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七月,但深山之中氣溫仍舊不高,但見樹木蔥鬱,綠蔭成行,使人頓感神氣清氣爽。


    此時通往嘉誠縣(鬆潘縣)山巴鄉,的一條大路上,隻聽駕駕....策馬的聲音,過不多時,隻見一位青年,騎著黑色大馬疾馳而來。


    “來了,來了,注意隱蔽....”這時道路旁的草叢中一位大漢提醒道。


    聞他提醒,草叢中的手下,立刻緊了緊手中的繩索,看樣子是一夥強人準備開山立櫃。


    那青年奔至近處時,忽然勒馬停了下來,四下裏打量了下前方的山路,但見兩山夾峙,山腳旁長草齊胸,道路又窄又險,僅容一人通過,他見此嘴角卻露出一絲笑意來。


    那些埋伏在長草中的“強人們”心中卻不住的罵起娘來,心想“這兔崽子怎麽忽然停下來了,莫不是發現我們的行蹤了?”


    他們正值懊惱之際,忽聽噠噠噠....的馬蹄聲響,人人心頭不由一喜,知道那人就要過來,“強人”的頭目忙道:“準備....拉!”


    “呼”兩名小嘍囉得令,騰地一聲扯起手中的絆馬索,但卻見那馬上青年好似早有準備一般,一提韁繩,那馬竟從一人多高的絆馬索上躍了過去。


    他們看得目瞪口呆,連那個頭目也是一愕,心想這下到嘴的肥肉又飛了。


    但那名頭目忽然表情一喜,卻見那青年並不逃走,反而兜轉馬頭,立在當地。


    “都給我衝,殺啊!”那頭目見此一聲吆喝,從兩邊長草中一齊湧出三四十人來,隻見個個手持長槍,衝了過來,將那青年裏裏外外圍了四圈。


    但那青年卻好似有恃無恐一般,臉上並無驚懼之意。


    “讓開,讓開....”這時那個大漢頭目分開眾人來到圈內,瞪著一雙牛眼,扯了扯濃密雜亂的胡須,裝作凶神惡煞的樣子喝道:“兀那小子,身上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都給我統統的交出來,不然,哼!”說完用手抹了下脖子。


    那青年於馬上抱拳行禮道:“這位大王,小人身上真的沒錢,萬分抱歉!”


    “哼,那就將馬給我留下!”那大漢先前見此馬輕鬆躍過絆馬索,知是千金難買的良駒,是以開口勒索道。


    “呼呼....”那“強人”頭目正自說著,卻見那青年竟然趴在馬上睡起覺來,一時間竟呼聲連天起來。


    那強人頭目,見此氣得大喝一聲:“哼,跟老子裝什麽蒜,快給我起來!”


    “啊!怎麽了,打雷了嗎?”那青年裝作被驚醒的模樣,揉了揉十分明亮的眼睛。


    那大漢道:“大白天的睡什麽覺?”


    那青年毫不退讓道:“那你大白天的做什麽夢啊!”


    “好啊!竟敢消遣老子,找死!”那大漢怒容滿麵,嗖的一聲!抖動手中長槍,往那青年的胸口紮去。


    他的一幹手下本想叫好的,卻又硬生生的止住,個個嘴巴張的老大。


    原來黑色大馬上的那位青年見長槍刺來,竟不退反進,好似將胸口送給他紮一般,在槍尖快要挨著他胸口衣服時,左手一把將急刺而來的槍身抓在手裏,右掌呼的一聲!自下而上,拍在槍身下方。


    卻見那白蠟杆槍身彎如大弓,那大漢也被帶至半空中,眾人還未看清那青年如何出腳,就見那大漢如出膛的炮彈一般,摔向南邊的草叢中。


    從哪青年抓槍,再將敵人一腳踹飛,這幾下動作可謂是兔起鷂落、迅捷異常。這時跑過去三人,去察看那頭目的傷勢。


    “咳咳....”隻見那大漢咳出兩口血來,罵道:“媽勒個巴子,踹斷了老子三根肋骨,一起上,將他亂槍戳死!”


    “對,對都給我上,將那小子亂槍戳死....”


    扶他坐起的三人,隻是在那傳話,卻不敢過去迎戰。


    那些個匪徒們,見他一招放倒頭目,亦不敢大意,一齊向後後退一步,再呼的一聲!長槍齊刺而來。


    呼呼!那馬上青年,將奪來的長槍在周身舞了一圈,隻聽當當當....長槍相交的聲響傳來。


    “啊!這....”那些個匪徒們一看手中斷成兩截的“長槍”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隻見他們手中的長槍俱從腰身而斷,斷口處齊整整的,宛如利器切割的一般,他們怯意頓生,都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卻了一步。


    但仍是晚了,隻見那青年從馬背上一縱而起,落到匪徒們身前,手中大槍,倏地抖動開來,指東打西,指南打北,矯若神龍,摧枯拉朽,所向披靡,那些匪徒,被他槍身一掃頓時被帶至半空中,再砰的一聲摔將下來,頓時昏了過去,三十多個匪徒頃刻間便全被他打倒在地。


    此時隻剩下那三名匪徒扶著他們的頭領,沒命價的往前跑,連兵器掉在地上也顧不得撿了,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但那青年竟毫無動靜,直到四人背影隱約不見時,才騎馬緩緩沿後追來。


    無獨有偶,此時山巴鄉的大山某處,隻見一塊空地上,幾百名手持長槍大槊的大漢,圍成一個大圈子,圈中圍著四人。


    但見三位男子,一位女子,但瞧那三位男子的氣勢儼然是這些人的頭領。


    卻見其中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男子向那嬌豔的女子說些什麽?那女子聽後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呼的從腰間抽出長鞭來,啪的一聲擊在空中,響若霹靂,看似身手不凡。


    但那青年頭領,卻渾沒放在心上,仍是嘻嘻哈哈的調笑著她。


    那女子俏臉氣得煞白,但隨即卻嫵媚妖嬈的衝那青年頭領一笑,並對其勾了勾手指,那青年頭領隻看得筋骨酥軟,正要向前,卻被一旁三十多歲的大哥給扯住了。


    他心下茫然,不知所措的向大哥望去,卻見他大哥冷哼一聲,向圈外努了努嘴。


    隻見此時包圍圈分開一個小口,奔過來四人,儼然便是先前在山下道路打劫失敗後逃回的四人。


    那個小頭目此時捂著胸口,在三位頭領耳邊低語了幾句。


    “哼,沒用的廢物!”那二十七八歲的二頭領聽完後怒罵一聲,一腳將他踹倒在地,那小頭目先前肋骨已然斷裂,這時被二頭領踹倒在地,可謂是痛徹心扉,但他也算條漢子,竟然不吭一聲,咬牙挺住!


    “二弟三弟,嘍那人來了!”身材高大的大頭領率先提醒道。


    順著他們大哥的目光望去,果然見一位青年男子騎著一匹黑色大馬,緩緩而來。


    三兄弟這時一聲呼嘯,立馬分出一半的人馬將其圍了起來。


    那二頭領此時衝那位騎著黑色大馬的青年喝道:“哼,好小子,你膽子倒不小啊!竟敢找上門來!”


    但那青年好似沒有聽到一般,目光望向遠處,嘴角含笑....


    “好啊!竟敢不睬我!”那二當家的說完就要上前去教訓他,但卻聽聲旁有人驚疑一聲,那二當家的循聲望去,隻見那名嬌豔的女子此時捂著嘴巴,纖指遙遙地指向那匹黑色大馬上的青年,作吃驚模樣!


    那青年有感,扭過頭來,見她後也是“咦”了一聲,忍不住道:“是你!”


    “是你。”那女子亦是道了聲。


    那女子你道是誰?原來正是蕭逸辰在遇到公堅飛龍以前,在黃河邊相救的那位“柔弱的”女子。


    而那騎黑色大馬的青年正是蕭逸辰,原來他下的昆侖山後,經藏南而下,又過了七八日到得此地。


    一路之上他反複推敲陷害他的到底是何人?饒是他聰明伶俐也是堪之不破,心情自是鬱悶不堪,正好此時於道上遇到一夥強人,是以他故意放走四人隨後趕來,意欲將他們的老巢給一窩端了,一來為名除害,二來也好發泄一下心中的鬱結之氣。


    那知到了此處,卻見從此空地到遠處山峰寨子的兩邊山腳下,兩旁共植了近千株杜鵑花樹,本來杜鵑每年三至五月已然開放,但此地因地勢高峭溫度較低,七八月份方才開放,此時正值七月隻見近千株的杜鵑花,一齊爭相怒放,燦若煙霞,直將天邊的晚霞給比了下去,放眼遠眺可見遠處雪山蜿蜒可見,二者一比,白者越白,紅者越紅,隻把蕭逸辰看得癡了,竟忘了來此地幹什麽來了,直到聽見那女子的驚呼聲方才驚醒!


    “公子別來無恙!”那嬌豔女子說完福了一禮。


    蕭逸辰下馬還了一禮道:“托小姐的福,也還湊合。”


    “呦嗬,倒敘起舊來了啊!”那二當家的調笑了一聲,逼近了一步。


    “啊!公子救我!”那嬌豔女子驚呼一聲,藏到蕭逸辰身後道。


    但蕭逸辰此時腳下微晃,卻閃了開來道:“我相信姑娘定有脫身之計,那日恕我眼拙,竟於姑娘麵前班門弄斧,徒自貽笑大方。”


    原來那日,蕭逸辰猛然想起那李姓大漢自己並沒有對其下重手,怕他趁自己走後又暴起傷人,不由連忙返回,但雖知當他返回時卻見那五人早已慘死,方才明白此女子並非表麵上看起來的嬌弱,實是狠辣異常之輩,心想以後若是再遇到當要留個心眼。是以眼下不想和她扯上什麽關係。


    那女子聽此一說,忽然身體一陣踉蹌,臉顯悲痛之色,從長袖中掏出一塊素絹手帕來,掩麵哭泣起來。


    隻見她抽抽噎噎的道:“我對你....癡心一片,你怎麽能.....如此....如此薄情寡義待我!”


    蕭逸辰聽聞此言,臉上驚愕不定,心想:“果然好會演戲,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我對你怎麽樣了!我自不管,且看你耍什麽花樣。”


    這時那些圍在四周的一幫人紛紛對蕭逸辰指指點點道:“唉,這人真不是個東西....”


    “哈哈,你的小情郎不要你了,怎麽樣要不要考慮一下先前我說的條件啊!”那二頭領見狀在一旁調笑道。


    隻見那嬌媚的女子停止了哭泣,揭開手帕幽怨的望著蕭逸辰,意思說“我已芳心暗許與他,你問他去!”


    蕭逸辰見她臉上隱有淚痕,雖知她是逢場作戲,但心中也不禁一怔,心想“還是趕快解決此事,不再和她糾纏為妙!”


    當即朗聲道:“你們是什麽幫派?”


    那三位頭領見他語氣充沛,洪亮,不得不收起小覷之心,一齊上前一步,隻見居中那位威猛高大的大當家抱拳道:“我們是長槍幫的三頭領,不知閣下是?”


    蕭逸辰也不回禮道:“微名不足掛齒,不提也罷!我勸你們還是速速解散幫派....”


    但他話還未說完,那長槍幫的大頭領卻搶道:“哼,好大的口氣!我們要是說不呢?”


    蕭逸辰道:“那說不得,就要比劃比劃了。”


    他隨即又補充一句道:“對了先聲明一下,我可不是為了她!”說著衝一旁嬌豔的女子指了一下。


    那女子輕哼一聲,負氣一般,將頭扭到一邊。


    長槍幫的大頭領聞此,不由冷哼道:“好,我就來稱量稱量,你有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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