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亂的呐喊,激情的助威,唯有在崔判官那一聲宣布比賽正是開始的話語傳說後才令得四周徹底安靜下來。


    無數炙熱的目光在場上那兩道對立的身影上來回掃視,就像看稀世珍寶一樣。


    鬥法大會明麵上比武切磋,但私底下更精彩的卻是賭博,這不像修行需要很多限製門檻或者太過艱難的要求,相反賭博是大眾文化,自古流傳,而且人人喜歡。


    普通魂民或者魂兵們大多沒有魔方碎片,但是為了投身這項古老的文化洪流之中,他們會拿出別的東西進而參與其中,比如誰家祖傳的大寶劍,又或者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靈丹妙藥,更有甚者滿世界挖出了些什麽天材地寶之類的。


    這些花裏胡哨也不知道真假的東西全部被作為了賭資,隻為體驗生命中輸贏那一刻的大起大落,而作為這一屆的鬥法大會的最終決賽選手,米可與那吒都有著各自的擁簇,所謂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有人喜歡米可,覺得他深藏不露,有些人喜歡那吒,看中那份殺伐果斷,除了這些忠實的支持者以外,幾乎其餘所有的圍觀群眾都押上了點什麽,更有土豪幾乎把全部身家都賭了進去。


    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當比賽結束的時候,會有人賺的盆滿缽滿,同樣還會有人傾家蕩產。


    所以毫不誇張的說,場上那兩道身影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無數靈魂的神經。


    “噓!別說話了,決賽馬上要開始了···”就在一位看客要求同伴住嘴的時候,場間突然一陣陰風撩過,卷起的狂流讓許多人睜不開眼,但就在他們再次留意擂台的時候,卻發現米可與那吒已經纏鬥在了一起。


    不同於上一場,這兩人的戰鬥方式可以說是極其粗暴簡單,二話沒說直接幹仗。


    眼花繚亂的術法匹練跟飛舞的絲帶一樣,從他們各自的指尖彈出,朝著對手要害猛衝而去。


    半空中,絕大部分攻擊互相撞擊,相抵的能量漣漪好似煙花一樣散開,雷霆般的爆破在場內炸響,餘威的氣浪一層疊過一層,若不是四周被崔判官設下了周全的防護措施,恐怕圍觀的那些群眾此時早已死傷大半。


    但他們卻不知道,依然像地球人在動物園隔著玻璃看野獸一樣,對於危險置若罔聞,有的人踮著腳,把臉貼近擂台,大喊著:“那吒加油,一定要贏啊,我可是那全部身家寶貝都買你了啊···”


    “米可幹死他,為了你我連自己媳婦都押進去了,可別讓我打光棍了啊···”


    類似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相較於上一場赤疾與祁力那一戰,米可與那吒的對決無疑精彩許多,匹練的光華在空中交叉飛過,你來我往,飄忽的身形隨心而動,魅影如風。


    但,這些僅僅隻是試探罷了!


    旁人看的過癮,可是對於兩位當事人來說,這些隻不過是小伎倆而已,當然也是迫於無奈。


    因為上一場比賽就像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毫無看點,所以崔判官在他們上台之時便暗中提出要求,比賽後麵怎麽樣都可以,但一開始必須來點場麵活,好看就行,不必動真格,還美其名曰是為了凝聚魂族的歸屬心···


    舉辦方煞費苦心,作為參賽者,兩人也難以免俗,便答應了下來,也就這樣,兩人一邊攬著場麵活一邊借機試探對方,就在呼喊助威聲鼎沸到極點時,那吒突然間一個閃身直接躲開了對方的術法,朝著米可的胸口狠擊一拳。


    他一直在調整方向,也隨著對手的移動來改變自己的走位,所以一經當有可以閃身靠攏的機會出現時,那吒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米可猝不及防,沒想到對手伺機而動並且身法速度極快,展身反轉時連忙使出了鐵甲衛。


    “砰砰砰···”三聲悶響過後,原能所凝的鐵片應聲碎落,化成點點光珠,他踉蹌撐地勉強停住了身形,粗略檢查了一番,好在沒有受什麽傷。


    術法的對攻到刹那間的近身突襲,那吒的進攻角度極為刁鑽,換成另一個對手或許直接落敗了,但米可卻硬是瞬間擋了下來並完好無損,兩人攻防轉換如行雲流水,這精彩的一幕看得場下那些觀眾個個是意猶未盡。


    “好耶,繼續打···”


    “放大招,別停下···”


    看熱鬧不嫌事大,沒人注意此時的米可將手掌按扶在心髒原晶處用力揉搓了幾下,他覺得有些胸悶氣短,而那吒卻看得細致,嘴角不經意笑了一下,腳掌猛蹬再次發力,裹挾的破風之聲飛速的衝到對手身旁,抬腿又是一腳。


    米可目光凜然,見對方再次欺近,大喝一聲,手中的光球應聲而出。


    當他看到那吒與自己的距離足夠貼攏時,融合之力頓時暴漲,六法合一的銀河對於他目前的實力來說最多施展一次,如若打不中目標,那無異於自尋死路,但憑著九級魂力施展七八次五法合一的銀河倒是不成問題。


    他想以傷換傷,大不了挨一下,先將對方擊傷,然後在確定穩妥的情況再使出殺招,所以此時米可將五法合一的銀河光球托在手心,眼瞅著那吒臨身出腿那一刻直接往他腦門上拍。


    以那吒界士巔峰的實力,五法合一的銀河雖不能一擊必殺,但來個重傷致殘倒是很有可能的,何況是往腦袋上扣,就算不爆頭挨一下也會成個傻子。


    可奇怪的是,向來隨心而動的銀河光球在露臉的幾秒鍾後卻憑空消失了。


    米可雖表情驚恐不已,卻依舊空揚著手掌順勢直接一巴掌蓋在了那吒的臉上,五道掌印清晰可見,但同時自己的背脊骨卻重重挨上了一記鞭腿。


    頓時間,他五髒六腑在這般勢大力沉的擊打下猛然顫動,一時站不住竟麵目朝下栽趴到了擂台上。


    就在這時,挨了一耳光的那吒齜牙咧嘴,明顯沒料到會來這麽一出,雖然沒什麽傷害,但自詡為界士境第一人的他在這麽多觀眾麵前被人扇一巴掌,怎麽說都是一件丟臉的事。


    那吒在一開始試探的時候就消無聲息的將自己一縷分離出來的本命原能順著術法帶了出去,就是想借此打到對方時傳進米可的體內,進而達到控製魂竅的目的,這就是無間地獄離魂法典的手段,隻是對攻時他發現米可的術法造詣並不弱,一連近千次的交手竟無一成功。


    所以琢磨下,那吒再通過近身突襲一招來實現自己的計劃,雖然招式被米可的鐵甲衛抵擋了下來,但是分離出的本命原能卻隨著那一拳的勁力成功傳進了米可體內,而相應控製的地方就是胸口原晶處。


    原晶的作用就是吸取天地原能來供給個體能量所需的重要地方,是整個原界各族生靈至關重要的部位,那吒一招得手,再次近身就是為了看看控製的程度,以便對下一次的出手做出調整,他悄然施法,當見到米可欲攻擊自己卻原能光球消失的時候,就按耐不住得意之情,這意味著整場比賽最終的勝利將唾手可得。


    一個修煉者,當某一時刻發現自己平時百試不爽的招數突然不靈驗時,第一想法一定是大吃一驚,然後應該立刻檢查自己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意外,對於殺人無數見慣這種場景的那吒來說,這樣的反應再正常不過了。


    然而怪就怪在這裏,他確實看見米可驚訝的表情,但是卻沒有見到對方停下動作,比起關心自己的身體情況來說,作為對手的米可似乎對自己的關注更多一些,寧願挨上一腿也要扇出那一巴掌。


    這一巴掌太不合常理了,讓那吒覺得米可是故意的,但是此刻看著他受傷趴倒在地,顯然又不太像是裝的。


    “管他的,敢動手打臉,當真該死!”那吒捂著通紅的臉,抬手準備再次出手,他習得離魂法典多年,雖不算圓滿但起碼目前能分離出三縷本命原能,所以相對應的就能控製對手三處魂竅,這對於麵對普通凡階生靈來說綽綽有餘。


    第一拳已經控製了胸口原晶,而剛剛那記鞭腿同樣是將第二縷本命原能打進了米可背椎骨出的魂竅,那麽剩下最後的一擊那就直取腦袋吧!


    那吒越想越激動,聲音格外刺耳:“你現在還覺得自己是黑馬嗎?在我那吒絕對實力之下,你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染指這次鬥法大會的第一名,整個魂族隻有我才能當之無愧···”


    他張狂切毫不掩飾的說著,讓得比武場所有的生靈都聽的清清楚楚,人群之中所有的目光都屏息凝視注視著場內,而唯有一人卻笑得最為燦爛,那就是無間地獄的掌控者。


    他作為那吒修行的引路者,曾貪戀白無常的美貌,欲圖謀不軌時遇到激烈反抗,最後反被現身的黑無常打成重傷,對於此事一直耿耿於懷。


    求愛不成反生恨,扭曲的心理下,他決定要出這一口惡氣,就在養傷那段時間,他仔細琢磨,白無常勢必以後會更加防範自己,而黑無常自己又幹不過,思前想後最終決定,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從那時起,無間地獄的掌控者就傾其所有的培養那吒,並將離魂法典精髓盡數相傳,雖不為師,但朝昔相處的授道之恩也讓那吒對其言聽計從,目的就是為了這屆鬥法大會上讓他能拿下第一名。


    隻要能入得當世魂王的法眼,那不光賞賜少不了,就連以後仕途也會一帆風順,說不定哪天那吒進化到了界靈,自己好歹算半個師父,那身份和地位自然也會水漲船高,到那個時候再來對付黑無常就好辦的多,而一旦解決掉了這個麻煩,那白無常還不得乖乖任其玩弄麽···


    他想到這裏,忍不住偷偷看向了那一襲白衣女子,隻見那俊美的臉上掛著憂心忡忡的神情後,眼中的淫光再次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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