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好強大的肉身力量。以這薑淩現在的武學境界,如果和我再次拚殺,恐怕仍然分不出來生死勝負。”


    不遠處的樓頂,江辰目光遙望遠方,看到這撼動人心的一戰,心中也是暗暗生出一種震驚的感覺。


    他突然想起,相傳古時候的佛門之祖,釋迦牟尼,曾經在傳道之時路遇巨象阻路,結果佛祖一手抓住巨象鼻子,高高擲起,飛於空中三日三夜方才落地,落地便砸出來一個幽深的巨坑……


    這也就是“釋迦擲象”的經典故事。


    現在,雖然薑淩的力量還遠沒有恐怖到,能把鐵門扔上天空三日不落的境界,但是他揮手運行萬斤沉重的重物,一擊把一百多人活活砸死,就也顯示出來無與倫比的強大體力。


    如此體力,已經無限接近於金剛不壞!


    蹭!


    看完這一場凶悍的戰鬥,江辰隨意提起來手中抓住的段如虎,淡淡問道:“怎麽樣,現在你還有什麽希望,或者是後手,一快說出來吧,說完了,你也就該上路了。”


    他望著段如虎,麵無表情的問道。


    此刻,這個已經被利刃捅破了內髒,快要失血過多,油盡燈枯的一朝重臣,臉上終於露出來了恐慌的神色。


    “你……你們……”


    段如虎的小腹中一股一股的依舊在冒著鮮血,口齒不清的痛苦掙紮著,眼神中終於露出來絕望而又恐懼的光芒。


    剛剛這恐怖的一幕,落在他的眼中,等同於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擊潰了他的所有希望。


    “為什麽……為什麽武功竟然能夠練到這種境界……”


    段如虎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扭曲慘笑,不甘心的淒厲嚎道。


    他之前在家族當中,雖然也聽說過金剛不壞強者力量之強大,但卻完全沒有想到,一扇幾萬斤沉重,兩三個成年壯漢才能勉強推動的大門,在這種高手手中,居然猶如抓一個玩具,隨意一揮就能碾滅上百條性命。


    段如虎確信,這種無上實力,即使以他哥哥段如龍的境界來了,硬接這一記鐵門,恐怕都要骨骼盡碎,當場身死!


    “大軍……朝廷的大軍對付這種人,真的有用處嗎……?”


    視線越來越模糊的看著遠處的畫麵,段如虎的心髒仿佛墜到了穀底,意識在模糊不清當中不由得暗暗計算著。


    最終,他悲觀的發現。就算是麵對朝廷萬軍圍剿,以剛剛那白發青年的殺戮手段,恐怕在一炷香內就能屠殺一千人,什麽樣的精英部隊,恐怕都要瘋狂潰敗。


    一身轉戰三千裏,一劍能擋百萬兵。


    絕非虛言。


    “凡人的力量……原來在你們麵前原來是這麽不值一提嗎……我好後悔……我好後悔啊!”


    段如虎心中喃喃低語道,好像被打碎了最重要的什麽信念一般,腦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


    半晌後,突然,他雙眼瞪大,麵色扭曲的好像最恐怖的魔鬼,聲嘶力竭的痛苦呼喊一聲。


    “惡魔……在這個世間,為什麽會誕生出你們這種不守規則的武者……!我生生世世都詛咒你們!我不甘心啊!”


    他心灰意冷,一聲厲喝之後,眼神就徹底黯淡下去。


    在死亡之前,這個手握重權,富貴一世的段家家主,徹底的失去了自己的所有希望。


    “好了,好戲你也都看夠了,現在就送你上路吧。”


    江辰卻沒有理他,淡淡說道,口氣中沒有一絲感情,在屋頂上把手鬆開,段如虎的身軀就直挺挺的掉落下去。


    撲通!


    他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麵上,像一個摔碎的破西紅柿,血濺三步,眼睛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機。


    這個地方,緊挨著一個臭水溝。


    小巷周圍流淌的汙水,在眨眼間也都奔湧過來,毫不遲疑的把他已經破破爛爛的衣服,再次染成灰汙的顏色。


    恐怕無論是誰也都想象不到,一代巨頭,大寧欽差,九大家族中段家的家主段如虎,竟然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如此憋屈死在這樣一個地方。


    這天,是要變了!


    咻!


    隨意殺死段如虎,江辰身體一動,人就從房頂越過百米,瞬間到達了地麵上薑淩身邊的位置。


    “江辰,你來的正是時候,這裏的西夷槍隊已經被我全部殺死。你那邊的情況如何?”


    看見江辰,薑淩目光一動,就注意到了在他身後已經死去的那個蓬頭垢麵的中年人,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驚訝的顏色:“咦,段家家主?想不到他都被你給殺死了。這一次的事情可有意思了,你殺死了段家的家主段如虎,看來段家族內,恐怕要鬧到人仰馬翻不可。”


    薑淩嗬嗬一笑,看向段如虎屍體的時候也隻是微微吃驚了一下,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震撼。


    區區一個段家,在他眼中也不過就是個暴發戶,表麵上呼風喚雨的小家夥罷了。就連如今的皇室青家,在他看來也未必就是什麽了不起的敵人。


    “一個段如虎而已,不值一提,不過倒是你……”江辰擺一擺手,視線就看向了離他們不遠處的鋼鐵巨門。


    他皺了皺眉,鼻子一嗅,就聞到了從大門下麵傳出來的衝天血腥之氣。


    一擊之下,把百多人砸成肉餅,這種血腥殺戮的場麵,簡直千古以來都難尋其二。


    江辰以第六感感應周圍,就能夠以心眼觀察到,現在在這的周圍,不知道有多少怨念在生長,都是慘死在異國他鄉的西洋人的咒恨。


    許多年以後,如果此地的怨念不散,恐怕就會形成出一些陰氣作怪。衝撞到普通人身上,可能就會得病,甚至口口相傳,出現些陰魂作怪的傳說。


    其實,武功修煉到了化境的一代宗師,從本質上來說,或者為了躲避紅塵、逃離因果,或者為了降服心性、避免被殺性蒙蔽本心,都很少會一次動手,收割這麽多凡人性命。


    不過江辰也能看得出來,薑淩所修煉的武學,在本質的深處卻是有一絲鬥神鬥鬼的抗衡之意。


    神主在此,百無禁忌。


    這是傳承數千年的古老大族,所留下來的無比的自信。


    “哼。無非是區區一百多人,殺了也就殺了,這些夷狄若不除掉,對我們來說始終都是禍患。”


    聽到他說的話,薑淩搖搖頭,毫不在乎的說道:“當年我家先祖伐紂之時,一路上屠殺的商紂士兵都不知有幾萬之多。為此事情,甚至還與當時的幾大古儒世家成為大敵。當今之世界,形勢卻比那時更加複雜,更加變化難測。稍一不慎,腳下可能就是萬丈深淵,連金剛不壞高手都難以看清。所以,是敵非友,不能為我所用者,那就隻有一個字,殺!”


    他的口氣淩厲,隱約之間,身上就流出一股想要革鼎蒼天的意境。


    蒼天有變,大能革鼎。


    薑淩站立在夕陽下,恍惚倒是升起了幾分先祖太公當年助武王伐紂,分封建周的氣韻。


    通過剛才一戰,此刻,他也深深的明白,在當今這個火器出現,時代變革的交接點,命運的長河之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種變化,在千年曆史之中都是一股史無前例的巨浪。


    大浪之中,誰沉誰浮,其實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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