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們白白損失了神力就不說了,另一個大麻煩在於,藉由偷盜而來的神力,褻瀆者們所能展現出來的能力與普通神職者幾無區別!


    諸神於天穹的星幕中高舉寶座,地上的教會便是祂們榮光的體現,也是意誌的代行者,可有朝一日,悄無聲息的潛伏進了一個卑鄙的小偷,可恥的竊賊,甚至還在暗中以卑劣的伎倆玷汙敗壞神殿的名譽。


    這種見鬼的事情光是想想就令神祗們如鯁在喉,態度更是隻有一個,那就是斬盡殺絕而後快!


    事實上,在諸神幾乎是同仇敵愾的聯手圍剿下,這個職業早就在主位麵絕跡多年,應當是已經斷了傳承才對,也隻有在疑似其發源地的深淵或是某些古老存在所緘默保守的秘聞中才得以知曉。


    褻瀆祭司這層身份的揭曉解答了範達爾為何能夠在海姆的眼皮子地下潛伏而不暴露,可又引出了一個讓人寢食難安的問題。


    這種早已遺失在歲月長河中的詭術是怎麽落到範達爾這家夥頭上的?


    這個疑問卻再也沒有了答案,在發覺自己麾下居然隱藏了這麽個人才之後,驚喜難捱的海姆冕下當即決定要把這位老兄請到神國來好好聊一聊,順便在親切會談後將對方送到克藍沃的地盤上,為冥界的建設開發好好地添磚加瓦。


    是的,字麵意思上的添磚加瓦,在那堵無信者之牆上,好好的,用盡自己最後僅剩的一切去當磚作瓦。


    設想是好的,可惜範達爾先生的靈體好像並不足以支撐到那個時候。


    就當這位背叛者的靈魂被憤怒的盔神扯出肉體,即將要帶往神國之際,那灰色的靈質一改之前的蟄伏偽裝,迅速的活躍了起來。


    隻是刹那之間,靈體內部所有的其餘力量,白的、紅的、黑的都在一瞬間被同化為了混沌的灰色。


    神像迸發出輝光,察覺到了不對的海姆將自己更多的力量降臨下凡,卻還是沒能挽回這一切。


    當範達爾的靈體被海姆的神力籠罩,試圖穩固靈魂本身的存在時,那灰色的靈質仿佛不受影響,迅速的坍塌崩滅,消散於無聲無息。


    當盔神借助神像那厚重的金屬手套將背叛者的靈體握在手中時,這可憐的靈魂早已千瘡百孔殘破不堪。


    盔神沉默的將這透明的殘渣端在手掌片刻,隨手揮散。


    這份靈魂的本質都已經被某種某名的力量撕裂剝離,隻餘下這份無用且無味的“殘渣”,猶如下層位麵的那些被靈魂蛀蟲侵蝕啃吃後的邊角料,哪怕是對於靈魂有著極度貪婪胃口的塔納裏們,大抵也是嫌棄不要的。


    海姆意識的親自顯現震驚了在場所有人,除卻兩位主教和巴拉斯、張元等不多數知曉褻瀆祭司秘聞的知情者,餘者皆是驚訝於這位永恒警戒者的親自關注。


    要知道,自從動蕩之年過後,這位冕下可就甚少在凡世露麵,也不知道是有其他考量,或者幹脆是…


    怕被其他人/神有仇報仇不要麵皮的下場打悶棍?


    隨著來自海姆意識所寄托神像的靈性流露,原本就莊嚴肅穆的正義大廳內的空氣似乎愈發凝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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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之提爾,海姆的靈氣少了分堂皇大氣,多了分嚴厲冷酷,隻是畢竟客場,一發即收下倒也沒太大影響。


    可依舊無人敢作聲,或許是這份沉默太過壓抑,身為主教的杜馬爾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


    “為了我們犯下的紕漏,吾主竟親自降臨,並無言語能夠表述我等的羞愧,還請將當要作的事指示我等,使我們這些罪人也有換回的機會品。”


    主教一個彎腰敬拜,身子恭得極低,邊上的神職者們更是單膝叩拜。


    吱~嘎!


    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海姆神像一言不發,轉動著全覆式頭盔,用麵甲上的獨目凝視著自己的牧羊人,而後者卻仿佛在聆聽一般不住的點頭應是。


    過得片刻,盔神神像豪光大放,轉眼又消逝於無有,隻餘下普普通通一尊甲胄立於原地。


    “吾主察覺到古老存在的複蘇,你我都當警醒了。”


    杜馬爾莫名的對荷朗說了這麽一句,也沒管對方什麽反應,扭頭帶著海姆的一幹信眾便直直出了正義大廳,揚長而去。


    當偉大者們的目光已然遠去,審判儀式也臨近了落幕時刻,本來還有個殺雞儆猴的環節,沒曾想這雞還沒等動刀子就自個毒發身亡,屍體都臭了。


    剩餘的些許瑣事尾聲已不被張元放在心上,無聲的向巴拉斯請教著關於褻瀆祭司的一些知識,同時卻是在琢磨著關於杜馬爾口中的那句話。


    言中所指的古老者對於知曉前世無冬之夜劇情的他來說自不陌生,嚎哭之死瘟疫的背後就是那幫子蜥蜴人,也稱為古老種族的撒魯克巫虺。


    但是這有兩個問題,其一,邪教,或者說維沙倫在這其中又扮演了個什麽樣的角色,同謀者?亦或也隻是被利用者?


    再一個,海姆應當是隱約察覺到了事態的發生,但祂又能確定多少?而同樣得知事端的提爾以及三神又會是怎麽樣的態度?


    想到七八年後的那場魔法瘟疫,張老爺就有些牙疼,萬一到時候疫情外泄擴散,搞不好自家領地也要受影響。


    嘖,要不要拐彎抹角的把那幫冷血動物的春秋大夢給捅出去呢?


    就在儀式宣告結束,正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之際,納什爾同左手邊的那位女聖武士吩咐了幾句,後者點頭,站起身來直直朝著張大官人就過來了。


    咦?


    進擊的艾瑞貝斯?


    英姿颯爽的女士穿過了那些被方才所見所聞衝擊的渾渾噩噩的無冬貴族們,信步來到張元麵前,姣美的臉蛋上滿是正式嚴肅。


    張老爺的表情同樣是一本正經,目不斜視,他多少知道對方,或者說納什爾領主要傳達的消息。


    果不其然。


    “尊敬的法師閣下,無冬城的英雄查內姆先生,感謝您挫敗路斯坎方麵陰謀,揭穿背叛者麵目的英勇舉動,向您致敬。”


    甲胄在身的艾瑞貝斯微施薄禮,接著便掏出一張金燦燦的請柬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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