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事留著日後再說,現在還是想著怎麽保護那位姑娘要緊。”陸佳贏又說道。


    穆涵雖然很想知道答案,可陸佳贏說的雖然不符自己情況但若他人想來也是合情合理,隻能無奈地點了兩下頭。


    而王雄對城外凶獸泛濫的事根本就不在意,自然不會反對,拍拍穆涵的肩膀說道:“兄弟,要是發現了那姑娘估計也來不及叫我了,你可要認真點自己應付。”


    ‘那是自然。’現在穆涵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魚入江河,暢快淋漓的感覺,著實是在客棧前這石板上劃字可不省力,她又不是那些煉過氣,強過身的人。


    “如此便好,二位請隨我來。”於是陸佳贏領頭,三人挑了些犄角旮旯裏的小路,直接摸到了一處冷清且不知名的院子旁。


    “那幾人是我爹養在府外的一些江湖人士,一向住在這院子中,一會兒定有人進出,兩位隻需盯好便是。”另一座房子的牆,陸佳贏看了看不遠處那院子的門後又看向二人說道。


    “等等,你剛才不還說是倆人嗎,這個‘一些’聽上去好像不太對勁?”王雄皺眉問道。


    “我爹叫的確實是兩個人,但這裏住的並非兩個人,他們都是一些懶散的江湖人士,可沒有那等好心去幫忙幹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陸佳贏解釋道。


    “可你總得說那兩人長什麽樣子吧,不然出一個人我盯著一個,也盯不過來啊。況且人家要是休息上一兩天然後才去找那姑娘,我這不白費勁嘛。”王雄抱怨著說道。


    而他的話卻是讓陸佳贏一愣,突然苦笑了起來,說道:“這事是我欠考慮了,雖說以他們的性子肯定不會沒好處的幫人做事,可萬一那倆人許下什麽好處那便不一定了。而且他們休息休息再去找那姑娘的可能也極大。畢竟城外凶獸泛濫,敢單獨往外跑的人肯定得是外識境或以上修為的人,那姑娘才二十左右,怎想也不可能是那種境界,所以最可能是還在城中未走。”


    “那你到底想說什麽?”王雄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不耐煩般的揮手問道。


    “我想說,他們肯定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根本不急著去找那姑娘,因為城外凶獸一日不退,那姑娘就一日不可能出城。”


    “所以?”


    “請王兄多叫些弟兄幫忙看著吧,照他們那幫人打漁曬網的懶散勁兒,這許是要盯好些天了。”陸佳贏認真說道。


    “格老子的!剛才還說不用叫人怕人多生事,現在你又是要搞毛線?”王雄罵道。


    “確實是我的疏忽,實在抱歉。”陸佳贏拱手作揖道著歉。


    “罷了。”王雄一揮手,“大男人當然不拘小節,你說吧,盯幾個,怎麽盯?”


    “全盯,所有人,每一天,每個時辰。”


    “你丫是想累死我的兄弟們啊!”


    “王兄,可以輪換的。”陸佳贏好心提醒道。


    “我知道!”王雄惱怒地回答,“真能使喚人。”


    “就像王兄你說的,我本就是個大少爺嘛。”陸佳贏自嘲著,“望海涵。”


    “行行,這事我不說啥了,倒是西門兄,這種廣撒網的盯梢你就不用來了。咱們畢竟不熟,這家夥可以隨便的使喚我,可不能這麽隨便的用你,大少爺嘛,臉皮子薄啊。”王雄指著陸佳贏說道,突然笑了起來,“也就是我命苦,攤上了他。”


    看著眼裏也生笑意的陸佳贏,穆涵將劍抽出,在這裏的泥土地上劃著。


    ‘我既已摻和進來,自是沒有退卻一說,不過還請王兄日後將情況告知與我,好讓我也心安。’


    “自然自然。”王雄說著,“現在我去找些兄弟,這家夥要回家去,不知西門兄?”


    ‘我留著再看看,以免出差錯。’自己就在這裏怎麽可能會出差錯,可要是甩頭就回客棧那破綻也太大了點,所以是萬萬不能的。


    “那便如此,西門兄你小心點。”王雄拱手說道,準備和陸佳贏一起離開。


    ‘日後就到今天那客棧找我。’穆涵劃拉道。


    兩人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沿著這一邊的牆慢慢的走,逐漸走出了穆涵的視野。


    “你說這西門吹雪是什麽人?”王雄突然問道。


    “你偏要給人家當大哥,現在還用問他是什麽人?”陸佳贏笑道。


    “這是兩碼事。”王雄嚴肅的說道,“我雖是個粗人,可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會有人在路邊聽到別人要救人就莫名的上來插一腳。”


    “那可是你把人家叫過來的。”陸佳贏提醒道。


    “我把他叫過來?”王雄眉毛一挑怒斥道,“我還想說呢!咱們說到那事時聲音小了不少了吧?不用說那客棧還挺嘈雜,可那西門吹雪好像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你說他這聽力,啊,我不叫他和叫他有毛區別?”


    “行行,沒區別。”陸佳贏笑笑,表情也變的嚴肅認真了起來,“這西門吹雪確實有問題。”


    “看,你自己都這麽覺得。”


    “且先說他那鬥笠,就那天煞孤星的故事我是不信的。”陸佳贏說道,瞟了一眼王雄,看到他一臉不敢苟同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王兄,就算是你信老天,你也不該就這麽信了他那聽起來就像扯淡的鬼話吧?”


    王雄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說道:“誰,誰說我信了?爺們看起來有,有那麽蠢?”


    “王兄當然不蠢。”陸佳贏說道,“那西門吹雪估計也不蠢,可他做的事卻愚笨至極。”


    “嗯?”


    “他雖失聲可一直在用文字與我們交流,期間我曾特意用手語在那裏擺弄,可他好像未看到一樣。”


    王雄的眼睛瞪了老大,讓陸佳贏期待著他接下來那顯的震驚不已的話。


    “你會手語?!”


    咳!陸佳贏差點被自己口水給嗆死,一臉不滿的看向王雄,而對方卻是得意的看著他,於是他便知道,這次竟然是他被王雄給耍了。


    “好了好了,不用這麽瞪著我啊。”王雄笑道,“你是想說那西門吹雪會說話卻偏要裝啞巴是吧?”


    “嗯。”陸佳贏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再加上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的一點。”


    “啥?”


    “那西門吹雪在用筷子寫字時一直刻意用袖子將手遮著。”


    “這我倒是沒發現,不過能代表什麽?”


    “什麽也不能代表。”陸佳贏說道,突然笑了一聲,“但他不想讓咱們聽他的聲音,看到他的手,可以用此推出三種可能。”


    “什麽?”


    “一,我們可能認識他。二,他的聲音和手有很大的特點不想被我們記下。三……她是個女人!”陸佳贏分析道。


    王雄眼睛又瞪的老大,聽著前兩種可能他也覺得是有道理的,可最後一種陸佳贏說的可能,就那樣的人……王雄腦海中浮現出那穿著寬厚衣袍,抱著被布裹著的劍,頭戴鬥笠的人。


    “不可能,你那第三種假設不可能!”


    “這也是我糾結的地方啊。”陸佳贏感歎道,“他的行為舉動除了不喝酒之外都那麽大咧咧的,男人味十足。而且不喝酒也不能算代表什麽。”顯然他是想到了自己。


    “嗯,所以說還是前兩種可能靠譜一些。”王雄說道。


    “是這麽說沒錯,不過我總感覺……”陸佳贏皺了皺眉頭,“她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那人。”


    王雄臉色大變,連忙說道:“最後一種可能都要被否決了,你怎麽還提出更可怕的假設?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怎麽想你爹也不會喜歡上那麽男人氣的女人吧?所以那個西門吹雪就是個男人!”


    陸佳贏無奈歎了口氣,心想著如果被定式思維給困住了思考,那麽真相可能真會就這麽從指尖流走。


    而且如果西門吹雪真是自己要找的那姑娘,那麽他為什麽會這麽積極的加入自己和王雄的行列也說的清了——畢竟那本來就是她自己的事,搞清楚察她下落的人的動向,百利而無一害。


    最糟糕的可能就是西門吹雪不僅不是那個姑娘,還是被父親派來的人,那不僅保護不了那個姑娘,就連王雄都有危險了。


    他倒是不怕自己會出事,虎毒不食子,相信自己即使在父親眼裏再廢物,他也不會動自己的,最多是罰上一罰,打幾板子。


    殺了自己?絕對不可能的!就算他真的比虎都毒,名氣再壞,為這等事殺子的名頭他也是萬萬不會要的。


    …………………………


    還在那院子旁站著的穆涵是絕對不會想到陸佳贏已經想了那麽多,甚至猜到自己可能就是他口中那姑娘。


    此時的她正在糾結,到底什麽時候離開這裏,萬一太早走,王雄一會兒回來豈不是要被他看低,或者直接有什麽詭異的猜測之類。


    想到自己可能會被當成要來抓自己的人穆涵就覺得好笑,不過她又不能把人家當傻瓜,自己這莫名其妙橫插一腳,有腦子的人都會懷疑吧。


    但是,就這麽站下去也不是辦法,先不說安全與否,自己還有書要看,還有離神術要修,還有氣要感,哪裏來這麽多時間耗下去?


    最終穆涵一咬牙,一剁腳,毅然決然地扭頭就往回走。


    比起這點懷疑來,她還是更加期待自己今天能否感氣成功。雖然心中那反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但她自己也知道,這聲音還是那樣,是反對且期待的聲音。


    穆涵走後,街巷又空,秋風陡然吹過,一片葉子飄落在地,隨之響起了一聲急促短小的琴弦嘶鳴。


    原來附近一直有人坐著,可穆涵三人卻像是從未看到過他一樣,讓那人看了他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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