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心趕路,但腳下已經不聽使喚。眼前,黑白的景象在旋轉,一些不經意的過往,在腦子忽隱忽現。這是明顯的虛脫症狀。我沒想到,竟然因為和冷隊有了意外的糾纏,而或略了自身的安全。


    在這個荒野郊外,又身受重傷,莫非老天爺要終結我的生命。我仰望天空,有些絕望,又有些欣慰。想想自己的使命,又有些不甘。如果就這樣客死他鄉,又怎能對得起剛剛逝去的阿龍,對得起天庭對我的厚望。


    由於生命體征的虛弱,神珠在體內的威力也相應減弱,遠近有許多才狼虎豹在暗處正瞪大眼睛盯著我,一旦我失去抵禦能力,它們便會蜂擁而上,把我當成它們的美餐。


    這樣的考核真是殘忍至極。


    每一位學員都後悔參加這樣的競聘。


    一陣風從林中呼嘯而來,我感到一陣冰涼,意識在腦子裏昏昏越睡。


    這時,我聽到一陣噪雜的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我聽到有人焦急地說:“那個小白臉不會被惡龍吞吃掉吧。”


    “不會,我在半山腰看到他好像受傷了。”


    “你真的看到了。”


    “真的。”


    一夥人商量著說:“林子這麽大,我們到哪裏去找他。”


    “如果沒有他,我們也許翻不過這個無名山,裏麵的財狼野豹太多了,隻有小白臉才有這個本事驅逐它們。”


    “是啊,我也覺得他不是一般之人。”


    “那我們分頭尋找,半個小時之內,我們再在這個地方會合。”


    “好!”眾人應允。


    我雖然處在混沌的狀態,但還是聽清了他們的說話。我張開嘴巴,發出一陣走了音的喊叫。那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在黑暗裏顯得陰深恐怖。


    我知道一定會有人嚇的趴在地上。


    我顫巍巍的站起身,使勁搖晃著身邊的那顆大樹。一邊用虛弱的男低音朝著他們的方向喊:“我在這兒!”


    幾個人背靠背擠在一起,一個人說:“不是鬼,是人的聲音。”


    “是小白臉嗎?”


    我使勁又搖了要樹。


    眾人這才放鬆警惕,一路撥開荊棘,深一腳淺一腳朝我尋來。


    他們走到近前,我伸著手,說:“水!”


    眾人看著我,一臉驚訝。一個身手不凡的人,怎麽會受傷呢。這個惡龍真是可惡。他們來不及詢問我是如何受傷的,忙從自己的挎包裏拿出水壺。


    可是水壺都已經空了。隻有一個人的水壺裏還剩一口水,他說,他舍不得喝,要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準備喝它。可是,我已經嚴重虛脫,在不搶救,恐怕就會失去生命。他縮回的手,愣在那裏。思忖再三,他終於明白我的重要。他重新拿出水壺,把那僅剩的一口水,灌入我的嘴裏。


    我的體能終於上升了一格,腦子也清醒了許多。


    我問:“你們怎麽回來了。”幾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一路的艱辛,一道道刮傷的痕跡很明顯的在臉上肆意地揮毫。眾人沒有說話,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我看著,心裏的擔憂加重。“大家怎樣,有沒有遇到危險。”


    一個人說:“已經有十幾個人無緣無故的走失了,還有幾個人因為體力不支,被狼群奪取了性命。我們幾個覺得,這群人當中,如果沒有你,我們是不會走出這座無名山。所以,決定回來找你。沒想到,你會受傷。早知這樣,我們就等你一起走了,相互之間好有個照應。”


    “你是怎樣受傷的。”有人好奇地問。


    我苦笑了一下,說:“是自己不小心,被怪鳥啄傷。”


    眾人看了看天空。


    在雲層的深處,怪鳥糾集在那裏,尋找著目標。


    我擔心逗留太久,會被怪鳥發現。對大家說:“我們還是趕路要緊。不過,目前我們要找到水源,大家把水壺裝滿了水,路上就可減少逗留的時間。可是,這附近好像沒有山泉。”


    有人嗅了嗅鼻子,說:“小白臉,北麵潮濕氣很重,那裏應該有水源。我們不如一起去看看。”


    “也好。”說著,我站起身,試圖挪動腳步,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勁都使不上。可能是失血太多,貧血造成的。看來,我需要盡快補充水分。要是不及時補充水分。我不但救不了大家,可能還會成為大家的累贅。


    “小白臉,既然我們回頭來找你,我們就不會丟下你不管的。現在,這個職位對於我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隻要大家能平平安安走出這個無名山,活著出去,就是最好的獎賞。我們想通了,公務員不是唯一的出路,我們出去了,就各自謀生,我們不相信,不當公務員就會活不下去。”


    “你們這樣想就好。以後,如果有人發達了,可不能忘了患難與共的朋友。”


    “當然。”


    我看了看大家,語氣莊重地又說:“還有一個人,你們也不能忘了。”


    “誰?!”


    “冷隊。”


    “我現在想把她剁了,都不解恨。”


    我說:“不管她是怎樣的一個人,都不能傷害她。我拜托各位了。”


    眾人見我言辭誠懇,沒有再說什麽。


    大家把我攙扶起來,一路磕磕絆絆朝北麵的峽穀走去。走出兩千多米的路程,我們終於聽到潺潺的水聲。大家加快了腳步。可是走到一塊岩石之上的時候,大家忘記了天空還有很多怪鳥在巡視著山間的動向。不一會,怪鳥便黑壓壓地從半空俯衝下來。


    大家趕緊撤回樹林,隱蔽在叢林深處。怪鳥看著綠油油的樹木,一時辨不清方向,又踅回飛往空中。


    “我們這樣去取水,太危險了。我看,還是等到天黑,趁著夜色,再去取水。”


    “也隻有這樣了。”


    夜色已起,無人穀顯得異常寧靜。林中的潮濕氣越來越重,四周靜謐的讓人無端地會產生一種恐懼。仿佛稍有動靜,埋伏在附近的野獸就會襲擊我們。


    “看來我們要在此過夜了。”我說。


    “在此休息一下也好,大家也累了,等蓄足精神,明天繼續趕路。”


    子夜時分,我感覺腦子清醒多了。我喚醒旁邊的一個人對他說:“你去看看,山泉邊有沒有危險。”


    他睜著惺忪的眼睛,說:“嗯。”我看著他摸著眼睛往山泉邊走去。可是,當他走到山泉邊上的時候,一個黑影猛地撲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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