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一個詞來總結執行委員會會議開始直到現在一色離去時的情況的話,那麽最好的詞絕對是“混亂”。信誓旦旦地執行委員長掌控計劃被意外碾壓得七零八落,原本還完好無損的侍奉部已經中止了活動,我和一色彩羽之間的合作關係也產生了裂痕。


    而其中,最讓我覺得無法理解的一點是一色對我的提案的如此激烈的反應。我對一色的評價很高,這體現在一色始終是一個明確地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明確地明白這個世界對自己的幹涉,並可以化這些幹涉為自己的力量的人這一點上。所以,她應該能夠輕鬆地察覺出我現在給她的提案,才是最合理的提案。


    至於所謂的在雪之下沒有站穩腳跟之前的“最後一搏”,這種風險極高,但是收益卻不確定的方式,不應該是一向不打無準備之仗的一色的想法。一色彩羽始終做好著準備——但是這一次,她就和受驚了的戰馬一樣,在執行委員會的戰場上橫衝直撞,如果不是我勉強控製住了她的情緒,真不知道接下來她到底會有一個怎樣的結果。


    但是我還是相信一色最終會順從我的意見的。雖然我不知道她這一次為什麽會失去冷靜的判斷,但是,我相信,在她充分分析了現在的大局勢之後,她最終會妥協,畢竟,如果在最初的失利之後做不到冷靜分析局勢的話,那我也沒有必要去幫助她了。


    而且,即使無法成為實際上的執行委員長,能夠獲得在全校同學麵前發言的機會,這個待遇也和執行委員長相差無幾了——隻要她的學生會長的競爭對手不是雪之下雪乃的話,那一色的把握還是很大的。


    而且,即使競爭對手是雪之下雪乃,我現在也有把握把一色送上學生會長的位置——但是我並不希望這種情況的出現,不是因為我畏懼與雪之下的對抗,而是我不願意再對雪之下進行一次打擊。


    對於現在的雪之下,她的姐姐看的十分透徹。因為對自己的選擇的潛在的不自信,需要依靠其他人給予的信心繼續堅持,但是,當她的“正確”,她自己所堅持的計劃,自己的方案被意外或者他人一次又一次地打破的時候,她的這種從別人那裏“借來”的信心也就會不斷地瓦解——然後雪崩。


    而問題在於,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確”,尤其是在現在遭遇了挫折的情況下,的雪之下雪乃一定會竭盡全力地試圖解決所有問題,而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她所麵臨的困難也就更大了。


    雪之下陽乃曾經指出的“要讓我負起責任”,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她很準確地預言到了雪之下的未來,已經雪之下現在所麵臨的危機。我甚至開始有些懷疑雪之下成為執行委員長,暗中也受到了雪之下陽乃的慫恿,這就有些麻煩了。


    因此,如果沒有麵臨特殊情況,我還是不希望做出那些真正打擊到雪之下部長的自信心的事情。


    ——畢竟,所謂的“負起責任”,這件事情是沒有那麽簡單的。


    如果說一色和雪之下的態度我還可以做出判斷的話。那我必須承認,直到現在,我也不明白結衣姐到底想做什麽,就和我不清楚小木曽前輩到底想告訴我什麽一樣。但是,我知道,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在為自己的想法堅持到底。


    而我也一樣,我堅信我的正確,我堅信我對人類的本性的判斷的正確,所以,我也要在我想做的事情上,竭盡全力。


    ——即使,我的做法不被我最親近的那兩人所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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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來到第二音樂室的門前的時候,我並沒有對裏麵有人報太多的期待。畢竟,在執行委員會開完會,侍奉部討論完各種各樣零零碎碎的消息之後,留在學校的人已經是屈指可數了。所以,第二音樂室的燈亮著,著實讓我有些驚訝。


    敲門三聲之後,我還是被放進了第二音樂室,與以前不一樣的是,這一回的冬馬和紗的臉上,顯然帶上了一絲疲倦的神情。


    “剛剛加入輕音樂同好會就這麽拚命,何必呢?我不是說北原春希不會注意到你的拚命,但是他隻是會把這種狀態當做你的常態,而不會對你多心生憐憫的啊!”


    “我這麽做不是為了那個家夥——”冬馬和紗下意識地反駁道,不過,大概連她自己也覺得她說的這番話實在是太沒說服力了,所以她最終還是改口了,“沒關係,比起過去練鋼琴的強度,這點努力根本算不了什麽。”


    隨後,她似乎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樣,皺了皺眉頭,向我問道:“你知道啦?”


    非常有冬馬和紗特色的詢問——我本來指望這個家夥會對自己這麽做多少有些愧疚之心的,但是顯然她看上去並不是這樣。


    “當然知道了,雖然在我的估計之中你會撐得更久一些的,但是怎麽說呢?至少你被北原春希說服這一點沒有出乎我的意料——是因為小木曽前輩嗎?”


    “沒有辦法啊,你這個合作夥伴太差勁了,之前那次,我那麽努力地把那家夥留下來了,本來就是指望你把小木曽雪菜從那個家夥旁邊拉開的,結果當我知道結果是相反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情。”


    “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親自上陣,然後順帶直接解雇了我這個不靠譜的隊友?”


    “你自己也說了,你不靠譜,所以,我覺得還是我自己上門去監視會比較好。”冬馬和紗沉默了一下,隨後解釋道。


    “但是你就沒有考慮過如果你加入了隻會讓北原春希和小木曽前輩的聯係更加密切,北原前輩現在有更多的機會和小木曽前輩說話了吧?雖然有的時候有你在場,但是現在,他要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去尋找小木曽前輩,反而更加名正言順了,不是嗎?”


    “沒有我不知道的情況,我一直看著他呢——”冬馬和紗著急地反駁道,當然,她也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這已經是今天她的第二次失言了。


    她自暴自棄地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沒錯,你是他的鄰座嘛,所以你當然可以一直看著他,就算他下課的時候去其他地方,你也會看著他。但是,這不代表你可以幹涉他的行動,你隻能看著他,知道他去尋找小木曽前輩,但是無能為力——這一點你考慮過了嗎?”


    冬馬和紗沒有回答我,顯然,在她答應加入輕音樂同好會之後,她已經無數次看到這種情況了——而這也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不過,如果你現在來找我是為了勸說我退出輕音樂同好會的話,那就請回吧!雖然我有些不樂意看到那個家夥和小木曽雪菜聯係過於頻繁,但是,如果是那個家夥的夢想的話,我會努力地幫他視線,至少,我不會做破壞他的夢想的那個人。”不過最終,她還是轉過身來,對我開口了。


    冬馬和紗的那一對細長的瞳孔裏散發著銳利的目光,就那樣看著我。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希望我加入輕音樂同好會,但是這個問題不應該歸咎在你自己身上嗎?你自己錯過了勸說小木曽雪菜放棄的機會,所以,現在我們的合作關係,應該已經終止了吧?”她有些著急地對我說道,就好像想要甩掉我這樣一個燙手山芋一樣。


    我心裏產生了一種微妙的違和的感覺——冬馬和紗的這種匆忙的表態,就好像是一個因為一時糊塗而出軌了的妻子在決定重新保持自己對丈夫的忠誠的時候的急忙撇清關係的樣子。


    不過我還是很快地把心中的這種奇怪的聯想給揮除出腦海。


    冬馬和紗現在想要終止合作關係,但是,我知道的,我們兩人的合作的基本立足點沒有發生改變。


    “你現在做出這個決定,是不是太早了呢?”我鎮定地問道,“你是真的覺得現在的你,已經不需要我的幫助了嗎?”


    “不需要了,關於那個家夥和小木曽雪菜的聯係,有我自己關注著就可以了。”


    “冬馬前輩,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我當時和你約定的雙方之間的合作,並不是‘交換情報’,你還記得嗎?當時的我無法獲得小木曽前輩的信息,所以選擇從你這裏了解北原前輩的側麵信息。我們合作的基礎是:由我來幫助你分析現在的小木曽前輩的想法,已經北原春希可能的動態。所以,在現在你對北原前輩和小木曽前輩的動態更了解的情況下,我們的合作依然可以繼續下去,不是嗎?”


    “但是,你之前失敗了。正是因為你失敗了,所以我無法信任你。”冬馬和紗搖了搖頭,否定了我的想法,但是,看得出來,她現在有些猶豫。


    “我之前失敗了,不代表我這一次會失敗,因為我始終有嚐試解決問題的機會。而在麵對這些情況時無法主動做出行動的你,是一定會失敗的,因為你連嚐試幹預他們的行動都做不到,不是嗎?”


    “如果說你說的幹預行動是阻止春希在文化祭上的演奏的話,那這種幹預我不參加也罷,我不會再這種地方背叛他的。”


    ——你不會在這種地方背叛他的。但是,你這一次沒有拒絕我,你的潛台詞時,如果你可以在不影響他的夢想的情況下給他找一些小麻煩,這樣我還可以考慮一下。


    “當然,我肯定不會阻止輕音樂同好會在文化祭上的演出,先不說我有沒有這個能力,你也知道,北原前輩對這件事情可是籌劃了許久了,如果我就這樣去阻止他的話,我可不願意和他產生正麵衝突,要應付‘超人’狀態下的他,我可不那麽擅長。”


    “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你覺得,如果隻是給北原前輩增加幾個不大不小的,在他的能力的解決範圍之內,卻又需要他投入一定精力的絆子,會怎麽樣?不阻止輕音樂同好會的登台演出,但是在輕音樂同好會的節目審核上更加刁鑽——至少不讓他按照他想的那樣隨時安排演出。再比如,利用小木曽前輩參加miss總武高選舉的機會,讓她盡量多地和執行委員會的成員接觸,而不是和北原前輩聯係。總而言之,讓北原春希在練習之外的時間都忙於處理各種各樣的雜務,然後讓他和小木曽前輩分開,以達到這個目的獲取你的情報,你覺得如何?”


    “你如何能夠做到這一點?”


    “現在的文化祭的兩個執行委員長,和我的關係都很不錯。”我簡單地回答道。


    冬馬和紗沒有再說話,她開始思考起來。


    我覺得她會答應的,我的建議沒有觸及到她的底線,但是,又可以很好地滿足她的小心思或者小想法。如果她一開始就過分傲嬌地不承認對北原春希的態度的話,那這麽做可能還有些冒險。


    但是,在我和冬馬和紗的接觸過程中,她已經幾乎默認了我知道她喜歡北原春希的這一事實,所以她的最強烈的抵抗的一麵反而已經不存在了。


    “如果,我的意思是假如,那個家夥喜歡的是小木曽雪菜的話——”


    “——但是小木曽前輩是不會喜歡北原春希的。”我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至少在我的幹預下,前輩是不會,她也不能喜歡北原春希。


    “你喜歡小木曽雪菜?”突然,冬馬和紗拋給了我這麽一個直球。


    “我隻是不希望我所仰慕的小木曽前輩,被北原春希所欺騙而已。”我聳聳肩,回答道。


    冬馬和紗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第一次,在我麵前,她好想掌握了什麽我不知道的東西一樣。


    不過,她最終還是給了我一個我想要的答案。


    “你說服我了,由比濱和也,我們的合作可以繼續下去。”


    我伸出手,握住了冬馬和紗的那隻因為長期練習鋼琴而顯得有些粗糙的手:“冬馬前輩,無論如何,第二次合作,希望我們彼此都能夠達到我們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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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這章是例行更新,如果最後四個小時過了750票,明天就有加更。然後,下周要陪母上大人去張家界,再加上還需要好好考慮一下第五卷的劇情,so暫停暑期加更活動一周,從張家界回來之後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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