一言?”陸君則開口問道。


    “朕知道你要說什麽,不過,朕不信,你省了這份口舌吧。”尹冽聲音低沉了幾分:“若是隻一件兩件還好,偏偏事事巧合?朕倒想問你,天底下真有這麽多的巧合?恐怕陸君則你也要思量思量吧?這些朕可保留態度,但是梅昆身上的傷又作何解釋?他本來一片好意要護送郡王妃西行,郡王妃為何對他下此狠手?他的傷口朕親見了,真是嚇人得緊,按理,梅昆與你們的關係比朕更近一層,什麽深仇大恨至於你狠下殺手?還好,他當初一時聰明裝死才逃過……郡王妃,朕平日裏看來真是小瞧你了。”


    惡狠狠地,尹天涼在心裏罵了一句“靠!”梅昆這孫子指不定哪裏弄來的傷賴到她身上,恨隻恨當初自己心軟沒真一刀解決了他了事,如今生出這麽多是非。


    看來,梅家此次是鐵了心要整死他們陸家了。心思快速轉動,沒錯,現在她就算找出證人來也都是對自己不利的,索性不如不開口不承認,愛咋咋地。不過,她還有父親和哥哥,最不濟還有太皇太妃奶奶,尹冽應該還會看這些麵子吧?


    “天涼隻有一句,天涼西去的唯一目的是去見我的丈夫,除此之外別無他想。還請皇上明鑒。”尹天涼說道。


    尹冽笑了笑,冷笑:“見你丈夫?為何?你不知道非旨女眷不得隨軍嗎?”


    “知道。不過因為久未收到家書,軍中又有確鑿的消息說傷寒肆虐,天涼不過一屆女流,登時沒了主意,一心隻想知道他的安危,多方打聽無果,天涼這才偷偷西行。”尹天涼說道。


    “哦,聽著倒是感人,他若死於傷寒你能做什麽?殉情?”尹冽的聲音裏又帶了幾分哂笑。


    “不,若他真不在了,我會帶著他的屍骨回來親手埋葬。郡王十分疼惜天涼,若他不在,那麽他的遺願必是要我好好活著,我會完成他的心願,為我也為他。”尹天涼說道。


    尹冽不做聲了,扳指敲著龍案,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聽得人心驚膽戰。


    尹天涼隻覺得身側的人在看她,稍稍偏過頭去對他微微一笑。


    “巧舌如簧。”尹冽冷笑著說了這四個字:“陸君則,你對你夫人的事可有什麽說法?”


    陸君則居然……笑了。


    “臣隻能說,臣相信自己的妻子。”陸君則說道。


    尹天涼側頭看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看他。不管以前抱了什麽想法,從這一刻起她要去愛這個男人。


    “哦?相信?她與符況日夜同行數日你也相信?”尹冽問道。


    尹天涼心裏暗罵:真tmd惡心。


    “臣相信。”陸君則又道。


    “為何?”尹冽問道。


    關你屁事……


    “因為臣相信,臣妻與臣一樣,心中隻有對方,容不得其他人。”陸君則答道。


    每一個字在尹天涼的耳朵裏都如同音樂般動聽。


    尹冽又沉默了,忽而急劇地咳嗽了起來,旁邊的簾後疾步走出一個紫衫女子來到他身邊,奉了茶:“皇上快退了朝吧,臣妾這就命人去請太醫來。”


    尹冽點點頭:“你們二人先回府等著吧。”


    兩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女子扶了尹冽消失在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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