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麽,從而在不明真相中錯過自己所珍惜的事,未必是一種幸福,因為,提早知道真相卻又無能為力會讓人更加受傷。


    在結衣姐的那番意味深長的話之後的第二天,我就明白了她這麽說的原因。


    在冬馬和紗的嚴厲,我大概是一個很糟糕的盟友,因為每次和她交流之後我就自顧自地去解決問題,無論問題是否解決也不會向她匯報,這使得作為北原春希鄰座的她雖然一直能夠掌握北原的動向,卻依然在某場感情中顯得很被動——雖然我覺得她自己的別扭與不主動才是更重要的原因。


    當然,我承認我不是一個靠譜的盟友,這不能妨礙我是這位性格孤僻的學姐的唯一合作對象,這也使得她在遇到問題的時候還是會向我提出疑問——雖然態度一定不夠好就是了。


    “之前在我麵前氣勢滿滿地答應了幫忙,結果什麽也沒做到——這就不說了,但是至少應該和我說明一下你到底添了什麽亂子吧?”


    冬馬和紗不是一個愛說廢話的女生,能夠讓她抱怨出那麽長的一段話,足以說明她的情緒是多麽糟糕。


    “雖然我承認是我的錯,但是你真的覺得讓我在你麵前向你訴苦我的失戀經曆是一件好事?”


    “我也和你說了我的事了。”冬馬和紗咬著牙,不滿地說道。


    “但是你畢竟沒有失戀,我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你的問題比我簡單太多,明天,上課的時候,走到北原春希麵前,告訴他:北原,我喜歡你。問題就解決了。”


    “你不也可以到小木曽麵前做同樣的事情嗎?”


    “我做了——然後被就拒絕了。”我麵無表情地回答道。


    “啊,嗯——好吧,抱歉。”冬馬和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她似乎了解了一些情況,但是顯然,我當麵朝小木曽前輩表白又被她當麵拒絕的這件事,並沒有傳得太廣。


    “所以你現在也知道,我已經沒法努力了,要讓北原前輩朝你的方向看一眼,隻能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嗯,這個的話,好吧,說實話我沒有料到這一點,但是我也不想這麽做,我的意思是,情況這就會變得很複雜,現在我要做什麽,肯定也來不及,不對,我的意思是——”因為我的意外狀況,冬馬和紗似乎陷入了短時間的混亂當中,嘴裏嘟噥著一些不成邏輯的話了,“——當然,實在不行的話,其實這樣也差不多,本來那家夥就和我沒太多關係。”


    不過後一句話我卻是理解的,在慌亂當中,冬馬和紗想到的不是努力去解決問題,而是氣餒了。


    這不是她的風格,也讓我意識到,也許問題沒有那麽簡單。


    “你不是準備要放棄吧?”


    “我又能夠做什麽呢?”冬馬和紗頗有怨氣地看了我一眼,“這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隻要你和小木曽的關係正常就一定能解決,結果成了現在這幅模樣,這簡直太可笑了。”


    “我和前輩正常,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嗯,簡單到我覺得隻要是由比濱發聲,就沒問題了的問題。”


    “所以到底出了什麽事。”


    “文化祭上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吧?”冬馬和紗簡單地問道。


    “文化祭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具體指的哪一件?”


    “好吧,相比起那些事情,這件事的確是一件小事,今年的文化祭恢複了前年的抽獎活動,你是主辦者,這點應該清楚吧?”


    “我記得這件事。”


    我當然記得,當年結衣姐就是為了這個無聊的抽獎活動想要考上總武高,卻沒想到在她入學的第一年停辦了,而今年重開這個活動的時候,姐姐又有了新的關注重點,結果到最後連續兩年,她都遺忘了自己來總武高的最初目的。


    今年的獎勵與前年相同,也是當時讓老姐魂牽夢縈的斯特拉斯堡的旅行,而今年的獲獎者,我記得是——


    “你是主辦者,當然也記得今年的獲獎者是誰吧?”


    我艱難地點了點頭。


    “小木曽前輩。”


    “對,是小木曽雪菜,”冬馬和紗無視了我變得有些緊張的表情,“順帶一提,前年的獲獎者也是她,好像是因為前年小木曽同時獲得了miss總武高和文化祭的抽獎獎勵,讓人懷疑當時的一位在學校裏很有影響力的前輩操縱了學生會的工作,於是去年才停辦了這一活動——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小木曽對獎勵的不同處理方式。”


    “前年獲獎時,小木曽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放棄了這個獎品,當時據說她連轉賣機票的意願都沒有,而是直接放棄了——當時她似乎說過‘這種地方還是和戀人去會比較適合’之類的話。”冬馬和紗抱著胳膊,看著我,認真地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冬馬到底是從哪裏得知這些細節消息的,但是,我隱約察覺到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但是今年,大家可以確定的是,小木曽已經領走了獎勵,而且,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任何想要把機票轉手賣出的意思。”


    “獎勵是斯特拉斯堡的聖誕旅行,而現在距離聖誕節,還有兩周。”


    “嗯,再參照小木曽之前說過的那番話——無論是不是她說的,但是大家已經相信那是她說的話了——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地會聯想到,小木曽今年沒有放棄這個獎項,是不是因為,已經有了想一起去那裏的人了,或者,已經確定好了一起前往的對象了呢?”


    “其他人自然是一直在炒作北原那個家夥,但是,我之前一直覺得,雖然我不知道小木曽是怎麽想的,但是,如果她真的有這個想法的話,那她願意一起前往那裏的對象隻有你了。”


    “但是,我被小木曽前輩拒絕了。”


    “這才是我感到困擾的地方,小木曽的這個行為看上去明顯是對你有所期待的,但是,她為什麽要拒絕你呢?”


    對啊,為什麽呢?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一色的那些話。


    如果,小木曽前輩真的是對我有所要求的話呢?如果,她真的是對我有所期待的話呢?在我聽說了這件事之後——即使冬馬和紗不告訴我,我遲早也會知道這件事的——如果她的想法是讓我主動追求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許多問題也可以得到解釋,包括姐姐與前輩之前的那番不明所以的對話。對我有所期待的小木曽雪菜,試圖讓我理解她內心的真實,而結衣姐——等一下,結衣的話?


    由比濱結衣,與小木曽雪菜開戰了。


    而昨天,結衣姐著重提醒了我。


    “啊,小和確定可以參加的吧?沒問題的吧?”


    “那小和可不能反悔呢!”


    “那麽,小和你要答應我,即使接下來出了什麽意外,你也不能反悔哦,這是我們大家一起組織一起參加的聖誕節活動,少了誰都不可以呢!”


    學生會的聖誕節活動,小木曽前輩的斯特拉斯堡聖誕旅行,我隻能選擇其中一個。


    而就在我意識到我需要作出選擇之前,由比濱結衣,已經提前把我的選項封死了。


    我沒有理由責怪姐姐——我沒有理由責怪她不給我選擇的機會,因為,選擇並不是從現在開始的,從戰爭的起點開始,或者更早的時候,當小木曽前輩決定領取那份獎項開始,選擇就已經開始了。小木曽前輩主動的沉默給了姐姐機會,而姐姐也用自己的做法利用了這個機會。


    如同她們自己所說的那樣,她們都隻是按照自己的行為模式在行動而已。


    我已經答應了姐姐參加學生會的聖誕活動,這也就意味我不可能再向前輩提議加入她的斯特拉斯堡旅行——即使在我的內心深處,我相信,我更加傾向於後者。


    但是,我依然是會難過的啊——在那一瞬間,在那麽多人的幫助下,我覺得,我可能理解了小木曽雪菜的想法,我可能明白了她對我的請求,但是,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對已經理解的想法無法做出回應。


    如果是這樣的話,從一開始就不理解,那也許會讓我更加安心吧?


    “喂,由比濱,你沒出什麽問題吧?”冬馬和紗的聲音有些縹緲地傳了過來。


    對於不是她的朋友的人,這已經是她所能夠展現出的最大的善意了吧?倒是很感謝她。


    “不,沒什麽,”我朝冬馬和紗搖了搖頭,“我隻是很抱歉,不能幫上你的忙了。”


    “那你大概確定是出問題了!由比濱朝我道歉什麽的——這簡直不可思議!”對方的眉頭深深地鎖了起來。


    不過,我倒是不介意冬馬偶爾露出的豐富的表情。


    “即使我現在沒有被前輩拒絕,我也沒有辦法加入她的旅行了,我不是不能去,而是不被允許去,所以我對你感到抱歉,”我攤了攤手,“然後,感謝你向我提供的這個消息。”


    我與小木曽前輩,曾經經曆過我的倔強,曾經經曆過她的不服輸,當兩個人的別扭都解決的時候,還無法相互心意相通,那也許,就是所謂的沒有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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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收看接下來由雪菜和團子帶來的“我們在比誰先把自己浪輸”的劇情——哦,似乎還有一個,沒事那個不浪也輸了,浪不浪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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