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覺得應該還可以打出更大的力量。”


    雲落自語著,伸出了一根纖細修長的白玉手指。


    噠!


    一聲鐵棍捅擊的聲音,雲落食指點在了橡膠靶上,讓這種一看就極其堅韌的橡膠凹下近一寸,幾乎就快要被點碎了一樣。


    “620kg?”


    雲落看著數據皺起了眉頭,撫摸著橡膠墊恢複後依然留下的一條短短的裂痕,那是被他指甲刺破的。


    “也是。”


    很快雲落就想清楚了,這測力器的原理是打在這靶子上的總共力量,並非是測量壓強的殺傷力。


    按理說他這一指點出去力量應該與拳頭一樣,但接觸麵積少了不知道多少,要是點在那個鐵人樁身上手指都能捅進去,但對這機器來說測出的總力量還是一樣,而且因為手指傳遞的動能短促,所以大量的力量在被測量到之前都消散了。


    不過這也是殺招了,普通人不能這麽用是因為他們相對其他肢體要柔弱不知多少的手指根本不能承受自己全力一刺,刺在硬物上絕對是自己手指折斷,但他不同。


    他這雙手完全可以放心操,殺傷力怎麽凶狠怎麽來,以後倒是可以向指法方麵側重發展。


    本來還像測試下腿力的,不過看了看說明書,這台儀器最大測量力量上限也不過1000kg,他幹脆離開了。


    開玩笑,他哪怕沒練過腿法,但殺傷力也肯定是以噸為單位的衝擊力,把這台機器爆了怎麽辦。


    回到自己的訓練場,雲落看到了那個鐵人樁,不過它已經不是金屬的銀白了,而是被一層黑色的橡膠裹著,看上去都粗壯了一圈,周圍還有幾台大號電風扇對著它吹風。


    “按你的要求,那個拳印用一個合適的鐵塊堵起焊上,整個鐵人樁體表也覆蓋了一層半寸厚的高強度橡膠,請問可還滿意。”


    身後有人出聲問著,雲落沒有任何意外。


    雖然他還沒有什麽逆天的感知力,但是昨天混了一天的戰場,對別人靠近也是敏感無比。


    “還不錯,不過你是誰。”


    看著這橡膠也不過剛剛覆蓋上的,畢竟他去測試一下拳力也就那麽久時間罷了,還不知道要多久才完全定型,就升起點興趣的問著。


    轉過身來來,看著這個眉目深邃,一身黑色運動服的青年。


    雲落轉過身來,他兜帽下露出的半張臉讓這個青年一瞬間失神,隨後又收斂起來。


    “方越,寒鐵格鬥俱樂部的老板。”


    他報出自己身份,禮貌的伸出手來。


    “雪月清,你們這裏的新會員。”


    雲落回應著,卻沒有和他握手,他現在的手不僅能夠從柔若無骨瞬間變得堅硬無比,而且敏感度還非常高,除了殺人他不想和人有肢體接觸,因為他會忍不住將其捏碎。


    見他這樣方越也不生氣,沒有什麽尷尬的收回手,隻是自顧自的問著。


    “我很好奇,雪小姐是怎麽樣……在鐵人樁上打出拳印的。”


    他沒有什麽彎彎繞繞的直接問著,“我從小沉醉格鬥術,這麽多年了也沒見過能在熟鐵上打出凹痕的,而且還打進去一寸多,都能放進去半個拳頭了,這種力量已經非人,而且人的手根本做不到。”


    方越聲音平靜的說著,但雲落卻辨別出了其中的一絲顫音,和眼睛中壓製不住的炙熱光芒。


    雲落很明白,這是某些天生渴望力量的人見到真正力量時的渴望,這種事放在他重生前讓他見到了,他也差不多是這樣。


    而被人注意到這個雲落並不意外,叫人來處理這個鐵人的時候就有心理準備了,隻是沒想到,老板這麽快就親自來了,而且對力量還這麽癡迷。


    “力量、速度,和拳頭的堅硬。”


    “……”


    方越低頭看了下她的手,隻是隱藏在袖子裏看不到。


    “人是怎麽變得這樣強的。”


    他沒有糾結這敷衍的回答,直接問著本質。


    “人變不了這麽強,我是特例。”


    “……”


    方越沉默了,不知道信不信。


    “和我打一場。”


    他冷聲說著,也不打算給雲落反應,上手就是一拳。


    腳踏半步,後腳跟上,似乎是崩拳。


    雲落看著心裏有些煩躁,此刻心裏本能的瞬間就升起無數種殺了他的方法,但是卻不能殺。


    在這前期需要潛伏的時刻殺了他,他會有很大的麻煩。


    他就隻好左手撩起,毫無技術含量,卻速度剛好達到,力量不可抵禦的將他從腰間打來的一拳硬生生隔開,讓他一記看著還不錯的崩拳架子瞬間散架。


    右手這時候抓住了他肩膀,把他扔了出去。


    砰!


    方越還沒從對那種力量的駭然中回過神來,就感覺飛了起來,摔在地上滾了幾圈,他才感到肩膀如被大鐵鉗夾過一樣的劇痛,似乎肩胛骨都要裂了。


    “不要在動手了,我學的全是殺人術,別把自己命丟我手裏了。”


    雲落淡淡的說著,說的理所當然。


    “殺人術?”


    還回憶著剛剛那一幕的方越逐漸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現在還有什麽格鬥敢稱得上殺人術?


    雲落看著有些失神的老板也不去扶他,走進了自己訓練場中。


    鎖上門,摸了摸那鐵人樁裹著的黑色橡膠,可以用了,這種橡膠如汽車輪胎一樣,堅硬雖然不如鋼鐵,但是卻能很好的卸力,承受他力量的打擊可比鋼鐵好用多了。


    而起他也不隻是練這雙手,他還要練習身體各個部位的攻擊方式,其他部位的身體強度可比不了這雙手。


    把幾台用來加速吹幹它的電風扇都關了,雲落忽然響起一個問題。


    打開商城,五點積分買了一個電子設備的檢測儀。


    “嗯,人品還可以。”


    拿著在這訓練場中走了一圈,沒發現什麽問題,雲落點了點頭。


    隨手把這個巴掌大的檢測儀放口袋裏,以後也用得上。


    把風衣扔到一邊,他眼神漠然的看著黑色鐵人。


    欲練殺人術,須有殺人膽。


    練習殺人術的時候最好是把死人看成活人,把它當成真的人來對待。


    戰鬥之中,快準狠三個字實在精妙,但又有多少人做到。


    啪!啪!啪!


    一片殘影揮起,兩隻手一瞬間在橡膠之上連續攻擊三次,發出三道幾乎連在一起的碰撞聲。


    雲落停下手,看著鐵人樁回憶著剛剛的出手過程。


    第一擊,一拳如刺般攻擊心髒前,可以讓人瞬間心髒驟停,腦袋眩暈,血液阻流,古代淩遲前就是先來這麽一手,可以減少血液流逝。


    第二擊,左手四指屈起,如斧頭一樣砍在喉嚨上。


    第三擊,右手中指凸起捏成鳳眼拳,借著第二擊的反推力砸在太陽穴上。


    招招致命,快與狠沒得說,隻是準還差了點。


    心髒一拳打的太快,但力量積蓄有點不足,理論上能否打得同級人物心髒徹底停跳還不知道。


    喉嚨一砍靠後了點,如果是活人應該會把喉管打癟,剩下的力量估計會讓自己身體有些止不住,可能會有些失去平衡。


    砸在太陽穴上的鳳眼拳高了點,屈起的中指有點接觸頭骨,這會讓這一擊的力量被頭骨分擔消散許多。


    想清楚剛剛的失誤了雲落自我審思一會,又繼續開始。


    眼睛!


    頸後部!


    尾椎!


    腰腎、檀中穴、耳後……


    各種身體部位他一一嚐試著攻擊,有的時候是精巧的死穴擊打,有的時候是簡單的力量打擊,諸如繞道身後抱住兩肋,幻想用大力勒斷肋骨,讓斷骨刺入心肺。


    隻要能殺人的,在不同的位置能以致命、快捷、消耗小的,不管是無聲息間的暗殺還是以強力殺人,隻要最終能殺人的都可以歸於殺人技。


    在這一次次嚐試中,雲落不知何時,身上的氣息已經如妖似魔,一雙眸子裏麵沒有半點人的情緒、感情,黑色的眼珠子裏冰寒一片,這間小訓練場被凍徹人心的冰冷殺意彌漫,猶如化作了深淵魔窟。


    他沒有注意,他用心在煉,用心體會,一次次的實踐著,許多在戰場上沒功夫、沒機會去嚐試的殺戮方式。


    殺人的技巧他一直銘記於心,但他在他心中,在思維速度沒有超過身體速度前最好的技巧是將這些動作化作本能,在沒有提前意識到任何危險時也不用思考,不用考慮,如智能的自動應對模版一樣,麵對突然的襲擊者也能夠一擊必殺。


    這種本能很危險,也很恐怖,這已經直接繞過的神經反映的速度,身體能有多快就能有多快,在純粹研究體術的國術小說中也是最好的戰鬥方式。


    不知何時雲落閉上了眼睛,他看不到鐵人樁,卻看到了一個個敵人,他仿佛再次置身於那片有著無盡敵人的戰場之上,他以一個個人的身體練就殺伐。


    他以各種方式攻擊著,在鐵人樁上一次次嚐試,心裏的世界中卻似乎真的擊殺了一個又一個人。


    這種純粹到了極致的殺人技巧會在一具具倒下的屍體中逐漸融入他的血液、融進他的靈魂,在他將無數的殺人記憶領悟之後,他會在數不清的屍體之上創出獨屬於自己的技藝。


    現在,離得很遠,他想要把殺人技全部領悟都還差很遠,但沒關係,一個不夠就十個,十個不夠就百個,千個、萬個也無所謂。


    不管是訓練還是用實戰,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麽,這方麵的資源他並不稀缺。


    想想那些國術小說中,一個高手一生能殺多少人來實踐自身技藝?而那些主角在弱小時幾乎每一次殺人就是一次實戰經驗的提升,他所擁有的資源真的很寶貴,在現實社會很難得。


    至於他為什麽這樣沉迷於殺人技中,因為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戰鬥中,人類麵對的都是自己的同類。


    而未來雖然不可知,但在很長一段時間中,他麵對的敵人應該都會是人類,所以現在這樣的訓練,對以後總是有益處的。


    畢竟他的選擇讓他踏入了不同的道路,無需去費心弄權,自身變強了才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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