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色的這一次的久違的對話並沒有起到讓我放鬆的作用,反而是讓我感覺到了一絲別扭於不愉快的感覺,所以,整個下午,我都是在恍恍惚惚的過程中度過的。


    於是,放學後,我習慣性地走向了侍奉部的教室。


    沒錯,習慣性地,走向了,侍奉部的教室。


    正如我之前提到的那樣,習慣的力量是很可怕的,能讓你在不知不覺中對一個環境產生依賴感和熟悉感,而我現在需要補充一點,更加可怕的一點是,即使你意識到了這種感覺還想要回避它,它也會在你不知不覺中逐漸地侵蝕了你的心理防線。


    而我的防線,很可能已經就此崩塌了,盡管我不喜歡侍奉部的那些人,盡管我還對和平塚靜老師的那個賭約有一絲的期待,但是,我發現,我會覺得,每天放學後,即使是無所事事地在那個房間中待一會兒,也不是一件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至於我的另一個社團,似乎已經被我遺忘了很久的輕音樂同好會,我已經不清楚它的情況了,甚至,我唯一能夠打聽那個社團的渠道是我的身為八卦小天後的姐姐,因為,之前的飯塚前輩提到的那個二年級柳原朋,似乎已經加入了那個社團,開始與其他社員一起準備了。


    明明離學園祭還有五個月的樣子,這些家夥,實在是有夠熱情啊!估計以飯塚部長為首的高三男生,想要用這個所謂的學園祭作為高中最後的狂歡以及謝幕演出了吧!


    總之,糾結這個問題似乎沒什麽意義了,因為,即使我在這個時候回去,我也注定隻會成為那個社團中的打下手的角色,其他前輩不會有時間教導我那幾乎沒有長進的吉他,我不被他們斥之為一個打下手的角色就已經不錯了。


    所以,我還不如好好地呆在這個侍奉部比較好。


    尤其是,我剛進門的時候,看見了那頭有些耀眼的紅色頭發,姐姐也在這裏的事實,讓我突然覺得這個社團也不是那麽難熬了。


    不對,等一下,姐姐也在這裏?


    我的那個姐姐,由比濱結衣,本來不應該是侍奉部一員的由比濱結衣,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亞哈羅!小和,歡迎回來!”姐姐大人在我進門的時候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讓我享受了一個侍奉部中之前完全不存在的“歡迎”,讓我頗有一些感動——不過這不是重點吧!


    “哈?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誒,怎麽連小和也這麽說啊?”姐姐露出了一個有些委屈的表情,說道,“剛才小企就這樣問我了?我隻是放學以後沒事做,出現在這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嗯,如果是比較閑的話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不對,即使是比較閑也是不可以理解的吧?你又不是這個社團的成員,你出現在這個教室也是對其他人進行社團活動的幹擾啊!”


    “誒,可是看上去大家都隻是在很悠閑地看書或者玩手機什麽的,並沒有在做什麽具體的社團活動啊?”姐姐的眼睛咕嚕嚕地轉著,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覺得她是真的疑惑,事實上,我也覺得很疑惑,這個社團,到底有沒有什麽用處,畢竟如果不主動去尋求幫助其他人而隻是在這個偏僻的角落裏像一個心理谘詢室一樣等著其他人上鉤的話,那這個社團的存在的意義的確不大了。


    畢竟,如果說結衣姐是聽了平塚老師的話然後來這裏求助的話,你不能指望每一個人都像平塚靜打聽到這個地方然後來求助,這也實在是太扯淡了吧?


    不過,現在的重點似乎不是探究侍奉部以後的存在的意義,而是把結衣姐從這個地方清除出去——雖然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第一反應是要把她給清除出去,隻能理解為在一個熟悉的環境中擅自加入了一個外人的尷尬吧!即使是結衣姐這樣的最親密的人,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是以一個“主人”而非“客人”的身份存在,這也實在會讓人覺得有些別扭吧?


    所以,我把目光投向了雪之下雪乃,如果是部長親自開口拒絕的話,那麽想必結衣姐也會適可而止吧?


    但是,雪之下的眼神罕見地從姐姐的身上移開了?怎麽了啊,部長,說話啊!拿出你作為部長的威嚴來啊!在麵對我們的時候你說話是那麽鏗鏘有力,有理有據,為什麽不能拿出你的那種態度來對抗姐姐啊!


    於是,在這個時候,我想起來了,雪之下雪乃,似乎十分地不擅長應對由比濱結衣。


    看了一眼另一旁的擺著那個死魚眼看著我的比企穀八幡,我突然覺得我和這個陰沉的人很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大概,我們都覺得結衣姐是在擅自入侵我們的領地吧——這簡直就和已經劃分好了領地歸屬的狂吠的小狗一樣。


    “小和,你是真的不願意我在這裏待著嗎?”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為難的樣子,姐姐露出了眼淚汪汪的表情,這是她在求我的時候的慣用的表情。


    喂喂喂,你這是在犯規吧?由比濱結衣,我也說了,對於你的這種表情,我應該是毫無抵抗力的啊!


    “嘛,這個倒也不是,就是一開始有些意外罷了,但是——”


    “所以說,那我就在這裏留下來好了哦!請多指教了呢,小和!”當然,結衣姐沒有給我繼續說“但是”的機會,她很高興地朝我鞠了一個躬,然後“擅自”獲得了我的許可——雖然在這裏待著似乎我的許可不怎麽重要的樣子。


    嘛,算了,往好的方麵想,姐姐在這裏待著,至少給我增加了一個同伴嘛——我是絕對不會承認比企穀八幡是我對抗雪之下雪乃的同伴的。


    “那我們就繼續說了哦!小雪,我和你說的那家鬆戶的拉麵店啊——”


    姐姐很高興地轉回頭去和雪之下說話了,就把我落在了一邊,雖然說之前我也做過不少這樣的類似的事情,但是,果然還是稍微有一些寂寞呢!


    她們在聊的東西似乎是和千葉有關的東西,雖然我也算是千葉人,但是果然我對千葉沒有姐姐那樣愛得深沉。


    不過雪之下似乎也是一個千葉控,這倒是讓我很驚訝。


    等一下,從旁邊的那個比企穀的認真地聽她們的對話然後嘴裏喃喃有詞的樣子來看,比企穀八幡,似乎也是一個千葉控啊!


    等等,三個千葉控vs我這一個非千葉控,感覺,稍微有一種被孤立的感覺了呢!


    於是,我回去惡補了關於千葉的資料,說來慚愧,明明時候我的所謂家鄉一樣的存在,我卻需要從維基上找這個地方的資料,這不是有一種本末倒置的感覺了嗎?不過,至少維基了這些東西之後,我感覺我還是對我的家鄉了解了不少,什麽繩文遺跡之類的東西,雖然好像和姐姐她們說的東西有一點微妙的偏差呢!


    但是,多少是可以說上話了就是了吧?


    不過,話說,什麽時候,我開始不那麽在意那些人的平時的舉措,不那麽在乎我和他們的關於才能理解的本質的不同,而想要和他們融入一體了呢?


    果然,應該還是把原因歸結於習慣的可怕吧!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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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二天去侍奉部的路上,我遇到了比企穀八幡,他依然是單手拎著那個掛在他肩上的書包,一邊慢吞吞地往侍奉部的教室走去,在見到我的時候,他隻是微微暫停了一下,然後等我跟上去之後,再繼續一言不發地往前走去。


    什麽嘛!感覺就和等待女朋友的比較高冷的男生一樣,這個家夥看上去應該是沒有什麽女**往的經驗的吧?不過這個動作倒是學得很溜呢,估計能夠憑借這個動作吸引到一些女生就是了。


    但去侍奉部的路上,我沒有和比企穀八幡說話,說實話,我也真的很少能有和他說上話的時候,兩個悶葫蘆一般的人物在一起,即使是肩並肩走著,也應該隻是那種各走各路一樣的無聊的情況。


    不過,還是應該搭一下話會比較好吧?


    如果是在galgame裏,麵對這種傲嬌的不願意說話的人物,首先搭話絕對是一個加好感度的重要方式,即使第一次搭話肯定會被對方鄙視得體無完膚,但是,這往往就是攻略開始的第一步呢!


    然而,比企穀八幡不是galgame女主角,我也不是在玩galgame的玩家,所以,搭話什麽的,還是敬謝不敏比較好。


    不過,還是應該搭一下話吧?


    這個世界可不是那種非黑即白的世界,並不是說對對方沒有企圖就不應該搭話的世界,不是嗎?


    所以,還是我勇敢地踏出了和比企穀八幡說話的第一步。


    “啊,那個,比企穀學長?”


    “……”比企穀連“嗯”的回應都沒有一聲,就是抬起頭來,看向了我,你對人都是這麽冷漠的嗎?另外,雖然我覺得你可能想讓你的死魚眼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但是我覺得你現在越想表達你在聽我說話,你的死魚眼就越是一副對我不屑一顧的樣子了好吧?


    不過,吐槽的這種事情還是應該放到之後再說,現在還是先想辦法和他說一些話比較好吧!


    “那個,比企穀學長,你是和我姐姐一個班的,是吧?”


    “對。”


    比企穀的回答言簡意賅——這是褒義的說法,如果說按照貶義的說法的話,比企穀的這種對話方式在社交中是一種巨大的失敗,這種“對”的回答,幾乎阻絕了對方繼續說話的餘地和空間,完全不給對方以繼續說話的機會了啊!


    當然,也許這正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也說不定呢!


    所以,我還是得靠自己的努力把對話進行下去呢!


    “那個,所以說,你對我姐姐到底是怎麽看的。”


    “碧池。”


    又是一個言簡意賅的答案,不過,你的這個答案可是很傷人的啊!要知道你可是在別人的弟弟麵前說出這個評價啊,雖然說我承認姐姐有些時候在穿衣風格上的確有一些性感,但是“碧池”這種評價,絕對不應該用在那個由比濱結衣的身上呢!所以,這些話說出來,多少讓人有一些窩火呢!


    “雖然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評價,但是,”我盡量忍住我想把比企穀給揍一頓的衝動,和顏悅色地解釋道,“姐姐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就是了!我不知道你從什麽地方得出了這個結論,但是這個結論絕對是大錯特錯的。”


    “嗯,這是第一反應,現在不是了,”比企穀緩緩地說道,“千葉人應該不會有碧池的,了解、喜歡千葉的人就更不可能了。”


    雖然說糾正了之前的那個評價,但是,這個糾正的做法倒的確倒多少讓人覺得有一些別扭呢,應該說是千葉控之間的相互理解呢,還是所謂的對千葉控的盲目信任呢?


    “嗯,”於是,我還是在盡量努力地挑起話題,和比企穀對話實在是太累了,他不會像姐姐或者一色那樣,自己主動就一個話題不停地說下去,也不會像雪之下那樣,當她真正就一個問題感興趣了也能不斷地說下去。


    比企穀這個人,即使真的對什麽事情感興趣了,他也不會主動地繼續攀談,孤獨萬歲主義的他,永遠地在自己的外圍包裹著一堵圍牆,偶爾會通過這堵牆扔一個紙球和外界交流,但是永遠也感受不到他翻過這堵牆和其他人持續對話的機會。


    當然,可能是因為他不願意和不熟悉的人交流就是了。


    “對了,前幾天雪之下前輩和姐姐約了我一起吃飯的那一次,姐姐很晚才來社團教室,雪之下前輩去教室找姐姐了,那次發生了什麽事嗎?”


    “嗯,那次啊,”比企穀看了我一眼,開口說道,“雪之下幫忙由比濱解決了一些問題,這個由比濱指的是你的姐姐。”


    “我知道是我的姐姐啦!我也知道雪之下肯定做了什麽,我的意思是,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了?我能猜測到大致情況,但是不清楚實際的過程。”


    “哦,就是——”


    終於,在我持之以恒的努力下,比企穀終於有和我繼續說話的意思了,但是,還沒等他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他又閉上了嘴巴。


    “嗯?怎麽了?”


    “前麵。”比企穀指了一下前方,原本應該很冷清的社團活動教室的門口,現在似乎擠了兩個人。


    “是要來求助的人嗎?”


    但是走近了一看,不是的,是姐姐和雪之下。


    不過,這是什麽情況,雪之下雪乃和由比濱結衣,為什麽要在本應該屬於我們自己的教室門口一動不動不敢進去啊!


    當然,另一方麵,讓我有些殘念的是,這一次的與比企穀八幡的交談計劃,又以失敗告終了,也許,下一次要說話的話,說一點比較激烈的得罪他的世界觀的話會比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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