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望舒和胡月薇在空間裏麵日夜修煉那部《玄陰真經》,為了加快速度,在旁邊又開了一個更大的坑,遊輪每到達一個港口,他倆就下去采購各種魚鱉蝦蟹,回來將坑填滿,胡月薇要祭煉真經上所記載的玄陰神幕,嶽望舒則是繼續練黑眚絲,夠數量以後,用它們織成玄陰聚獸幡。


    玄陰神幕很容易祭煉,但要想威力大,必須得多年的養煉不可,煉成之後是一團漆黑惡臭的霧氣,每到輪船靠港時候,她就下船,將霧氣放出去,懸浮在城市上空,吸收城市中各處下水道裏麵的穢氣,連同汽車尾氣,以及各種垃圾廢氣,回來進行凝練。


    穢氣汙染嚴重,直接以自身真氣與之相合,就會汙染自身的真氣,進而腐屍五髒六腑,需要施法將其練到沒有味道才行。


    嶽望舒的玄陰聚獸幡共需要九九八十一麵,完全成功之後可以組成一個玄陰煉魂大陣。


    隻是要想煉成一件法寶,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遊輪在中國南海走完,沿著東南亞各處著名海港城市依次行遍,然後穿過馬六甲海峽,進入孟加拉灣,行經加爾各答等印度東岸,路過斯裏蘭卡、馬爾代夫,直到西印度洋。


    這天日落之後,輪船離港,行駛在海洋之中,忽然起了風,而且越刮越大。


    看見窗外波濤濺起,胡月薇心有所感,隨手用梅花易數算了一卦,變了臉色:“卦象大凶,敵人要在今晚出手,而且不止一位,中途還有攪局的,錯綜複雜,變數這麽多!”


    嶽望舒正要和她進入空間祭煉法寶,聽她這麽說,趕緊問:“是rb人還是印度人?”


    “你先等等,我用奇門遁甲再算一局,奇門遁甲專門算兵事的。”她閉上眼睛,凝神占算,過了大約三分鍾,“實在有點凶險,對方是客,我們為主,對方坐宮正克我們,傷門上乘九天,太不利了,唯有生門落宮較好,有些轉換的餘地。”她有算了一會,“是印度人,但有兩個變數,其中一個是帕特,另一個像是中國的,我一時之間算不出來。”


    “算不出來就不算了。”嶽望舒說,“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人來了就跟他們拚,拚不過就跑,跑不了就死!你不管算出什麽接過來,都是這個套路。再說你已經算出這麽多信息,已經很不錯了。”


    為了要對付敵人,兩人不再進入空間,這些天煉寶,兩人身上難免沾染臭味,雖然每次都用空間裏的香草熬水,反複洗過,仍然隱隱覺得那股味道簡直揮之不善,今天算是放假,兩人各自又沐浴泡澡,嶽望舒一身茉莉香,胡月薇則是稍淡的蘭花味,然後一起出來,本想找個地方吃飯,這些天在空間裏都是在煉寶之餘隨便對付一口,但成天麵對臭魚爛蝦,現在吃什麽都沒有胃口,索性找個地方喝茶,嶽望舒拿出自己在空間裏種的鐵觀音交給服務生,讓她幫忙泡了。


    功夫不大,茶香四溢,嶽望舒跟胡月薇對坐在窗戶前麵,一邊喝茶一邊閑聊。


    很快,就有一個穿著唐裝的老先生過來問:“我喝了一輩子的茶,還是頭一次遇到香到這種地步的鐵觀音,那小服務員說是你們自帶的,能給我一杯嚐嚐嗎?”


    嶽望舒隨手把裝茶葉的罐子遞過去:“拿去隨便喝,完了交給那個服務員就行。”


    老先生大喜,連聲感謝,捧著茶葉罐歡天喜地地回去了。


    嶽望舒告訴服務生:“待會我那罐茶葉放你那,誰要就直接給他點,別讓人來打擾我們。”


    胡月薇笑著:“你倒是挺大方啊,我爸最愛喝茶,回頭也給我點。”


    “今年過年的時候你說過你爸愛喝茶,我就在網上買了樹苗回來,經過培育之後,又用丹爐把茶炒製了,浪費了不少,後來才逐漸掌握了火候,好幾大罐子呢,你都抱走也沒關係。”


    窗戶外麵,風起雲湧,月亮早就被遮住,空中烏雲密布,下方惡浪澎湃。


    嶽望舒看著外麵問:“你說敵人會在什麽時候出現?”


    “應該很快吧,大約戊子之交。”胡月薇拿起手機。


    “那就是十一點咯?”


    “並不是。”胡月薇查到當地經度,通過換算,“大約還有十幾分鍾。”


    等了半個多小時,仍然沒有什麽動靜,嶽望舒剛要問,胡月薇拿著手機過來:“看到沒有?剛才我們就在這個經度,現在還在這個經度,一點都沒有改變?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呢?”


    “意味著……鬼打牆?”嶽望舒透過窗戶往外麵看了看,一片漆黑,什麽都沒有。


    又過了一會,手機沒有信號了,緊跟著船也停下來了。


    跟北鬥衛星的聯係斷掉了,gps也沒有信號,無法導航,船不敢繼續再開,不僅如此,跟外界所有聯係的手段全部都斷掉了。


    茶室裏響起船務人員的廣播,讓大家不要慌亂,信號很快就會恢複……


    外麵的風更加地猛烈,吹起十幾米高的惡浪,往船上亂拍。


    嶽望舒煉化了混元金丹,目力遠超從前,眸子裏金光瑩瑩,看見浪如山湧,與天上的烏雲連成一片,黑茫茫的水浪霧氣之中,有一道道的黑影若隱若現,密密麻麻,有的地方反射遊輪燈光,可以看出是魚類的鱗片。


    妖精來了!能弄出這麽大的陣仗的家夥絕非一般的修士,嶽望舒不禁把先前對印度法師的小覷之心收起來不少。


    正要跟胡月薇說,胡月薇已經站起來:“跟我走,快到甲板上去!”


    兩人快速往上跑,被工作人員攔住:“現在外麵風浪很大,先生、女士請回房間等候。”


    胡月薇來不及跟他細說,當頭一巴掌拍在對方額頭上,那人立刻呆愣在那裏。


    兩人順著樓梯跑上甲板,外麵腥風怒嚎,烏雲幾乎壓到了頭頂上,周圍巨浪紛飛,一下接一下拍過來,裏麵夾雜著許許多多的鯊魚、海豚、海龜等,不要命地乘著水浪往穿上亂撲亂砸。


    胡月薇沿著欄杆快速奔跑,大聲說:“這些風浪都是有鬼神操控的。”


    “我看見了!”嶽望舒雙手揮起,發射出無數道比頭發絲還細,灰白色的黑眚絲。


    那裏的浪潮最高,有十幾米高,而且並不下落,仿佛一片水牆,毫無阻礙地射入水牆裏。


    嶽望舒感覺到黑眚絲已經纏繞住了隱在水中搗鬼的家夥,對方奮力掙紮,不停扭曲,攪得黑眚絲越亂越亂,但就是沒有辦法把黑眚絲扯斷。


    嶽望舒感覺手上很沉重,就像是用繩索套住了一頭力大無窮的野獸,黑眚絲可長可短,他像釣魚一樣操縱黑眚絲,將對方一點一點拽出水浪。


    一團不斷亂滾的黑雲剛從水牆裏麵出來,後麵的浪潮就倒了,像是垮塌的長城一樣,嘩啦啦,塌方了一大片,水浪飛濺,海麵上下亂湧。


    嶽望舒運足目力,看到黑雲之中是一條巨大的蛇,一條眼鏡蛇,扁平的腦袋不斷張開合攏,噴吐出一股股黑色的毒霧,全部抻開少說也得有五十六十米長。


    “原來是蛇妖過怪!”嶽望舒招呼胡月薇,“快幫我把它收服。”


    “那是龍!”胡月薇並沒有動手施法,萬分緊張地四處觀望。


    嶽望舒又看了一遍,確定那東西沒有角,也沒有爪子,“這明明就是眼鏡蛇啊。”


    “眼鏡蛇就是印度的龍!天龍八部裏麵的龍,叫naga,音譯叫娜迦,佛教傳到中國,為了讓大家能夠接受,就給翻譯成龍了,佛經裏的龍神就是眼鏡蛇神!”胡月薇簡單地做了幾下解釋,手裏持著萬魂幡,緊張地四處觀望,“對方的道行很高,能夠驅遣龍神……”


    嶽望舒又看了看不斷翻騰,吞雲吐霧的蛇妖:“管他是蛇是龍,先把它幹掉再說!”他盤膝坐在地上,雙手在胸前接引,噴塗真氣,兩百多根黑眚絲迅速收緊,把蛇妖團團裹住,收縮勒緊。


    蛇妖憤怒地嘶吼,噴湧出一股股漆黑的毒霧,但是黑眚絲轉能鎖魂奪魄,這還是它道行夠高,普通人的魂魄被黑眚絲隨便一拽,就從身體裏撈出來了,他被黑眚絲層層疊疊困住,雖然無法掙脫,卻也沒有被徹底製住,隻是嶽望舒每一股真氣噴出來,黑眚絲就勒緊一層,深深地陷進他的身體裏,他不得不將身體縮小一些,黑眚絲去得寸進尺,越勒越緊,他也就越縮越小,不過三兩分鍾,他就完全縮小到看不見,被一根黑眚絲裹成一個桂圓大的線團困在裏麵。


    收了這個蛇妖,嶽望舒看胡月薇還在那裏東張西望,奇怪地問:“你怎麽不動手?”


    “如果隻是這個蛇妖還好,咱們可以輕鬆對付,我怕對方能夠……來了!”她用手一指。


    嶽望舒順著她手指方向看過去,隻見漆黑的天海之間,原本環繞郵輪的浪牆突然打開一個豁口,左右分開,下麵海水升起,結成一個直徑近百米的水蓮花,花瓣層層疊疊,高出水麵,在蓮花上麵,現出一個擁有四條手臂的家夥,穿著比較暴露,但天光灰暗,看不出是男是女,頭頂上立著一個塔狀的尖頂,也不知道是戴著帽子,還是發髻就梳成這樣,兩條手臂當胸合十,另外兩條高高舉起,各拿著一件法寶,左右湧起浪山,上麵顯出許許多多的神怪妖鬼,有振翅騰飛的大鳥,又興風作浪的蛇妖,還有拿著叉子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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