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蕭逸辰回到房中,躺著床上,望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斑駁月光,卻怎麽也無法入眠。


    幼時和父皇母後離別時的情景,師父被自己大意連累致死的一幕幕湧上心頭,恨意、悔意交替襲來。


    隻見他身體僵硬,雙拳緊了又鬆,鬆了又緊,臉頰上的肌肉,也因他緊咬的嘴唇而顫抖起來。


    過了一會,他方才放鬆了身體,腦海中不知為何,又浮現出那道白色身影,心道:“不知道她此時身在何處?是回昆侖的途中還是?此時她是否也是和身未寢,望著窗外的明月呢?”


    蕭逸辰不由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心道“我想這麽多幹嘛!現在我和昆侖派已是勢若水火,我和她,哎!”


    想罷,強迫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輕吐了兩口濁氣,竟於床上平躺著運起本門內功心法來,他這心法卻不分坐著站著,立著躺著,俱是都有功效,與別派必須端坐搬運內息來說,可以說得上是一枝獨秀。


    過了一會,他竟不知不覺間睡著了,原來他這三日來,陪著沈玄黃在莊外守候,也是身困體乏,所以一旦心頭放鬆,便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抬眼一望隻見窗外泛起青色,眼見曙色將近,便起身走出房門。


    隻見紫雲山莊上上下下的奴仆,都已起床,掃地的掃地,灑水的灑水,一派忙碌的景象,蕭逸辰見此心中不由暗自犯疑起來?


    “眼下隻不過寅時,他們怎麽全都起來幹活,難道東方雲旗對待下人如此苛刻,也說不通啊,先前見東方雲旗的為人也不是小氣之人,這是怎麽回事呢?”


    蕭逸辰拖著下巴打量著眼前那些忙碌的下人們,暗自猜測,突然抬頭,見十丈外的正廳中,房門大開,廳上燈火通明。


    他見此,心頭一緊,刷刷兩步,奔了過去。那些個下人,知道他是府上的貴客,也就沒有阻攔。


    他入的廳後,隻見東方雲旗端坐在客廳上首,趙德遠立在他的身旁,他的下首邊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


    東方雲旗這時衝蕭逸辰點了點頭,開口道:“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哪裏,哪裏,東方叔叔見外了,我正好也醒了。”


    “恩,趙管家,去吩咐下,叫下人們不要吵鬧,都回去休息吧!”東方雲旗這時轉頭對趙德遠吩咐道。


    “是,老爺。”趙管家點頭出去吩咐去了。


    “東方叔叔,不知這位是?”蕭逸辰望了那身著灰白色長袍的中年男子一眼,向東方雲旗問道。


    “這位是霸劍閣中的王廳主,王子通。”東方雲旗介紹到。


    “王廳主?霸劍閣幫眾快逾兩千人,幫中除閣主外,下麵更設有四大門主,六大廳主協同管理幫中弟子,他突然到來,莫不是霸劍閣出了什麽事?而且東方叔叔麵色隱含憂愁,不知所為何事?”蕭逸辰心中念頭一閃而過,衝那王子通抱拳道:“原來是王廳主,失敬失敬!”


    “不敢當,不知少俠高名。”王子通起身回禮道。


    “在下蕭逸辰。”


    “什麽,你就蕭逸辰?”隻見那王子通驚了一聲。失聲道。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東方雲旗道。


    “奧,沒什麽,沒什麽”王子通連連擺手,但神色明顯慌張,確是絲毫掩蓋不了的。


    蕭逸辰見此道:“王廳主,不知來此有何貴幹?”


    “這”王子通頓了頓,望了一眼東方雲旗,沒有說下去。


    隻聽東方雲旗,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蕭逸辰,見此道:“二弟上哪去啦,我去找他過來。”說著起身準備向外走去。


    “且慢,蕭賢侄,不用去了,玄黃和雪兒,已經率先一步,趕往霸劍閣了。”


    “為什麽?”


    “哎!”東方雲旗歎息一聲道:“這位王兄弟,子時前來通報說,沈兄弟身患重病,恐怕此時已經快不行了,傲雪他們倆聽此,俱是心急如焚,見你睡得正熟便沒有叫醒你,此時估計已經到了,我見王兄弟辛苦跋涉,便叫他留下來休息,等天亮在走。”


    “啊!什麽。”蕭逸辰聞此也是驚了一聲,但隨即質疑道:“沈伯父他武功高強,怎麽會得重病?並且快要撒手人寰呢?”邊說邊盯著那王子通看。


    “我起先也有所懷疑,但這位王兄拍著胸脯向我保證,此事絕無虛言,你說對吧!”東方雲旗道。


    “是,是,確實如此。”那王子通點頭道。


    “當真如此?”蕭逸辰瞪大雙眼,望著他問道。


    “當,當然了,我豈能詛咒閣主他老人家?”那王子通起先言語閃爍,遲疑了一聲,隨即話鋒一緊道。


    “啊!”突然他眼前一黑,忽見蕭逸辰突兀的立在身前,不由得吃了一驚。接著背上一緊“大椎穴”忽被蕭逸辰拿住,渾身頓時酸軟無力,動彈不得,低聲道:“你你幹嘛!”


    “嗯?”東方雲旗此時也是一臉疑惑的望著蕭逸辰。


    這時也不見蕭逸辰解釋,雙眼猛的一睜,兩股宛若實質般的精光射進了王子通的雙目中,隻見他渾身一震,先是掙紮了一會,後來額頭上流出許多細密的汗珠來,好似幹了許多重活一般,雙眼呆滯無神。


    東方雲旗此時終於明了他的用意,想起他以前在少室山下使用此招,叫鄶文景自行招供的手段,著實令人驚歎!自己對這王子通也有所懷疑,說不定他真的能查出點什麽呢?當下正襟危坐,看他如何“逼供”。


    “老爺,我”趙德遠已經安排妥當,這時走進來,忽見眼前這種情況,不由頓了一下,他見東方雲旗向自己暗示了一眼,便立馬住口,立在一旁。


    “沈於野,沈閣主現在怎麽樣?”蕭逸辰聲音低沉,恍如魔音般問道。


    “閣主,他,他已經死了。”王子通恍如夢囈一般道。


    “什麽!”東方雲旗與趙德遠,都是一驚,但見蕭逸辰麵色嚴肅,怕他有所分神,當此唯有硬生生的忍住,但心頭都是焦急萬分。


    蕭逸辰雖然也是吃了一驚,但此時行功關頭最忌心神不穩,是以他強攝心神,繼續問道:“既然沈閣主已死,那你為何謊稱重病未死,騙沈玄黃回去意欲何為?”


    “為的是斬草除根!”


    東方雲旗聞此,雖未出聲,但雙拳捏的啪啪作響,可知他心中早已是心急如焚了。


    蕭逸辰此時又問道:“背後主使之人是誰!”


    “是,是”王子通忽然停頓了一會,好似快要蘇醒過來一般,蕭逸辰見此雙眼精光又是一激,加大了精神控製力。


    “啊!”隻見王子通好似十分痛苦一般,大叫了一聲,然後道:“是,是徐副閣主,是徐副閣主主使的!”呼,他說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原來,蕭逸辰此時已經收功。


    “好啊!竟敢欺騙到老夫的頭上來了,找死!”東方雲旗望了那王子通一眼,大吼一聲,撲了過來。


    “啊”那王子通,嚇得大叫一聲,身子向後翻倒,哢嚓一聲,方才身下的座椅,替他擋了一擊此時已是四分五裂,他見此頓時嚇得魂飛天外,拔腿向外跑去。


    “哼!”東方雲旗見他竟能剁過自己的一擊,冷哼一聲,翻身追來。


    那王子通剛一腳踏到門外,正自竊喜,忽然覺得身子一輕,竟被東方雲旗提了起來,又回到了廳上。


    嘿!他突覺頭上勁風下落,隻有自閉目等死,“且慢”突然蕭逸辰大叫一聲,斜刺裏衝了過來,舉掌和東方雲旗對了一下。


    嗤!卻見蕭逸辰向後滑開二尺。東方雲旗,隻是身形晃了一晃。


    原來當時蕭逸辰,見東方雲旗盛怒之下,想要將其斃了,連忙上前阻擋,但也不敢全力以赴,隻使了七成內力。


    “哼,蕭逸辰你這是幹什麽?難道你想與我為敵嗎?”東方雲旗斜睨道,邊說之際,雙指忽的一伸,點了王子通幾處周身大穴。


    蕭逸辰望了一眼逃過一劫的王子通道:“不敢,小子怎敢和東方叔叔動手,隻是,此人眼下還有些用處,不能就此除去。”


    東方雲旗聞此,轉過身來對著王子通憤恨道:“哼!好,我就姑且饒你一條狗命,倘若我女兒有半點閃失,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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