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山水昭昭


    年底, 李淩白和全思雲的案子正式開庭審判。那會兒李靳嶼和葉濛回了寧綏, 李長津跟李卓峰在英國, 庭審出席的隻有李淩白的大哥,李維成。他全程跟李淩白沒有交流, 眼神也沒有,一動不動坐了兩小時, 聽法官宣讀完判決書,直接站起來, 合了合西裝扣子, 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被告人全思雲,因犯詐騙罪, 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剝奪政治權利四年;因犯故意殺人罪(教唆引導人自殺定罪為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並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被告人李淩白, 因犯走私文物罪,判處有期徒刑八年,剝奪政治權利兩年;犯洗錢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剝奪政治權利八年;因犯詐騙罪, 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剝奪政治權利四年;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並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以上, 如不服本院判決,被告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五日內,通過本院或像最高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兩人都沒有上訴。


    這一場庭審人很多,但格外安靜。分析完案情,所有旁聽者陷入沉默,震驚於全思雲的變態和惡意,和李淩白被洗腦的驚悚。心理醫生這個職業在那年著實被狠狠地黑了一把。旁聽席裏有很多熟悉的麵孔,溫延,梁運安,魯明伯,還有那個叫梁平的,魯明伯的學生。


    溫延其實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魯明伯全思雲這對夫婦。魯明伯這人最善道德綁架,李靳嶼那時因為抑鬱症,或許吃他這套,溫延是從來不吃的。什麽最得意又難以啟齒的學生,壓根就是故意說些難聽話,惡心人罷了,因為李靳嶼當時退賽怕影響了他自己的帶隊的成績,嘴上明著說不介意,話裏話外給李靳嶼施壓,道德綁架。這些事,溫延是後來聽梁運安和葉濛說起的。


    聽完判決,魯明伯的臉色慘白。上廁所洗手的時候,碰見溫延。


    “魯老師。“溫延主動招呼。


    魯明伯瞥他一眼,沒什麽心情同他敘舊,嗯了聲,便匆匆要離開。溫延笑了下,整個人靠在洗手池上,不疾不徐地開口,“您跟全老師沒有孩子麽?”


    魯明伯聽全思雲說過,溫延這個學生最難馴,他可不像李靳嶼那樣自我封閉,客氣、顧及師生情分,他壓根不顧的,而且這個學生說話最直白且難聽。魯明伯顯然是不太耐煩,不想同他交流下去,轉身便要走,溫延又開口叫住他,“哎,當初全老師是怎麽說服您不要孩子的啊?現在這情況,怕也是有些為難了,當然,您這麽德高望重,自然多的是小姑娘願意前赴後繼了,但就是您現在如果再要孩子的話,恐怕……”


    他不說了。話頭留了個餘味。


    魯明伯都走到廁所門口了,突然停下來,麵色鐵青地回過頭,瞧著溫延:“你什麽意思?”


    梁運安站在廁所門口等溫延,聽到聲音也下意識瞧裏頭看了眼,隨即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得,這哥又給人添堵去了。怕是想給李靳嶼報個仇?


    溫延直起身來,走到魯明伯麵前,那張乖張的臉,笑得人畜無害,甚至還伸手替他拍了拍肩上的灰,“魯老師不要緊張,我隻是出於好意給您個溫馨提醒,全老師也不是什麽都沒留給你的,說不定還給您留了個兒子呢。”


    “不可能!她早就——”


    魯明伯幾乎是下意識大吼。


    但很快,便沒了聲。表情變得晦澀不明。往日那些點點滴滴,猜忌漸漸浮上心頭。溫延是心理學專業的高材生,太知道怎麽拿捏人的痛處了。比如全思雲真有個兒子,不可能瞞得魯明伯滴水不漏,兩人這麽多年,必定有過猜忌和爭吵,有些東西,旁敲側擊比單刀直入更讓人難受。


    魯明伯很快陷入了回憶的溝壑裏,畫麵在他腦海中飛速地切換著——


    十幾年前,她包裏的小孩玩具。那些神秘的電話,他其實好幾次都懷疑全思雲是不是在外麵找男人了。全思雲都矢口否認,魯明伯一直以為是自己多想了。


    結果,溫延這話,給了他當頭一擊,不是男人,或許是早年跟別人生的孩子。魯明伯是二婚,全思雲沒結過婚,但他知道她之前有過一個很相愛的男朋友。


    溫延歎了口氣,“全老師那麽保守一個人,悄悄跟前男友生下的孩子,這事兒確實也挺難以啟齒的。”


    魯明伯渾身一震,臉色極其難看。


    難以啟齒,難以啟齒,他曾對他的那位學生說過。


    “你跟他什麽關係?”


    “大概就是如果他願意叫我一聲哥,我現在對你說的話會更難聽一點。”


    執行死刑的前一天,李淩白躺在監獄冷冰冰的硬板床上,她跟獄警要了支煙抽,然後閉上眼睛,開始慢慢地回顧一生,但她發現,她已經想不起很多細節了。


    比如李明軒是怎麽愛上她的。她跟李明軒第一次發生關係是在什麽時候,是誰主動的,她半推半就,還是李明軒霸王硬上弓,她都已經記不清了。


    那天,李長津來探監,文件裏是一份親子鑒定,和她準確的出生日期。


    “淩白,確實我該跟你道歉的。如果當初不是我為了給明軒留個孩子,也不會有現在這些事。”


    “你媽媽跟我妻子從小一起長大,兩人關係甚至有時候連我這個丈夫都會嫉妒,後來你媽媽因為一個男人精神上出了問題,她不顧我妻子的阻攔,生下了你,但她很快就病逝了。於是我妻子決定把你收養過來,這個決定是她做的,我當時勸阻過,因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你又是個女孩子,我們當時隻有一個維程,不太會照顧女孩子。”


    “那個男人呢?”當時李淩白就著他的話問。


    “他得了艾滋病,我找到他的時候,剛拿到檢查報告,他說是你媽媽傳染給他的。他說他從來沒有找過那麽不幹淨的,因為他跟小姐都會注意措施,隻有跟你媽媽忘記了。你媽媽沒有艾滋病,人也很好,隻是因為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我想,我妻子應該不會願意把你交給他,於是我答應把你收養下來。”


    “所以我跟李明軒不是親兄妹是嗎?”


    李長津說:“盡管不是親兄妹,但我妻子一直拿你們當親兄妹養,她當然無法接受你們□□,所以當時我們沒有選擇告訴你們真相,是希望你們的感情能就此冷卻下來,於是我們把明軒送出了國外。”


    兄妹三人,李維成,李明軒,還有她。李淩白清晰地記得,其實她跟大哥的關係不冷不淡,李維成對她好像沒什麽感情,相比後來出生的李明軒,特別粘她,於是大哥就被獨立在外了,他倆關係越來越親密。連後來過了界,李淩白都沒能及時收住,而是半推半就地仍由事態發展下去。


    因為李明軒英俊帥氣,很粘人,在學校特別招女生喜歡,記憶力特別好,智商也超群,參加什麽比賽隻要有他基本都是一等獎,眼睛裏泛著不可一世的光。


    李淩白一開始是虛榮,有這麽個英俊迷人又聽話的弟弟,理所當然地寵著他。


    第一次越軌是好奇,是試探性的。兩人躺在床上,李明軒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裏,委屈巴巴地說想看看女孩子的胸,李淩白自然是拒絕的,她沒那麽大膽子,當發現事態往著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時,她開始刻意避開李明軒所有的曖昧舉動,但李明軒對她越來越過分。那晚,洗完澡,她在看經濟學理論,李明軒直接衝進來連衣服都沒脫,甚至不給她一點反應的時間就強迫著發生了關係。


    因為他吃醋了。李淩白那時候已經跟李思楊的父親開始交往了。


    從那次開始,李淩白發現李明軒的占有欲、控製欲都是變態的強,她但凡跟男朋友見過一次麵,當天晚上李明軒就會睡在她房間裏,甚至跟她說,如果你不願意分手,我們就永遠保持這種關係。


    李淩白非常清楚自己不愛李明軒,她對李明軒的曖昧源於一開始的刺激、虛榮、新鮮,到後來越來越厭煩,恐懼,真真是惡心這段關係。


    後來,她被李明軒監控的沒有辦法,她隻能想辦法,故意將這段關係暴露在父母麵前。


    果不其然,他們的媽媽當場嚇暈了過去,李長津倒是顯得格外淡定。兩天之外,他們決定送李明軒出國,試圖讓他們這段關係冷卻下來。


    李明軒回國那年,李淩白結婚。那之後其實安逸了很長一段日子,李淩白以為他長大了,然而並沒有。四五年的隔離,反而讓他更加瘋狂。


    李淩白生下李思楊那年。


    李明軒綁架了李淩白,將她囚禁在自己的公寓裏三天三夜,日日夜夜同她發生關係。李淩白丈夫報了警,第三日,他們在公寓找到被束住、身上遍體鱗傷的李淩白,還有因服食過量毒/品死亡的李明軒。


    李淩白以為噩夢結束了,但她沒想到,她懷孕了。她理所當然是要打掉的,她更沒想到,李長津竟然願意用股份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現在她明白了,那是李長津最愛的小兒子——李明軒唯一的孩子。


    原來她才是李家最見不得人的那個。


    執行死刑前,李淩白見的最後一個人是鈄菊花,通過監獄裏的3qc視訊。老太太跟她穿了同色係的衣服,嘴上嘖嘖,扯了扯衣擺說:“哎喲,撞衫了。”


    一句輕飄飄的話,卻讓李淩白失聲痛哭。


    “真醜,你穿這身衣服真醜。”鈄菊花喃喃說,自顧自地對著視頻碎碎念。


    十天後,李淩白和全思雲被執行死刑。


    十二月,過去的恩怨如同那些霜雪漸漸融化在循環往複的日子裏。那年冬天格外漫長,風雪來了又走,光禿禿的黑色枝椏總也抽不出新鮮的嫩芽,荒草遲遲不生,依稀似乎還能聽見春蟬夾在陰濕的泥層裏,呀呀地叫喚著,春天什麽時候來呀。


    “春天馬上就來了。”樹說。


    “今年冬天死了好多蟬呢。”蟬說。


    “一樣,地球上也死了很多人,”風說,“但也有很多人重獲新生,不說了,小蟬蟬,你好好練練嗓子,等春天來了,你要唱響嘹亮的開幕曲。”


    “你趕著去哪啊?”蟬問。


    風說:“去告訴海浪,對人們溫柔一點。”


    番外(8)與你昏昏


    草長鶯飛,萬物溫柔。


    過年那幾天,李靳嶼有點感冒,吃藥也不見好。那陣病毒性流感肆虐,各公司單位複工時間都延遲了一周。李靳嶼主要是怕傳染給老太太們,便準備回三水塔那邊的房子單獨隔離幾天,大年三十再回來。


    別墅熱鬧,老老小小們在進行各種平常不怎麽玩的娛樂活動。


    老太太們和大姑二姑正激情四射地搓著麻將,壓根沒聽他說什麽。


    鈄菊花坐在輪椅上,膝蓋上鋪著毯子,鼻梁上駕著一副老花眼鏡,神情格外專注地盯著徐美瀾的牌:“哦。”


    徐美瀾手上摸著牌,眼睛盯著牌桌上,以為他隻是說出去買個菜,隨口應道:“好的,寶貝,我要吃茼蒿,晚上可以煮火鍋。五萬。”


    大姑二姑隨之應和道:“我倆要菊花菜。”


    徐美瀾:“菊花菜就是茼蒿。白癡。三萬。”


    大姑反駁:“不一樣好吧,茼蒿是長得,菊花菜是短的。”然後慢悠悠丟出一張四萬,明顯是算到了美瀾女士手裏卡四萬。然後隻見美瀾女士氣定神閑地把兩個打出去的三萬和五萬撿到一起,“吃。”


    鈄菊花默默拿出小本本記。


    原來打出去了還能吃。


    大姑:“……”


    二姑:“……”


    老爺子:“快點打!我要看櫻桃小丸子了。”


    “……”


    李靳嶼忍不住提醒:“奶奶,您數下牌,這麽打,可能會少一張牌。”


    徐美瀾一臉淡定:“等會再這麽吃兩回,就不少了。我心裏有數。”


    “……”


    葉濛那幾天正在忙年後的泰國遊,訂機票,訂酒店,做攻略,忙得焦頭爛額,所以當時也沒說什麽,趴在床上豎著腳,一邊用ipad做筆記攻略,一邊頭也不回地對他說:“那你到那邊好好照顧自己啊,寶貝。”


    李靳嶼當時靠在門上,身後是悉悉索索的麻將聲。


    他走過去,把床上那人反過來,兩手撐著她兩邊,葉濛正寫到盡興處,連連哎了兩聲,“等下等下,我還沒寫完呢,普吉島好幾個沙灘,我看看哪個最幹淨,風景最美。”


    李靳嶼居高臨下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你要是想跟我在海裏做,我可以告訴你哪個海灘最幹淨。”


    葉濛一下就老實了。臉熱,被他圈在床上,玩著他胸前的拉鏈,有一下沒一下地拉著,心頭有燎原的火,忍不住仰頭去親他,被他撇開頭就避過,有種得逞的懶洋洋:“感冒啊姐姐。”


    葉濛推他,嘟囔:“那你勾我幹嘛。”


    “這就勾了?”李靳嶼撐在床上,笑得不行,“那你也太禁不起勾了。”


    那幾天。窗外還是偶爾有鞭炮聲,小鎮很安靜,偶爾的鞭炮聲倒添了幾分煙火氣。


    大年三十,李靳嶼回別墅。


    李靳嶼進門的時候,鈄菊花正在教葉濛怎麽包餃子。


    鈄菊花一手掌著餃子皮,一手輕輕地在掌心上打著圈:“對,就是這樣,捏住,要有褶子,不要直接捏,爆了!哎呀,你個小笨蛋。”


    一盤狼藉,拉拉雜雜,破損千萬。


    徐美瀾瞧不下去,把葉濛拉開,趕出廚房,一點兒不客氣地:“行了行了,你別跟這添亂了,你快把我擀的餃子皮給折騰沒了,除夕飯都快吃不上了,別說看春晚了。我今晚要是因為你錯過沈騰的小品,我弄死你我。”


    “您還知道沈騰。”葉濛訝異地嘴都合不攏。


    徐美瀾翻一白眼,手上流利地刷刷刷包好了三個餃子,“你懂個屁,沈騰同誌最近是我跟菊花奶奶的牆頭。”


    葉濛插科打諢道:“那鬥膽問一句,您倆的本命是誰啊?”


    大姑在一旁笑著插嘴,“你老公啊。”


    可以嘛,李靳嶼,師奶殺手啊。


    最後在師奶殺手的幫助下,餃子包得賊快。三鍋餃子全下好了,徐美瀾:“靳嶼會包餃子啊?”


    鈄菊花點點頭,“什麽都會點,前幾年為了照顧我,很多東西都是現學的。”


    徐美瀾攪著鍋裏的餃子,慢慢說:“濛濛就怎麽都學不會,這孩子在廚藝方麵就是缺根筋。”


    “靳嶼會就行了,餓不死的以後。”菊花說。


    倆老太太對視一眼,笑笑,徐美瀾忍不住說道:“菊花你看看,現在的生活多好。”


    除夕那夜,李靳嶼收了很多紅包。


    葉濛羨慕不已。


    年後,兩人回了老房子住了幾天,那幾天李靳嶼感冒還沒好,所以無論葉濛怎麽暗示,李靳嶼都不肯,趴在床上煩得不行,他習慣趴著睡,索性整張臉都埋在枕頭裏,一把撈過被子罩住整個腦袋,長歎一口氣,聲音悶悶地從被子裏傳出來,可能剛吃完感冒藥,他困得眼皮都睜不開,聲音也是充滿睡意的困倦,“不要。我困了,求放過。”


    老房子的燈昏昏暗,隔壁牆角還是熟悉的鍋碗瓢盆的細碎聲,牆頭的梅花,開得眼裏,好像女人的脂粉,充滿調情氣息。葉濛側身躺著,美人魚姿勢,一手撐在腦袋上,一手揉了下他蓬鬆柔軟的頭發:“不行啊你,李靳嶼。”


    李靳嶼悶悶地不說話,半晌,從被子裏伸出手,對她豎了豎中指。


    葉濛笑得不行,突然被他這副無可奈何又隻能屈服於她的樣子,給可愛到,於是鑽進被子裏,結果李靳嶼已經睡著了。


    葉濛在他唇上親了下。


    今年是我們過得第一個新年,雖然你媽媽沒了,我把我奶奶給你了,我大姑二姑小姑爺爺都給你了。我也給你,你還要月亮麽,我也可以給你去摘。反正就是,李靳嶼,新年快樂,年年快樂。


    “李靳嶼。”


    “嗯。”他應得很快,迷迷糊糊很惺忪的那種。


    “沒睡?”


    “睡了。”


    “那怎麽聽見的。”


    “說句肉麻的,”他眼睛閉著,腦袋搭在枕頭上,一副懶洋洋地口氣:“我身上每根神經都是你的,你隻要叫我,它們就會提醒我。”


    “李靳嶼,我愛你。”葉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突然說。


    窗外的梅花似乎跟著他的靈魂,輕輕顫了下。


    李靳嶼愣了一會兒,然後翻過身,仰麵躺著,側頭看著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再說一遍,這邊這隻耳朵還沒聽過。”


    “……你兩隻耳朵分開工作嗎?”


    “我一視同仁的,怕它以後罷工。”


    “……”


    葉濛這次故意湊過去,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李靳嶼,我有多愛你,這個世界就有多愛你。”


    “……姐姐,我又行了。操/弟弟嗎?”


    “……”


    ——


    那年雲層高飛,山花格外爛漫,東一簇,西一簇,開遍世界的角落,那年春天的風也格外溫柔,海浪輕輕拍打著礁石,所有一切都朝氣蓬勃。


    時間其實不會停止,故事仍在繼續。


    我們無需為過去的自己道歉,隻要過好未來的每一天,就是對過去的自己最大的誠意。


    他們至死都浪漫,至死也是少年。


    至死都要成為彼此的月亮。


    那是一種連菩薩都無可奈何、明目張膽的偏愛。


    (網絡版番外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一些話:


    網絡版番外完結在這,選了很多結尾,還是覺得這個最溫馨。晉江這邊不會再更新了,後續還有幾個免費番外我會更新在微博和公眾號免費給大家看。(弟弟美國過去那些事掉馬會在公眾號更新,我後續如果想到細節,也會更新。)


    實體書裏留了求婚和婚禮。


    公眾號就是我的筆名。


    其他一些:


    這篇文真的是我寫過番外最多的文,因為總想給弟弟最好的,所以最近有點精神崩潰。


    文風題材都挺特殊的,挺難寫的。也堅持下來了,很感謝你們以來的支持,這篇文真的是我寫的最不準時的一篇文。真的很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的鞭策。


    這篇文的成績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後期心理壓力特別大,我開文的時候其實沒想那麽多,因為想嚐試下新風格所以開頭也沒像以前那樣用快進快出的方式去寫這篇文,而是用了一個大背景開文,到後麵其實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所以後期壓力越來越大。


    總之,謝謝大家一路的支持。


    如果有緣就下篇文見。


    下篇文應該開《讀白》或者《熱戀》或者《待定》


    都在專欄裏,喜歡可以提前收藏。下篇文,我想我可能會嚐試一下更簡單的感情線。


    再次謝謝大家,鞠躬。


    這章仍舊全部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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