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蕭逸辰領著那一千鐵騎,距離那陳朝大軍一箭之地停下,放眼望去,寂靜的夜空下,那成千上萬個火把,遠遠地排到了遠方,若不是空氣中彌漫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殺氣,還真的以為是放佛夏季成群結隊的流螢呢!


    蕭逸辰借著火光,見對麵那帥旗上麵一個大大地“章”字正迎風飄揚!


    他此時向左右問道:“對麵那將軍是何人?”


    左右見他居然一無所知,不由露出驚訝之色,低聲道:“對麵那位乃是陳朝大將章昭達,現封昭陵郡公,五六年前還經常出入沙場,最近兩年卻不怎麽見到他的身影了,也是個難纏的角色!....”


    蕭逸辰聞此不由抬頭向前方望去,隻見那帥旗之下有一位五十開外的老將,騎著銀鬃白馬,須灰白,瞎了一隻左眼,身材卻挺得板直。


    他這時高叫一聲:“兀那南陳將軍,我乃北周平南將,奉勸爾等撤兵,不然悔之晚矣!”雖然蕭逸辰沒有用上內力,但卻仍傳的老遠。


    對麵的章昭達聞此,勃然變色,惱怒道:“對麵那個黃口小兒是誰,你們可曾認識?”


    左右都道:“稟將軍,對麵那人眼生的很,以前從沒見過。”


    章昭達氣極而笑道:“嗬嗬,好一個平南將軍!口氣倒是不小,誰替本將軍斬了來祭帥旗!”


    他話音剛落,突聞左右傳來兩道洪亮的聲音道:“末將願往!”


    章昭達一看,一位是武衛將軍韓立垣、另一位是武毅將軍蕭摩訶,不由笑容一展道:“元胤(蕭摩訶字元胤)先歇歇,後麵還有許多硬仗要打,這場就交給立垣了!”


    那韓立垣,在馬背上抱拳道:“末將領命!駕!”他說完便打馬朝蕭逸辰衝來。


    蕭逸辰此時控馬緩緩上前,見那敵將身高臂長,使一把長杆青銅槊,咬牙切齒來勢洶洶,但他卻毫不放在心上,身體微微一側便躲過韓立垣那直刺而來的長槊,並向他微微一笑。


    那韓立垣看在眼裏,卻是羞憤欲絕,大喝一聲長槊向他攔腰掃去,蕭逸辰不由弓腰收腹,那長槊便擊了個空,對手正準備抽槊防禦,卻被蕭逸辰肚子上地粘勁吸住。


    此時卻見敵將累的臉紅脖子粗,但那長槊好似鋼鐵壓鑄在蕭逸辰的肚子上一般,仍是紋絲不動。


    蕭逸辰此時調笑道:“將軍打累了吧?這便換我來玩玩。”


    他說完小腹忽地一挺,那韓立垣便覺一股大力襲來,身體不由自主地被高高震起,連手中兵器也沒能握住,蕭逸辰此時身形忽地一閃,便將他提在手中,並閃電般重新回到馬上。


    “啊!這....”對麵的章昭達等人見此都是大吃一驚,他們交手不過兩三下,韓立垣便已敗北,這簡直是駭人聽聞,那人難道是武神轉世嗎?


    蕭逸辰這時忽然大喝一聲:“爾等是退是戰快快決定!婆婆媽媽豈非大丈夫所為!”此次卻是運上無上內力送出,直如天雷陣陣一般,對麵人馬都是驚恐難定。


    “休傷我家將軍!....”章昭達此時正不知如何是好,但他身後突然竄出四五騎兵馬來,也不向他請命便向蕭逸辰衝去,他見此更是惱怒不已。


    蕭逸辰見對麵又上來四五騎兵馬,不由喝道:“好,還給你們!”單手將那名敵將給擲了過去。


    砰砰砰!卻見那韓立垣直直地飛了過去將那五人撞下馬來,六人都是口鼻溢血,暈了過去。


    “嘶!”對麵見此都是倒吸了口冷氣,齊齊地後退了一步。


    章昭達臉色不由一寒,轉頭向蕭摩訶望去,後者衝他點了點頭,一提韁繩向蕭逸辰衝去,邊走邊喝道:“閣下好身手,蕭摩訶前來領教!”


    蕭逸辰見他猿臂蜂腰,確實有虎將之資,又聽他道上姓名,居然還是本家,衝他微微一笑便兜轉馬頭,向後撤去。


    蕭摩訶表情一愕,卻聽身後將士大喝道:“敵人膽怯逃跑,給我殺啊!....”


    他連連揮手道:“都回來,小心中了敵人的埋伏....”但他的聲音全被那震天的馬蹄聲掩蓋住了。


    果然隻見蕭逸辰親自殿後,那一千兵馬分成兩批,從左右方向兜了個圈向前狂奔而去。


    “噗噗....籲!....啊!.....”卻見陳朝大軍的前軍,全都掉入蕭逸辰先前設好的陷阱當中,人馬頓時被那深坑中的尖木刺穿而死,那本來奔到深坑處的兵馬想要止步,但後麵的兵馬卻收勢不住,將前麵的人馬又給擠落下去,一時間慘叫聲、怒罵聲不絕響起。


    呼!一陣夜風吹過,帶來陣陣的血腥氣息,卻見那二丈長寬深一丈的巨坑此時完全被南陳兵馬的屍體給填平了。


    章昭達臉色如喪考妣,一字一字道:“大軍繼續衝鋒,抓住那人賞金五萬兩,我定要吃其肉喝其血方解此恨!”


    其他士兵,本來正值心頭冷,此時重賞之下,全都雙眼方光,從先前還是活生生的隊友身上踏過,呼嘯奔吼而去。


    蕭摩訶策馬來到章昭達身旁道:“將軍還請收回成命,恐怕前方還有敵人的埋伏!”


    卻見章昭達回頭向蕭摩訶怒罵道:“你是統帥還是我是統帥?先前你怎麽不早說,我今天一定要生吞活剝此人,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恨!”


    蕭摩訶還欲相勸“將軍....”,忽然前方又傳來一陣慘嚎聲,章昭達聞此,臉色不由一變,領軍馬前去查看,蕭摩訶大歎一聲,也連忙跟上。


    在火把掩映下,卻見前方道路上巨木滾石攔路,靠近河邊處有一處百十來丈的亂石,裏麵不停地傳來陣陣的慘叫聲,卻不知是生了什麽情況。


    那章昭達捶胸頓足,將一員偏將叫道跟前道:“裏麵到底生了什麽情況?”


    那偏將額頭上冷汗連連,膽戰心驚道:“稟,稟告元帥,裏麵先後衝進兩撥兄弟,共計快有一萬人馬了,屬下也,也是不知道啊!....”


    “混賬!”章昭達將那員偏將踢了個跟頭道:“你們他媽都是豬嗎,眼看不行還要向前衝....”


    但他也不想想方才是誰一再下命令衝鋒的。


    此時那石陣中的慘呼聲忽然停止了,四周變得靜悄悄的,隻有陳朝將士們粗重的呼吸聲,氣氛變得詭異莫名,眾人心中都是一凜,心道:“難道,難道那些人都已經死了嗎?....”


    章昭達那一隻獨眼充滿了血絲,爆喝一聲“大隊人馬上前,將眼前亂石清開!”


    “遵命!....”四周將士都是大喝一聲回應,氣勢十分驚人。


    但那些南陳士兵將火把插在地上,正準備清理眼前的大石時又突狀況!


    不知從何方射來一片箭雨,將那些企圖靠近大石的陳朝士兵,活活釘死在地上。


    章昭達命令還擊,陳朝這邊也是弓弦陣陣,密集的箭雨直朝前方飛去,幾番射擊後,見前方沒有反應,他又下令前進清石,但那些陳兵將要靠近那石陣時箭雨又起,地上又留下一片屍體。


    章昭達見此臉色漲紅的如同豬肝一般,拿起刀在身前胡亂的揮舞起來,南陳將士們見此都閃到一邊,蕭摩訶此時猛然搶進,將他的手中大刀給奪了下來,大喝道:“元帥,你要振作一點!敵人就是要你如此,難道你要正中敵人的下懷嗎?”


    那章昭達見他竟敢奪了自己的兵器,先是一怒就要作,當聽到那後半句時,頭腦頓時冷靜了下來,衝蕭摩訶點了點頭,後者見此也是報之一笑,並鬆開了他的手。


    章昭達便即命令部隊先後退卻一裏,又另遣三千士兵,熄滅火把,抹黑前行,打算悄無聲息地清理掉前方障礙。


    但說來也是奇怪,不知蕭逸辰在黑夜中如何察覺,那些陳軍悄無聲息摸到那石陣旁時,又是一陣箭雨落下,黑夜中頓時又響起一陣慘呼。


    同時另一路從江上逆行而上的陳兵也遭到了伏擊,一時間卻見船底漏水打著旋沉入水底,那些士兵根本來不及跳出船艙便一命嗚呼,後麵的陳兵見勢不妙本想撤退,雖知下遊水路上不知什麽時候,居然被人插上十幾排木樁,一時間後船撞前船砰砰砰之聲不斷響起,木舟傾翻倒扣下來,能逃出生天的不足十分之三。


    章昭達頓時一個趔趄,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蕭摩訶連忙將他扶住道:“將軍還請保重身體啊!”


    雖知那章昭達一把將他推開仰天低笑道:“嗬嗬,想我章昭達跟隨文帝出生入死,每戰必定爭先,想不到今日居然折戟於此,實在是無顏見先帝啊!....”他說罷居然揮刀自裁,蕭摩訶想要阻擋,卻沒能趕上,眼睜睜地見他那硬朗的身軀倒在自己的眼前,不由仰頭悲吼“章帥!....”


    三軍此時見此更是心驚,氣勢低沉到了極點,恰逢此時,忽聞四周戰鼓響若雷霆,聲音直傳出十裏之外,人馬呼嘯而來,聽其聲勢兵馬最少也在十萬以上。


    四周將士見此都是膽寒,轉頭向蕭摩訶望去,後者抱起章昭達的屍體,扭頭望了眼茫茫夜色的大前方,不甘道:“後軍做前軍,給我撤!”


    那些將士聞此,都是暗自鬆了一口氣,紛紛掉轉馬頭,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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