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小節,我們都不介意!”李蘇揮了揮手,顯得十分大度。“還好楚子航拉住了我讓我沒有踩下去,然後他把我拉到樓梯間,對我說他知道我很難受,其實他也很難受,但是殺人是不對的,所以我們來a牆吧,然後我們兩個高高興興地a了一會牆發泄了一下,然後繼續執行任務。”


    “a牆?”安德魯沒有聽懂。


    “哦,a是普通攻擊的意思,你一個中年內分泌失調怪叔叔不知道我們能理解。”


    “你說什麽?!”安德魯氣得滿臉通紅,像是被激怒了的西班牙鬥牛。


    “不是麽?你今天的狀態與前兩天相比有較大的失準,更具攻擊性的同時行為相對欠思考——簡單來說是不過腦子——明顯是部分激素分泌失常的現象,我建議您去校醫院進行一次詳細的全身檢查,早發現早治療還是有救的。”


    “那是你們太不要臉了!!”安德魯腦子一熱把真話說了出來。


    “哦?看來安德魯先生情緒激動是有原因的,我為我之前的不當猜測道歉,我不該那樣稱呼你,中年怪叔叔。那麽問題來了,”李蘇突然眯起眼睛看著麵前簡直要氣得跳腳的安德魯。“您剛剛指控我們‘不要臉’,能否請您拿出能夠支持您的指控的證據呢?不然我有理由判定你剛剛汙蔑了我們學校的名譽,不知道您剛剛說那句話時能不能代表加圖索家?”


    聽到“加圖索家”幾個字,安德魯冷靜了下來,他反應過來自己被李蘇套路了。本來新聞就不能算作證據的情況下再坐實他侮辱卡塞爾學院想必他就會徹底失去這群出自卡塞爾學院的院係主任們的支持,這樣就徹底失敗了,他必須突圍。


    “我對我的失言道歉。”安德魯向著院係主任們微微欠了欠身,很快擺正了態度。“李蘇同學你對於任務還有什麽要說的了嗎?”


    “沒了。”


    “沒了?那你剛剛為什麽遲疑?”安德魯徹底懵了。


    “我知道我和師兄在任務中毀了那一層,賠償起來要很多錢嘛,你們不就是為了這個來的麽?要知道不像師兄有個富有的爹我是孤家寡人,要是那幾百萬的賠償款真落在我肩上我得......嗯就算能領一輩子的獎學金我也得賠幾十年,以後工作了還會有房貸車貸,要人命啊!”李蘇伸手大力拍了拍安德魯的肩膀。“不過有安德魯先生您剛剛的保證我就放心了!我已經說完了就不用賠錢了吧!”


    “你認為我是為了賠償金來的?!”是個人都能看出安德魯正處在崩壞的邊緣。


    “不然呢?”


    “你沒有看過關於調查組的通知麽?”


    “什麽通知?真不巧前段時間我找到了女朋友,不可能去看通知什麽的,初戀這麽美好的東西怎麽能輕易耗費在這些地方呢?哦對了,初戀的美好像您這種中年怪叔叔肯定不懂吧。”


    氣氛降到冰點,會議廳裏隻剩下副校長拍桌狂笑的聲音。這實在是個冷得不能再冷的冷笑話,就算你真的沒看通知那麽剛剛所羅門王念的《亞伯拉罕血統契》的內容你沒有聽見?收賠償款會用到《亞伯拉罕血統契》?


    安德魯顯然也發現了這個破綻:“你沒聽到剛剛所羅門王所念的內容麽?”


    李蘇一臉坦然,“我剛剛睡著了。”


    會議廳沉默了片刻,掌聲雷動。不僅是獅心會,就連身為對頭學生會也慷慨地送出了自己的掌聲。副校長懟調查組靠的是新聞部十多年來積蓄的人脈,而李蘇靠一張嘴就打出了不相上下的暴擊,不得不令人敬佩。


    最終身為主持的所羅門王首先反應過來此次會議的目的,敲了敲手裏的法槌:“根據你剛剛的陳述,你是想說明楚子航並沒有暴力傾向嗎?”


    “當然。”李蘇聳了聳肩,“他為了減少傷亡專門用刀背攻擊,這都算有暴力傾向的話我建議調查組先調查一下整個學校的學生,我們自由一日火拚得可high了。”


    “我不準備繼續忍受侮辱了,”安德魯狀若癲狂回到調查組的桌邊,“接下來我將向陪審團提交一項絕不容抹殺的證據!”他環視全場,“楚子航的血樣!”


    帕西拎著一隻醫用冰凍箱走到會議廳中央,在一張小桌上放下一塊石英玻璃。他打開冰凍箱,幹冰中插著一支透明的真空管,管中的血樣呈現出石油般的黑色。


    “下麵我們將提供的證據是一項實驗,它有相當的危險性,所以請各位不要靠近我。眾所周知,龍血對於人類血液有很強的侵蝕效果,這種效果有時候可以強化人類的體格,就像是神話裏英雄以龍血沐浴而獲得堅硬不可摧毀的身體,但是絕大多數時候,龍血對於人類是劇毒。高危血統的混血種,他們的血液和龍血有相似的特征,不可控製的、灼熱的惡之血,會和人類的血液發生劇烈的反應。”


    院係主任中基因生物學係的主任首先點頭。


    帕西舉起那支真空管,“我用這支真空管從楚子航身上直接采到了血樣,之後立刻封閉,一直在低溫中保存,至今沒有打開。楚子航,是不是這樣?”“是的。”楚子航說。


    “那麽,這個血樣,是我從血庫中提取的純粹的人類血樣。”帕西舉起另一支石英管,“這份血樣的來曆可以清楚地查到。現在我們將各采集一滴血樣,令它們接觸混合。”


    他以吸管各取了一滴血,滴在那塊石英玻璃上。石英玻璃中間有個弧形的凹槽,兩滴血沿著凹槽緩緩地相互接近,它們微微粘在一起。帕西忽然往後一閃,一瞬間石英玻璃上炸開了鮮豔的紅色,像是肆意潑灑的墨,又像是淩空盛開的花,或者噴射的紅色泉水,那反應的激烈程度就像是鈉被投入了水中,它濺出的液體細絲在桌麵上留下一道道漆黑的痕跡。所有人都驚訝地站了起來。


    震驚於試驗結果的學生們紛紛交頭接耳,李蘇饒有興致的看著一片狼藉的試驗台。


    既然校長那麽放心說明帕西抽血前楚子航的血液肯定被換過了,副校長的表情又說明這的確是高危血統和人血混合後的反應,再加上書裏說過楚子航的血樣被銷毀得一滴不剩,也就是說......


    李蘇盯著站在試驗台一旁雙目藏在劉海後的帕西,嘴角拉起一絲弧度。


    是帕西的血麽?加圖索家......野心不小啊,不知道這時候大喊一聲要求現場采帕西的血液做測試會怎麽樣?這家夥還會這麽淡然麽?


    最終李蘇還是沒有喊出聲,隻是繼續臉上帶笑盯著場上的帕西。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背後他的女朋友也在用同樣的目光盯著他。


    琴乃看著正盯著一個男人在笑的李蘇脊背一陣發麻,自己的男朋友......男女通吃麽?


    夏彌的忽然起身打斷了琴乃的腦洞,“誰能保證血樣來自楚子航?沒有人看到采血的過程對不對?可能你們就是兌了點濃硝酸進去,你們為什麽不現場抽血?”


    “因為他被換血了,人體需要一個月才能自己生成全部的血液,隻要以對待重症病人的辦法把他全身的血洗一遍,證據就能完全被抹掉!”安德魯大聲說。


    “如果他渾身的血都是這樣的,那麽換血過程中和正常血液接觸就會爆炸吧?那他怎麽能坐在這裏?”諾諾也站了起來。


    片刻之後,獅心會的學生們再次重新振奮起來,掌聲雷動。美女的聯手夾擊什麽的,確實是殺手鐧,如果楚子航的血液會和新血發生劇烈的反應,那麽換血怎麽進行?


    “怎麽換血的我們目前還不清楚。但是別急!還有新的證據!”安德魯拍案而起,“人證!問問這些楚子航的同學,楚子航果真如校方描述的那樣,是個遵守紀律服從安排的人麽?還是,他其實是一條潛在的暴龍?”他指向愷撒,“我希望諸位終身教授采納學生會主席,優秀的‘a’級學生愷撒·加圖索的證詞!”


    愷撒摘下了防噪耳機,整整衣領,緩緩起身,向著終身教授們微微躬身,又向辯論的雙方點頭致意,好似一位即將開始歌唱的演員,“先生女士們,我,愷撒·加圖索,以家族的姓氏為誓,我在這裏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楚子航,是我們學院最優秀的學生,我們每個人的好同學,我們都深深地被他的人格魅力吸引,他儒雅、溫和、博學、樂於助人,他是一切美德的優雅化身……”


    滿場的掌聲仿佛能掀掉屋頂,愷撒開始動情地講到他和楚子航一起做論文的故事,那種互相幫助,什麽深夜解下長衣搭在那在圖書館桌上睡著的同學肩上,什麽一同駕著帆船橫渡大湖,暢談屠龍壯誌……用得著這麽情深萬裏麽?所有學生都癲狂了,愷撒·加圖索的一生裏從未這麽有過幽默感,獅心會和學生會的人都站了起來,彼此交換座位,黑色和深紅色雜坐。


    學生們對調查組露出了獠牙。


    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與嘲諷,一派喜氣洋洋,除了一個人,路明非。


    人群的巨大壓力壓得他一步步後退,他退到了牆邊退到了角落裏,好像被壓得貼在牆上。沒有人注意到他,大家都在歡騰著,隻有楚子航突然抬頭看向了他。


    會議廳的大門被猛地撞開了,執行部的年輕人衝了進來。


    “聽證會時間不得闖入!”所羅門王大聲說。


    “獵人市場……最新懸賞!”年輕人粗重地喘息著,“名為fenrisulfr的龍……在中國北京蘇醒……招募獵人殺死他……懸賞金額一億……一億美金!”


    楚子航忽然舉起了手,聲音貫穿全場:“諸位教授,聽證會不能有結論的話,我希望以行動證明自己。這樣的情形下,我們勢必會向中國派出專員,我曾經與李蘇和路明非在中國共同執行任務,這一次,我申請一起前往中國。我的所作所為,將證明我的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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