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秘書來電的時候,我們正在高速上行駛。女人坐在旁邊說:“高速上接電話危險,等下了高速回電話給人家。”


    “可能人家有急事。”我說。


    “那怎麽辦,可不能拿生命開玩笑。”女人看了看我,堅持說。


    “沒事,我有辦法。”看見了前方二公裏的地方就到了小黃山服務區,我說。


    “哦,那行,我剛好要上衛生間。”女人說著,一邊找她的隨身挎包。


    不一會,我就看到小黃山服務區的路標,順著指示的方向,我把車駛入岔道。因為是早上,來服務區休息的車輛不是很多,服務區顯得有些冷清。我把車停在車位上,然後拿起手機,翻看蘇秘書的電話。


    女人猶豫了一下,就下了車,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我坐在車裏,沒有下車,把蘇秘書的電話撥了出過去。不一會兒,電話通了,可是,卻沒人接。我猜想,蘇秘書可能臨時有事,把手機落在辦公室裏。可撥通了兩次,蘇秘書依然沒有接聽。


    我拿著手機,一臉茫然,不知道蘇秘書找我何事。一般沒有無關緊要的事情,蘇秘書不會早上找我。可是,會有什麽事,一時我難以猜測。是不是冷總有什麽消息回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有必要去見她一見。我希望盡早得到冷總采擷回來的神丹妙藥,早一天把自己的身體修複一下,恢複到以前神一樣的狀態。


    蘇秘書不接電話,讓我有些為難。總不能在服務區就這樣幹等著她。要是一會兒,又上了高速,那就要等到我們下了高速,才能回電。


    就在我擔憂之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我忙看了一下,是蘇秘書發來的信息。她說:“今天務必來夢回唐朝酒吧。”


    “有事嗎?”我回。


    “你正在高速,不方便接聽。回家後,即來我處。”蘇秘書打字的速度很快,好像是自動程序一樣。


    我有點驚訝蘇秘書的工作效率,怪不得冷總如此器重她,是有道理的。可是,她找我究竟何事,讓我有點心神不定。莫非冷總在無人穀遇到什麽麻煩。


    我抬頭看著窗外,思緒瞬間飄落到無人穀那個懸崖峭壁之上。冷總雖說身手了得,但畢竟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一段時間,她的身體機能是不是跟我一樣,也在退化。我不敢保證她能夠百分之百保證以前的狀態,萬一遇上惡魔,她是不是能夠應付。


    “是不是冷總出了問題。”我問,有點焦慮。


    “不比多問。”蘇秘書回。然後又補了一句:“冷總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沒事就好。”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我告訴蘇秘書說:“我到省城的一個建材市場去看一下,要晚上才能回家。明天我去夢回唐朝酒吧可以嗎!”


    蘇秘書回道:“不行,必須今天。”語氣斬釘截鐵,不容回絕。


    “好的。”我回。


    這時,我看到女人從洗手間裏出來,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又轉去超市裏轉了一圈,等她再出來的時候,手裏拎著一袋子零食。


    蘇秘書像長了透視眼一樣,立馬就沒了聲息。女人都是醋壇子,我不由得歪起了嘴。


    我把手機放進口袋,眼裏還沒轉過神來。之前,我沒跟蘇總說過要出門,她怎麽知道我在高速。這個人真不簡單,我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同時,也為冷總有這樣的秘書感到慶幸。


    女人打開車門,上了車,對我說:“到省城的建材市場還要一個多小時,我們就在這裏把午餐解決一下。”說完,她征詢地看著我。


    我說:“不餓,隻要補充一點水分就可以了。”說著,我接過她遞過來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喝完。她拿出餐廳紙,替我擦了擦嘴上的水珠,用一種愛憐的目光看了我一下,然後心滿意足地拿過空瓶子下車把它扔進垃圾桶。


    回到車上,她說:“走吧。”


    我覺得中間掉了什麽環節,所以,遲遲沒有啟動。我發現她的眼神裏有一種深藏的憂慮,這種憂慮是不經意的,也是抹不去的。我想知道她擔心什麽,隻是太多的嘮叨,生怕她嫌煩。


    “怎麽,接了一個電話,就神不守舍了。”她不動聲色地來了一句。


    這是正常反應,是誰都有這個心理。可我不能火上澆油。我看了看她,她那溫柔的臉色已經有了絲慍色,我扶著方向盤,四下逡巡著,對她說:“這地方好像有醋廠啊!”


    她聞言,順著我的眼光找了一下,見我臉色詭計,知道我是在揶揄她。她舉起小拳頭,要揍我。


    我頭一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你幹嘛非禮我。”然後我坐直身體,一臉嚴肅道:“上高速了,別鬧。”


    見車子已經駛上高速,她住了手。


    我不希望她帶著心思去考察市場,告訴她說:“剛才是夢回唐朝酒吧的秘書來電,說有事找我,要我今天務必去一下。以前,我跟她說過我們想投資做生意的事情,可能她們那邊二期要動工了,讓我過去看看。”我的話半真半假。


    她聽著,沒有說話。


    我繼續道:“如果你不放心,晚上我們一起去。”


    她終於開口,說:“我不去,我不習慣那樣的場合。”


    “你看著辦!”我們沒有強求,也沒有拒絕。這樣,她的心裏才能得到平衡。人是複雜的動物,除了喜怒哀樂,還有很多複雜的情緒。要不然,這個世界也不會變得這樣瘋狂。


    由於對道路的不甚熟悉,一不小心,我們把車過早的駛下高速。等回到高速,足足浪費了半個時辰。


    到達省城的建材市場,已經是下午。由於我們沒有明確的目標,我們在市場轉了一圈之後,感到無從下手。我們坐在路邊的一張長椅子上,靠在一起發呆。女人說:“這些都不是我們熟悉的行業,如果貿然投資,隻怕經營不好,會虧得血本無歸。”


    我說:“我也覺得,這些投資太大,不在我們計劃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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