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拜托了郝宏偉,李初一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的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好房門啟動禁製,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又在門上連貼十幾張自製的符籙,小胖子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一屁股癱在椅子上長長的輸了口大氣。


    嗎的,這都什麽事兒啊!


    吃飯就吃飯唄,本來挺開心的事兒,怎麽吃到最後就變成相親大會了?


    李初一想起大胖子那擠鼻子弄眼的可惡嘴臉就忍不住一陣陣的頭疼,他要是也有這麽一位“慈兄”,那他準活不過十八,早早地就被這丫的給氣死了!


    想到大胖子他自然而然的又想起了另外一位當事人,誰能想到郝大小姐放著好好地熱水澡不喜又偷偷的跑了回來聽牆腳,這不有病嗎不是?


    這下好了,這事兒是徹底擰巴了,她自己生了一肚子悶氣,李初一也蹭了一身的屎。想想以後麵該怎麽麵對郝大小姐小胖子就忍不住肝兒顫,不小心“睡”了人家的事兒剛壓下去呢,誰知道又來了這麽一樁更麻煩的,郝幼瀟怎麽想的他不知道,反正以他的厚臉皮都感覺尷尬的不行,恐怕以後見了郝幼瀟他都不敢拿正眼看了。


    胡思亂想的越想越亂,李初一猛地一拍旁邊的桌子。


    嗎的,不想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有什麽大不了的?


    人生除死無大事,就算死了也不過是小鳥朝天看,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不就是個小娘皮嗎?


    小爺死都不怕,還會怕她?


    也就是小爺人善臉皮薄,自己要有自己那牲口師父萬分之一的獸性,小爺還真就把她去了她又能怎麽著?


    反正吃虧的是她不是小爺便是了,怎麽算小爺都是占便宜的!


    給自己一頓加油打氣,李初一渾身輕鬆的長身而起,看了看房門上光芒隱現的道符,他陰陰一笑。


    嗎嗎的,大胖子你要老老實實的別來煩我就罷了,你要是再敢追進屋來繼續演你的“媒婆”,小爺炸不死你也得讓你脫層皮!


    哼!


    洗澡!


    扭頭走進側屋,屋內沒有多少擺設隻有一個大大的池子布置在正中。池子裏早被人注滿了水,幾個加熱用的陣法刻印在池子四周,加熱著裏麵的水的同時還保證著水溫不會太高也不會太低,始終維持在一個怡人的溫度。


    熱騰騰的水霧雲雲嫋嫋,撲在李初一臉上讓他露出一臉的舒爽。


    在這冰天雪地裏凍了這麽些日子,在第二層的雪地裏更是從襠底冰到頭皮的走了一路,此時被仍騰騰的氣浪迎麵一撲,頓時就讓他迫不及待了。


    一手挒著領子一手拽著褲子,小胖子用足以讓任何人目瞪口呆的速度瞬間就把自己扒了個精光,一個小豬躍龍門就一頭紮進了池子裏,在入水前的瞬間還不忘把藏著老本的大襠褲收進儲物袋中。


    撲通~


    咚!


    “臥槽,大胖子你個摳門摳死到家的王八犢子,你他嗎弄這麽大的浴池怎麽深度這麽淺?!他嗎的疼死小爺了!”


    小胖子捂著腦袋浮出水麵,一露頭就開始破口大罵。誰能想到這麽大的池子竟然這麽淺,他一頭下去直接觸底差點沒把他給撞死,頭上起了個大包不說還白白吞了幾口洗澡水,要不是他有修為傍身光這一下子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揉著腦袋坐在池子邊,剛剛沒過胸口的熱水讓他沒一會兒就怒容全消,臉上滿是迷醉。再想想外麵的冰天雪地,小胖子更是生出一股由衷的幸福感。


    太他嗎舒服了!


    修為高了以後李初一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洗澡了,煉神期的修為和肉身已然極為強悍,平時根本就生不出什麽汙垢死皮。即便是大戰之後血汙滿身,他也隻是在傷好後隨便拿些涼水一衝就完事兒了。像是這樣正經的找個池子放滿熱水好好泡一回,在李初一的記憶中恐怕要追溯到五羊墳塚之前跟著道士走街串巷的時候了。


    那時候的他還沒結丹,光有《道典》氣息卻不會用,身體雖然比凡人強壯矯健的多,但該出汗還是出汗該髒還是髒,總歸是要洗澡的。


    隻是那時候的李初一也不經常洗澡,就算髒了也不洗,一直到連他自己聞了都受不了了才會不情不願的洗一次。不過不要誤會,他不洗澡不是因為他不愛幹淨,正相反李初一是個很愛幹淨的人,他不洗澡的根本原因是洗澡水要加錢!


    客棧裏一桶洗澡水要多加兩文錢,大街上的大浴池要五文錢,好點的能收到八文甚至十文!


    水裏加玫瑰花瓣要收錢,水裏加皂粉香精也要加錢,浴桶旁邊點個香薰香燭的還是要加錢,就連他嗎的搓澡巾都要收一文,而且最爛的那種,跟抹布似的拉的皮肉生疼!


    你想要好點的搓澡巾?


    行!


    最好的千絲五緞錦,比最上成的絲綢還要綿軟細柔,傳說連大衍的皇帝老子都在用,你嫌一文的太糙那就買它,隻是這價錢嘛


    一尺見方大小的一塊,三兩白銀不還價!


    李初一是誰?


    他乃是被道士活活逼出來的天下第一守財奴!


    花錢洗澡?還得花更多的錢買個浴巾?


    呸!打死他都幹不出來!


    別說浴巾了,就是洗澡的兩文錢都跟拿小鈍刀磨他的嫩肉似的,揪心的疼!


    所以在城裏的客棧住的時候李初一能不洗澡就不洗,盡量攢到出城時隨便找個河溪水潭的往裏一紮一次解決,涼快還不花錢!


    有時候道士在城裏浪的時間太長小胖子自己也受不了了,那就在客棧的房間裏要一桶洗澡水,其他的一概都不要,包括僅僅一文錢的浴巾也不要。


    沒浴巾怎麽擦幹?


    切,俗人!


    小爺向來喜歡晾幹!


    洗完開窗往風口上這麽一站,風吹小|雞涼,說不出的瀟灑,道不明的舒爽!


    至於像今天這種一個人泡這麽一大個池子的情況,李初一以前隻眼饞過可從來沒親自試過。而且以郝家的手筆修建的浴池,雖然對郝家來說是極其簡陋,可是對李初一來說他感覺就是皇帝老子估計也就這麽個標準了吧。


    雖然第一次進城預估不足讓他撞了一腦門子包,可是跟這美妙的體驗相比,那個大包根本就不算什麽了。最關鍵是他泡在水裏有種巨富的感覺,想想外麵那個賣水的男修一方水要一顆靈石,小胖子看看自己這一池子,估摸著不夠一顆靈石半顆應該是絕對有了的。


    這哪兒是泡澡啊,這就是在泡靈石啊!


    撥弄著水麵的李初一突然瘋狂大笑,一邊笑還一邊用力拍打著水麵弄得水花四濺霧氣翻騰,嘴裏直嚷嚷著“這他媽的才是人生”“這他嗎才是修行”,沒出息的寒磣模樣要是讓郝宏偉看到,估計打死也不會再想把郝幼瀟嫁給他了。


    這種妹夫,丟人啊!


    狂笑聲漸漸停歇了下來,發泄夠了的李初一懶洋洋的癱在水裏,任由水麵沒過自己的嘴角直逼鼻翼。看著水麵被自己的鼻息吹起層層褶皺,李初一兩眼有些渙散,心裏琢磨著之後的道路。


    郝宏偉見著了,雪靈舟本來想吃完飯讓大胖子給他見識見識的,結果被當媒婆上癮的大胖子一攪合他把這茬也給忘了。不過沒關係,今天見不著以後總是能見著的,這不是什麽大事兒。李初一最感覺頭疼的是等阿福來後他們人齊了,到時候該怎麽辦。


    是跟著他們一起行動直到寒獄關閉?


    還是按原計劃找機會甩開他們自己繼續深入下層?


    如果是以前,李初一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前者他連想都不會想。廢了這麽多功夫拚死拚活的要來玄冰寒獄,他可不是閑的蛋|疼來找罪受的,也不是像別人那樣為了天材地寶或是突破元嬰的機緣,他從始至終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水行至寶天泉劍。


    李初一的想法很簡單,他一個人流落漠北,太虛宮不知他身在何處自然不可能派人來接他。按理說最好的方法是想辦法通知太虛宮自己的所在之處,可是大衍皇帝又滿世界的派人抓他回去要讓他認親,以大衍的能力李初一打死都不敢透露半分自己的消息,甚至連名字他能不說就不說,至於號稱安全性最好保密程度最高的知了他更是想都沒想過,生怕走漏了一點風聲被大衍察覺到,所以通知太虛宮來接他這條路也就斷了。


    如果熊將說的是真的,大衍皇帝真是他親爹的話,他去大衍好像也不錯。可是李初一不傻,葉之塵的態度,熊將的閃爍其詞,宇文玄理的動作,以及小木頭轉告給他的那番他外公的話,所有的一切都讓李初一感覺到這件事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不說別的,就說自己是個孤兒這件事,就算當初自己那便宜老爹還沒繼位不是皇帝,那他總是個皇子吧?自己一個堂堂的皇族子弟皇室血脈,竟然還在繈褓中就被人棄於荒山,若非被道士撿到把自己養大,他不被山中猛獸啃噬果腹也早就爛成一培黃土了。


    李初一就不信了,以大衍的能力,若是真在乎自己這個皇族血脈的話,自己丟了他們會不立即派人找?他們會找不到?


    還有他娘,沐雪靈,一個美麗的名字。關於她的事李初一都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眾人雖然言辭各異,但是李初一還是了解到了三件事——娘親很美,娘親是個驚才絕豔的奇女子,娘親死的很不正常。按葉之塵的說法,自己的娘親死的很怨、很慘、很淒涼。


    自己的妻兒淪落如此卻不聞不問,直到現在才不知犯了哪門子瘋的要找自己回去認親,李初一要是相信他那便宜皇爹是為了什麽狗屁親情那他就不是李初一了,他是天下第一號的大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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