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挺’可悲,沒心沒肺,隨遇而安,周悅覺得自己也真的可以算作是一個奇葩了,此刻在這黑壓壓寒冰城牆上,他居然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與放鬆。。:щw.。


    似乎靈魂都已經超脫了‘肉’體的束縛,以一種抱著爆米‘花’,看大片的態度,在以不同的角度欣賞著。


    或許,是真的麻木了吧,看著漫天飛禽如子彈頭一樣密集地衝鋒下來,周悅腦地裏卻是在同時冒出自己在八年前的那個冬天,第一次轟掉隔壁變異屍鬼的那一刻。


    他就是一個小人物啊,不管是在末日之前還是在末日之後,自己的家人,朋友,同事,客戶,似乎都已經是那麽的遙遠,遙遠到了幾乎是上輩子的事情。


    以至於,他都有些分不清真假虛幻。


    那麽,為何而戰?又為何而生存?


    周悅覺得,他似乎從來都沒有仔細認真地考慮過這個問題。


    是啊,孩提時的斑斕,少年時的夢想,再到青年時張揚碰壁後的萎縮,如果¥,m.不是黑城世界,他幾乎可以一眼看到他數十年後的軌跡。


    人生是需要目標的,所以黑城世界出現後,他努力地找到了目標,活下去,從他踏出那個單元‘門’,再到控製赤山城,再到進軍東北,最後他有了安身立命之所的白虎之城!


    曾經周悅有一個夢想的,不敢說出來的夢想,那就是逐鹿天下,爭霸全球,嗯,很熱血,他也為此很努力地去改變自己。


    為了這個目標,他真的真的很努力。


    但是,黑城子世界的秘密被發現,一個謊言,伴隨著更多的謊言,一個疑‘惑’解開,更多的疑‘惑’出現。


    當周悅了解的真相達越多,他就越‘迷’茫,因為他就好像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個稚嫩孩童,大聲喊著要去征服世界,但,當這孩童成長起來之後,卻被這慘烈的現實世界給撞得頭破血流,最終隻能選擇沉默一樣!


    無所適從!


    他周悅現在,重新變成了現代社會,末日之前的那個渺小的小人物,不管他憤怒也好,咆哮也好,再‘激’烈的行為,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所以,周悅逃了,自暴自棄了!


    回想一下他曾經的努力,回想一下他曾經的浴血之戰,回想一下當他認為末法時代即將來臨時那幼稚的自以為是的舉動,這與他曾經在現代社會中的掙紮與反抗,何其相似!


    這樣的一種絕望,不是‘肉’體上的末日,卻一定是靈魂裏的末日啊!


    真正的末日!


    ‘迷’茫的末日!


    甚至是沒有了目標,不知逃往何處的末日!


    因為,注定了任何的掙紮都沒有意義。


    這就像是一個無形的,不可抗拒,不可消融的詛咒,將他拉向無盡的深淵。


    可是,在今夜,在此時此刻,在目睹了無數生靈的殺戮,那些幾乎無法形容的慘烈一幕之後,周悅心中,是如此的震撼,生與死之間的距離,竟是如此的短暫,為何而生,為何而死?


    如果是在從前,他會對這兩個問題嗤笑不已,完全不會理會,可是,就如同天真的孩童終究是變成衰朽的老翁,鮮‘豔’的‘花’朵終究是要枯萎成泥一樣。


    生命中,總是有一些事情,是永遠都無法逃避的。


    你,為何而生存?


    你,又為何而戰?


    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周悅心中不斷詢問著,聲音從微弱到清晰,從清晰到洪亮,從洪亮到如黃鍾大呂!


    一聲接一聲,卻是讓周悅的心神越來越清明,越來越掙開那無形的詛咒,枷鎖,那注定一生是小人物,是棋子,是螻蟻的詛咒。


    我為自己而生存,我為自己而戰!


    周悅在心中低語著,沒有‘激’動,沒有興奮,沒有凜冽,唯一剩下的,就是清明。


    拋棄枷鎖,拋棄累贅,拋棄懦弱,拋棄自卑,拋棄絕望!


    從這一刻起,他不會再是小人物,不,不能這麽說,而是應該從這一刻起,他才真正領悟了,什麽叫做強者之心?


    不是數據化的技能和特‘性’,也不是什麽道具裝備,而自那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驕傲!


    生,無所謂!


    死,無所謂!


    便是世界毀滅,便是滄海桑田,亦無所謂!


    我,隻是周悅,周悅,便是我!


    不需要讚美與奉承來愉悅我的內心。


    不需要名望與財富來裝點我的尊嚴。


    不需要美貌與武力來強壯我的身體。


    沒有什麽‘花’言巧語,絕世美景能夠‘迷’住我的雙眼,沒有什麽恐嚇威脅,艱難險阻可以遲滯我的腳步!


    哪怕是整個世界的毀滅,整個世界的財富與權力,也不會讓我轉身。


    我,隻為我自己而戰,隻為我所關注的目標而戰。


    勝可喜,敗亦可喜!


    血雨腥風之中,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注意到,周悅的思路變化,盡管他的動作都沒有任何的異常!


    但是,這卻不吝於周悅浴火重生一樣的突破,這不是‘肉’體上的枷鎖,而是靈魂上的詛咒!


    看似簡單,卻是能夠讓強大如斯的人也不得不原地踏步,困獸於牢籠!


    這種幾乎都不可以用語言來形容的突破,帶給周悅的好處那簡直是不能形容。


    何止更上一層樓?


    境界之所以為境界,便是如此。


    事實上,一直以來,周悅看似很強,其實內心就是一個小人物,也許在某些時候,他敢於拚命,敢於瘋狂,但更多的時候,他卻是奉行著謹小慎微,得過且過的心思。


    在最初的時候,單槍匹馬的周悅為了生存,為了活命,他不會想太多,可是當他有了白虎之城,有了偌大的家業的時候,他就已經像是一隻被拴在地上的風箏,盡管飛得很高,盡管飛得張牙舞爪,但本質沒有任何的改變。


    他就像是一隻老鼠,蠅營狗苟,猥瑣得可以。


    心態上尚且如此,就不用說在行動中表現出來的結果了。


    這對於周悅來講,無異於慢‘性’毒‘藥’。


    事實上,這也是大多數人的正常表現。


    而現在當突破了這種堪稱魔障一樣的心態,周悅自己又是何等的輕鬆!


    這整個巨大的戰場上,他雖然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人,可是,他能夠感覺到那種心無雜念,身心通靈的暢快與灑脫!


    這種感覺具體顯現出來的時候,在舉手投足之間,就非同小可。


    如果這個時候有非常熟悉周悅的人,比如說本體蔡琰,賀青銘,柳月,肖軍等人在此,就會愕然地發現,這已經不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周悅了。


    雖然麵目身體的特征完全一致,可是,那種內斂的氣質,可以直達本心的目光,沒有煙火氣的淡然,哪裏能夠與曾經的周悅相比?


    哪怕此刻在這黑暗之中,哪怕在那漫天飛禽衝擊下,哪怕鮮血淋漓,殘屍‘亂’飛的‘混’‘亂’戰場上,他整個人依然是如此的從容與淡定!


    那一條由寒冰凝結的長槍被周悅單手握著,輕描淡寫地不斷穿刺而出,看不到蹤跡,也感應不到那種濃烈的殺氣,事實上,此刻這城牆上可謂是殺氣彌漫,隨便哪一個商隊護衛,那都是爆發出強烈的殺氣,甚至隨便一記技能轟擊,那殺氣就如同狂風一樣,衝天而起。


    可是,周悅的攻擊,卻是猶如在畫紙上隨意潑墨。


    這當然不是周悅有多麽文雅,忽然掌握了唐伯虎的技能,而是當他心無雜念,身心通靈之後,全身五感便自然而然的靈敏了數倍以上,對於這種‘混’‘亂’的局麵,更是能夠如清風拂麵一樣瞬間理順!


    那些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凶猛飛禽,在周悅眼中,卻是遲緩了很多的死物,所以自然就會應對輕鬆。


    簡單舉例來講,把一團‘亂’麻扔到一個具有嚴重密集症患者麵前,這個人也許會立刻覺得呼吸不暢,快崩潰了一樣。


    但是正常人的話,三下兩下,就能把那‘亂’麻給理順!


    所以,此刻那些整體實力似乎比周悅更強的商隊護衛,他們就等於是密集恐懼症患者,麵對那比‘亂’麻還要‘亂’的飛禽,隻能狂暴著去攻擊,憑空就會‘浪’費更多的力氣和‘精’力。


    但周悅卻是那個正常人,可以用最小的代價去換取最大利益。


    此消彼長之下,誰更高明,一言而決!


    當然,此刻在這‘混’‘亂’的戰場上,沒有人會注意到周悅的變化,但實際上,假若真的有槍術高手在仔細關注他的話,就會大吃一驚。


    因為周悅的攻擊雖然看起來是如此的尋常,但是,他手中的那一條寒冰長槍,其實已經是快到了極點!


    而這種快,不是那種為了追求更快的快,也不是同時追求‘精’準的快,而是一種,我就在這裏,但你一定會撞上來的快!


    乍一看,他出槍的速度不算多快,甚至能夠看到那寒冰長槍還能有暇在手中停頓一下,但實際上,就這一秒鍾,那條寒冰長槍卻是已經連續刺出三十次,這種出槍速度,事實上,也不算是什麽厲害的,大師級的槍術高手,也能很輕鬆地做到這一點。


    但問題就在於,這三十次穿刺,竟是能夠很輕鬆地封鎖住周悅前方的一片三平方米的區域。


    這就與普通的槍術無關了,而是一種徹底放下枷鎖,重新再來,將靈魂,身體,長槍三者融合一致的靈光閃現。


    因為周悅本身,就已經擁有了很高的基礎,半神之骨,半神之血,再加上極高的‘裸’裝屬‘性’,可以說,他的‘肉’身實力,其實早已經能夠突破史詩級,甚至都可以不遜‘色’史詩級五星的高手,可,就因為在靈魂,在意識方麵,很不過關,簡單來講,就是眼低手高。


    可現在一旦突破這束縛,這效果立刻就顯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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