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父老鄉親,我叫喬斯林·沃倫,是你們的土改工作員。兩個月前,我曾經來過這裏,帶領大家一起開動土改。後來,封建主義勢力強大,我們不得不退出。但是,當時的資料我們都留著呢,大家的花名冊,地界我們都存的好好的,所以,這次土改,我們能夠很快就把大家的地發給大家!!”


    喬斯林·沃倫站在河岸村的揚穀場中,拿著一個鐵皮喇叭,大聲的喊話。在他的身後,喬恩·沃倫帶領著他的連隊將近一百名戰士,站成了整整齊齊的檢閱隊列。在他們的手中,剛剛生產出來的雷鳴一型步槍在陽光下反射著暗藍色的光。


    而在喬斯林的麵前,聚集著河岸村和附近幾個村子的農奴和農民,他們等土改工作隊已經幾天了,有些村子的村民甚至在得到加斯滕斯是大魔導師的消息之後,提前開始了土改。那些村子的大地主因為打仗的關係,已經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地主們也沒有勇氣對抗一位大魔導師,跑的跑,從的從,根本沒有阻攔農民們自發土改的勇氣。而當喬斯林帶著土改工作隊和配套的衛隊來到這裏的時候,周邊七八個村子,有一半都已經自發的完成了土改。


    “喬斯林老哥,我們都等著呢,需要我們幹什麽,您隻管說!”


    聚集在台下的農奴和農民們臉上帶著菜色和笑意。菜色是因為之前的戰亂讓他們流離失所,不少人還逃到了山中,餓的麵黃肌瘦。而笑意,則是因為麵前的愛蓮娜土改工作隊背後是一位大魔導師,這個世界上現在僅有的、唯一一位大魔導師。沒有人敢反抗一位大魔導師,所以,他們的土改將徹底的改變他們的命運。


    “是啊,好幾個村子都已經自己土改完成了,我們也快點吧!地裏的莊稼好多都被糟蹋了,我們還想抓緊時間補種呢!”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陣附和之聲。之前的戰鬥讓不少莊稼地失了人照料,有的雜草叢生,有的已經被軍隊和戰鬥毀壞。農民們現在都把那些地當成了自己的地,自然心疼的要命,催著趕著喬斯林趕快開始土改。


    “好,父老鄉親們說要盡快,那我現在就開始!兄弟們,把土改的資料搬上來!”


    喬斯林其實剛剛從愛蓮娜趕到這裏,甚至都沒有休息一下,喝口水。不過,他也知道鄉親們推動土改的渴望強烈,很自覺的直接投入了工作。和他一起來的土改工作組有五個人,其中三個之前都是有土改經驗的,大家把之前撤退時保存下來的土改資料搬出來,開始按照名單一一核對。能夠找到人的,現場確認。找不到人的,暫時留疑。因為有之前土改和土地丈量的基礎,這次土改並不需要重新量地,大家對能夠擺脫農奴身份,得到四畝地也都非常積極,極度配合。喬斯林的再次土改確認工作開展的非常順利。而他的工作組,也按照他的安排,在揚穀場上擺起了三張辦公桌。一張是喬斯林自己來,用來確認上次土改結果,第二張則是隊伍裏唯一的女性——莎莉·沃倫負責,對喬斯林的結果進行確認,並請農民兄弟簽字畫押,頒發土地證。而第三張桌子,則負責對第二張桌子進行複核,並給農民們發放生活用品。這些生活用品是從愛蓮娜和周邊幾座城市被收繳的大型輕工業工廠調配的,都是些衣服床單、臉盆茶缸之類的生活用品。農民們領了地,還能領些生活用品,自然對工作組非常配合,土地再次確權和頒證的工作進行的很順利。


    不過,隨著工作的推進,喬斯林也遇到了問題。因為之前有幾個村子自行推動了土改,而那些農民們可是沒有之前的土地資料的。雖然大部分農民都很誠實,在土改中直接要了自家之前分得的土地。可也有不少農民,趁著再次土改的機會,把一些好地拿到了自家名下。而當喬斯林和他們進行土地確權的時候,他們便開始提出要求,要求置換土地,用現在他們分配的土地,取代之前的土地。


    “老鄉,這是不行的,你這四畝地都是上好的水田,之前是分給兩家人的。現在你一個人全占了,把劣地都給了別人,也不合適不是?”


    喬斯林遇到問題並不急躁,愛蓮娜打贏了不可能打贏的防禦戰,他們的領導人加斯騰斯還是一位疑似大魔導師,革命的前途光明、勝利可期,他自然有很好的心情去處理這些瑣碎事情。那位農民聞言,還在試圖掙紮。


    “這個,同誌啊,我之前在老霍布斯家做佃農的時候,一直種的就是這幾畝水田,都種了快十年了。這幾畝水田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不忍心給別人啊。”


    “那水田我也種過!老霍布斯家裏的佃農又不是你老波利威利一個人,我是不是也能要一畝啊!”


    “對啊,人家官爺都分好了,就許你占好地啊!!!”


    在老波利威利身後,有些農民看不慣他想要好地的行為,叫嚷出聲。喬斯林伸手安撫大家,笑著繼續和老波利威利溝通。


    “這位鄉親,咱們的土改是政府行為,以我們頒發的土地證為準。您和你的鄉親們支持革命、主動土改,我們很歡迎。但是這個土地如何分配,都是有定數和記錄了。您這四畝水田,之前是分給了另外兩位農民兄弟的,分給您的四畝地,兩畝好田兩畝次等地,也都是登記在冊的。都要是像你這麽撿好地要,那壞地誰要啊!”


    “就是,光許他一個人占好處可不行!”


    “就是就是,官爺你還是趕緊把他的地收了吧,他這麽想要好地,說不定是反革命分子呢!”


    後麵的人群又叫嚷起來。老波利威利見有人扣他反革命分子的帽子,頓時驚慌起來,他也不要那四畝水田了,直接領了自己四畝地的土地證走,去找莎莉蓋章確認了。喬斯林看著他走過去,無聲的笑了一下。這些農民的心思大部分還是很簡單的,想要好地,不想要差地。雖然都是革命的基礎,但是也要適當加以引導和管理。他收攏了一下思緒,衝著麵前喊道。


    “下一個!”


    ————————————


    因為資料保存完好,河岸村和附近幾個村子的土地確權工作進行了大半天,就差不多了。喬斯林從上午一直忙到現在,肚子餓的前心貼後背,已經有些受不了了。他看了一眼麵前的隊伍,發現還有十幾個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右側,他的同伴們工作也進行的很順利。喬斯林伸手擦去臉上的汗,剛想加把勁把活幹完,就看到麵前擠過來一個膀大腰圓的女同誌。


    “哎,這位大姐,我知道您急著要地,可是也要排隊啊,你看其他人都等了這麽久了,不排隊可不好啊!”


    喬斯林一看這人貌似要插隊,開口就要維持秩序。那大姐伸手一揮,打斷了他的話。


    “誰要插隊,插隊的王八羔子生兒子沒**!給你,小兄弟,這是我們自己家下的麵條,看你們幹了一天了,先吃點東西吧。”


    一邊說著,大姐從胳膊上挎著的籃子裏端出了一個破破爛爛的搪瓷大茶缸,那個大茶缸足足有喬斯林的人頭大小,裝了慢慢的一缸野菜麵條,還冒著熱氣,聞起來香噴噴的。喬斯林拿目光一掃,就發現裏麵還臥了一個雞蛋。他的鼻子動了動,差點就被這麵條的香味給誘惑,不過,他也是個有定力的,知道自己隊伍的紀律,張嘴就要推辭。


    “大姐,我們有紀律,不能拿百姓家裏一針一線,您這個飯,我不能白吃,我這裏有錢,我買您的麵條——”


    “買個屁!老娘給你做的,你敢不吃!”


    大姐好像生氣了,一巴掌把喬斯林要拿錢的手按在了桌上,她雖然是女同誌,但是常年務農,手上的力氣可不比喬斯林差。她一邊按著喬斯林的手,一邊大著嗓門轉身罵人。


    “你們這幫沒良心的,人家官爺幹了一天給你們分地,你們連口水也不給喝?都他媽吸血鬼啊!!都聽我的,都給我等著,讓人家官爺把飯吃了,再弄!”


    喬斯林被這個大姐的做派弄的哭笑不得,不過這大姐顯然是有準備的,在他身旁的兩張辦公桌上,幾位同誌也被和這大姐體型差不多的幾位農村婦女給圍住了,幾乎每個人麵前都放了飯碗或者茶缸。喬斯林不用看,就知道裏麵估計也是一樣的野菜麵條。而在他的身後,更多的女同誌們端著碗、缸和桶子,把和他們一起來的戰士們圍了起來,非要讓他們吃飯。喬斯林一看這架勢,知道這飯是不吃不行了,他討饒了兩聲,鬆開手,也不提給錢的事情了,就坐在桌子旁吃起了那碗麵條。其他的同誌們和戰士們也學著他的樣子吃了起來。一時間,揚穀場上竟然隻剩下了吸溜吸溜的聲音。


    “我說大兄弟”,那大姐見喬斯林開始吃飯,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看了看桌上喬斯林做的記錄,“你可真厲害,還會寫字,一定是城裏人吧!”


    “大姐,我可不是城裏人,我原來也是農奴。這個寫字是愛蓮娜的夜校教的,我們都可以學。”


    喬斯林並不隱瞞愛蓮娜的政策。他們這次出來,土地改革是主要工作,可同時也擔負著宣傳講解愛蓮娜政策的責任。既然大姐問起來了,他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哎呀,那可真好。我有三個兒子,都二十好幾了,還不會寫字,也沒文化,天天在外麵野。你們那個夜校收不收人啊,我能把兒子送過去麽?”


    “我們那個夜校收人,不過大姐您也不用著急。等土改搞完之後,我們會在全省推廣夜校的,到時候所有的農民兄弟,隻要想,都可以學寫字,學文化!”


    喬斯林借機宣傳,聲音並不小。周圍的農民聽到了,都湧了過來。要知道,學寫字上學這些事,原來可都是那些大地主才能負擔的起的奢侈玩意,他們這些泥腿子,又哪敢做這種夢?一時間,大家的提問好像海浪一樣,湮沒了喬斯林。喬斯林擦汗,剛想回話,卻發現那大姐又幫他把人擋了回去。


    “你們這幫兔崽子擠什麽擠,人家官爺吃飯呢,都給我等會!”


    “芬娜大姐,你這也太霸道了吧,就許你提問啊!”


    “對啊,我們也要聽!”


    大姐看自己這一吼沒見效,頓時眉毛就皺在了一起,眼看就要發飆。喬斯林苦笑一聲,連忙安撫,繼而端著茶缸坐到了揚穀場中間高台的旁邊。他已經決定了,吃飯的時候,隻要大家有興趣的問題,他都要解答,來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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