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蕭逸辰旋即道:“咦!不對,來了。”


    果然隻見山腰處一個黑影向山頂快速掠來,林中鳥兒驚的撲楞楞的飛起,那道黑影到的峰頂,砰的一聲落下,將腳下的山石踏的粉碎,立腳處陷地約有二寸深淺。


    但見那道黑影,原來是身著夜行衣的鄶德海,因林間月光斑斕,看不清切。隱約間見他腰上纏著幾圈鐵鏈,鏈頭一端是成人拳頭大小的流星錘,另一端則是一尺多長的鉤鐮般的奇形兵器。


    隻見鄶德海環視四周抱拳喝道:“鄶某已經如約而至,還請哪位俠士現身一見。”


    “哼!”鄶德海聽聞背後一聲冷哼,猛然轉身,發現蕭逸辰從一株大樹上,緩緩飄落。完全是違背常理一般,落地無聲。


    鄶德海見此瞳孔一縮,抱拳道:“不知老朽與閣下有何過節還請明示,老朽也好及時改正。”


    “哈哈,改正,你說的倒是輕巧。”蕭逸辰怒極而笑道。


    如炸雷一般的聲音,在鄶德海耳邊響起。他不由得吐了口濁氣,以緩解胸中的不適。望向蕭逸辰的眼神更為震驚起來。


    要知道在這萬籟寂靜的夜晚,就算是普通人,大吼一聲也能聲傳四野。


    但眼前這位青年,卻將聲音凝聚在自己耳邊突然炸裂,而四周卻聽不到聲響,比之傳音入密難度更是高了一籌不止,要不是自己及時閉上六識焉得有命!


    鄶德海想到此處不由得脊背上冷汗連連。當下卻見他抱拳作揖道:“鄶某實在是想不出與尊駕有什麽瓜葛。”


    “哼!好,我給你提個醒,十一年前你做過什麽虧心事沒有!”蕭逸辰冷哼道。


    “十一年前?….”鄶德海思索了一會,突然臉色發白顫聲道:“難道說,難道,你是?是….”


    “不錯,我正是你狠心出賣好兄弟,司馬明誠的徒弟!”蕭逸辰義憤填膺道。


    “啊!這,這….司馬兄弟現在還好嗎?”鄶德海惶恐道。


    “哼,司馬兄弟!虧你還叫的出口,當年要不是你使用“天麻散”,我師父也不會被四修羅中的三人暗害,以至左臂左腿,盡皆殘廢。更不會迫的我師父使用“潮汐”大法,以至全身筋脈寸裂而死,這筆血賬今夜我便要討還!”蕭逸辰雙眼噴火道。


    “哈哈,想我鄶某一生光明磊落,隻此一事是我最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這位少俠,你出招吧!動手前,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鄶德海道。


    蕭逸辰冷冷地看著他道:“什麽事?”


    鄶德海懇求道:“如果一會我戰死,你能不能答應放過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蕭逸辰譏諷道:“哼,你以為我們“二聖門”中人會像你一般嗎?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濫殺無辜的!”


    “好,有少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動手吧!”鄶德海,說完向蕭逸辰深深的鞠了一躬。


    鄶德海見蕭逸辰不趁機偷襲,心下大為佩服抱拳道:“還請尊駕拔劍吧!”


    “哼,星辰劍飲了你的髒血就不能用了!”卻聽蕭逸辰冷哼一聲,極盡挖苦道。


    “好,那尊駕小心了。”鄶德海說完腰腹猛的一抖,流星錘從他腰上迅速回繞開來,筆直地向蕭逸辰射去。


    蕭逸辰見那流星錘離自己三尺時動了起來,勁用右腳,砰的一聲!將它反踢了回去。身形跟著掠了過去。


    鄶德海見流星錘猛然間彈回,使了個鐵板橋躲過倒擊而回的流星錘,緊接著用力一扯。蕭逸辰本待欺身給他一掌,見那流星錘被他扯的又反擊向自己,隻好身形拔高避開這一擊。


    鄶德海得此機會,將流星錘舞的密不透風,追逐著蕭逸辰而去。一時間山峰之上的樹木花草,紛紛斷折倒伏,劈裏啪啦破空之聲不絕於耳。


    蕭逸辰利用身法的便捷,於鄶德海四周騰挪跳躍。漸漸的鄶德海越舞越緩,氣力跟不上來。


    蕭逸辰瞅中時機,踏著鐵鏈向鄶德海拍去,鄶德海見蕭逸辰欺近,猛抖鐵鏈,右手使鉤鐮來削蕭逸辰的手掌。


    蕭逸辰急忙變拍為彈,“叮”的一聲彈中鉤鐮的邊刃,鄶德海直震得後退兩步方止。


    蕭逸辰本想追上去結果了他,突聞背後破空聲傳來,當即提身躍起,一個翻身落下,將那連在鏈頭端的流星錘踩在腳下,和鄶德海近身搏鬥起來。


    蕭逸辰雙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不停的拍向鄶德海,而鄶德海利用手中的鉤鐮,將鉤、挑、削、刺、劈發揮的淋漓盡致,和蕭逸辰堪堪打成個平手。


    兩人腳下也不閑著,你來我往。泥沙紛飛,一不小心便會生死立判,可謂是凶險萬分。


    兩人又拆了五六十招後,蕭逸辰忽將腳下的流星錘向鄶德海踢去。鄶德海也將手中鉤鐮擲向蕭逸辰,也是攻敵必救的妙招。


    嘩啦!兩人各執鐵鏈的一端,將那鐵鏈扯得筆直,卻也不見斷裂。原來這鐵鏈中被鄶德海加入了玄鐵,堅若盤石,扯之不斷。


    但見蕭逸辰麵色凝重,而鄶德海頭上則冒出細密的汗珠來,原來二人通過鐵鏈,拚起內力來。隻見兩人的頭上白氣氤氳,猶如蒸籠。


    蕭逸辰心道:“這鄶老賊,內力果然深厚,我服食了冰魄雪龍果之後,才堪堪和他打了個平手。”


    卻不知鄶德海心裏也是叫苦連天,心想這小子就算打娘胎裏就開始修煉,也不過十幾年的內力,豈知竟能和自己不分秋色。


    鄶德海今年六十歲,十二歲習武,可以說體內有四十多年的內力。而蕭逸辰服用冰魄雪龍果後,加上自身修煉的內力可算有五六十年的內力,隻不過並沒有煉化完全,雜博不純,而鄶德海卻是勝在內力精純,是以平分秋色,但鄶德海那裏會知道呢!


    蕭逸辰當下心思電轉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不然就算我耗死了他,自己也是廢人一個。”他當即大吼一聲“喝啊!”猛然發動天罡伏魔掌中的“焚天沸地”招式來,將體內純陽之氣盡數調出。


    但見蕭逸辰雙手所攥處,鐵鏈通紅如火。滾燙的溫度瞬間傳遞到鄶德海那邊。


    “嗤嗤!”聲響起,蕭逸辰聞到一股肉焦的味道傳來。鄶德海也算條漢子,仍是咬牙不肯鬆手,但就此一瞬間,他的內力便運行不暢,而蕭逸辰的內力卻源源不斷的湧來。


    鄶德海一時間如同被大錘擂胸一般,心脈被震,“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喝,起!”蕭逸辰此時爆喝一聲,左臂一抖。“咻!”將鄶德海連人帶鏈,猛的激向半空中。


    蕭逸辰也應聲而起,用膝蓋頂向鄶德海的丹田處。


    “啊!”鄶德海如同炮彈一般向上飛去,緊接著又砸向地麵。


    “咻!”蕭逸辰隨後趕來。


    砰!的一聲鄶德海摔在了地上,帶起四周的塵土。


    “嘩啦!”蕭逸辰將鉤鐮搭在鄶德海的頸部,望著口鼻流血不止的鄶德海,蕭逸辰心有不忍道:“你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嗎?”


    “希望你,可以….可以信守承諾,不要….不要殺害,我,我的家人。”鄶德海氣若遊絲道。


    “放心,我會信守承諾的,上路吧!”蕭逸辰說完,鉤鐮向上斜提,噗的一聲鮮血四濺。


    “唔….”草叢裏突然傳來一聲壓抑的聲響。蕭逸辰並沒有回頭望去,因為他已經知道來者是誰,望了眼橫躺在地鄶德海的屍首,和滿地的狼藉,他那握緊的雙拳漸漸鬆了開來。身形一縱,向遠處飛掠而去。


    “爹…..”少時山頂上發出一聲慘厲的嚎叫。


    蕭逸辰不知道的是,由於他此時的仁慈之心,給日後帶來不小的麻煩。


    翌日清晨,報完仇的蕭逸辰心情大好。在酒樓中飲酒自樂。入喉三杯後他心想“如今首惡已誅,至於四修羅還需從長計議。接下來該幹什麽呢?是東到建康看一看故園?還是?”


    但蕭逸辰此念頭剛起便搖頭否決道:“不行,不行,到了建康我怕我會克製不住自己,定會向陳霸先後輩出手的,那樣和殺人魔頭又有什麽區別。”


    正當蕭逸辰自愁自惱的時候,忽聞一旁兩人議論起來。


    隻聽一人道:“嗨,你聽說了嗎?二十年一屆的武林大會,今年在少林寺舉行,隻要不是邪教中人,年齡三十歲以下盡可參與,而且第一名者,可以做武林盟主統帥群雄!”


    另一人道:“這件大事豈能不知,告訴你,我還知道你不知道的一些內幕。”


    “哦!什麽事?”


    “你附耳過來。”


    “兄弟,你有所不知,一來當今武帝滅佛滅道,少林寺廣受牽連,雖說昆侖派遠在西域,但想來中原發展,也是諸般不便。所以少林、昆侖兩大門派才聯合群雄,希望推舉一位武林盟主,來抵禦朝廷的剿殺。


    二來嗎,昆侖派如今處處壓製著少林,所以作為這次東道主,少林也想拔得頭籌,滅一滅昆侖的威風,兩派雖說聯合,但其實看似和平的假象下,卻蘊量著滔天巨浪!”


    “哦!原來是這樣,兄弟不說我還真的不知,來喝酒,喝酒….”


    雖說他們將聲音壓得極低,但仍是一字不漏的傳到蕭逸辰的耳中。


    蕭逸辰心道:“嗬嗬,正好不知去向,不如上少林寺耍耍,萬一拔得頭籌,老頭子泉下有知,也會喜笑顏開的吧!”


    當下他叫道:“小二,結賬!”說完將一錠銀子放於桌上,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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