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過了今晚,長沙就不再是大寧的地盤?你的意思是,難道你想要造反!”


    聽見江辰的說話,薑淩頭皮發麻,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感覺他簡直膽大包天,居然比自己都要狂妄。


    怪不得剛才他在鬧市紅塵當中,就敢肆意殺人。原來是早就已經把這長沙城,當成了自己的地方。


    “這長沙城內外,軍界政界,都已經是一團黑暗,層層疊疊的烏煙瘴氣,一團亂麻。我唯有以快刀斬之,除惡務盡,上上下下徹底清洗一遍,才能使得黎民百姓,江山社稷,不受外賊侵侮!”


    江辰語氣淩厲。


    雖然他不知道那遠東公司的人究竟給出了什麽好處,但是,長沙巡撫與段家,竟與他們合作,想要放任鴉片流入中原,這就徹底犯了他的大忌!


    這種事情不能原諒,隻能以血祭之。


    “厲害,想不到你居然想把事情鬧這麽大,難道準備把這附近的高官大將一鍋端掉?不過你這樣幹了,恐怕會引出來朝廷的金剛不壞之神出手。大寧青家,畢竟是百年皇室,背後不可能沒有隱藏的絕世高手。”


    薑淩語氣深重,開口提醒他道。


    “無妨,我能感覺到,你我二人距離那金剛不壞之境,都已經相差不遠,生死危機之中,說不定更能把握住那絲難得的機緣。”


    江辰目光一眯,淡淡說道。


    在他的心中,毫無半點懼怕之意


    最近這些天,自從他打通陰蹻陽蹻兩脈之後,又修煉了華山一脈的內家拳法紫青朝元功,江辰就感覺自己的奇經八脈、十二正脈,都已經快要依次打開。


    等到他徹底辟開這二十條經脈之後,他周身氣血運行通暢,腑藏強橫,整個人的生命力就能得到一次全麵的升華。


    其實,人身體上存在著的一條條經絡,其實就好像是一條條交通要道,運河命脈。


    而在這無數條通道之上,更是布滿了許許多多的隱秘竅穴,普通武者根本無法感知,更談不上去主動修煉。


    隻有金剛不壞之強者,貫通周身所有經脈,而且精神力量極度強大,才能以無上元神駕馭氣血,將其搬運到這些竅穴當中,把自己的周身都修煉到沒有半點弱點與瑕疵的地步,這才能夠成就金剛不壞!


    江辰目光一閃,洞徹虛空。


    他深深的明白,沒有壓力,也就沒有突破的動力。


    那天晚上,他和趙羽安張鶴雲三人,手持武器聯合圍殺訶羅,結果卻在最後關頭,讓對方突破到了金剛不壞的境界。


    若不是他在最後的一刹那間,一指洞穿了對方咽喉,造成了必殺,一旦讓訶羅鞏固下來境界,那麽他們三人全都會陷入必死的境地。


    現如今,如果朝廷或者段家,真的出動金剛不壞強者來刺殺自己,江辰也有信心,能夠在死局之中,借此突破到金剛不壞。


    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還練什麽武功?


    “說吧,你剛剛談到,你的哥哥是那死牢的牢頭?你可知道那裏的基本布置、看守安排?”


    這時候,江辰一把拽起被他拎到這裏來的那個士兵,盯住他的眼睛,就開口詢問道。


    “我……我……”


    這個士兵恍恍惚惚,才剛準備開口說話,就突然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昏迷過去,失去了意識。


    江辰點了點頭。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已經從對方精神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貫通督脈之強者,放在神話傳說當中,已經都是打通了元神的仙人。對人搜魂煉魄,不過都是尋常手段。


    “好了,天牢周圍的看守安排,我已經基本都知道。我可不打算等到明天了,讓人把我們的人捆在囚車上示眾?那簡直是荒唐至極。”


    江辰眉毛一橫,滾滾如地獄般的殺氣,就從他身邊暴射出來。


    “不過你還要小心夷人的火槍隊。”薑淩搖搖頭道:“剛剛我進城的時候,已經暗中觀察到了他們一群人的動向。那段家的家主不但調集來了湘南軍的許多士兵,而且還與夷人合謀,暗中布置下來不少火器部隊,埋伏在周圍的一些民房中,也都十分危險!”


    “那好,我們就分頭行動吧,你去收拾掉那些西洋人,我來正麵攻擊大門。”江辰說道。


    “沒問題!走吧!”


    薑淩高喝一聲,身形就暴射而出,走在前方。


    而江辰緊跟其後,朝著記憶中長沙府天牢的位置行走而去。


    他們兩大站在化境最巔峰高手,此刻同時聯合出擊。


    一場千百年來都難得一遇的巨大風暴,終於以長沙城為起點,在華夏大地緩緩拉開了帷幕!


    ……


    另一邊,長沙府天牢。


    段如虎悠哉閑適,端坐在距離天牢旁邊不遠處的一間茶館的窗邊,自在飲茶。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看向窗外,就隨意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與布置。


    為了迎接他的到來,這間茶館早已經被清場,隻有七名段家的罡勁強者在一旁貼身保護,還有一些段如虎帶來的段家子弟,以及長沙府的官員,站在身旁侍候著。


    段如虎的身份地位,高高在上,雖然官職並不算大,但是手中卻長期持有皇帝的尚方寶劍,又是段家家主,一般的二三品大員在他麵前,也都隻能充當仆人的身份。


    “報!段大人,明日押守遊街女嫌犯的一係列流程,我軍都已做好萬全準備。”


    就在這時候,一個魁梧雄壯的士兵,突然從樓梯口蹬蹬蹬跑了上來,麵向段如虎,沉聲開口匯報道。


    這個人的目光沉穩,步伐深重,一看就是在各種場合久經考驗的軍官,能力出眾,可以放心托付大任。


    “我軍從天牢開始,沿途在全城的遊街地點,已經全部埋伏好了湘南軍的士兵,還有西洋人的火槍隊。如此布置,能夠保證任何高手前來,都是必死的下場!”


    他麵對段如虎,從容不迫的敘說著既定的計劃,眼中也露出來充滿自信的表情。


    “嗯,不錯!不錯!”


    聽到他的匯報,段如虎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掌握一切的笑容:“這一次湘南總兵,立功甚大,不但挫敗了那新軍判將陳鎮星的陰謀,而且還以絕對武力壓製住周邊局勢,這件事情,等老夫回京之後,一定會如實匯報給聖上,絕不會虧待了總兵大人。”


    段如虎哈哈大笑。


    他這次設下這個巨大的殺局,湘南總兵統領的湘南軍,確實給了他不小的幫助。


    其實他當然知道,麵對一大群的化境高手,就憑長沙府邸的那點護衛、官差,恐怕全搬出來也不夠對方打的。


    想要對付一群實力非凡的武者,不依靠大軍堆人命上去,根本沒有半點希望。


    事實上,昨天夜裏他的突襲行動,也是依靠了湘南駐軍才得以成功的。


    陳鎮星畢竟是大寧新軍的將領頭目,手握重兵,若是沒有足夠的武裝力量鎮守,就算把他個人捉拿下來,恐怕新軍軍營也要控製不住的嘩變。


    不過,現在有了勢力更為龐大的湘南軍進駐,新軍中一些不安定的頭目也就不敢蠢蠢欲動,隻好忍耐下來。


    段如虎眼睛一眯。


    他早就想好了,等到過些天局麵徹底變得穩定了,他就要著手調查陳鎮星在新軍之中的鐵杆力量,一個個下手抹除,換上自己的人控製。


    他手中不但有當今聖上的尚方寶劍,甚至還有先祖皇帝“如朕親臨”的玉牌。對於這些小的地方駐軍,都有緊急任免的權利。


    隻要做成這件事,以後這一支新軍軍隊,就也能逐漸被段家掌握,成為自己家族的私人力量。


    如此想著,段如虎心中不禁暗暗自得。


    什麽叫做“竊國者諸侯”?


    就是自己現在幹的這些事情!


    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輕易鏟除掉對於自己家族不利的競爭對手,甚至盜竊國家之兵權,暗中操縱一方。


    揮手之間,翻雲覆雨,改變千萬人的命運。


    這才是男兒大丈夫所為!


    “好了,其實白天的時候,你們也無需太過緊張,據我估計,這群無法無天的江湖人,多半會在半夜來襲劫獄,到時候你們隻要做好準備,就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段如虎揮了揮手,感覺自己似乎有些倦了,於是懶散的擺擺手,無數長沙府的官員,還有那前來報告的士兵,察言觀色,就都知趣的退了下去。


    茶館內,隻剩下了段家的七位罡勁高手,還有一幹家族子弟,依舊陪在段如虎身邊。


    等到外人已經全部離開,屋子裏又恢複了平靜。


    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年輕人,臉上露出沉吟之色,細細思考,眼中就冒出好奇的表情,忍不住開口問道:“叔父,剛剛你為什麽確定,那些江湖賊人就一定會在晚上突襲,而不是在白天?”


    “哼,你是傻子嗎?”段如虎不禁嗤笑道:“這些江湖中人,雖然都不讀書,但也個個都不是傻子,怎會與朝廷大軍硬碰硬?……你要知道,人想要強大,就必須要有上位者組織起來,才能夠形成最強大的力量,人多勢眾,這就是絕對真理。如果沒有組織,想要僅僅單憑著自己的力量,那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段如虎氣定神閑的坐在太師椅上,就開口教訓周圍的一幹青年。


    他們都是段家族中新一代的後生晚輩,這次段如虎把他們給帶出來,也是為了出來見見世麵。


    “試問現在,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誰敢來這裏公開劫獄?這群江湖人士,練武的蠻子,都是在晚上夜深人靜時才會動手。就好像生活在洞裏的老鼠,永遠見不得世麵。至於敢在白日,當街殺人的……哼!那是朝廷才能做到的事情。”


    段如虎不屑的搖搖頭,眼中就閃過一絲精厲的光芒,把目光落在了段家子弟最後麵的一個年輕人身上。


    “子承,我看你最近這一段時間,很不簡單啊!老夫雖然不懂太多武功,但好歹也都練過幾手,我能看的出來,你這幾天是在偷偷修煉武藝吧?而且還已經練到了小有所成的境界。”


    他的話音落下,最後麵站著的那個年輕書生,就慌忙走上前來解釋道:“是的,叔父大人,侄兒這些日子確實是小練了一些武功,不過隻是為了強身健體罷了,斷無其他的念頭啊,請您明鑒!”


    “哦?強身健體?你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修行暗勁,拿捏氣血,這也是強身健體的武學?你這些天以來,膽子大了,屢屢敢和老夫叫板,忤逆老夫的意思,也是因為練武的原因吧?算了,我現在不想和你多說,不過你以後再也不準練這種武功,如果過些日子,再讓我發現你的武功有進步,我就叫人打斷你的手腳,廢了你的經脈,看看你還敢不敢修煉什麽武學!”


    段如虎冷冷的看著他,開口敲打他道。


    在段家,他就是神,就是天,還沒有哪個後輩敢於忤逆他的命令。


    這一次他帶出來的這個段子承,最近幾天經常開口,公然反駁他的意見。


    段如虎稍一觀察,就發現這個庶子出身的年輕人,居然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修煉了武功,氣血相激,脾性就變得不同於讀書人,有了武者的傲氣。


    “哼,這個青樓歌妓生下來的下賤坯子,還真以為自己讀一讀書,練練武功,就能夠改變命運?”


    段如虎陰陰的想著,隻感覺這個少年,想法還是太幼稚了。


    他根本不懂,身份與地位,永遠都是要靠陰謀與權勢,人情練達,才能夠逐漸獲取的,哪裏是憑個人努力就能夠成功?


    不過,他也不打算就隨便殺死這人,畢竟那天他已經和趙家說好了,還要讓這段子承與趙家聯姻,不能夠隨便更改。


    隻要讓這個段家家族中的廢物,能夠老實聽話,為家族做出貢獻,他沒必要隨便殺人。


    然而,就在段如虎開口訓斥段子承的時候,一道慌張的聲音,卻從他耳旁響起。


    “不好!家主大人,外麵有情況了。”


    這個時候,站在他身邊的一位段家罡勁強者,突然開口說道。


    “什麽情況?”


    段如虎眉頭一皺,有些驚訝的看向窗外。


    他居然感覺到,這名罡勁高手的聲音,此刻竟然在微微顫抖!


    這可是之前從來都未有過的事情。


    罡勁高手,實力強橫,不會懼怕任何對手。除非是步入金剛不壞的神人,才能使他們真正感覺到壓力。


    “家主大人,樓下距離我們兩百步之外,來了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高手,心懷殺機,他恐怕是想前來劫獄!”


    這位段家的罡勁開口說道,語氣凝重:“為了家主大人的安全,請大人速速離開此地!”


    “什麽,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真的有不長眼睛的前來劫獄?”


    砰!


    段如虎聽完這話,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來,臉色都氣的有些發白,顫抖。


    他上半身探出窗外,向街道的遠處看去。心中也沒有想到,自己才剛說完不會有人白天出來鬧事,結果卻真的就碰上了前來送死的。


    段如虎的心中怒氣燃燒。


    這簡直就是對他赤裸裸的打臉,踐踏律法,藐視皇權,也不知道是誰有那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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