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隻見蕭淵明右手交與左手之上輕輕的擊了三下。殿門“吱呀!”的一聲開了,從外麵魚貫而入三四十位“太監”來。


    “這是?”慕容嫣疑惑的問道。


    蕭淵明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愛妃,不必驚慌,我自有安排。”


    這時,蕭逸辰也停止了哭泣,藏在慕容嫣的懷裏,偷偷的打量著眼前這些個“太監”們。雖然他們都穿著太監服,但是身材卻要比宮中的那些個太監們,魁梧壯實的多。


    而且仔細觀察,還能看見他們嘴唇上有著細微的胡須,蕭逸辰小腦袋裏不由充滿了疑問。


    這時,“太監”們忽然分開,但見居中站著一位身穿鬥蓬之人,此時他將鬥蓬一扯,露出本來麵目。


    卻見他長著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厚厚的嘴唇,胡子像鋼針一般紮煞在下巴和兩腮上。身量適中,著粗布大褂,比一般人腿都粗壯的胳膊,和胸前高高賁起的兩塊胸肌都裸露在外,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彪悍的氣息。


    這時隻見蕭淵明,快步走上前去,雙手抱拳對那彪悍男子施禮道:“朱桐兄,好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依然健碩威武。”


    那叫朱桐的男子“哈哈”,笑了一聲道:“托蕭兄弟的福,倒是你顯得憔悴了許多。”


    “這個一言難盡啊!對了此次全仰仗朱桐兄了,希望朱桐兄能將犬子安全的帶出皇宮,蕭某感激不盡。“蕭淵明說完就要向朱桐跪下行禮,卻被朱桐一把拖住道:“蕭兄弟你這是幹什麽,萬萬使不得,當年要不是你救了我一命,恐怕俺老朱早就是一堆枯骨了。”


    蕭淵明:“朱兄這次的情況真的是萬分凶險,我也是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才秘密派人請朱兄出山,實在是過意不去。”他說完一臉的愧疚之色


    朱桐:“蕭兄弟太見外了,我這幾年等於就是白撿的。也可以說是賺到了。這次蕭兄弟有難,我豈能袖手旁觀坐視不理!....”那朱桐說完後停頓了一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蕭淵明道:“朱兄但說無妨!”


    “好!那老朱我就快人快語了;蕭兄弟如果這次我能僥幸把小王爺送出皇宮的話,我就和你兩清了;我向往的是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希望你能體諒!”


    “朱兄你言重了,要說虧欠的話那也是我欠你;好吧!如果此次朱兄你能成功的護送犬子逃出生天,那咱們就兩不相欠。”


    蕭淵明說完抻出了右手,朱桐見狀伸出了左手和蕭淵明擊掌為誓。


    擊掌後,蕭淵明又為朱桐引見了一人;“朱兄這位是楊宗傑,乃是我的心腹,這次突圍他會全權聽你的。”他說完後又扭過頭對一位臉上猶若撲著一層白粉的“男”人道:“宗傑你懂了嗎?”


    那人忙道:“臣楊宗傑領命”。


    蕭淵明點了點頭道:“嗯,很好”。


    他接著又為朱桐介紹起慕容嫣與蕭逸辰來,期間自然免不了朱桐的一頓誇獎。


    蕭淵明向蕭逸辰招了招手道:“辰兒,你過來給你朱叔叔行禮。”


    蕭逸辰聽後,連忙走到朱桐身前道:“朱叔叔你好,侄兒給你行禮了。”說完便拜,朱桐本欲伸手去扶,卻聽蕭淵明道:“朱兄,這禮你受的。”朱桐聽罷便安然受了蕭逸辰的三個“大禮”。


    禮畢蕭逸辰站起身子,朱桐看了一眼蕭淵明父子三人道:“蕭兄弟,估計你和弟妹還有些要囑咐蕭侄兒的話,我在殿外等候,不過盡量快些!”他說完也不待蕭淵明答複,便領著三四十位死士退了出去。


    蕭淵明還未開口,慕容嫣卻搶先道:“辰兒,讓為娘好好看看你,她邊說邊用手撫摸著蕭逸辰的額頭和麵龐,並從身上掏出一袋銀子,揣到蕭逸辰的懷裏,並囑咐道:“辰兒,出去了以後,你要學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要凍著,餓著….”


    蕭淵明看了眼沙漏,對慕容嫣道:“嫣兒,不要浪費時間了,時間不多了,辰兒你過來。”


    蕭逸辰,聽後走到蕭淵明跟前。


    “辰兒,這個你拿著。”蕭淵明說完從腰間解下一個成人巴掌大小用藍田白玉雕刻而成的圓形龍紋玉佩,玉佩的中間用小篆刻有“蕭”字,蕭逸辰接過後係在腰上。


    蕭淵明慈愛的望著蕭逸辰道:“辰兒,你要好好保存這塊玉佩,這是我們蕭氏皇族身份權利的象征,如果你能僥幸逃出生天,為父希望你將來可以重振我簫氏皇族的雄風!但是為父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好好活下去,記住千萬不要勉強自己。”


    蕭逸辰紅著眼睛道:“孩兒明白,敬遵父皇教誨。”直至此刻,蕭逸辰才明白,父愛如山的真正含義。


    “辰兒,母後也有一樣東西送給你。”慕容嫣說著從玉頸上解下一個晶瑩剔透,天藍色的水晶吊墜,隻見此吊墜,長約二寸,有六個棱麵。


    慕容嫣看著手中的吊墜,似羞、似嗔,思緒仿佛飄到了久遠。直到蕭逸辰搖了一下她的胳膊,她才回過神來,雙手繞到蕭逸辰的脖子後為他親自戴上,並囑咐蕭逸辰道:“這塊吊墜是娘的家傳配飾,希望它可以給你帶來好運,保佑你一生平安!”


    蕭逸辰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朱桐突然推門走了進來對蕭淵明道:“蕭兄弟,時間不早了,已經子時了。”


    “恩,我知道了,辰兒你快和朱大哥走吧!”


    蕭逸辰道:“父皇,你和兒臣一起走好嗎?”


    蕭淵明此時低聲斥責道:“胡鬧,這樣一來我們誰都走不了,我不想走,也不能走,我要留下來完成我的使命,這或許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吧!”


    蕭逸辰紅著眼睛,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來,轉頭望向慕容嫣。


    “辰兒我也不會走,我會陪著你父皇,生死與共,不離不棄!”慕容嫣說完抓住蕭淵明寬闊的手掌,含情脈脈的注視著蕭淵明,此時的蕭淵明亦感動地說不出話來,唯有用力的握著慕容嫣的手,和凝視的雙眸,來傳達心中的愛意。


    蕭逸辰跪於他二人身前,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說道:“孩兒以後不能侍奉在二老的身邊,希望父皇、母後保重龍身、鳳體,如果有機會,孩兒定會回來看望二老的,父皇、母後,保重!”他說完立馬站起轉身,因為此時他的小臉上麵已經掛滿了淚珠,他咬了咬牙,對朱桐道:“朱叔叔,我們走吧!”


    “恩,賢弟,弟妹我們走了,你倆多保重,後會有期!”朱桐說完衝蕭淵明抱拳下拳,蕭淵明,也抱拳還了一禮道:“朱兄,你也多保重,祝你們此番一路順風!”


    朱桐道:“借兄弟吉言了。”說罷便領著蕭逸辰大步而去。


    “辰兒”,隻見慕容嫣,右手伸出,情不自禁的喚了一聲。


    蕭逸辰身軀一震,停頓了一下,但隨即咬了一下牙,跟隨朱桐大步而去,不一會便消失在慕容嫣的眼前。


    隻到此時,慕容嫣才埋首於蕭淵明的懷裏,低泣起來。蕭淵明好生勸慰,她方才止住哭泣。卻見慕容嫣雙手合十,為蕭逸辰祈禱起來。


    卻說蕭逸辰與朱桐走到宮殿的一處牆角處,朱桐對蕭逸辰道:“辰兒,我可以這麽叫你麽?”


    蕭逸辰點頭道:“當然可以”


    “那好,辰兒我問你,你怕死嗎?”


    “這個…”蕭逸辰吞吞吐吐了起來。


    “好辰兒,男子漢大丈夫,怕就怕,不怕就不怕,你直說朱叔叔不會笑話你的。”


    “我怕”蕭逸辰羞愧的道。


    “恩,這才對嘛,辰兒我告訴你,你怕死這很正常,但是你要答應叔叔,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哭泣知道嗎?隻有如此朱叔叔才能帶你逃出生天。”


    “恩,辰兒知道,辰兒不會哭的,朱叔叔放心。”


    “恩,那就好,辰兒你先委屈下。”朱桐說完朝那三四十名死士招了招手,但見那些死士推來三輛木輪車,車上放著幾個大木桶,裏麵卻裝著黃龍湯(宮內人的大小便)。


    蕭逸辰被熏的直欲嘔吐,隻見他右手捏著鼻子,左手不停的在鼻口旁扇來扇去。


    “哈哈,辰兒怎麽樣?臭不臭。”朱桐對蕭逸辰開玩笑道。


    “朱叔叔,臭死了。”


    “哈哈,越臭越好,辰兒,你爬進這個桶裏。”朱桐用手指了指其中的一個大桶道。


    “啊!不會吧,我沒聽錯吧!”蕭逸辰震驚道。


    “怎麽?現在就開始不聽朱叔叔的話了嗎?”朱桐故意將臉拉了下來道。


    “我,我聽,我爬還不行嗎!”蕭逸辰一臉苦瓜色的道。


    “哈哈,辰兒你放心,這個裏麵沒有黃龍湯,你旁邊的這個桶才有,不過為了演的逼真些,隻是在這個桶的外麵抹上了一點。”


    蕭逸辰聽說後神色稍緩,捏著鼻子爬了進去。


    朱桐將蓋子蓋上,然後對身後的死士道:“楊兄弟你帶著六人護送小王爺到西城門,倘若守城官兵阻攔,盡可能的使銀子,剩下的隨我去東門和南門放火,我們在城外的槐樹林會合,行動!”


    朱桐說完用黑巾將臉蒙了起來。身形拔地而起上升了七八尺,然後右腳在柱子上一點,繼續拔高躍上殿頂。


    其餘之人,也趕緊跟上,先是助跑然後蹬著院牆上了牆頭,再順著牆頭爬上殿頂。和朱桐相比高下立判。楊宗傑心裏大是佩服不已,領著六人推著車,向西城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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