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大半夜的敲什麽門啊,不睡覺啊?”


    孟緹臉向著房門那邊,大聲怒吼。


    這句台詞她已經準備了很久,終於可以說出來了,這種感覺真爽。


    可是,喊完這句話後,她才發現,沒有開燈,房間裏都亮了,似乎現在已經不是大半夜了。


    啪啪啪的敲門聲停了下來,鍾源的聲音傳過來:


    “這……大半夜?你確定你和我處在同一個世界?”


    孟緹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早晨七點多了。


    晚上她等得太久,所以睡得很死,一直睡到了這個時間。


    原來鍾源敲門不是要找她做什麽羞恥的事情,而隻是叫她起床。


    他晚上摸到了淩空寺,以他的身後,很容易的就潛進去了,然後從三佛殿開始吸收靈氣,將什麽太乙殿、關帝廟、伽藍殿、送子觀音殿、地藏王菩薩殿、千手觀音殿、釋迦殿、雷音殿、三官殿、純陽宮、三教殿、五佛殿的靈氣都吸收一空。


    這裏的信仰靈氣和棲鳳寺的信仰靈氣不大一樣,因為這裏供奉的有釋、道、儒三教聖人,信仰本源不一樣,信仰之力也就不一樣。


    說不清孰優孰劣,現在的鍾源也沒有這個條件來進行挑選。


    一千餘年的信仰積累,形成的靈氣非常的濃鬱,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都要遠遠高於棲鳳寺,吸收那些靈氣,用了他整整的一個晚上。


    這一次,不僅僅隻是將他之前消耗的法力補足,甚至讓他籍此進入了練氣中期,全身經脈都被法力充盈,大部分穴位也蓄滿了法力,離練氣後期都差不了多少。


    做完這些,天色都已經開始發亮了,他連忙的潛出了景點,順便又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好好的練習了一下身手。


    回到住所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孟緹的房門還緊閉著,他便開始拍門。


    過了好一陣,孟緹才打開門,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讓他很是莫名其妙。


    兩人先退了房,然後出去找了一家早餐店吃早餐。


    孟緹一路瞪著鍾源,到了吃早餐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道:“你昨天晚上,去哪裏鬼混去了?”


    鍾源一夜未歸,現在又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不用問,肯定是去外麵找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去了。


    隻是沒同意跟他同住一間房,就跑出去找女人,這是在賭氣嗎?


    還是明知道要去送死了,所以最後來一個狂歡?


    她很生氣。


    很生氣很生氣。


    因為她晚上等著拒絕他,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等到這個機會,結果人家跑去鬼混去了。


    “山上。”鍾源如實回答。


    原來這家夥去山上打野戰去了。


    孟緹冷笑了一聲:“大晚上跑山上去,你可真會玩。沒被蚊子給吃掉吧?”


    “開玩笑,蚊子能吃到我?”


    鍾源沒有吹牛,他修煉的時候,法力流轉,豈是蚊子近得了身的。


    不過他有點好奇:“你怎麽知道我晚上出去了的?”


    “我……我……我……”孟緹吞吞吐吐了很久,才道:“我當然知道,我為什麽不知道?”


    “那你為什麽知道的呢?”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憑什麽要我告訴你?”


    “好吧,你可以不用告訴我。”鍾源頓了頓,然後道:“不過我要告訴你,今天我們就去滇省,將那幫人給解決了。”


    “你……你就是急著去投胎!”


    孟緹怒道。


    “喂,你這女人,說點吉利的話不行嗎?”


    鍾源很鬱悶的說道。


    “噢,祝你投個好胎。”


    孟緹沒好氣的說道。


    鍾源感覺這女人今天就像吃了槍藥一般,渾身透露著不可理喻。他想了很久,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女人有很嚴重的起床氣。


    他們訂了晚上去滇省的機票,孟緹付錢的時候臉上特別的不好看。


    她卡上本來有十幾萬的,因為想著這一次要去送死,就將錢大部分都轉到了她媽的賬戶上,隻剩下了一萬塊錢。


    而兩人出來,吃住行都得由她付錢,加上這次機票錢一花掉,就所剩無幾了。


    本來,將死之人要錢也沒有什麽用,可是想到自己被這人逼著去送死,路費都還得自己出,心裏就氣得不行,看著鍾源的臉色非常的怨恨。


    “起床氣沒有這麽久的道理,顯而易見,是她大姨媽來了。”


    鍾源這麽想著,決定這幾天還是盡量的不要惹這個處於火山口的女人。


    倒不是怕,而是沒必要給這一次的行程添上變數。


    整個一個白天,兩人都沒有說幾句話,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晚上,上了飛機之後,看著燈火璀璨的省城越來越小,越來越遠,想著這一去之後,便永不複返,家鄉、親人,都不可再見,孟緹突然一陣悲慟,哭了起來。


    不知道母親要什麽時候才能康複,能不能真的康複。不知道沒有她的日子,母親一個人會不會孤單,會不會想念她。


    有親人久望不歸,不知道母親會不會傷悲。


    她越想越悲傷,哭得也越來越傷心。


    開始隻是默默的流著淚,然後是小聲的抽泣,後來則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哭得越來越大聲,哭得抽搐。


    最後,她猛的撲進鍾源的懷裏,嚎啕大哭。


    很多乘客都看向二人。


    鍾源解釋道:“她是一個詩人,第一次離開故鄉。”


    噢,詩人,那就很容易理解了。


    詩人要是與正常人一樣,那還叫詩人嗎?


    一個美女撲在你懷裏嚎啕大哭,那是什麽感受?


    答:惡心的感受。


    ——鼻涕太多了。


    鍾源不停的給孟緹遞紙巾,讓她擦鼻涕。


    要是對方是小茜,他早就毫不猶豫的吐槽了,可是和孟緹並沒有那麽熟,互相傷害的事就算了吧。


    一直到下飛機的時候,孟緹才停止哭泣。


    這一場哭,就當是自己給自己的祭奠,和自己的這一生作別。哭完之後,心情似乎輕鬆了很多。


    死就死吧。


    殺了別人,這是她應該的報應。


    早死早投胎。


    她睜著哭紅的眼睛,步伐輕盈的往前麵走,鍾源看著胸前被她淚水浸濕的衣衫,一臉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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